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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现在还不是时候。”

定江山 顾言丶 2883 2023-12-24 19:04:46

宁怀瑾:“……”

谢珏:“……”

这都谁告诉她的!谢珏震惊地想,江晓寒怎么关起门来什么都跟孩子说!

宁怀瑾显然也被江二小姐这语出惊人震惊了,竟然没第一时间说出“不行”来。

江凌的目光在他俩之间环视了一圈,满意地将他俩的反应视作了“默认”。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找程小叔要些药将嗓子弄哑一些,再换身男装。宁铮这么多年不在京城,想也分不清我和我哥的容貌。”江凌捞回自己的配剑,将兜帽重新罩在头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王叔,借我一个帐子,我收拾收拾,这就出发了。”

“阿凌——”

谢珏还想再劝,却被宁怀瑾拦住了。

“算了。”宁怀瑾说:“小丫头主意正,她要是想去,就算明远在这也拦不住。”

谢珏这一顿的功夫,江凌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于是谢珏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就着台阶下了,说道:“可也是。”

谢珏心里也知道,宁怀瑾面上看着还成,心里八成已经急疯了,现在要是把江凌拦下来,保不齐宁怀瑾就真能干出去生抢人的事儿来,到那时候场面更难收场。

相比起来,还不如让江凌顶着景湛的名头去探探情况,好歹凭江凌的身手,去宁铮那走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就是希望小丫头别一时气上了头,再在接风宴上把宁铮宰了。

“阿凌去也不能白去,堂堂国师,临阵投敌,宁铮也不一定会相信。”宁怀瑾说:“咱们这边总得帮她一把,才能叫宁铮不敢拒绝她。”

“王爷想怎么?”谢珏问。

“叫人去庐州府传话。”宁怀瑾捏了捏鼻梁,疲惫道:“就说,叫宁铮不要一错再错,早些回头是岸,一切都还好商量。你找个机灵点的亲卫去办,具体的说辞,你跟着权衡一二,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总之,是要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着急样来,只要宁铮能在咱们这看到成事的苗头,就不敢对陛下如何。”

那还用“做出”?谢珏腹诽道:你本来就急得要火烧房梁了。

但好歹恭亲王不再闹着去抢人了,谢珏还是或多或少松了口气。对他而言,只要现在宁怀瑾稳得住,那就是最好的场面了。

“知道了。”谢珏说:“王爷还有什么其他要吩咐的吗?”

宁怀瑾欲言又止,片刻后摇了摇头,说:“暂且没了,昭明先去忙自己的吧,本王也歇歇。”

现在哪是能安心歇息的时候,谢珏估摸着宁怀瑾是有自己的路子要走,于是只打量了他一会儿,瞧着他确实冷静下来了,便点头应了声好,也转身离开了帐子,去挑用来传话的人了。

宁怀瑾耐着性子在帐子里转了两圈,听着外头零星几个兵士被谢珏一并唤走,才唤了一声:“十里。”

江凌提醒他了,先前他着急太过,甚至还忘了这一茬事儿。

按理说,不出意外,宁衍身边都有影卫跟随,连十里都能随他出征,宁怀瑾不相信秦六不守在宁衍身边。

宁怀瑾捻着手指数了数宁衍身边的人数,勉强给这颗心找到点落脚的地方。

十里很快循声进了帐子,进来二话没说,先给宁怀瑾磕了个头。

“陛下现在在敌营中,本王放心不下。”宁怀瑾说:“本王这没什么好看护的,你们不如去陛下身边护卫。”

“不行。”十里破天荒地驳了宁怀瑾:“陛下的命令是守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全,没有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擅离职守。”

宁怀瑾也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影卫都是固执的木头桩子,虽然平日里肯听他的差遣,但一旦自己的命令与宁衍冲突,他们必定还是听从宁衍的。

宁怀瑾又按了按额角,强自按捺着性子道:“那你们可能跟陛下身边的人联络上?起码知道陛下现在如何。”

“陛下受伤后,属下已经第一时间去了信了。”十里忙道:“可现在还未有回信,许是不方便,也许是一直没收到。”

“没收到?”宁怀瑾皱眉。

“影卫传信多用鹰,训过的鹰识得人,也识得影卫的手法。所以只要留住记号,自然能千里传信。”十里解释道:“可若是对方一直没有停留,鹰也不一定能及时追到,许是要稍微等等。”

宁怀瑾忽而想起方才谢珏情急之下劝他的话——凭宁铮的性格,确实不一定敢将宁衍放在庐州府。当初在桐柏县和九华山两地,冯源都吃了影卫的亏,说不准就会提醒宁铮有所提防。

那宁铮为了不叫宁衍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将他挪动个地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宁怀瑾面色变了又变,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切地扑到书案前,扯了张纸下来,匆匆写了封信。

“替本王送封信。”宁怀瑾将信纸折好,递给十里:“安庆府城中有一间怀玉当铺,你去了后找他们一位姓张的掌柜的,将这封信交给他。然后你在当地留几天,将回信再给本王带回来。”

这倒与宁衍的吩咐并不冲突,十里点了点头,双手接过信件揣进了怀里。

“现在就去。”宁怀瑾说:“早点动身,也好早点到。”

“是。”十里说着一行礼,转身就要往外走。

宁怀瑾略想了一瞬,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十里。

“等等。”宁怀瑾说。

十里疑惑地回过头。

“去安庆府的路上多留意,不必为了赶路挑拣那些崎岖难行的山道。”宁怀瑾说:“多留意一些能供车马兵士行走的小路。若是见到陛下的行迹……”

宁怀瑾话音一顿,十里便机灵地接道:“属下明白。”

“那就好。”宁怀瑾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去吧。”

从庐州府到安庆府,拢共不过两百余里的路程。

宁衍这个“俘虏”当得异常本分,一路上睡了醒醒了睡,几乎没闹腾出什么动静。

押送他的这波人对他也很小心,一路上都没解开他手上的镣铐不说,每次停下休整前都会先往马车缝里塞上一根迷香,确定宁衍睡熟了之后才开门进去,给他喂些米汤之类的东西充饥。

宁铮先前的命令是保住宁衍性命无忧就行,其他的也没想让他过得多舒坦,所以这一路上宁衍都是清醒的时候少,大多数时候都在失血和迷香的影响里昏昏欲睡。

他右手腕子上的重箭射得颇深,正好从腕骨中间穿透而过。这伤本应及时处理,可宁铮的亲卫怕路上缺医少药,贸然拔箭止不住血,竟只将箭杆两端削短,愣是没给宁衍好好包扎上药。

宁衍脾性本就有些娇气,怕疼又怕苦,这一路上不由得在心里把宁铮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好在庐州与安庆之间离得颇近,不过短短两日便也到了。

进城之前,车马特意在郊外一处林子里停了停,宁衍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儿,便听见车门处传来了一点细碎的动静,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被从门缝里塞了进来,正落在他脚边。

宁衍知道这又是故技重施,他算了算路程,猜到了将要进城,于是也未曾过多抵抗,深深吸了两口气,就着迷香的药劲儿睡了过去。

等宁衍一觉睡醒,他就已经不在马车中了。

他眼前的黑布已经被人取了下来,宁衍眯着眼睛适应了片刻,又听了听身边的动静,确认周围无人看管,才慢慢地坐了起来。

迷香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宁衍头晕脑胀的,靠在身后冰凉的墙面上缓了一会儿,睁眼看了看自己的处境。

他此时正在一间简陋的矮房中,房间地方不大,约莫也就半个卧房大小,一半是他所在的空地,另一半则堆着半面墙高的粗柴火,看着像是柴房一类的粗陋地儿。

宁衍身下垫着厚实的干草,左手腕子上扣着的锁链换了一副略细的,长度也比之前马车上长上些许,勉强能够宁衍活动一二。

除此之外,他双脚脚腕上也扣上了相似的锁链,几条锁链的另一头都锁在身后的墙身里,钉得死紧,宁衍试探地拽了拽,只觉得铁链纹丝不动,便也放弃了。

只是不知道是被人有意忽略还是怎么,他受伤的右手倒是幸免于难,还有几分自由的余地。

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只有零星几盏灯火还亮着。

宁衍拿不太准时辰,想了想,将左手的锁链挽了几道缠在手上,回手撞了撞身后的砖墙。

几乎在同时,宁衍头上的瓦片便被人挪开了几片,一道人影顺着房顶挪开的缝隙钻了进来,轻手轻脚地落在了屋内。

月光正好顺着房梁处的破口倾落下来,窄窄的一条,正落在宁衍身上。

“陛下。”秦六跪在他面前,微微躬下身,小心地托起他的右手看了看。

宁衍的手软绵绵地垂落着,没什么力气,一小截箭杆还留在红肿的伤口里,几粒碎骨被箭杆带出,粘在伤口边缘,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属下给您处理一下。”秦六说。

“先不用,明天自然有王府的大夫上门,不差这一晚上。”宁衍收回手,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长乐王府。”秦六说:“这间柴房在内院和外院中间,原本是用来关押犯错的家奴的,有现成的锁链。大约是因为王府没有地牢,才把您安顿在这。”

“三哥也太没远见了。”宁衍叹了口气,说道:“堂堂王府,连个暗室也不修,也不知道省那点银子做什么。”

“外头情形如何,三哥是准备什么时候来见朕?”宁衍问。

“宁铮尚且还在庐州府,未曾动身回来,想必还要等上几天。”秦六说:“倒是十里传了信过来,想试图联系影卫。”

那就必定是宁怀瑾想要消息了,宁衍犹豫了一瞬,还是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暂且扣下吧,不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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