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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6503 2023-12-11 10:39:56

先头就听说了,官老爷在大平村那边建了个厂,青砖盖的,在镇上招的工人和工匠,几百号人,两帮人马,日夜兼程的,赶得紧,里头不晓得咋样,官兵把守着,他们听热闹,也跑过来看过,不过进不去,但站外头看,那真是又宽敞又大,占地几十亩,高几米,好得紧,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房子,比镇上大老爷们盖的还要好,瞧着他们就羡慕,这官家老爷就是银子多,一个作坊盖得比人住的要好。

这会官兵领他们进去,里头分着区域,说啥子车间,听不太懂,但里头比着想象中的还要好,亮堂堂的,大家只觉得两只眼睛都要不够看了。

水泥制作起来并不简单,大体流程就是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儿,再煅烧成熟料,用熟料和炼铁后剩的矿渣同磨,然后就是水泥了。

看着好像简单,但干起来不容易,没有机械,一切全凭人力,开采回来的大部分原料要进行破碎,如石灰石、黏土、等,石灰石是生产水泥用量最大的原料,开采后的粒度较大,硬度较高,因此石灰石的破碎在水泥厂的物料破碎中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

这活儿得让汉子做。

官兵们特意照顾,把这十几个妇人、夫郎分到了不同的车间,大家记着家里人的话,都不愿,可又不敢违背官老爷的话。

做活儿提心吊胆,一点动静都能让他们风声鹤唳,跟他们一个车间做别的活的汉子,那也是没有停过的。

一天九文钱,哪里敢停啊!给的工钱这般多,那就是要他们往死里干的意思了。

铁牛举锤子砸石头砸了一个早上,双臂都已酸软脱力了,汗流了一身,这会儿口干舌燥,摇摇晃晃的似乎要倒下,负责他们车间的官兵看见了,哎哎叫:“那什么牛,你歇一会儿不行?”

“啊?”铁牛抹了把汗:“还能歇啊?”

官兵道:“怎么不能?你们做的可是重活,牛都不能连着做,何况是个人,我们新来的知府大人可不是没人性,累死了我们厂还得赔钱,不过也不能躲懒,不然开了你们。”

铁牛胆子大些,也实在忍不住了,当下就歇了会,见着官兵还真没骂他,讨好着同人闲聊。

“官爷,外头那人是谁啊?”

“你问谁?”

“就是那个总是闭着眼的那个······”

官兵急忙呵了他一声,往门口看,没见着黎艺盛才松了口气。

“你小子不想活了?那可是我们知府大人的兄弟,人眼睛小是小了点,可你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没想着人竞是这种身份,铁牛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问:“那人也是官老爷?”

“那倒不是,人是大夫,不过我们大人手下人紧,大人自己又是剿匪又是炸山的,分身乏力忙不过来,他便过来帮忙了,你们都好好干。”这官兵村里来的,晓得大家不容易,这会好声道:“我们知府大人是个好的,黎大人也是个好的,不是那等苛刻的人,现在也就大家还不晓得,只以为大人和前头的一样,你们胆子大,抓住了机会,不然啊,怕是都轮不上你们了,好好做,以后家里定是能好起来。”

那两个妇人听了一耳朵。

一会儿一官兵又过来。

“黎大人交代,外头炎热,你们做活儿的,记得多喝水,今儿先去食堂那边喝,明儿你们记得自己带水来。”

这黎大人咋的还这般关心他们?

还是食堂是什么啊?在哪里?

然很快大家就知道。

午间一到,官兵敲着铜锣,说午间轮休歇一个半时辰,一二批,第一批先去开饭,歇好了来换第二批。

车间官兵点了人,分第一批,让他们跟着外头的官兵去食堂吃饭。

九文钱,还管饭?

我的老天爷啊!!

大家去外头做活的,要是大老爷不管饭,他们便啥都不吃。

一是外头东西贵,舍不得吃。

二是大热天的,自己带,那放到中午也是嗖,就冬季冷些能带了才带,因而今天大家个别的带了两生红薯来,大多的却是啥都没带。

财政紧,拨给黎艺盛的款并不多,吃的也算不得多好,还是窝窝头,一个炒菜,外带一碗鸡蛋汤。

十个鸡蛋一锅汤,上头就飘着些葱花,好像很寒碜,可大家喝得开心。

这汤里头有盐的咧!可不比水好喝多了。

跟铁牛来的几个妇人排着队领窝窝头,就看见早上跟她们一起来的几个夫郎和妇人正在给工人分菜。

她们松了口气,刚从车间里出来,她们偷偷张望,没见着同行的村人,心都跑到了喉咙口,这会算是松了口气了。

晚上排队领工钱,黎艺盛亲自交代了,厂里辰时上工,酉时下工,按时来就行,不用像今儿那般早过来,因事迟到,先头两次可免,后头就要扣工钱了,但无故迟到逛工,事不过三,三次后,你们就不用来了,今儿工钱发给你们,不过之后十天一发,至于要做的活儿,今天你们也干了一天了,应该也清楚了,能接受的,觉得自己能做得来,大家就来。

七点上工,包饭,中午还能歇一个半时辰,又六点下工,活儿虽是重了些,但地里头的活儿也是累啊······

有啥干不来的。

这活儿,死了都得做。

妇人们回家了,都没得歇口气,婆婆们赶忙的问,是正经活不?都干了啥?真有工钱拿吗?

有啊!

九文钱交上去,又说了,之后工钱十天一发,官老爷今儿也没打骂他们,这活儿他们想做。

跟铁牛同个车间的,还把听到的事儿说了。

村里人心彻底稳了。

于是隔天,妇人夫郎们来上工,那是高高兴兴的。

这会见着厂里还收女工,那工怕是松得紧,那汉子觉得自己的活儿被抢了一样。

“咋的还招妇道人家?她们能做个啥子,老爷,您招我吧!我力气大会做活。”

“就你会做活别人都不会?即是想赚银子,那天怎么不报名?谁报了名我就招谁,谁能不能做活也是我说了算。”

黎艺盛说得严肃,那人呐呐的不敢再说话。

厂子就建他们村里,可最后却是便宜了外村人。

倒也不怨他们,兜里没银子,村里人就不怎么往镇上跑,哪里知道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个好的。

大家羡慕起铁牛他们,不说妇人,就是汉子心里头也不是滋味,恨着自己那天咋地就没报名。

黎艺盛咳了一声。

“大家不要吵,如今厂里不招工了,但过几天水泥做出来了,要修路,会再招些人。”

啊?

修路?

修什么路?他们村的路不是好好的?

涸洲这边穷,村里少有牛车的,通往外头的路,多是小道,皆是不足一米宽,能挑着胆子走过去就行。

乡村通往镇上的主道,考虑到后期若是发展起来,村里若是买了牛,那牛车马车多是一米到两米来宽,旁儿要是再行人,那就得弄个两米五。

弄窄了,到时牛车驶过来,行人怎么办?飞天上去还是让牛车直接压过去?

这些都得考虑到了。

黎艺盛先头听他规划,还觉得村里的路没必要做得那么宽,可后头一听,到是觉得他考虑得长远又周全。

如此,扩宽和整修等事宜,必须得投入大量的人力。

到时候势必要再招工。

“到时我会派人到村里通知大家的。”

黎艺盛看着是有耐心的,有人就问了:“大人,那修路修多少天啊?工钱也是一天九文吗?”

黎艺盛看着那人:“夏季多雨,时间如今不好定,但工钱都是一天九文,厂里需要收柴火,大家家里若是有干柴,也可拿来卖。”

大家心里头总算是有了些许安慰。

七月下旬,落山县,安平县,安和县,蜀南四地收到通知。

道路整改,统一规划,全部修建水泥路。

水泥路是个什么东西啊?

听都没听说过。

可各个县令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上头交代下来的,他们必须得执行。

安和县县令一职空缺着,方子晨想派张泉过去,张泉死活都不愿,他就等同于‘武将’,文官的活儿哪里会干。

方子晨拿规划书给他看,张泉哽着脖子:“大人,小的看也看不懂,学也学不会。”

方子晨:“······”

真想一板砖拍过去。

他扭头看向石林杰,石林杰哎呦一声,说老寒腿犯了,不得行了,他要回房躺两天。

方子晨可舍不得赵哥儿和两个孩子了,最后派了张家耀去,安平县这边他亲自坐镇。

道路要加宽,最后不是挖山就是占地。

山是官家的,占了不要紧,但地是老百姓的,占了得补,不然老百姓怕是要造反。

同挖河道一样的流程,这事儿方子晨让底下人去处理,自己在家捣鼓化肥。

可他没定性,正经干活儿不到一会,乖仔一喊他,方子晨是啥事儿都不想做了,直接带着乖仔蹿到外头玩,一去就是一天,找都找不见,也不知道玩啥,反正天天晚上回来是笑呵呵的,浑身还脏兮兮,赵哥儿没办法,只能让唐阿叔去工厂那边监工,小风照顾两孩子,他亲自在家盯着方子晨。

他手上拿着木条,方子晨和乖仔是啥话都不敢说,一个蹿后院去搞化肥,一个进屋子写卷子,要多乖有多乖。

下午,乖仔写完作业了,外头静悄悄的,见赵哥儿没在院子里,也没听见声音,还以为他走了,他捂着嘴笑了两下,立马跑后院去找方子晨,黏黏糊糊同他蹭了下脸,才问:

“父亲父亲,爹爹不在家鸟,我们去抓蝉吗?”

方子晨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刚想说好啊,赵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依着墙看他们。

方子晨立即又坐下了,乖仔也站直了没说话,磨磨蹭蹭到赵哥儿跟旁,开始卖乖,

甜甜的说:“爹爹,乖仔······”

赵哥儿这会没打他,摸了一下他的头,打断他,语重心长说道:“你父亲在做正事儿,你不能打扰他。”

“啊?”乖仔扭头看堆在后院的东西,好像石头,但又不像,还有树叶和草木灰,方子晨领着人挖了个好大的坑,又天天的敲‘石头’,乖仔就以为他在玩,原来是在做正事吗?

那他不能打扰。

乖仔晓得了,回屋找了一家人的脏衣服,自个抱着盆去河边洗了。

村里妇人见了,都眨着眼不敢信。

知府大人家的那袖珍可爱的小公子竟然来洗衣裳,他会洗吗?

自是会的,那搓衣裳的模样和动作,比着她们都要娴熟。

不得了啊!

乖仔哼哧哼哧搓着着衣裳,见着旁儿有人也抱着个盆过来,还道:“婶婶也来洗衣服呀。”

那婶子应了一声,说家里两孙子天天的在外头玩,脏得很,天天换,不洗又不行,衣服不多,不洗就没得换。

乖仔很老道:“小孩几都系这样滴,等长大鸟,就好鸟,您就辛苦这几年,等他们大鸟,您就享福咯。”

“······”

这小公子比她们都还会唠嗑!!

因着先头引水和剿匪的事儿,方子晨在这几个村有了威望,招工进行得顺利,大家都是抢着要来。

虽不知道要修那么宽的路要干啥,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大人干,没错。

安和县,蜀南,落山县等地征完地,都开工了,安平县这边却出了点问题。

官兵回来禀报,说稻香村一乡绅不愿卖地,如今争执不下,是要绕道还是?

绕道就得多花经费,这就跟要方子晨的命一样,哪行啊?哪个王八蛋啊?他去会会。

赵哥儿也跟着去了。

稻香村那边,有一大老爷,姓丘,家里田地多,人少,家里就还算得富裕,三十年前,丘老爷外头闯荡,赚了些银子,回来雇人开了好些荒山,伺候了几年,也成了中等田,种出来的东西多了,吃不赢,家里又在镇上开了家米铺,后头做大了,就跑镇上去定居了,这会儿听说要修路,他家的地就在路边,要是想扩宽,就得征他家的地。

丘老爷是立马就跑回来了。

一亩上等良田十几两,家家户户原本都没啥意见,可丘老爷把村民召集起来,说这样算不对啊!乡亲们,我们一亩田伺候好,能出两石粮,就是两百斤,全卖出去,一年能赚一两多银子,如果田留着,那能传下去十几代人,一代人八十年,那就是八十几两,十几代人,多少两了?

如今十一二两就想征我们家里头的地,不行。

丘老爷晓得新来的大人是个好的,就敢这般说,换先头那些个官老爷,见着了人他是跑得比狗都要快,哪里还敢打这种小心思。

方子晨自是也知道的,这会儿到了,便直接问他:“那你是想让本官给你一亩百两的价?”

“小民听说大人是个为民的好官。”丘老爷先给他戴了高帽:“定是不会侵占我等老百姓的便宜,小民家田倒是多,占个一两亩的,也无甚大碍,但别的人家大人怕是不晓得,我们稻香村人多地少,许多人家里头就几亩地,若是被征了,以后儿孙吃啥子?十一两,也是太少了些,干不了什么。”

这话听着好像很有道理,可道路扩建根本占不了多大的地儿,而且一亩百两,要不是赵哥儿和张泉一左一右紧紧攥着他,方子晨早一脚将这老家伙踹出了两里地。

妈的,敢跑他头上来占便宜,真是想屁吃。

村里人一听丘老的话,似乎都这么认为,本是要摁手印做交接了,这会儿却都犹犹豫豫。

方子晨阴寒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什么意见?也是想一亩百两算?”他冷笑了一声:“这修路,算起来是你们占了利,修不修的,其实于本官而言都无所谓,你们若是赞同这老畜生的话,本官立马将人全部撤走。”

丘老爷是脸色铁青,暗暗给几个村民使眼色,几个村民原先被方子晨吓得不轻,这会得了示意,立马道:“大人,草民家里就九亩地,底下两个儿子······”

方子晨不耐烦的提高音量,呵斥着:“本官不听你废话,就是想问你们,都是想一亩百两算吗?”

村里人吓坏了,静若鹌鹑,都不出声,算是默认了。

方子晨嗤了一声,直接翻身上马,微微俯下身,一脸阴翳,目光森冷的看着丘老爷。

丘老爷在他不带任何温度的视线下,浑身发凉。

方子晨怒极反笑:“老头,自古是民不与官斗,你倒是好胆量,不过你想占本官的便宜,哼,你真是成功的引起了本官的注意,本官记着你了,你给本官等着啊,我们走。”

丘老爷和众村民看着方子晨直接利落的领着官兵们走了,目瞪口呆。

“丘老爷,这,这和您说的不一样啊!”

虽然修不修路的,于村里人而言‘可有可无’,他们兜里没银,不常去镇上,就是偶尔的去卖些鸡蛋,去买些盐,可一米宽的小路也够走了,水泥路是个啥子大家也不晓得,但修路了,他们能去做活儿,赚些银子补贴家用,这会儿人直接走了,那这路不修了,他们就没活儿做了。

丘老爷想起方子晨方才的模样,心里头也怕得紧,但他面上很是淡定:“大家不要慌,都听我说一句,我在镇上打听好了,我们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京城那边调派过来的,如今人又是剿匪又是炸山的,就是想做些政绩好回京,这修路啊!老百姓得了便利,也算是项政绩,这会儿大人就是想吓唬吓唬我们!只要我们沉得住气顶住就行了。”

丘老爷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有些话语权,又是住镇上的,大家一直都很敬畏他,能从村里走出去,不容易,这会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要是一亩地百两算,他们被占个几分,也能得几十两了,那么多银子,省着点花,能用一辈子。

大家这么一想,顿时心潮澎湃又热血沸腾。

“丘老爷,您见多识广,俺们听你的。”

“对,我也听你的。”

反正这大人是个好的,不会砍他们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不修路了,不修就不修,他们有路走就行。

若是因着别的事儿闹,老百姓不知事,怎么的都不应该同他们计较,方子晨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但涉及到银子,方子晨是真的恼了。

这会在马上,那是把丘老头来来回回的骂。

赵哥儿都看得好笑:“夫君,那这路真的不修了吗?”

“不修了。”方子晨说。

看他不像赌气,赵哥儿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张泉也是这么觉得。

方子晨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不拿一个村子来开开刀,个个的便都觉得我好欺负,张泉,你去给我查查,那什么丘老爷是谁。”

他语气恶狠狠,说起丘老爷时是咬牙切齿,牙缝中挤出来的话一样。

张泉撇了他一脸阴沉沉的脸,顿时打了个寒颤。

大人是真的生气了。

这人平日里有多扣,张泉最是清楚不过,他活儿快三十个年头了,也自认见多识广,可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爱占人便宜的人。

而且大人家里明明没到穷得揭不开锅的地步,但大人却是连人一片菜叶都想贪,多花个一文钱都叨念大半天,这会有人不识好歹想反着回来贪他的便宜,还一占就是想占个上百两,不得不说对方也是个胆大包天的。

敢行此时,怕是没好好调查过他们大人啊!

这丘老爷犯到大人手上,不死,估计也要掉层皮。

丘老爷的事好调查,方子晨听着禁卫军带回来的消息,心里火更大了。

就一没权没势的小老头,就敢跟他对着干,他娘的,太过仁慈个个都当他是软柿子了。

赵哥儿先头还觉得方子晨有些冲动了,这会儿顿时没了那种感觉。

化肥如今快捣鼓出来了,方子晨没空收拾他,只能先压后。

有赵哥儿和唐阿叔亲自盯着,方子晨是丝毫不敢懈怠,历时整整七天,化肥终于被他捣鼓出来了。

赵哥儿看着那一盆有些白又有些灰的东西,都有些怔。

“这就是化肥?”

方子晨也不太确定:“应该是了。”

赵哥儿看他:“应该?”

方子晨挠着头,他之前看书多且杂,但化肥这个还真是没仔细看过,不感兴趣是其一,其二是这玩意儿,离他太过‘遥远’,日常根本接触不到,就化学课上,老师拓展时给他们看了些视频而已,他那会儿跳级上的高中,如今过去好些年了,就记了个大概,但都是按照书上说的做,植物生长所需要的营养,他捣鼓出来的化肥全都有,那应该就是没错了。

这化肥味道很刺鼻,靠近了,眼睛也都受不住,赵哥儿眨着眼,后退了几步。

“那夫君,这化肥怎么放啊?”

这就是方子晨当初不想做化肥的原因了。

他一个喝酸奶只舔瓶盖的人,哪里知道这化肥怎么放?

他人生第一次下地干活儿,第一次摸锄头,还是在小河村,帮着河婶家挖红薯那会儿。

现在问他这问题,他真的不太知道了。

“那时候我看视频,那些人好像就放了一小抓,说是放多了,会烧。”

前面的话赵哥儿听得不太懂,但后面那话赵哥儿懂了。

以前村里人的茅房都建在后院,因为味儿大,建在前头那就是满院子都是味,有时冬天冷了,或者夜里下了雨,不方便,大家就会拿个盆搁屋里头方便。

先头大家还会直接倒到菜地里,可隔天起来就发现不对了,昨儿拿尿淋的菜黄了,叶子边缘还翻卷着,似乎火烤过一样。

家家户户都发生过这种事儿,赵哥儿村里头住的久,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会不确定用量,少了起不到效果,多了庄稼可能会‘烧’掉,赵哥儿只能拿去旁儿菜园里试了。

这是他种的,住的这农户就两口子,老了牙口胃口都不太好,菜吃得并不多,往常就种了两小块,赵哥儿来后,经过同意,在另一边种了几块。

一块没放,另一块,一半一颗放了一抓,一半就放多了,两抓,另一块直接放了三抓。

这化肥对植物来讲,其实跟肉差不多。

人吃肉多,那就长得壮,就像怀孕补得好了,生出来的孩子就是白白胖胖,怀孕期间要是饥一顿饱一顿,那生的就是小豆芽菜。

可肉吃多了,补过头了,身体会有负担。

这会先实验着,不然让着老百姓拿去用了,有用增产了还好,要是直接将人庄稼地都整死,方子晨怕是得连夜收拾包袱躲回涸洲城了。

八月。

各地先头建的水泥路,已经可以走人了。

落山县大平村是最先建好的。

因为要往外头拉送水泥,太平村通往县城的路走不了牛车,黎艺盛让周边征来的修路的工人,先来太平村整。

这扩大路面,要夯实,这些大家都晓得,可后头把路归整出来了,大家都觉得要完工了的时候,黎艺盛又吩咐在路面上浇水。

这会儿可把大家整蒙了。

问黎艺盛为啥这么搞啊!

黎艺盛自个也不清楚,反正方子晨怎么交代,他就怎么来。

他兄弟脑瓜好使,准是不会错的,说要浇水,那就是有要浇水的理由。

地面吃透了水,在上水泥之后就不容易裂开;如果吃水率不够的话,会直接影响到水泥和基层的粘合力。

水泥和沙子多少比例搅合,怎么施工,方子晨先头已经都交代过了,领头监工的几个也是清清楚楚。

又是浇水,又是铺碎石打底,最后又是弄什么水泥,完事儿了,因着天热,为了预防开裂,还要洒水养护,雨天还要拿草盖,水泥未干前,别说走,摸都不能摸。

麻烦得紧。

这修个路真是整得跟什么一样,搞那么平整干什么?又不是要睡上头,等会大雨来了,全冲走了,也就是白忙活。

大家心里头都觉得知府大人就是个事儿多的,但拿人的手短,心里虽是这般想,那也是万万不能说的。

直到几天后,夜里下了场大雨,到底是废了心血才做出来的路,早上起来大家就都在叹气。

那些沙子啥的,这会儿怕是都被冲个干净了。

村口有人匆匆的跑来,满脸的震惊和诧异,声音都在发颤,说大家快去看看啊!

“看什么?”

“那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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