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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5042 2023-12-11 10:39:56

涸洲商队在上阳出货,卖得火,这谁都懂,方子晨身怀巨款,不敢让禁卫军都护送乖仔过去,就怕有人出来劫道。

若只他自己和赵哥儿,那还好说,打不过还能扛着赵哥儿跑,可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妇人夫郎,不得不慎重。

当官的都晓得他是谁,不敢动他,但平头老百姓可是不知的。

南方边境。

主账里,秦老夫人抹着眼泪,等大夫给秦老将军换了药,才出声道:“老江,你秦哥没事吧!”

老江叹口气:“我们去外头说吧!”

“好。”

到了营账外,老江才道:“秦哥这次伤得太重了,肩胛骨被整个洞穿,加上其他伤······”

“会有性命之忧吗?”秦老夫人问。

“这个不好说。”老江声音显得很沉:“秦哥如今发着高热,胸口里面也有些流脓了。”

他话未尽,可秦老夫人听出来了,脸色瞬间刷白。

伤口里面出现了溃烂,虽已经剔除掉了,但人发起了热,要是能熬过去,那就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熬不过去······

秦老夫人不敢再想。

老江说秦老将军送回来有些晚了,要是回来快些,也不至于如此。

可没有办法,峡谷陵那边离着边境有两天的路程,秦恒逸救出秦老将军后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止血包扎,而后一路马不停蹄,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可两天一夜,伤口还是感染了。

秦老将军回来后一直未醒,除了胸口,其他地儿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

这是秦老将军伤得最重的一次,人回来后一直都没有醒,秦老夫人听了老江的话,心里惶恐不安。

老江走了,秦老夫人在外头站了许久,一动不动,雕塑一样,直到天空又落起细雨。

钟嬷嬷端了汤过来,见她没进帐篷里去,垂着头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气息十分低沉,她发梢已湿,钟嬷嬷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不由走近了轻声劝道:“老夫人,进去吧!”

秦老夫人没说话。

钟嬷嬷说:“我给您熬了些汤,您趁热喝些!”

“你给清哥儿他们送过去吧!我喝不下。”秦老夫人说。

“老夫人您今天还未吃饭,这样身体可受不住,老将军还得需您照顾呢,老奴晓得您没什么胃口,不过好歹喝几口,大少爷和主君那边我已经给端过去了。”

秦恒煊和孟如清忙着安顿伤员,忙着收拾陆家,陆家先头带的军也得严查,是两头忙,压根没时间守在床头。

秦恒逸也已经领兵出战前去御敌了。

大朝国是‘紧追不舍’,似乎是觉得没了秦老将军,秦家兵不足为惧了,想趁着秦老将军受伤期间将他们‘斩杀殆尽’,只几天就发起了七次进攻。

大朝国的步步紧逼,让他们连尽孝和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秦老将军在老江换好药后第二天终于醒了过来,那日清晨,秦老夫人正在为他洁面,秦老将军睫毛颤动几下,醒了过来,扭头见秦老夫人红肿着眼睛,沉默了半响:“你······哭了?”

“老爷,你可算是终于醒了。”秦老夫人握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滚烫异常,嘴唇也有些病态的苍白,刚升腾起的那股高兴劲儿立即就散了。

“别哭了。”秦老将军嗓音嘶哑得厉害,似乎已经许久许久都未曾说过话了:“又不是······第,第一次受伤,你不是都······习惯了么。而且,我觉得,我身子好······好得很,过几天就能······好起来了,这里有秦七在······秦七呢?”

就这么几句话,他却是说得断断续续,气都喘得粗了,仿佛很疲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每发出一个字,他的伤口似乎都在淌血,秦老夫人低下头,哽咽出声:“没,没能回来。”

“······是嘛!”这次秦老将军沉默了许久,才说:“那孩子在······在我身边伺候······好多年了,才二十七,如今竟是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走得快。”

“老爷······”

“没事,我看得开,这打仗就是······这样了,谁也不知道这一走,还······还能不能回来,我也都习惯了,你怕是守了我好······好几天了吧!”秦老将军说:“你去,去歇一会儿吧!”

他说他身子硬朗,没事儿的。

可秦老夫人不敢去,以前是硬朗,可如今五十多岁的人了,到底是不比以前。

秦老夫人没走,晓得他醒了,秦恒煊和孟如清过来看望了一下。

秦老将军到底是虚弱,两人不敢久留,只浅谈两句,让秦老将军好好休息,便又出去忙了。

毕竟这会儿是真的事多。

南方多雨,多数的时候总是阴雨绵绵,天色阴暗昏沉,之前已经下了整整三天了。

这会儿正忙着,孟如清提笔写着文书,却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很是熟悉的声音。

“美人伯伯,帅气爷爷。”

那声音很微小细弱,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边境线上如今只留九万驻军层层把守,训练区里,士兵们排兵布阵进行演练吵得很,可后方主营帐外却很是安静,落针可闻,没人敢在这周边肆意喧哗,特别是这几天。

主帐这边仿佛与世隔绝,静得听不到一点杂闹,因此那声音不大,但也清晰入耳。

孟如清手一顿,整个背脊都僵住了,他甩甩头,这几天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这会儿估计是癔症又犯了,他一口咬在嘴唇上,让疼痛换回了稍许的理智。

宣纸被墨色晕染了,得重新书写。

孟如清刚换了纸,又听见外头喊。

“美人伯伯,帅气爷爷。”

这会儿那声音仿佛就在营帐外。

孟如清手止不住的颤栗起来,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煊哥。”

他回过头,却见秦恒煊已经站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外头。

不是出现的幻听。

孟如清怔忡了几秒,一反应过来,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翻涌,心跳也剧烈无比,几乎要从胸膛里蹦裂而出,他猛然起身,在大脑短暂的眩晕中往外跑,桌子都被带翻了,上头折子全散落在地上,可孟如清全然不顾,秦恒煊笔一丢,紧随其后,见孟如清太过激动,跑了两步就要跌倒,秦恒煊赶忙扶住他,孟如清站稳了又继续朝外头冲,他几乎是一脸慌张地跑了出去。

“啊!美人伯伯。”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耳边砸开,孟如清寻声望去。

乖仔迎面跑过来,速度极快,小炮仗一样。

他小脸红扑扑的,依旧只包子大,个头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小模样一如四年前。

孟如清都不敢相信,整个人顿在了原地。

“乖仔?

“美人伯伯。”乖仔高兴得不得了,他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激动的跳了两下脚,才朝孟如清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小腿,仰着头大声的喊他。

“美人伯伯。”

声音奶呼呼的,腿上的触感也是真的,不是做梦,孟如清眼前一片模糊,几乎是瞬间就湿了眼眶。

眼泪顷刻间掉了下来,他一把抱起了乖仔。

他抱得很紧,几乎勒得乖仔有些疼,乖仔没有说,抬手给他抹眼泪,手掌一下儿便湿了:“美人伯伯,你怎么哭了?”

孟如清不错眼的看他,都不敢眨眼,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回道:“因为伯伯高兴。”

乖仔脆生生的笑起来:“乖仔也高兴哟,美人伯伯,你想不想乖仔呀?”

孟如清颤着声音,道:“想。”很想,几乎天天都在想,想得心肺仿佛都要炸开了。

秦恒煊摸摸乖仔的头,乖仔朝他伸手,待秦恒煊靠近,才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帅气爷爷。”

秦恒煊一手捏捏他软呼呼的脸,一手紧紧握着乖仔的小手儿,想抱他,可也知道这节骨眼是抱不了的:“你个小家伙,怎么来了?”

“爷爷受伤。”乖仔说:“我来看他呀。”

秦恒煊满是意外,深深的看着他:“知道你来,你秦爷爷一定很高兴。”

张泉这会儿才喘着气追过来,他家小少爷实在是跑得太快了,一溜烟的就不见影了。

他乃夏景宏跟前第一带刀侍卫,秦恒煊自是认得他。

不过听说此人被派去涸洲保护方子晨了,这会儿见了人,秦恒煊一下就猜到他为什么在这儿了。

孟如清一手环着乖仔的双腿,一手圈住他的小身子,张泉发现对方见到自己时后退了两步,还用力的抱紧了他家的小少爷,将小少爷往怀里带,一副提防的姿态,似乎怕他抢孩子似的。

秦家老给小少爷送东西,张泉一直都知道秦家喜欢他们的小少爷,不过如今一瞧,何止是喜欢这么简单。

瞧着秦主君这样,秦家要是土匪,估计方大人这会儿早入土为安了。

秦恒煊先出声:“你是张侍卫?”

“是。”张泉回神躬身抱拳:“见过秦少,秦主君。”

“免礼吧。”秦恒煊见孟如清抱着乖仔不松手,直接道:“我们去爹哪里?”

“嗯!”

秦老将军营帐就在后头,过去也不久,外头有秦家兵把守着,这会儿秦老将军正在喝药,他高热迟迟不退,要是寻常人,这会儿应是意识全无,可秦老将军之前晕了好几天,这会儿估计是晕够了。

吃了药,秦老夫人正要端水给他漱口,秦恒煊撩开帐帘兴冲冲的闯进来。

“爹娘,你们看谁来了。”

他话语间很是兴奋,秦老夫人正要说谁啊,孟如清也抱着乖仔进来了。

“奶奶,是乖仔呀。”

秦老夫人手一抖,茶杯哐啷掉到地上。

秦老将军都瞪大了眼,他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才舌头跟打了结一样,道:“乖仔??”

“爷爷。”

秦老将军简直是意外又惊喜,强撑着坐了起来,猛咳着朝他伸手:“乖仔,过来,过来······给爷爷看看你。”

乖仔从孟如清怀里下来,哒哒跑过去:“爷爷你快躺下来。”

秦老将军抓住他,揉了揉:“哎呦,真是乖仔,爷爷没做梦。”

乖仔扶他躺下来,看见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小脸阴沉沉的:“爷爷,你身体怎么样了啊?你还痛不痛。”

“不痛不痛,见了你爷爷就不痛了。”秦老将军一直笑,刚儿还觉身子乏软得很,可这会儿似乎吃了神丹妙药,仿佛一下子有用不完的力,再去大战三百回合都不在话下一样,他想抱乖仔,奈何身子不便,只得拍着床,道:“来,坐爷爷身边来,爷爷好好看看你。”

乖仔爬上床,乖乖坐在秦老将军旁边,很贴心的拉了被子给他盖好:“爷爷,你手热热滴,果然我父亲说滴没错,爷爷你肯定凉不了。”

满屋人:“······”

秦老将军怔了一下,而后朗声笑了起来,声音都显得中气十足,秦老夫人都怕他扯着了伤口,不过见他实在高兴,便也没多说。

乖仔又道:“乖仔滴父亲料事如神,见到爷爷没事,乖仔终于放心咯。”

秦老将军捏他小鼻子:“爷爷不中用,害我们乖仔担心了。”

“才不是,是有人偷袭爷爷,乖仔都知道咯。”乖仔挥起拳头:“爷爷,你告诉乖仔,是谁打你滴?”

“你想怎么着啊?”秦恒煊笑问。

“打死他呀。”乖仔说:“坏人要挨打。”

秦恒煊逗他:“人家很厉害,你这么小个怕是打不过的!人一脚过来,你恐怕就不见了。”

乖仔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有志者不在个高,乖仔以后可是一个要顶破天滴男人,而且帅气爷爷,你可能都不知道,其实乖仔可厉害咯,我父亲带我去剿匪,乖仔一棍子一个,一棍子一个,打滴他们落花流水嗷嗷叫,父亲说乖仔很勇猛,奖励了乖仔一百两。”

说到这里他胸膛顶了起来:“乖仔小小年纪,就有了一笔巨款,可牛逼了,不过银子被乖仔用完了,不然乖仔可就能娶十几个媳妇咯,而且我父亲也教乖仔练枪了呢!”

“是嘛。”秦老将军很是捧场:“那我们乖仔一定更厉害了。”

“我父亲也是这么说滴。”乖仔晃着脚丫子,高兴的说:“我父亲说,要是把我放到山上去,以乖仔滴本事,已经可以号令群猴咯,寻常人可没有这个本事,只有乖仔才有。”

屋里人是直接笑了起来,原先秦老将军伤得重,虽是醒了,可高热不退,没谁敢掉以轻心,大家都压着心事,整个营帐都显得死气沉沉,氛围有些沉重,可这会儿似乎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有生气了。

秦老将军以为他是从涸洲那边过来的,可想想不对,他重伤至今未到十天。一问,乖仔说他从上阳过来的。

芋!

“我们乖仔有心了。”秦老将军摸摸他:“等爷爷伤好了,跟你玩。”

张泉候在一旁,看时辰不早了,虽是不想出言打破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但:“小少爷。”

“嗯?”

“我们该回去······”张泉都没说完,孟如清一下就冲到了床边,一把将乖仔给抱住了。

秦恒煊没说话,只是孟如清这举动让他心里像刀割似的,被人捅了一口子那么疼。

孟如清最近压力大,又担忧秦老将军的身子,而且这次死伤这般多人,伤兵营那边几乎天天的都有人被抬出去,死相无比惨烈,整个人都被纱布裹着,脓水渗透而出,冬日那么冷,可人却发着臭,原本十几个营帐都躺满了伤员,可如今······空了大半。

这里就江大夫和三个徒弟,连抽转也救不过来。

于是只能先救那些伤的轻,伤得太重的,在营帐里躺了没几天,便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尸体一具一具的被抬出来,孟如清瞧见一次,心头便又更难受几分,他知道自古打仗便是如此,伤亡在所难免,活下来的人,要看的开,可理是这么个理,只要心不是铁打的,直面这种事情,没有谁能够无动于衷,秦恒煊看孟如清状态不对,劝他回去歇息几天,可孟如清没走,如今忙着,他走了,秦恒煊一个人估计是忙不过来,于是硬生生的熬了几天,精神已经隐隐有些不稳了,不然寻常他不会这般。

“回去这么快?不是才刚来?”秦老夫人看了孟如清一眼,对着张泉道:“不能多住几天吗?”

“不是哟!”乖仔说:“是去接我滴弟弟。我把弟弟也带来了,美人伯伯,帅气爷爷,还有奶奶,你们要跟乖仔去接弟弟吗?乖仔滴弟弟很可爱的哟!”

今儿早上滚滚蛋蛋还没睡起来,乖仔实在是想孟如清,就先跟着张泉策马来了,不过边防重地,寻常人等自是不能擅入,方子晨自己的那块令牌已经被他带走,乖仔要进入营地时被拦了下来,士兵们不认奥特曼令牌,这让乖仔非常的郁闷,觉得这几个叔叔实在是太没有眼光了。

张泉出示了令牌,正应付士兵问话,乖仔就先下马跑了进去,兵家重地,岂能让他乱进,几士兵去追他,秦一听见动静过来,一眼认出他,乖仔这才得以在军营里到处的乱窜。

秦一原是想让人带他过去,可乖仔说不用,他能找得到,跟着方子晨剿匪有经验了,土匪头子住最大的屋子,美人伯伯肯定也住最大的帐篷。

他也不让人通知,说是要给美人伯伯和帅气爷爷一个惊喜。

这会儿都晌午了,弟弟一定是醒了。

滚滚蛋蛋这几天没见着赵哥儿和方子晨就特别黏他,有时还闹着要回去,要找爹爹和父亲,醒了一直不见他恐怕要哭。

乖仔着急了,孟如清说跟他一起去,秦老夫人笑了笑:“你弟弟很可爱啊!那奶奶得去看看。”

“好啊!”乖仔一边拉着孟如清,一边牵着秦老夫人,说:“乖仔给你们带了礼物哟。”

秦老夫人配合他,故作好奇问:“是什么?”

“现在不能说,说了没有惊喜。”乖仔扭头叮嘱正想叫秦恒煊扶他一起去的秦老将军:“爷爷你不要动,乖乖滴,等乖仔回来煮面给你吃。”

秦老将军:“······”

四人出到外头,正巧的一小兵过来,说外头来了两辆马车,还带着护卫······

“是弟弟来了,好快哦。”乖仔急吼吼,有点忧愁又有点傲娇的道:“一定是太想乖仔了,弟弟真是太黏人咯,美人伯伯帅气爷爷,我们快去。”

这会儿滚滚蛋蛋正坐马车里一边吸鼻子一边啃包子。

“唐爷爷,锅锅真滴在里面吗?”滚滚嗷呜啃了一口包子,听见唐阿叔说嗯,他才道:“那锅锅怎么不出来呢?滚滚想锅锅,都没有胃口咯。”

唐阿叔:“······”

三少爷,你已经干了两个包子了,第三个包子也被你两口啃去了大半,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有点迟了啊!

蛋蛋也跟着点头:“蛋蛋也没有胃口,唐爷爷,再给蛋蛋一个。”

唐阿叔:“······”

唐阿叔忧愁的叹了口气,把最后一个包子递了过去。

他就知道这两孩子见不到小少爷要闹,一兜的包子估计也顶不了多久,刚才是赶紧赶慢,在包子吃完前总算到了,可却是进不去了。

包子已经被造完了,唐阿叔隐隐有些愁,乖仔小少爷再不出来,滚蛋小少爷吃完包子,恐怕又要掉金豆豆了。

乖仔出来见了马车,立刻松开孟如清的手,朝着马车喊:“滚滚蛋蛋。”

滚滚一个激灵:“是锅锅。”外头冷,他只撩开车帘,伸出个脑瓜子,接着眼睛一亮:“锅锅。”

乖仔朝着马车冲了过去,秦恒煊几人落后了几步。

秦老夫人笑了笑:“哎呦,这孩子小脸蛋儿真是圆啊!瞧着像赵哥儿。”

“确实是像赵哥儿。”钟嬷嬷跟着附和,秦老夫人说:“瞧着还真是可······”话未尽,她瞳孔骤然紧缩,紧接着整个人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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