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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朕是想要三嫂的孩子。”

定江山 顾言丶 2665 2023-12-24 19:04:46

若宁衍知道江凌在外头给他解决了怎样一个大麻烦,怕是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宁衍其实没将所有的期望都搁在江凌一个人身上,在京城时,虽然江二小姐时常也给他打打掩护,但那时候毕竟是因为京城的各家名门会看在江凌的身份上给她几分面子。安庆府人生地不熟,再怎么高门显赫,江凌的面子都不怎么值钱。

加上他被关在这方寸之间,不好跟江凌过多商议,所以虽然“国师”这个身份更加方便,但宁衍还是另做了打算。

最初宁衍并不知道江凌会来,所以他原本的打算里不得不动用影卫。他本想一边在前线给宁铮施压拖住他,一边将前线的情况不着痕迹地送到沈听荷耳边,逼得她不得不活络心思,将注意力转到宁衍这个“落难帝王”身上。

到那时,不管沈听荷是想要为了宁铮除掉他,还是想给自己谋一条后路,宁衍都有法子让她冷静下来听自己的话。

只是这毕竟不是一日之功,要想做得不露痕迹,少说也得三五天,得是前线跟后方配合着,半真半假的消息掺和在一起,才能让沈听荷真正相信。

所以当宁铮离开安庆府的第三天一早,秦六回报说沈听荷已经穿戴整齐离开主院,径直朝柴房的方向而来时,宁衍属实有些意外。

“真没错?”宁衍狐疑地问:“莫不是去别的地方吧。”

“千真万确。”秦六低声道:“她身边未带侍女,也提前把这一路上的护院侍卫都调开了。何况沈听荷已经多日不出屋了,只守着她那小儿子不肯挪步。若她不是来见陛下的,不会不带着孩子。”

“……阿凌在外头干什么了?”宁衍啧了一声:“别是去给沈听荷下了药吧。”

秦六:“……”

莫管宁衍要往这种地方想,单凭江凌的性格,干出什么事儿来宁衍都不奇怪。

“无论如何,来了也就来了,见招拆招。”宁衍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朕本来就是来见她的。”

正如秦六所言,沈听荷辗转反侧,对着熟睡的孩子想了大半个晚上,最终还是慈母之心占了上风。

沈听荷想得很明白,她自己如何无所谓,她身为宁铮的妻子,在对方犯下大错时不敢规劝,那就合该与他一起承担责任。

可这孩子不行,宁铮将他视作造反的由头,本就是将这孩子推上风口浪尖,就算是宁铮能成事,未来这孩子身上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

沈听荷不是没想过,那位国师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就是要算计自己,可她思来想去许久,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为了孩子,她也不得不跳一跳。

沈听荷比宁衍想象得要谨慎得多,她来时挑好了门口侍卫换班的时辰,现巴巴避过了宁铮的那队亲卫,挑了队更好说话的,摆出主母的派头将人支走了。

柴房门口送饭送水的几个哑仆不是军中出身,本就是王府的老人,平日里也是听从沈听荷吩咐更多,见她来了,没怎么为难便让开了路,

沈听荷心跳如擂鼓,她紧张地攥紧了手指,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深深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伸手推开门。

若不是江凌提起,沈听荷其实从没想过要见宁衍。她不想惹事儿,也不想在这件事里陷得太深,所以无论知道多少都不过问,只将这些都交给宁铮打理。

所以哪怕她早知道这里关着个“烫手山芋”,她也一次都未曾往这里踏足过,现在乍一看宁衍,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沈听荷进门的时候,宁衍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他微微侧着头,露出半张精致消瘦的侧脸,许是关了许多天的缘故,他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淡淡的。

他看起来憔悴却并不狼狈,明明是做了这么多天阶下囚,可宁衍看起来还是整齐而利索的,打理得不算细致,却很干净。

宁衍似是被她进门的声音惊动,微微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眼睛。

沈听荷看见他轻轻怔愣了一瞬,但紧接着就恢复自若,温声问:“不知夫人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宁衍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少年人漫不经心的味道,听起来有些微微的哑。

可沈听荷却紧张得很,下意识绷紧了腰背,僵硬地反手关上了房门。

她动作幅度不小,柴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嘎的响声,砰地撞回门槛的凹槽内,反倒吓了沈听荷一跳。

宁衍轻轻地笑了一声。

“夫人不必如此紧张。”宁衍说:“无论夫人是为何而来,朕被捆在这,也做不了什么。”

沈听荷定了定神,似是要找回场子一样略略站直,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妾身长乐王妃。”

宁衍看起来有些意外:“原来是沈王妃,朕在京中听说过你——”

宁衍略顿了顿,笑道:“说起来,朕还得叫你一声三嫂呢。”

沈听荷不知道他这种随和是装出来的,还是天性如此。她对宁衍的了解一片空白,既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性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弱点在何处,只从宁铮那听说过一点他和宁怀瑾的事儿——似乎是个很听不进去旁人意见的人。

这一晚上,沈听荷想过许多开场白,也想过许多试探之言,她心里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没打算随机应变上赢过坐镇江山的帝王,于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沈听荷刚要说话,就见宁衍坐直了身体,他若有所思地瞧了沈听荷一眼,先她一步开了口。

“三嫂来得正好。”宁衍说:“若是三嫂不来找朕,再过几天,朕也得请三嫂前来一见。”

沈听荷微微一愣,下意识被他带着走了。

“什么?”沈听荷疑惑道:“见我?”

“正是。”宁衍唇角含着笑,他用食指敲了敲膝盖,说道:“三嫂可知朕是怎么来的安庆府?”

——不是战败被俘吗?沈听荷想。

但这个问题并不在沈听荷预先准备反应之中,为了避免犯错,沈听荷没有说话。

“三哥或许不会跟三嫂说得那么细致。”宁衍说:“不如朕来告诉三嫂——朕当时自己冲进了三哥的包围圈,然后不小心受了伤,正巧落在了敌军阵营里。”

“但是朕要告诉三嫂,这是朕有意而为之,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宁衍说着掸了掸衣摆上的灰,说道:“三嫂信不信?”

他的语气极其平静,自然的仿佛在说“今早日头是从东边升起”的一样。

少年人的眼睛清澈透亮,专注地与人注视时,很容易能映出旁人的影子来。沈听荷看着他,恍惚间竟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她下意识退后了半步,被宁衍这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吓到了。

“见我做什么?”沈听荷问。

“因为三嫂这有朕要的东西。”宁衍轻描淡写地说:“于是朕只能冒险,来找三嫂来讨这样东西。”

沈听荷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审视了一下自己,可她无论是才貌或是家世都算不上拿得出手,唯一有点分量的,也就是“长乐王妃”这一个身份而已。

“你是想要我背叛王爷……?”沈听荷警惕地问:“还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王爷的秘密。”

沈听荷的表情如临大敌,宁衍不由得觉得十分好笑。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恩怨,要放在明面上来解决,与后院和女人们不相干。”宁衍说:“若是朕想要杀三哥,阵前阵后,军营或是城内——哪怕是在这安庆府里,我都有的是手段,不必劳烦三嫂。”

若说前线如何,沈听荷还会犹豫一二,但宁衍说到这个份上,她却开始起了疑心。

安庆府是宁铮的心腹之地,这里若是都能让宁衍来去自如,那这仗也不必打了。

思及此,沈听荷平白多了几分底气,她捏了捏手指,提声道:“我怎知你是不是故弄玄虚。”

宁衍也知道她不会信,于是他干脆放弃多费口舌,向后一靠,忽然唤了一声:“秦六。”

沈听荷下意识想问他叫谁,可话还未出口,就觉得眼前一花,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在转瞬间抵住了她的脖子。

秦六如鬼魅般出现在沈听荷身后,他左手反握着匕首,尖利的刀尖离沈听荷的喉口只有半寸不到,随时可以割断她的脖子。

沈听荷几乎感觉到了那匕首上的寒气,她惊呼一声,四肢霎时间就软了。

“三嫂不用怕。”宁衍说着摆了摆手,秦六会意地将匕首挪远了些许,好在看着不那么下人了。

宁衍微微弯着眼睛,态度堪称温和:“朕是想要三嫂的孩子。”

沈听荷心里咯噔一声。

她的第一反应是宁衍或许也在意那个“祥瑞”之名,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来亲自处置了。

“不……”沈听荷微弱地拒绝道。

“三嫂也不必着急拒绝。”宁衍说:“大概三嫂也已经听说了,朕心有所属,奈何所属之人不能与朕传宗接代——所以朕需要一个无根无基,不会给朕留有后患的孩子,来堵天下的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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