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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皇陵

定江山 顾言丶 2657 2023-12-24 19:04:46

除夕之后,过了十五之后休沐结束,朝堂也重新复朝,年前积压的一应事务重新摆上案头,算是让宁衍和宁怀瑾好生地忙乱了一阵子。

宁衍忙着接见朝臣,议事批折子,宁怀瑾那头也没闲着,除了禁军之外,还有吏部的百官考绩等着他过目。

这些日子兵荒马乱,朝中诸事忙得不可开交。

安庆府和九江府两处封地重新收回朝廷,所要调度的官员就不知几何,更别提还有进驻的府军、以及其他一应琐碎事务。

安庆府倒还好些,当初宁衍离开时便已经整肃了大半。可九江府历来是在永安王手里把持着,宁衍将九江府收回来时,简直像是剜去了宁宗泽的一块肉。

九江府的调令前脚刚发下去,宁宗泽后脚就“病了”,在家哼哼唧唧地起不来床,叫了十几个太医去轮番伺候。

太医院人来来回回,跟宁衍回禀时都是一个说辞。

“九王爷年岁大了,心情郁结,肝火上扬,这才病倒了。”

有一次恰巧宁怀瑾也在书房整理兵籍录,闻言扑哧笑出了声,直等着太医走了,才跟宁衍说:“人都说命里缺富贵的才求富贵,可见这话有偏颇,永安王这泼天的富贵享了一辈子,怎么还这么铁公鸡一只。”

“就是因为享了一辈子福,所以才撒不开手呢。”宁衍幸灾乐祸地说道:“永安王府一年的大半开销都是从封地来,现下我把九江府收回来,还不知得不得节衣缩食地过日子呢。永安王一辈子花钱大手大脚,现在骤然拮据了,当然受不了。”

“总归能习惯的。”宁怀瑾说:“亲王俸禄原也够他吃了。”

“哎,这就是怀瑾站着说话不腰疼。”宁衍略直起腰,举着笔端详了一下纸面,接着说道:“怀瑾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又有我时时接济着,所以手头才宽裕。旁的王府家中谁不是乌泱泱一大家子,后宅女人每年每季的衣料首饰,下人的月钱衣裳,或者少爷小姐们有个什么爱好,不都是钱么。”

宁衍近来左手用笔已经练得很纯熟了,只是字不如右手刚劲好看,是以这些天来,只要是闲暇时便都会写上几笔。

“人都说当家才知柴米贵,合着陛下不当家,也对管家之事门清儿。”宁怀瑾说。

“家事国事的,本也差不了多少。”宁衍哼笑了一声,说道:“他打量着我不知道,圈地之事他自以为把自己摘的很干净,实则一堆尾巴,不抓他的把柄无非是要给宗亲一个面子,还真以为自己能在我面前摆什么亲叔叔的谱?”

宁衍此言,可见是虽不怎么与宗亲们来往,但早已将他们的心思摸透了。

宁宗泽这一病,宁衍面子上做得好看,每回王府递帖子请太医都准了,也打发人送了两回补品。

可九王爷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实在下不来,在家越想越气,足足躺了有半个多月还没下床。

期间瑞平大长公主宁芷荷进宫来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宁宗泽受宠了一辈子,乍一下失势受不住,请宁衍好歹给他两份颜面,就当是哄着他了。

宁衍当时陪着宁芷荷逛了半圈花园,初春气候还有些微凉,但御花园中的草木早都已经开始抽条发芽,放眼望去,已有了郁郁葱葱的雏形。

“是,朕知道,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他就是那一辈儿里最受宠的孩子,后来哪怕先帝登基,也没影响他的富贵权势。”宁衍歪过头看着宁芷荷,似笑非笑地说:“但谁说得势一时就能得势一世,若真是如此,现在站在这跟姑姑说话的,就应该是三哥,而非是朕了。”

“陛下偏激了。”宁芷荷说。

“朕并非有意要杀鸡儆猴,也不是故意要磋磨老王爷。”宁衍说:“但既然姑姑来做了这个说客,朕不妨也讲话说得清楚一些——圈地也好,买卖良家也罢,甚至是强聘良妾,这些九王爷当年干的那些事,朕知道,先帝也知道。只不过是先帝当年喜欢这个弟弟,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陛下不能这样说。”宁芷荷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水至清则无鱼,宗亲们家大业大,旁支复杂,总有顾及不到的事情。”

“朕也愿意对宗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朕与你们都姓宁,彼此同气连枝。”宁衍话锋一转:“但做人,总是要互让几分余地,宗亲表面光鲜,内里损耗也不小,这朕也清楚。是以宗亲们在外头做些小买卖,收些可有可无的小孝敬,朕可以当看不见。但是圈地、插手百官考绩和抢占良民这种事儿,朕可不想再听到什么风声了。”

宁芷荷明白这不但是他的态度,也是要借自己之口敲打宁宗泽。

可宁衍字字说在点上,于情于理都没有错处,无论是做亲眷还是做帝王,他的分寸已经拿捏得极好了。

于是宁芷荷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跟着他一起逛完了花园,然后被何文庭规规矩矩地送出了宫。

宁衍这边如此,宁怀瑾那边也差不离,找他喝酒应酬的宗亲只会更多。

但宁怀瑾向来是以宁衍的心意为准,于是只借口说公务繁忙,把上门的帖子一概推了,也不在乎人家是不是背地里说他“媚上弄权”,“把持朝政”。

反正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人也没说错什么,宁怀瑾想,从“媚上”这一条来看,他真是一点不冤枉。

除夕夜他送宁衍的那张滑轮弓显然勾起了宁衍的兴趣,小陛下这些天跃跃欲试,总想着把江凌叫进宫里,商量商量去春狩的事儿。

宁怀瑾管完了这个管那个,最后把江晓寒都搬了出来,好容易把他俩一个个都敲打得老实了,这事儿才算作罢。

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有好处,起码宁衍吃药针灸是积极多了,也算是给百忙之中的恭亲王聊以安慰。

宁越进宫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既不来央求宁衍借他几匹宝马骑骑,也不闹着要去城外的庄子玩耍了。

宁怀瑾宫内宫外地听了几耳朵,似乎这位小七王爷正一门心思地扑在人生大事上——见天地围着舒秋雨打转。

舒大姑娘经此家变后本已如枯木寒潭,为人沉静许多,可这些日子叫他缠得,竟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趋势,可见“烈女怕缠郎”这句话实在很有道理。

宁衍倒是乐得自在,自己只做个甩手掌柜,见天地看他们的笑话。

若是宁越进宫来问,宁衍便会摆出一副好兄长的模样,极为好说话地一甩手,说道:“她不松口有什么要紧,你只说你什么时候想娶她,朕自帮你下旨赐婚,到时候难不成她还敢推辞不成?”

宁越是真心爱慕舒秋雨,哪敢用这种手段逼迫她,每每都要反过来劝宁衍,说是自己年轻,其实再等两年大婚也无妨。

宁衍自然就坡下驴,既免了听宁越诉苦唠叨的烦闷,也没叫宁越发现他的用意,可见是把以退为进四个字运用得炉火纯青。

宁越和舒秋雨看起来还有得是功夫可磨,但另一件事倒是先有了消息。

——二月初六那日,宁辞带着工司的图纸进了宫。

那天宁怀瑾刚好不在宫里,而是在禁军校场操练兵将,宫内传话的小内侍急吼吼地跑到大营来给他传话,说是宁衍有事请他回去商量。

那小内侍也说不清楚宁衍找他做什么,宁怀瑾一头雾水地问了两句,干脆放弃了,自己匆匆交代了一下情况,便往上书房去了。

宁怀瑾进门时,宁辞正站在桌旁跟宁衍解释着什么,桌上那副图半卷半开,大半摊在了宁衍的桌面上。

“皇叔来得正好。”宁衍冲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跟着一起听听。”

宁辞见他进门,也连忙拱手行了个礼,说道:“王叔。”

开玩笑,虽说按辈分儿来说,宁辞该跟着宁衍一起叫。可谁不知道“皇叔”俩字几乎要成了宁衍对宁怀瑾的称呼,宁辞可不敢染指他俩之间的事儿,只能退而求其次,叫得生疏了些。

宁怀瑾冲他略略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后顺着宁衍招手的方向走过去,站在桌边看了看。

“这是……”

“这是皇陵的图纸。”宁衍笑着说。

宁怀瑾看出来了。

摊开的这部分图大约是皇陵正中的龙穴,画得十分清晰精细。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宁怀瑾有些意外:“还以为少说得半年。”

“是这样,陛下说,原本规格下的妃陵布置不必费心,于是照抄了先帝陵寝的模样,省了许多事。”宁辞解释道。

皇陵之事被交给了宁辞办,那从图纸到日后的监工建造自然都是他的活儿。宁辞日日跟这张图大眼瞪小眼,闭着眼都能说出个头头是道来。

“其实旁的也就罢了,但龙穴这里——”宁辞隔空点了点图上的位置,解释道:“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扩宽了一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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