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95章 “去看我给怀瑾准备的惊喜。”

定江山 顾言丶 2747 2023-12-24 19:04:46

安顿战俘的事情不难,但五千多人的去处安排还是很麻烦。

按照宁衍的意思,安庆府刚刚收回朝廷的手中,官田、府军这些都要重新安排,总不能留着宁铮的人再呆在要紧的地方。

郑绍辉带回的战俘大部分是些不想再从军的庄稼人,但这些人里有不少经历过军演,也操练过,是府军重整的好苗子。

宁衍的意思是,既然都要重编,那与其在在当地择选农家青年征兵,还不如挑拣着这些已经当过兵的人来用,还剩下许多麻烦——但前提是,这些人得是可用之人。

所以宁怀瑾安顿战俘时,就得着重留意一二,可用的编入府军,没用的带去种地。这样一来,宁怀瑾难免要亲眼见见这些人,也要从郑绍辉那了解情况,才能做出最后抉择。

五千人说多不说,说少也不少,真一点点梳理下来,饶是宁怀瑾手脚麻利,也用了他将近两天的时间。

其实宁怀瑾本也不用这么着急,可宁衍本就是为了给他过生辰才要在安庆府多留两个月的。等过完了生辰,便要开始着手回京的事宜,到时候恐怕就难抽出时间来管这些俗务了。

宁怀瑾紧赶慢赶,但还是比之前假定的晚了些许,回安庆府时天已经黑透了,差点被关在城外。

现在安庆府依旧在平叛军的手下,城中没有灯火夜市,入夜后也没有商铺还开着门,只有几队巡逻兵,带着梆子和火把在城中巡视。

宁怀瑾知道自己回来晚了,心虚得很,又怕宁衍等急了,于是进城也没下马,一刻不停地往王府赶。

长乐王府中原有的下人侍从早在宁怀瑾破城之后就被遣散了,宁衍后被禁军接管,大部分院落都被锁了起来,只留下前院和宁衍住着的主院开着。

宁怀瑾到王府门前下了马,却奇怪地发现王府内漆黑一片,别说人影了,就连盏灯烛都没有。

王府的大门虚掩着,原本应该在院里守卫的禁军也莫名都不见了踪影,宁怀瑾反手关上门,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回来晚了,宁衍不高兴了?

这个念头在宁怀瑾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自己否决了。

凭宁衍的性格,若真是那样,应该更变本加厉地来“讨债”,而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家出走,只留给他一个空空如也的王府用来赌气。

但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反常了,长乐王府地方不小,平日人来人往的尚且不觉得什么,现下突然空置下来,反而莫名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秋日的夜晚寒风阵阵,皎洁而冷冽的月光刺破一层薄薄的乌云,稀薄地落在地面上,只能勉强照亮王府内外的轮廓。

——没有一个人在。

长乐王府像是无端变成了空置的老宅,若不是院中花草还打理得很好,没有荒废的模样,宁怀瑾都要怀疑自己是误入了什么精鬼之地。

他心里一边觉得反常,一边又不由得在想,这是不是宁衍故意为之。于是踌躇片刻,到底还是往里走了。

长乐王府前院往后院去的那扇门被一把铜锁锁住了,宁怀瑾不得不绕个远路往里走。

大约是宁铮的喜好作祟,长乐王府的修建打理与南方这边的园林不大相同,更像是京城的风格,方方正正,大开大合。

王府屋舍众多,宁怀瑾也没逛过几次,只依稀记得后头似乎有个面积不小的内花园。他有心想要早点到达主院一探究竟,于是刻意避开了这边的远路,从小厨房边的侧门进了内院。

内院与前头一样,也是没人值守。不知是否是错觉作祟,宁怀瑾总觉得这场景有些太过诡异了。

高悬在天的弯月被一片乌云挡住大半,本就稀薄的月光变得愈加吝啬,几乎只剩下了浅浅的几缕还落在地上。晚风微凉,不知吹动了哪里的草木,引来一片轻柔的哗哗声。

宁怀瑾疑惑地站在青石板路上,前后看了看,不明白这到底是宁衍的恶作剧,还是宁衍真的生了他的气,以为他失约,于是今晚不想在王府等他了。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强自按捺下心里那点不安,脚步一转,向着主院走去了。

今夜的王府内锁了许多道门,宁怀瑾七扭八拐,颇费了一番工夫才摸到主院。

主院也与外头没什么两样,黑沉沉的,并未点着烛火。就连一直守在宁衍身边的秦六这次也没留在门边看护,整个主院漆黑一片,宁怀瑾站在门口往里瞧了两眼,也没感觉到屋里有人在。

但唯一令宁怀瑾在意的是,主院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着的——就像外头的大门一样,留着一道窄窄的缝,像是写着“请进”二字一样。

宁怀瑾略犹豫了一瞬,便迈开步子向里走去。

他走得很谨慎,先是顶开了房门,在门口略站了站,没听到什么异动,才缓慢地迈步进屋。

只是宁怀瑾前脚刚迈进屋,正想转进内间看看时,就觉得背后忽然突兀地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试图捂住他的眼睛。

宁怀瑾本能地想要反击,然而他手还没抬起来,便认出了那只手的主人,于是卸下了浑身紧绷的力道,任他施为了。

那只手捂住宁怀瑾的眼睛,紧接着,某个温热的躯体顺势贴了上来,环住了宁怀瑾的腰。

“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抵抗一下试试。”宁衍将下巴搁在宁怀瑾肩膀上,说道:“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闻到你身上的药味了。”宁怀瑾在宁衍的手心下眨了眨眼睛,说:“看来最近陛下有好好吃药。”

宁衍轻轻地笑了笑。

“是我太不谨慎了,我天天泡在什么药茶药香药膏里,都快熏得闻不出味道了。”宁衍撒娇似地小声抱怨道:“程大夫抓人吃药真是围追堵截,吃完了连蜜饯都不给。”

宁怀瑾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免也跟着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哄道:“那下次我去跟程大夫说,叫他熬药时也顺便用糖水化两个果干。”

宁衍告状成功,不由得大为满意,亲昵地蹭上来,枕在宁怀瑾肩膀上。

宁怀瑾被他温热得呼吸弄得发痒,不由得笑着侧头往旁边躲。

“我回来迟了。”宁怀瑾先一步诚恳“认错”:“实在是今天下午有一本兵籍录找不见了,郑小将军那翻了许久才翻到,所以耽误了。”

“没事,怀瑾回来得正是时候。”宁衍说。

这时候已经错过晚膳了,宁怀瑾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想转头看看宁衍的表情,以此确认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宽慰之言,可又被宁衍阻止了。

“怀瑾先闭眼。”宁衍说。

宁怀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稀里糊涂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他感觉到宁衍的手从他眼前移开了,紧接着有什么微凉柔软的东西覆上来,代替宁衍的手遮在了他眼前。

宁怀瑾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觉那是一条有些厚度的料子。绸缎被宁衍折了两折,略有个一指厚的模样,摸上去柔软细腻,似乎是绸缎。

宁衍将缎子绕到宁怀瑾脑后,然后微微收紧打了个结,紧接着退后一步,暂时离开了宁怀瑾身边,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宁怀瑾试探着睁开眼睛,可这条缎子的针脚极密,将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不多时,宁怀瑾只觉得有一缕极细的光晕透过绸缎料子映了进来,宁衍的脚步声随之响起,从内间来到了他的身边。

与此同时,那缕温和的光也随之接近了——似乎是宁衍点了一盏灯。

不等宁怀瑾出声询问,宁衍就重新走到了他身边,攥住了他垂落在身边的手。

“这边,怀瑾。”宁衍说。

宁怀瑾被他轻轻拽了拽,透过布料透进来的那点光晕也随时转了个方向。宁怀瑾反手握住了宁衍的手,试探性地迈开了步子。

蒙着眼睛走路其实并不简单,宁怀瑾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每次迈步时确实都有些迟疑。好在宁衍一直很细致,走得也很慢,时不时就会提醒宁怀瑾脚下的情况。

除了门槛台阶这样容易摔倒的地方之外,就算是从青石板路上拐到泥路上,宁衍也会出声提醒,生怕宁怀瑾为此不安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怀瑾跟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出主院之后才发现,宁衍手里那盏灯八成是点给他的。

——外头月色虽不明亮,但对宁衍来说,视物是绝没问题。而他被蒙着眼睛,要去什么地方只要由宁衍领着便好,所以按理说这灯点得十分鸡肋,可宁怀瑾细想才发现,宁衍大约是怕他蒙着眼睛心里不安,所以才要弄出这点亮光来,好让他有个辨别方向的指引。

思及此,宁怀瑾不知为何莫名地安心许多,他透过绸缎料子辨别了一下那光晕的方向,然后握紧了宁衍的手,试探性地往他的身边多走了几步。

“小衍,这是要去哪?”宁怀瑾问。

宁衍很快就回答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细听起来,似乎还有点狡黠的笑意。

“去看我给怀瑾准备的惊喜。”宁衍说。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