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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3412 2023-12-11 10:39:55

烧鸭不容易做,就方子晨写的配料就一大堆,什么小茴香、排草、桂皮、丁香、甘草、荜拨,很难买,有的医馆没有,他跑了好几家,才堪堪凑齐。

药材混着香料做一锅,配料倒里头混一起熬煮。

杀鸭的时候乖仔自告奋勇,说要帮他抓鸭腿,赵哥儿拿了个碗放地上,提着刀,一抹脖子,血涌了出来,流到碗里。

鸡血鸭血都是好东西,富贵人嫌脏,瞧不上眼,可对村里人来说,这东西也是不可多得的吃食。

待鸭血凝固,留着跟跟白菜煮或者跟豆腐熬,都好吃。

到底是穷过来的,赵哥儿没舍得浪费。

鸭子使劲瞪着腿,几个孩子围着看热闹,鸭子原先就小小挣扎了下,到后面却猛然蹬腿,乖仔都快抓不住了,用力到脸通红,还要被鸭子蹬得翻跟头,好在刘大力及时过来帮忙。

临近冬季,鸭子刚长了新毛,短短的不好拔,加上乖仔在一旁帮倒忙,拖拖拉拉到傍晚,鸭才被处理干净。

孩子们刚都帮了忙,不是打水就是扫院子,赵哥儿给他们每人分了一块糖,几个小家伙道了谢,舔着糖排排坐在门槛上。

料熬好后,还得等凉了才能把料理好的鸭子放进去,浸泡三个时辰后才能拿出来,然后放在阴凉通风处进行‘晾干’。

过程繁琐耗时,委实不易,赵哥儿第一次做,全是按着方子晨写的步骤来,丝毫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注意,弄错了,浪费那几十个铜板。

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方子晨跟他讲起这烤鸭时,一脸的馋像。

方子晨富家子弟,虽说是捡来的养子,可观他性格作风,不难看出其养父母和两个兄长对他是极为娇宠疼爱的,不然,养不出他那种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性子。

他要什么有什么,吃的穿的尽是最好,因此为人就挑剔些。

他能对着烤鸭念念不忘,想来是喜欢的。

府试不易,他一个人离家在外,定然是吃不好,睡不好。

赵哥儿想做好了,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他没忘记上次辣酱做出来时,方子晨激动高兴的样,捧着辣酱,高兴得直亲他好几口。

他没敢睡死,到了半夜,预算着时辰到了,赵哥儿又爬起来,夜里有些凉,他披了件衣服,将昨儿买回来的木炭烧红后塞进烤炉里,鸭子放进去,都弄好了,才又回房歇息。

早上天刚亮,赵哥儿就起了,他问乖仔要不要跟他去镇上卖辣酱,乖仔揉着眼睛,点了点头。

辣酱依旧好卖,赵哥儿笑着,指指西街尽头那边,对客人说以后他不在这儿卖了,他在那边置了间铺子。

“单卖辣酱啊?”有个大娘问。

她当家的喜辣,在富贵人家里做活儿,家里条件算不错,三天两头常跑赵哥儿这个买辣酱,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前两月,天气热,她当家干的苦力活儿,累过头了,胃口就不好,吃不下饭,每顿就吊命似的喝碗粥果果腹,半月后,当家的跟她说,他感觉身体不太好,没什么力,虚得很,走两步就要晃。

她偶然在赵哥儿这儿买了一瓶辣酱回去,他当家的下工回来,见着了好奇,闻了又觉得怪香,味儿馋人的很,当下就喊她下碗面,板着吃,吃了一次后,就上了瘾,之后几乎是顿顿都要吃点辣酱,不吃全身就不得劲儿似的。

胃口好了,饭吃的多了,人就有了劲。

大娘不懂这些,想到第一次买辣酱时,那么小一罐一百文,她吓到了,还嘀咕一句里头放黄金了?那么贵,放了辣罐转身就要走,赵哥儿说贵是因为里头混着些药材,那些药材补身健体用的,就贵了一些。

其实就是瞎扯。

全是方子晨教他的。

赵哥儿说完忐忑得不行。

谁知大娘听了这话竟停下脚步,犹豫半会后,直接买了一罐。

回去当家的吃了几天,人就有力了,也精神了。

之后大娘三天两头的光顾,一来二去的,跟赵哥儿也熟了起来。

赵哥儿回答道:“到时候还会再卖些别的。”

“这样的话倒是还行。”大娘说:“镇上铺子不便宜,你这辣酱虽卖得贵,但里头用料贵,赚不了什么银子,单单卖辣酱,怕是租金都不够交。”

赵哥儿有些赧然:“······您说的是。”

“最近怎的不见你买血肠了?”大娘问。

“做不来。”赵哥儿已经快半个月没做血肠了,血肠利润没有辣酱高,他一个人分身乏术根本忙不过来,卖完东西回去,还要做家务,洗衣扫地捡柴火,一天忙不停,都是些琐碎的活儿,却费时得很。

现在柴火不用他自己去捡了,可以去买,可洗衣做饭却是不能,即使是能,他都不愿。

而且血肠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好卖,他不愿把时间精力在浪费在这事儿上。

大娘不懂这些,只道:“你夫君呢?”这外头做生意的,大多是男人,她来买辣酱,从没见过他夫君,起初就赵哥儿和儿子,后来又多了一只羊,风雨无阻的,乖仔又瘦又小,脑瓜子比身子大好多,顶在小小短短的脖子上,让人看着总心惊肉跳,就怕他脖子受不住,断开来。

······这是瘦的,而且赵哥儿也没穿的多好。

想来不是家里不富裕,就是不得夫君疼爱。

“他忙。”赵哥儿说。

“能忙什么。”大娘撇撇嘴却是不信,她虽是镇上人,可地里活儿也懂,这个时节,根本就不忙。再且说,就算真的忙,也不至于没一天闲的。

辣酱那么多,得多重,赵哥儿天天背着往返,这家里男人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赵哥儿道:“他前儿去府州参加府试了,没在”

“啊!”大娘有些吃惊:“还是个读书人啊!不过读书人多清高,每天只懂之乎者也,家里活儿是半点不懂,”这会周边人来人往,大娘凑近了些,说:“你是不是要供他读书?”

赵哥儿摇头:“没有。”

他买辣酱虽是赚了些钱,可方子晨也不差,他虽说是个‘读书人’,可从他打算科考到今天,这么多个月了,也不过就买了两本书,字也不需练,根本不花什么银子,他自己也有工钱,每月发了,回来全都老老实实上缴给他,上次问他要六两银子,也不是他自个要花。

说供,实在是谈不上。

赵哥儿无意解释,自家事自家人懂就行,冷暖自知。

他说的含糊,大娘却只当他嘴硬,说道:“你别嫌大娘我的话不好听,我跟你说,薄情寡义的多是读书人,你现在要供他读书,累死累活,风吹日晒,他搁屋里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等你老了,丑了,他考中了,你说他还待不待见你?东街那边,黄家的,跟你差不多,天天给人洗衣服,赚银子供他夫君读书,结果呢!前两年他夫君中了童生,立马就嫌她不识字不知礼了,我听说,她后来还被休了。”

赵哥儿睫毛抖了一下:“······我夫君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现在需要你,自是不会嫌你,以后谁还说得准,这男人啊,多是好颜色的。”大娘道:“我瞧着之前有位公子经常来找你,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赵哥儿眉头紧拧,脸色顷刻不对:“大娘,你误会了。”

张怀文最近确实是常来西街这儿找他,每次买了辣酱也不走,总会待着同他说会话。

张怀文儒雅随和,待人和善,与赵哥儿交谈时,言语举止皆是落落大方,他也坦诚,还为初次见面时的失礼道歉。

这事他不提,赵哥儿都要忘了,他也没多想,久而久之,赵哥儿便只当他是朋友,却不想,竟是惹人误会了。

大娘笑道:“我瞧着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赵哥儿:“没有的事。”

“你个小年轻不懂,大娘我是过来人,瞧人一瞧一个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大娘说:“老话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我瞧着他像是富贵人家的,人家若是中意你,你也该早早为自己打算,没得守着个穷书生······哎呦······”

乖仔手里拿着根小木棍,大眼睛瞪得老大,恶狠狠的看着她。

大娘捂着胳膊:“乖仔,你咋滴打人呢!”

“你系坏蛋,系八嘎。”乖仔仰着头说。

“赵哥儿,你看这······”

赵哥儿蹙着眉:“大娘,客人来了,我要忙,今儿就不聊了。”

“哦!那好吧!”迎面几人直冲着摊子而来,大娘也不好耽搁人家做生意:“那刚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吧!大娘也是为好,你······哎呦,别打了······”

乖仔追着大娘打,直到人跑远了,乖仔才拖着木棍走回来。

赵哥儿招呼客人,又卖了几罐辣酱,才摸了乖仔的头,也不教训他,只问:“怎么突然打人了?”

他不确定乖仔是否听得懂。

谁知乖仔竟道:“她系坏蛋,父亲都说鸟,坏蛋就要挨打,打了坏蛋,就系大英雄。”

赵哥儿觉得好笑:“你听得懂啊?”

“爹爹不要小瞧乖仔。”乖仔撅起嘴,摸着自己的脑袋,说:“父亲说乖仔系大脑瓜子,脑瓜子大大滴,最聪明。”

赵哥儿:“······”

驴你的你也信!

不过这事算是给赵哥儿提了个醒,他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晚年回想起往日的青葱岁月,忆起张怀文这个人,他只觉得后悔。

下午到家,赵哥儿把烤鸭拿了出来。

烤鸭表皮焦黄酥脆,肉质香嫩。刚出炉时口感最好,可这会儿却也不差。

乖仔吸溜着口水,赵哥儿给他夹了块鸭腿:“吃吧!”

乖仔得了吃的就笑:“谢谢爹爹。”他咬了一口,继而眼睛一亮,跳下小板凳,跑到赵哥儿身边,举着鸭腿递给他:“爹爹,好西滴,爹爹也西。”

以前东西不够吃,总是要饿肚子,赵哥儿常常同他分东西吃。

这会条件好了,桌上明明还有一大盘,乖仔不注意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会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递给他。

赵哥儿笑了笑,倾身咬了一小口:“嗯,确实好吃,你吃吧,桌上还有。”

乖仔又哒哒哒的跑回桌对面。

烤鸭味道确实不错,很入味,方子晨那天说,要搭配着灵魂酱汁的话,味道更绝。

得空了,那酱汁也试着做一下。

赵哥儿见他啃完了,又给他夹了一块,乖仔举起油乎乎的手,似乎在数着什么,拿了鸭腿突然说:“爹爹,我滴小狗狗呢?”

赵哥儿问道:“你父亲给你捏的那只吗?”

乖仔:“嗯,对滴。”

“在房间里。”赵哥儿说。

乖仔说:“真滴吗?乖仔去看看。”

那泥巴捏的小狗,乖仔喜欢得很,天天都要抱一会,他要去,赵哥儿也没拦着,不过片刻,乖仔就跑回来了。

他两手空空,赵哥儿问:“鸭腿呢?”

乖仔眨巴眨巴眼,做贼心虚似的,小小声的说:“乖仔西完鸟。”

赵哥儿“······”

当他傻的吗?

问了,乖仔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赵哥儿也就不问了,直到晚上找衣服洗澡,箱子一打开,里头飘出一股子烤鸭味。

他扒拉两下,在最底下,方子晨的那件圆领短袖T恤里,发现了鸭腿儿。

藏的还挺深!

那衣裳白色的,这会沾了油汁,黄橙橙一片。

这衣服太过另类,不适合穿,可方子晨没舍得丢,他同着裤子和拖鞋全装在箱子里,就是想着以后回不去了,留个念想。

赵哥儿偶然几次见他对着这些东西发呆,便知道,这衣裳对于方子晨来说,已经不再是衣裳了。

他平日都不敢动,这会却被弄脏了。

赵哥儿心烦意乱。

他回厨房抄了根棍子,冲到后院去逮人,问他为什么要将鸭腿藏箱子里,乖仔见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垂头丧气的:“乖仔想留给父亲西,烤鸭香香,好西滴,爹爹西,父亲西,乖仔西。”

赵哥儿:“······”

他打不下去了,乖仔又躲过一劫。

六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几乎只是一个晃眼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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