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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5197 2023-12-11 10:39:56

钱老爷来返青楼的时间和路线基本都是固定的,他旁晚去,酉时一刻便会从青楼里出来从不在里头过夜。

前几日回府路上不小心碰见了脏东西,吓得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今天身体刚好了点,便又开始惦记青楼里的桂花酿。

余老爷打听到消息,知道钱老爷今晚又出门了,立即换了衣服直奔赵哥儿的店去。

这年头信奉鬼神,平常人家天擦黑就都不怎么出门了,加上城里有夜禁,晚上铺子不开门,也没啥好逛的。

余老爷也没做什么,就是到了夜里,披散着一头长发,在烤鸭店门口晃悠来晃悠去。

扮鬼没点技术含量。

这事儿其实让底下伙计来就行了,可余老爷当年学过两招,那步伐走起来,就像飘一样。

没点本事,也吓唬不住人。

……

今晚月色不明,几片浮云遮住月光,天色有些微的昏暗,知道钱老爷又出洞了,余老爷就来到烤鸭店店门口等着。

倒不是想吓钱老爷,而是最近都没啥人走西街这边了,城里还有些人不信,还跑烤鸭店去买吃食,余老爷就想让钱老爷再见两下鬼,坐实这件事儿。

钱府通往青楼的路线,走西街是最近的,要是走另一边,不得行,城里夜禁,有些地方,是不能走的。

这会儿正等着。

一阵凉风卷过街道,里头似乎裹夹着什么东西。

余老爷扫了一眼,仔细一看,竟然是几张纸钱。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纸钱啊?

最近这边也没听说谁家有办白事啊!

他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刚咽了把口水,就听闻‘笃笃笃’的声音忽然从身侧一旁的暗巷里传来。

在安静漆黑的夜里,那声音尤为明显,像是坚硬的木棍敲击着地面,很有节奏,一声一声,很急促,又沉闷,又诡异。

余老爷只觉得那声音好像就敲在他的心头上,响一次他就心惊肉跳一次。

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余老爷就见着一个头发花白且凌乱的老人,住着拐杖驼着背从一条小巷踱步而出。

那小巷不是条死胡同,住在涸洲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条巷子后头有条小道,可直通城外的山牛坡。

山牛坡是个什么地方呢!那是城里专门埋死人的地方。

老头穿着一身褐色的新衣,裤脚、衣摆和袖口处沾满了黄泥。

余老爷身子下意识的后退,整个人贴到了墙上,发出些微动静,老头当下就注意到了。他僵硬的转动脑袋朝余老爷看去。

脖子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余老爷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老头子的脸,他目眦欲裂,表情惊恐,整个人急速的颤栗了起来。

老头白脸、大红唇、两个大大的青乌眼袋,一头干乱的白发。

老头对着余老爷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像漏风的破铜铃:“兄弟,你也出来溜达啊!咳咳······还是外面凉快啊!”

余老爷:“······”

什么叫外面?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余老爷已经说不出话来,表情也变得难以形容,似哭似慌,然而下一刻他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整个人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双腿剧烈一颤,下腹一紧,竟是尿了出来。

老头咧嘴一笑,一股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没一会儿就染红了下巴那一小撮白胡子,而后顺着胡尾往下滴落。

老头子似乎在回味什么美味,伸出嫣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后才伸出满是褶皱的老手胡乱的抹了把,对着余老爷道:“呵呵······刚才吃了点东西。”

余老爷:“······”

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是会丧失语言能力的,余老爷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嘴巴颤抖着,那滴血似乎滴落在地的同时也滴在他的心尖上,打开了某个开关,他整个人心脏噗通噗通的开始剧烈跳动,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急促,四肢酸软无力。

老头抬头看了眼,见时辰不早了,他说:“今天我头七,还得回去看看我那老夫郎,就不同你唠嗑了。”

余老爷:“·····”

他紧紧挨着墙,整个人不停的颤抖,仅靠着一口气支撑着,然而老头下一句话,让他那口气直接上不来了。

老头道:“相逢即是缘,我记住你了,下次再去找你啊!”

余老爷:“······”

老头子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咳了两声,似乎肺都要咳出来似的,悠悠的走了。

余老爷全身似乎都僵硬了,见老头走远了他心才掉回肚子里,正想跑回家去,可他腿发软,似乎有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出去,正想咋子办才好啊!有鬼啊!那鬼太恐怖了,要吓死人了,他太害怕了想回家找娘,那小巷子里又有声音传来了。

余老爷顿时不敢动了,牙齿打颤又僵着脖子哆嗦着看过去,一小哥儿头发拉碴,鼻毛长到下颚,两只眼睛大如铜锣,拉着一个孩子的脚腕从巷子里出来。

余老爷目光一窒,一口气又差点上不来了。

那孩子被拖在地上,脸上全是划痕,白花花的肠子还从衣角下掉了出来,被拖在地上,而且瞧着还有点不对劲,那肠子似乎好像还被吃了一截,经过跟前时,余老爷大气不敢喘,生怕又引起注意,又紧紧贴着墙站着,脸白如纸,腿也几乎抖出残影来。

可那孩子还是注意到他了,缓缓的,又虚弱的朝他伸手,气若游丝:“救······救命哟!!”

“嘻嘻嘻。”那哥儿阴恻恻的笑了:“小娃娃肠子好嫩,最好吃了,真香。”

“不要,不要,不要西我肠子多了好不好,好痛哦,求求你,求求你哟。”

“可我肚子还好饿······”

余老爷看见那哥儿朝自己看过来,脑子轰隆一声,一片空白,一而再再而三的,终是再也顶不住了,呼吸一窒,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小娃娃爬起来,抱起方才垫在身下的滑板,那肠子还拖在地上,到了余老爷跟前仔细看了看,才回头高兴道:“爹爹,他晕过去咯。”

赵哥儿也过来看了一下,确实是晕了,倒在尿泊中不省人事,乖仔跟他对视了一下,觉得吓人这事儿可好玩了,呵呵笑起来。

“走吧!去找你父亲,把那几根猪小肠也带上,回家洗洗还能吃呢!”

“好滴。”

方子晨正躲在街头等他们,见着人过来了,问:“那老家伙呢?”

“晕了。”赵哥儿笑着回。

乖仔腋下夹着滑板,蹦蹦跳跳,去牵方子晨的手:“父亲,这就是以恶制恶,对不对啊?”

“对头。”

“今晚真是太好玩咯,老爷爷都被吓尿裤子了,呵呵呵。”

方子晨插着腰:“这老头真是的,胆子就跟老鼠大,没点道行还敢跑出来装神弄鬼,这会老子一出手,被吓尿了吧!”

“就是咯。”乖仔高兴得很,回家了还兴奋得睡不着。

他觉得这就像一场游戏,爹爹和父亲还赔着他一起玩,真的是太开心咯。

早上冯嬷嬷到铺子外头,就见着门口围了一堆人,凑近一听,原来是有‘鬼’晕在她家铺子门前了。

这会儿看余老爷这模样,有谁还不懂的。

刚有人出来买包子,看见他一身白衣躺在地上,想到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闹鬼事件,都吓坏了,可大白天的,胆子壮,街上人也多,大家就大的胆子上去看了,那散乱的头发一撩开,这不是余老爷吗?

余老爷为什么躺这里,还这身衣裳······

“那家好像是余老爷的铺子。”有人指了指对面。

烤鸭店没开起来的时候,大家经常在余老爷那铺子买熟菜带回家吃,大家也不是傻的,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懂的。

余老爷一醒来,似乎神经失常了,惶惶着大喊大叫:“有鬼啊!有鬼啊!”

这人到这节骨眼还想吓人,他娘的。

晓得是场‘误会’,烤鸭店没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大家自是又来买了。

几天不吃了,别说,还怪想的。

余老爷回家是躺了好些天,先头浑浑噩噩的,家里喊了道士去跳了几天,后来又叫了大夫。

病倒了?

不是,被钱老爷带人打的。

钱老爷先头被吓得病了一场,说见了鬼,还没人信,笑他花酒喝多了,后头见鬼的人多了,才没再笑话钱老爷,不过钱老爷又是被笑又是病的,如今晓得是余老爷干的,那口气咽不下啊!领着人直冲余家,打了余老爷一顿,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赵哥儿这几天事儿都没心思做,一直打听余老爷的事儿,听他又被谁谁谁找麻烦了,又被揍得掉了颗牙,心里嘎嘎直乐。

可笑完了,赵哥儿感觉心里有股突然说不出的甜蜜。

他有时候总会忍不住的想,这辈子,要是没有方子晨,要是没有被拐,他过的该是怎么一种生活呢?

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能这么鲜活多趣,能经历这样或那样的别人鲜少能经历的新奇事,刺激的,挑战的,高兴的,欢乐的,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生活不必如一潭死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方子晨给他的,不仅仅是一腔爱意和呵护,还有——他如今的生活,算是多姿多彩,以后老了,再想起年轻时的岁月,他不用像旁人一样,说起来就是照顾孩子、伺候夫君、主持中馈,争风吃醋,一辈子仰头就只能看见那片天,脚也只踩过那一亩三分地,每一天,都在重复着一样的生活。

可他有不一样的,传奇的人生。

他可以说,他曾经和夫君从村里怎么一步步走到了源洲,京城,再到涸洲,他看过许许多多的不一样的风景,接触过很多和蔼可亲的人,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他打过鬼,骑过马,吓过人······一生过得很精彩!每一天都阳光充沛,都让他渴望。

就是乖仔,童年也是跟着旁人不一样,谁家小孩能有这种经历?他从不愁没人陪着玩,方子晨每天都能带着他玩新花样。

遇上方子晨,和他在一起的那感觉,就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的路,终于到家了。

乖仔还想再去吓次人,可没人来装鬼闹事了,让他好生失望了一阵子。

方子晨拨款给了北安那边,让人购三百匹马来。

如今新兵体能上去,那战术便要开练了,大刀、长枪,箭矢等一系列兵器,都让外头铁匠铺加班打出来。

如此,便又去了好大一笔。

方子晨心疼,但也没办法,他实在是担忧北方那边的局势,下了令让秦家兵按照他的章程对新兵加强训练,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一支强悍的军队出来。

他总感觉,朝国忍不了多久。

回涸洲城后他便一直在训练区里忙活着,很少在府上,赵哥儿又去了铺子里,家里虽是有唐阿叔他们在,可三个孩子就是不愿呆在家,天天屁颠屁颠的,不是跟着方子晨,就是去铺子里跟赵哥儿。

这会儿方子晨刚带三个孩子从训练区回来,唐阿叔就过来了,说外头有人送了信来。

不是京城的赵家,那便是秦家和杨铭逸了。随着信封一起送来的,还有好几个大箱子。

杨慕涛就一家酒楼,在扶安镇上算是有钱那一类,可小地方的有钱人,在外头其实也就那样,扶安离涸洲远,东西多了,送一趟没有几十两的人定是不送,加上这么多东西······杨铭逸还没阔绰到这地步。

那只能是秦家和赵家了。

过不其然,信封打开一看,是秦家来的。

乖仔笑呵呵的,很开心:“是美人伯伯和帅气爷爷给乖仔滴信。”

方子晨跟这两人不熟,但还是瞄了一眼。

孟如清问乖仔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涸洲那边条件不好,要是想要什么或缺了什么,就跟他说。

秦恒煊则是问乖仔有没有听话,屁股蛋还好吗?

他觉得这小娃子一张嘴有时候很让人头疼,他很爱乖仔,但乖仔在秦府住的那几天,他有几次都忍不住想打他屁股,他自觉心性好,但都能有这股冲动,何况是旁儿人,因此他常常的担心乖仔会不会被方子晨揍,直到乖仔让秦安送了画来,有一张是他被赵哥儿摁在腿上打屁股,乖仔一脸习以为然,似乎习惯了的样子,秦恒煊就知道了,乖仔定是没少挨打。

乖仔看完了信,又仔细的放到他的专属小箱子里。

里头一箱子的信。

方子晨看他刚才高高兴兴的,可这会儿放了信,突然愁苦起来。

“怎么了?”

乖仔盯着箱子里最上头的那封信,很郁闷的说:“杨叔好久好久都没有给乖仔回信咯。”

方子晨仔细想了想,确实是的。

来了涸洲后,杨铭逸确实是再没来过信了。

要说远,可再远一年还送不过来?秦家的信都来了两次了。

而且,刚来那会儿,乖仔还给杨铭逸去了信,杨铭逸不可能不晓得地址。

不过没准儿是太忙了也说不定。

方子晨戳了戳乖仔的额头:“还想着你杨叔啊?”

“想啊!”乖仔不好意思的说。

方子晨仔细看他,突然很认真的道:“儿砸,早恋是不对的。”

乖仔仰头看他,拧着眉头:“可是父亲,你也说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呀,杨叔漂酿漂酿滴,跟乖仔很配呢!天造地设。”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方子晨:“你真那么喜欢你杨叔啊?”

乖仔用力的点头:“嗯啊!”

“那你怎么还总逮着个姑娘哥儿就亲啊?我看你亲他们的时候,很陶醉呢!”方子晨趁机教育,说:“儿砸,你要学父亲啊!好男人就该像你父亲这样一心一意,太花心了不好。”

“乖仔知道呀。娶一个祖宗就够了,娶多多滴,就该没活路咯,乖仔亲哥哥姐姐们,那是跟亲父亲一样啊。”

方子晨笑了起来:“你小子说话有道理啊!我就说嘛!我这样的,怎么可能会生个色胚出来。”

乖仔顶起胸膛:“乖仔可是好男仁。”

……

黎煜熙满月后,方子晨和赵哥儿又回了平详村。

这会儿已经五月中下旬,年前往京城送信的禁卫军总算是回来了。

方子晨掐指一算,人去了大半年,一路匍匐过去的吗?

他来时正值寒冬,没能转水路,加上有老人和孩子,慢了一些,

这会儿禁卫军回来了,后头不仅跟着一帮子护卫,还带了四个老头儿。

“见过方大人。”

方子晨看见老熟人从车上下来,惊了一下:“顾老头?你怎么来了?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自量力跑这里来啊?要是路上颠没了,你可就真是自寻死路了,都这个年纪了,你怎么还这么想不开。”

坐马车可难受呢!他自个都顶不住。

颠簸得很,当初他还是弄了轮胎才好一些,不过就这,黎师傅和黎师娘到了涸洲养了好些时日,脸色才好起来。

听说黎艺盛先头给他爹娘去信,说了谢肖宇的事,黎父黎母高兴得要死,急忙的收拾了东西想赶过来,结果刚出了源州,官道上一个大坑,赶车的车夫没注意,黎父腰就被颠折了,最后又含泪回了

这几个都六十多了,能活到涸洲真是不容易。

顾老胡子抖了抖,他晓得方子晨这张嘴的,可还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方子晨被他瞪得闷闷不乐:“你这么看我干嘛?”

顾老头没说话,一方面是气的,就冲这张嘴,要是真没点本事,怕是一入京就要被人打死了。

先头来时不信啊!

路上折腾得也厉害,不夸张的说,几人是真的要挂在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一把老骨头了,而且之前日子安稳,没劳累过,哪里能受得住啊?期间两人还被送医馆里头了。

他们不敢骂皇上,就一个劲儿的骂方子晨,说他不干人事,吹这种大话,讲得跟真真的一样,害得他们受苦了,说大声了,禁卫军还暗暗的瞪他们。

到底是皇上的人,他们也不敢乱动。

一路折腾,到了涸洲已经是五月了。

原头那路颠得屁股蛋都疼,后头大家坐里头,就感觉不对了。

感觉车在动,能清晰的听见马蹄踏踏的声音,可就是没有感觉到颠簸了,咋回事儿?

掀开车帘一看,大家都是目瞪口呆,嘴都给张大了。

干干净净的水泥路,平坦且宽阔,路边是青青翠翠的小草儿,没有黄泥,没有飞扬的尘土,远处山涧还传来鸟鸣。

这官道靠近兴和村,旁儿不远处还有农田。

这几个老头儿是在户部里任职的。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既是如此,对农田等事宜自是了解的。

方子晨殿试那年,有一学子文采颇是过人,样貌虽是比方子晨差了些,但钦点探花还是行的,可夏景宏问了他几问题后,直接把他划到三甲中去了。

方子晨当时听那书生回答,脸也是有些难以形容的。

稻谷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说得吞吞吐吐的。

还说二两米饭能够寻常家庭吃一顿。

方子晨当场就噎住了,想问那书生是认真的吗?御前可不能开玩笑啊!

一斤十两,一斤谷子真煮出来也不过是六到七碗饭的量,二两也就一碗多一点点,这大夏一家子最少的都有五六口人了,二两咋吃?

给他儿砸塞牙缝都不够呢。

要不然他何至于这么拼命。

这种书生,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酱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

要是把这种的直接放到户部去,能行吗?大夏不得乱?要任用的话,怎么的都得放到底层去历练一般。

因此,能到户部任职的,对田头之事,算得上是一清二楚。

涸洲南边同上阳、下阳,江中一带相似,水稻一年两季,种植、收割等时间皆是大差不离,反正都是三月中旬四月上旬左右插秧。

这种了一来月的稻谷长啥子样,几人也是清楚的,可这会儿······

“停车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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