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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3873 2023-12-11 10:39:55

周哥儿他们不晓得,但方子晨没什么离别之感,又不是一去不回,以后儿砸若是要科考,户籍在这,还不是得回来。

这儿不比现代,现代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去迪拜捡个垃圾,月入过万也不是梦,实在缺钱,去伊拉克扛机关枪,有命活下来,工资也可日结,但大夏不一样,在这要想有出路,只有科考这么一条路,行商虽也好,但到底是最末等。

村长说完族长说,族长说完又到河大愣,最后河西也跟着凑热闹。

挨个絮絮叨叨下来,一餐饭吃到了下午。

把碗筷洗干净,借来的又还回去,忙碌一通,便又到了晚上。

隔天起来,赵哥儿和方子晨便开始打包东西了,被褥,锅碗,这些可以带去,但饭桌和椅子,衣柜就不好拿了,太大件,反正都是村里木匠那儿买的,纯木料,没雕花,倒也便宜。

昨儿村长说这房子留着给他,赵哥儿想了想,晚上寻过去,说想买下来。

住了一年多,他是真的把这当成了

房子虽烂,但里头尽是回忆。

村长一家没抬价,九两卖给了他,房契后头去衙门过户了,再给他们送去。

该带的带,带不走的,能留的,也要收好,若搁外头,风吹日晒的,久了也要坏,桌子凳子擦干净,用旧床单盖起来,不能留又带不走的,赵哥儿便送给几家关系较好的。

后院的鸡,赵哥儿没送人,想抓鸡笼里带去源州,之前该杀的都杀了,这会留下的,只四只母鸡,他想留着下蛋。

羊尿臊,扫了也会有味,而且它不同鸡鸭,菜叶子,或者一些米糠就能味,大城镇牛马多是喂的干草,村里养的羊从小就吃鲜草长大,吃不惯那东西,所以不能带羊去,鸡却是可以的,只要打扫勤快一些便可。

那天乖仔扯了一捆羊草拖回来,汗涔岑的进到后院,见羊圈空空,他养了大半年的小坐骑不见了,还跑出来,喊丫丫的,说羊咩咩被偷走鸟,完蛋鸟啊。

他自己找了理由,方子晨和赵哥儿便什么都没说,怕说了,他半夜三更背着他们去杨府要回来。

村里丢了东西是很难找回来的,像河大愣家之前丢了只鸡,三年了,依旧没找得回来。

乖仔抱着羊草,蹲在羊圈旁,默默掉眼泪,赵哥儿拿了鸡腿哄他,他才肯从后院出来。

方子晨趴在墙角看,瞧着他一抽一抽的,也是心疼。

该打包的都打包好,赵哥儿见天色已晚,才进到厨房做晚饭,小风牵着乖仔去刘家菜地摘豆角。

这两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穷怕了,还是惯会节俭的,知道要离开,进入八月开始,便去山里挖了好些野菜回来晒干,不能晒干的,也让赵哥儿给腌制起来。

路上乖仔还抓了只蟋蟀给他,小风摸摸他的头,看着被抓了腿,还不停扑棱的蟋蟀,笑着:“谢,谢谢乖,乖仔。”

话刚落,被人叫住了。

“小风。”

是孟氏。

小风身子一僵,下意识握紧了乖仔的手,看了孟氏一眼,垂下视线,没有叫人。

乖仔手被捏得生疼,不过抬头见着小风眼眶通红,硬是什么都没说。

孟氏见他这般,心里酸胀又难受,她抹了下眼泪,靠近了,问道:“你明儿是不是就要走了?”

小风依旧没有看向他,他盯着泥路上一颗翘起的小石子和旁边的小杂草,低低‘嗯’了一声。

乖仔大脑瓜左右转,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都没打架,也没被打,为什么都哭了?实在搞不懂。

当初小风住进家里,乖仔也好奇,但赵哥儿跟他说,以后小风便是他的哥哥,乖仔听了这话就高兴,倒也没再问别的。他挠了挠头,自个接过篮子,先去地里摘豆角,反正这活儿他熟。

孟氏见乖仔离开,收回视线后,眼泪一直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不是不疼,只不过那份疼,多不过自己和刘大宝。

她地道的妇人,只晓得出嫁从夫,家里的汉子便是天,她岂能违抗。

小风跟着赵哥儿一家过得好,能从村里走出去,以后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她欣慰、替孩子高兴之余,又不舍。

之前都是住村里,把家里事儿忙完了,她便出门,寻着小风和乖仔经常出没的地方,偷偷躲在一旁看,那时虽没住一起,但一个村的,想看总能看得见,孩子也都在眼皮子底下,可以后怕是见不着了。

“你以后要听你赵叔的话。”孟氏哽咽着,心头涌上一股愧意,叮嘱道:“你多勤快些,他总愿意养你。”

小风又只‘嗯’了一声。

孟氏目光不错的看他,仔仔细细,像是要把他不差分毫的刻画在心里:

“我晓得你怨我,也不理解,但以后你长大了,嫁了人,你就晓得了,到时你自己有了娃,你也才晓得,当娘的,就没有不疼孩子的,可······人活着,总有各种无奈。”

“你恨娘,娘都懂。”她抬手抹着眼泪,额前掉下几捋碎发,因着汗结成几小撮,没能掩盖住额上的那道疤。

在小风的记忆里,这疤是当年刚改嫁给刘狗子时,孟氏带他去砍柴,回来路上他滑了一跤,要跌倒时孟氏抱住他,同他滚到了沟里,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上,当时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他吓坏了,慌张着要去找人,孟氏却捂着额头,只简单的擦了一下,安慰他,说没事,不疼。

刘狗子骂他、打他的时候,孟氏没有开口帮忙求情,甚是出手阻拦,那是她觉得自己不能违抗当家的,然过后,她半夜总会溜到柴房偷偷看他,或者站在门外哭。

不过,自刘大宝出生后,她再也没做这些事儿了。

她经常劝小风,别恨刘狗子,他打你,但肯给你一口饭吃就行,你要勤快些,听话些。

小风听话了,然后他开始拼命的干活,拼命的干活,刘狗子叫他干什么,他都听话的去做了。

可是有什么用?刘狗子喝酒了依旧会打他,不喝酒了也会打他,即使他干了很多活,也足够听话。

刘狗子打他,他不奢求他娘为他做什么,他只想要一句安慰,想孟氏抱抱他,问一句疼不疼,可孟氏从没给,她只会躲到一旁哭,一个劲的哭。

孟氏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她更爱能给她养老的弟弟,更看重她和刘狗子的

小风出事时,她有想过去看,但刘狗子不给,她便听话的没去。

因是如此,小风才会更难受,恨孟氏不对不该,可对她明晃晃的偏心与近乎冷漠的无动于衷,又让他失望和喘不过气。

“你再叫我一声娘行不行?”孟氏轻声的哀求。

小风抬眸看她,嘴巴动了动,那声娘到了喉咙口,却是怎么都喊不出来,仿佛一瞬间被谁扼住了喉咙。

“小风?”

小风转身拔腿跑了,背影几乎是有些狼狈。

孟氏下意识追了两步:“小风,小风啊!!”

方子晨躲在树后,看了这么一出‘生死离别’的戏,叹了口气,转身回了

晚上简单吃了点,在院子里纳凉,方子晨见小风又同乖仔戏闹起来,似乎没被傍晚的事儿影响,不由松了口气。

盛夏蛙鸣蟋叫,凉风习习。坐了没一会,人就犯困了。

明儿要早起,赵哥儿便道去睡吧。

喊睡的是他,可到了床上,乖仔都打起小呼噜了,他却仍是没睡着。

当初这床甚是结实,可也架不住方子晨和乖仔总在上头玩,蹦蹦跳跳的,滚来滚去的,床腿断了一根也就算,如今翻个身,床榻便吱呀作响。

他没敢多动,但方子晨却突然将手搭在他腰窝上,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睡不着?”

赵哥儿微微一怔,随后翻身挤入他怀里,紧紧抱着方子晨,闷闷的“嗯”了一声。

“舍不得吗?”方子晨问:“还是害怕了?”

赵哥儿摇摇头,油灯已经熄了,想着对方可能看不见,低声开口。

“不怕。”

方子晨手伸进他衣里,摩挲着他柔滑的腰窝,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真的?”

赵哥儿睫毛颤抖。

两人隔得是那么的近,近到方子晨说话时,他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他的手也很烫,摩挲过的地方,仿佛都要起了火。

不是不怕。

源州于赵哥儿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怕的同时,又克制不住的向往。

他说怕,又更怕方子晨真把他和孩子留村里。

他的那点怕,抵不过他对方子晨的渴望,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方子晨的一举一动所牵动着,情绪不受掌控,这很危险,却又让他止不住的沦陷。

能同他在一起,于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诱惑。

赵哥儿贴过去,吻上方子晨嘴角。

“我不怕。”他说:“因为有你,所以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也无所畏惧。”

方子晨的脸穆然红了,感觉身子有些飘,若不是想明儿要赶路,他现在都想直接上演一番饿狼传说,两人的动作片。

……

赵哥儿是个节俭的,方子晨又是个抠搜的,连院子里还没熟的,只拇指大的黄瓜都恨不得摘了带去,地皮也想刮三层。这会东西大大小小,堆成一堆。

是租的村长家的牛车。

小河村到源州,早上早早出发,牛车也要傍晚才能到。不过这算是好的,若是离得远,得个三天两夜,因此很多书生赶考,不说住客栈的费用,就是这来来回回的‘车费’,对出身农家的学子来说,都够吃一壶了。

村里人还想卖辣椒和蒜头给赵哥儿,以后摘了,肯定要让村长帮着送,如此虽是麻烦,但也是条挣钱的门路,若不卖给赵哥儿,他们自个挑镇上卖,是卖不出这般多的,等村里人一起摘够了,托着村长送过去,给点银子,村长有得赚,他们自己也有得赚,就是赚的没之前多,不过一趟下来,几十文车钱,十几家平摊,好像也没去多少。

赵哥儿自是无所谓的,这次村长去,也好认认门。

东西很多,一一搬上牛车,叠成了个小山,高出车栏很多,路途颠簸怕掉下来,村长拿了跟绳子绑,只最外头留了三个位。

好多人都来送了,这会只晨光熹微,若换镇上人家,怕是都未起,但村里干活的,都是早早起来,好趁着天气凉快多干点活,大家送了些种的蔬菜,一些鸡鸭蛋和腊鱼腊肉,赵哥儿推辞着不要。

“拿着吧!自家地里种的,不值几个钱,但你们到了源州,就得花银子买了,拿着去,也能吃几餐。”

“是啊是啊,车上不是还空着地儿么,正好放。”

鸡蛋鸭蛋却是拿不了的,一天牛车,人屁股蛋都要碎,这鸡鸭蛋拿到源州,估计也是要吃个寂寞了。

一大帮人絮絮叨叨,赵哥儿却敏感的突然朝一侧扭头。

马汶正站在人群外,目光不错的看他,脸上神情恍惚且压抑。

见他突然望过来,他目光闪躲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望过去。

赵哥儿同他视线一对视,便立马蹙着眉头移开。

马汶抿着嘴,满是落寞。

刘婶子早早就起来蒸了一锅包子。

这会同刘叔和溜溜一来,就见着方子晨和赵哥儿被一群人围着。

乖仔和小风已经自己爬上了牛车。狗子被关在鸡笼里,挂在车外头。

溜溜冲过来,又是一场惹人声泪俱下的生死离别。

“乖仔······”

“溜溜······”

“乖仔······”

“溜溜······”

方子晨就听他们深情彼此呼唤几声,然后······还在那你来我往的叫着。

刘婶子从篮子里拿了两个包子出来,一个递给小风,一个给了乖仔。

乖仔哽咽着接过包子:“谢谢刘奶奶~”

“乖仔,”溜溜趴着牛车,仰头喊他。

乖仔蹲到车板上,双眼泪汪汪。

“溜溜,我们有缘无分啊!”他吸吸鼻子,说:“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依为命,但如今却要分隔两地,从此天涯两茫茫,不相见,可怜哟~”

赵哥儿:“······”

方子晨:“······”

这死孩子,又他妈的吓乱用成语了。

乖仔还在继续。

“这一别,也不系合时才能再相见,也许要好多好多年,那时候,也许我已为人夫,你已为人妇,再见面,你已大了肚几,后面还跟着一串小萝卜头,呜呜呜······”他掉着眼泪,小手捧着脸大的包子,嗷呜咬了一口,嚼了两下,伸长了脖子咽下去,这一口下去,好像已经补充到了能量,又接着继续哭:“阔怜,太阔怜咯~,溜溜,我们实在系太阔怜鸟啊~”

赵哥儿:“······”

方子晨:“······”

方子晨额角隐隐作痛,三两步过来,抽了他一巴掌。

“又胡说八道什么,溜溜可是个小汉子,汉子生不了孩子啊。”

乖仔愣了一下,摸着被抽过的大脑袋:“哦,对滴对滴,几有哥儿和小女生才阔以,乖仔太伤心太伤心鸟,竟然都给忘记鸟。”

方子晨:“······”

这是常识啊!

这死孩子。

说什么忘记,那你怎么不忘那口吃的??

方子晨扶着额:“要哭,你可以哭河小董,你和溜溜不合适。”

赵哥儿:“······”

乖仔却猛摇头,小表情很严肃,又很失望:“不行哟,不行哟!小董他系哥儿,我不能败坏他滴名声,父亲,你西莫这么不懂事啊?”

周边众人实在忍不住,哄笑起来。

赵哥儿看着乖仔一手拉着溜溜恋恋不舍,一手抓着个大包子,说一句,啃两口,和周遭的笑声,只觉脸皮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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