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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2671 2023-12-11 10:39:55

屋里摆设与梦中之景毫无二致。

方子晨脑袋里嗡地一声响,脖子有些僵硬的,缓缓的朝地上看去。

乖仔脸朝下趴在地上,一手还揪着裤头,一手举过头顶,似是之前在朝门口伸,一只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往外掰,一动不动。

他衣裳凌乱,后背衣服被撕开,下陷的脊背上面赤裸裸的,满是香火烫出来的痕迹,两旁皮肤青青紫紫,没一块好的。

方子晨目赤欲裂,似是一下子坠落到冰窟里,全身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他浑身僵得不行,强烈的恐慌感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袭来,他的手脚麻木了,血液骤然凝固,心脏也有片刻的窒息,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绞得他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方子晨眼圈瞬间红了。

“儿砸······”

他双腿似被抽干了力气,几乎有些踉跄的来到乖仔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巍巍的伸过手。

“儿砸······”乖仔依旧趴着,没有动,也没有应声。

他从来不会这样。

他太想要一个父亲了,于是,他们刚住一起的时候,乖仔总会想尽办法讨好他,他想着,做个听话、勤快的孩子,只要他够听话,够懂事,那么父亲就不会不要他和爹爹了,后来,方子晨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他便开始流露本性,开始有了些小脾气,方子晨惹他生气,他会说:“父亲系坏蛋”,“放屁臭喜父亲”这类的话。

他会这么说,也只会这么说,每次生气,方子晨一哄他,不过半会,他便又开始咯咯咯的笑,每次方子晨喊他,他只要听到了都会应,即便夜里起来小便,方子晨逗弄他,捏他小屁股,喊他名字,他困得紧,眼睛都睁不开,也会迷迷糊糊的应一声‘父亲’。

他从不这样的。

一种难言的压抑和绝望让方子晨几乎难以喘息,导致他眼前一片血红。

他小心翼翼将乖仔翻了过来,看着面目全非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不敢认的。

怎么会这样了呢?

明明早上走的时候,他儿子还是好好的,一张小脸白嫩嫩,还又蹦又跳,缠着他要亲亲,怎么一天都不到,就这样了?

怎么就这样了?

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方子晨眼泪沿着下颚,掉了下来。

因为好面子,也因为被家人全方位护着,他没吃过苦,受过痛,从两岁开始,就没再掉过眼泪,如今,却哭了。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害怕,愤怒,恐慌,后悔,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

屋子里传来一带着哭腔,绝望的哀嚎声。

打手们闻声冲进去,接着怔住。

他们自认见过世面,做的也勉强算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在赌馆里滋事的赌徒常被他们揍得皮青脸肿,牙齿和着血往外吐,剁指头,他们做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自认胆大,可如今见着乖仔,那些伤口触目惊心,还是悚到了。

孙家这畜生,简直不是人啊!。

孩子右眼眼眶肿得厉害,如鸡蛋大,脸上青紫,小嘴儿苍白干裂,身上没一块好肉,坑坑洼洼的伤口,让这个瘦弱的孩子看起来就像秃鹫啄食后晒干的尸体。

一个孩子,他咋地下得了这种毒手啊!

孙尚城爬起来想逃,被打手们踹趴下了,他们问方子晨现在怎么办,方子晨抱起儿子往外冲,只留下一句话。

“你们守在这里,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走。”

赵哥儿受了内伤,这会疼得更甚,吃了药,徐大夫让他躺着歇息,他却怎么也不肯,一直巴巴的往门口瞧,外头一有动静,便让刘婶去看。

来来回回数次,直到傍晚,才终于见了方子晨。

这一天,赵哥儿至死不忘。

那种窒息般痛苦的感受,他也记了一辈子。

徐大夫见了乖仔,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烫伤,踢伤,打伤,骨折,这孩子基本上就要废了啊!

方子晨把孩子交给大夫,嗓音沙哑得厉害,像许久许久未曾开口,他什么话都没说,只道:“大夫,救救他,不计代价,求你,救救他。”

乖仔伤得很重,但没有致命伤,可是小腿腿骨被踹断了,右眼伤得也很严重,有失明的可能,如今孩子昏迷不醒,徐大夫也不好判断。

似乎只是半天不见,孩子就瘦得厉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可从门口瞧着,床上没鼓起半点,不仔细看,都没看出上面躺着个人。

他被打得失禁,裤子湿了,徐大夫想脱下来,检查看看还没有伤口,他却依旧紧紧攥着。

徐大夫没有办法,孩子满身的伤,他不好硬来,看向方子晨和赵哥儿。

赵哥儿浑身都是冷冰冰的,他府在乖仔耳边,不敢伸手去碰他,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乖,松手,给爹爹帮你换裤子好不好。”

乖仔没有应,依旧闭紧双目,徐大夫试着拉了下,发现他竟然松开了手。

乖仔整条左腿又红又肿,骨头断裂的地方甚至已经发黑渗血,方子晨只瞧了一眼,就拉了赵哥儿出去。

赵哥儿两条腿软得走不动路,每走一步都趔趄着要跪到地上,方子晨把他揽住了,扶着他朝外头走。

这一晚,乖仔没有醒过来。

方子晨和赵哥儿半步不敢离开,乖仔一直没醒,这让方子晨无比恐惧。

赵哥儿身子还没好,最需要的便是歇息,可这会,他大脑一直处于一种缺氧的状态,看着躺在床上,任他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儿子,迟迟不肯接受。

他神经绷着,身子和心里积攒的压抑与害怕濒临界限,冷汗顺着额角涔涔地流下来,把额前的头发都濡湿了,孩子呼吸很微弱,他生怕远离半步,孩子就没气了。

他不敢闭眼,坐在床边,眼眨也眨,一错不错的看着乖仔,这么看着看着,眼泪自个就掉下来。

乖仔身上的每一道疤,都像把刀子一样,直往他心口扎。

看到儿子受伤,这比让他去死还要难受。

一个人的死,与无关紧要的人来说,不过是一句感慨和些谈资,可对于相依为命的人来说,是世界的崩塌。

刘婶和周哥儿,林小侠一家都来了,见了乖仔,周哥儿和李艳梅当场就冲回村,来到河家,将河慧慧揪出来,一阵乱打乱骂。

林小侠怕两人吃亏,跟在后头,河家要阻拦,都他被他拦了下来。

“你个黑心肝的,”周哥儿骑在河慧慧身上,巴掌不断的朝她脸上呼。

“对着个孩子下手,你真是个毒妇,我咒你不得不得好死。”

李艳梅在一旁见缝插针的踹。

河铁柱道:“周哥儿,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慧娘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打了。”

周哥儿打红了眼:“她做了这种事,一句知道错了,就可以完了吗?那我将她打死,我再说我错了,行不行?啊?行不行?”

河铁柱被他一连串的反问弄得说不出话。

乖仔住医馆里这两天,村里也有人去看,回来便要到门口来骂。

这到不是为了讨好方子晨和赵哥儿,实在是看不下去。

乖仔太惨了。

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家孩子遭了这种事,怕是都提着刀砍上门了,亏得河慧慧还是个女人,常言女人最是心软,呸,方小子骂的没错,这河慧慧哪里是个人,简直就是毒蝎子。

闲言碎语太多了,河家最近都没敢出门,河铁柱没敢在开口。

河慧慧没说话。

她也后悔了,可一步错,步步错。

她当初只是不服气,见着方子晨带着赵哥儿和孩子在河边玩炮,赵哥儿点炮时,方子晨去帮他捂耳朵……那画面她瞧着刺眼。

她和赵哥儿没有什么不同,她甚至比赵哥儿更好,方子晨能接纳赵哥儿,她为什么就不可以?

以前被她瞧不起,怜悯的人,一朝越过了她,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觉得她被村里人嘲笑指点,全是拜他们所赐。

她一时气过了头,上次去赶集,碰上孙尚城,想起有关这人的传闻,脑子一糊涂,便上前搭讪了。

她只说村里有个孩子生得极好,模样极为清秀可爱,孙尚城便入了套。

乖仔在第二傍晚才醒过来,见方子晨和赵哥儿一左一右围在床边,眼泪扑簌簌的掉。

“父亲,爹爹~”

他刚说两句,便剧烈的咳了起来,牵扯到伤口,浑身剧烈疼痛起来,眼泪又掉得更凶了,一颗一颗,豆大似的。

方子晨心疼得不行,轻轻摸他脸,额头低着他:“嗯!父亲在呢!不哭了不哭了。”

赵哥儿眼里满是红血丝,想给他拍一下胸口,手伸过去,又兀自停了下来,鼻子酸得厉害:“饿吗?爹爹给你喂点粥好不好?”

乖仔小小声的嗯了一声。

“饿,乖仔要西饭饭。”

不懂他什么时候会醒,赵哥儿一直温着锅粥,就想着他醒过来了,就能马上喂他。

乖仔小口小口吃了半碗,便摇头说饱了。

他短暂的醒了下,没一会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又到隔天早上。

醒来照例先喝了碗粥,然后又喝了药,看他苦得眉头都皱在一起,方子晨心疼得紧。

“父亲,”乖仔摸着抓住方子晨的手,说:“我有一只大眼睛,为西莫看不清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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