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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2854 2023-12-11 10:39:55

赵哥儿只好等傍晚日头没那么热了,才带着他一起去,教他怎么弄。

豆角两头要连着丝掐掉,不然吃起来会老,有虫洞的地方不能要,烂的也要掰掉,一大背篓,一根一根的洗,也是不小的工程。

乖仔跟他蹲在河边一起洗,洗到一半,小脸皱起来,

“爹爹,乖仔想尿尿。”

这条河上游不深,很浅,平是少有人来这边,洗衣服都是在下游,他们身后还有条小水沟,是专门挖出来引水到地里去的。

赵哥儿指指小水沟一处的浅滩,那儿全是些鹅卵石:“你去那里尿。”

……

方子晨今晚下工快,回到家竟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院子里静悄悄的。

往常赵哥儿都掐着他下工的点在家煮饭等他,今儿稀奇了。

担心是不是出了事儿,方子晨抹了一把汗,来不及休息转身就要出去找人,赵哥儿牵着乖仔正好从外头进来。

赵哥儿脸色有些古怪,似乎在笑,又似乎不是,像笑但又拼命在忍着,眼里带着尴尬,心疼,反正方子晨读不懂怎么个情况,文科状元在此,怕是也形容不出来

往日里他下工回来,乖仔见他那都是先甜甜喊一声‘父亲’,然后眉眼弯弯的扑过来,今儿又例外了。

乖仔走路姿势有点不对劲,模样很可怜,正在一抽一抽的抹着眼泪,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哭了很久。

“怎么了这是?”方子晨心疼的问。

“呜,父,父亲,呜呜呜~”乖仔一听见方子晨的声音,又更委屈了,扭扭捏捏两腿张不开像个大姑娘似的走到方子晨跟前,带着哭腔说:“小鸟痛痛滴,呜呜~”

方子晨一头雾水:“……什么?”

他抱起乖仔看向赵哥儿。

赵哥儿抿着唇,把险些没忍住的笑抿掉了,咳了一声,尴尬说:“他,他那儿被夹了。”

方子晨:“······”

他立即坐到门拦上,让乖仔仰面躺在他大腿上,裤子被褪到膝盖,方子晨仔细一看,好家伙,他儿子都没小手指大的小肉虫无精打采耷拉着,头头发红,似乎还脱了一层皮。

“怎么回事啊?”方子晨都惊呼了。

赵哥儿到厨房放下背篓,出来才忍着笑,道:“被螃蟹夹了。”

???

方子晨没忍住:“噗······”

“呜呜,父亲不准笑。”乖仔脸上还挂着泪。

男人全身上下,就那处是软肋,也是最脆弱,虽然只是脱点皮,但不难想象,乖仔当时肯定是疼的要死。

方子晨强忍住笑,表情这会儿倒是跟赵哥儿一样了。

“对不起,我,我呵呵~”

“呜呜呜~”乖仔委屈了:“父亲不可以笑,乖仔痛痛,父亲不可以笑。”

赵哥儿没忍住,转身跑回厨房。

方子晨不笑了:“······还很痛吗?”

乖仔抽噎着,吸吸鼻子,糯糯道:“嗯!还痛。”

方子晨眉头紧蹙,这下也没办法了。

乖仔眼睫湿润,鼻尖通红,说:“父亲吹吹,吹吹就不痛痛了。”

“······行,父亲给你吹。”

方子晨哄了他好一会,才抱着他进厨房。

饭已经煮上,等煮好了盛出来放盘里,洗了锅才可以炒菜。

这年头没有高压锅,也没有电饭锅,村里人家一般都有两个锅,一个拿来煮饭,一个拿来炒菜。

这锅是赵哥儿买的,当时方子晨还在码头扛大包,家里什么都缺,他就只买了一个。原本想着手头宽裕了再补,可方子晨现在还要读书,他更是省得厉害。

村里人为什么没一个读书的?是因为读书不好吗?当然不是,相反个个都知道读书才是他们这些庄家汉子唯一的出路,可为什么没人去读,还不是因为读书费银子。

小榕村那读书的汉子,听说一个月就要花一两多银子,这还不算笔墨纸砚的花销在内。

一个一两多银子,一年就得十三四两了,不吃不喝,田里种的全卖出去也赚不了那么多。

谁还敢送孩子去读?

方子晨一个月虽然能赚三两银子,可他不会省银子,吃的全是白花花的大米,一个月还能剩多少?

赵哥儿想到这儿,也有些愁了。

听到动静,这才回神。

“在想什么呢?”方子晨凑近问。

赵哥儿正在案板上切豆角:“没什么。”

一看就是有事,不过方子晨现在有更好奇的事儿,就没揪着不放,

“赵哥儿,我有点纳闷,乖仔他,”说到这儿他又有点忍不住了:“他怎么被螃蟹夹了鸟呢?”

乖仔乖乖巧巧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火,两手放在大腿上,像正在认真上课的好孩子,赵哥儿背对着他,便毫无顾忌的笑,但没发出声来,

“他跟我去洗豆角,洗一半喊着要尿尿,我让他去小沟边上,谁知道~”

“不是,”方子晨纳闷:“那螃蟹是会飞吗?不然怎么夹他鸟啊?还是你们这儿的螃蟹钳子有手臂这么长?”

“······他蹲着拉的。”

方子晨沉默两秒,问:“乖仔是儿子吧?”

这事儿赵哥儿早就说了,当下点头。

“谁男人是蹲着拉尿的?”方子晨都无语了:“你教他这样的?”

赵哥儿摇头。

他哪里知道男人该怎么拉尿。

他自己是站着的,可乖仔还小,他没养过孩子,没有经验,加上之前在马家时常忙得脚不沾地,天天为一口吃的发愁,这种事儿便没怎么注意。

也从没仔细观察过别的孩子怎么做。

跟方子晨住一起后,乖仔这样蹲着拉尿他已习以为常,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方子晨这会也想到了,道:“没事儿,以后我教他,男人的事儿,还是得男人来教啊!”

他语气颇为感慨,顿觉责任重大:“单亲家庭,真是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啊,你以前自个照顾他,有些方面,可能就没考虑周全,也注意不到,但现在有我在,你安心,我保证把他教好,成为一个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

他说的豪情万丈,赵哥儿有点想笑。

他对乖仔没抱那么大的期望,只求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便好了。

聊到乖仔,方子晨话就多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蹦出来,

“我发现我们村里很多孩子都叫什么狗剩牛蛋虎子之类的,你怎么想的给他起名叫乖仔。”

叫多了,这名还怪可爱的。

十里八乡都没人叫这个名,村里迷信,小孩命薄,得取贱命压着,孩子才能好好长大。

赵哥儿笑笑:“因为他从小就很乖,很少哭闹,就肚子饿得狠了,才轻轻的哭几声。”

方子晨添了添唇,有些事情以前不好问,一是不熟,二是身份不对,如今虽然也不太好问,但还是忍不住。

他像现任问前任,总抱有一股莫名的敌意。

“那,那畜生呢?”

“什么?”

“就是强了你那个畜生啊!”

“······”赵哥儿脸色有些怪异,方子晨见他盯着自己,手都停了下来:“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喊他畜生你不乐意啊?”

赵哥儿收回目光垂下眼,又切起豆角,声音很浅的说:“那一晚之后他就失踪了。”

方子晨呸了一声,很是不耻,接着问:“那你一个人,怀着乖仔的时候,应该很辛苦吧!”

“······嗯。”赵哥儿没有否认。

因为确实是辛苦,马家人知道他怀孕的时候,愤怒的对他各种辱骂踢打,当时孩子差一点就流了。

他们逼他打掉孩子,他死活都不愿,马家怕丢脸想来硬的,他便说孩子若是没了,他也不活。

见他不似说假,马家迫不得已妥协了,倒不是舍不得他死,只是想着死了就亏了。

这般,孩子算是保下了。

怀孕期间,他没吃过一顿饱的,天天都是自己找野菜吃,马家打着注意,想让孩子自己掉,便不断的喊他干很多活儿,因为吃住不好,操劳过度,孩子在二月底的时候早产了。

发动的时候是半夜,他躺在柴房用来取暖的稻草堆里,找了件衣服铺在身下,一个人咬着木棍,恐慌又害怕,疼了大半宿,力气透尽,最后在他以为就要死掉的时候,孩子才生下来。

乖仔出来的时候很小很小,跟刚跟生的猫崽一样,他找出事前从刘婶家借来的剪刀给他剪了脐带,用衣服包好后,整个人就哭了。

“我刚生孩子,身体不利索,不能出去找吃的,饿了两天,刘婶没见到我出门干活,有些担心,晚上便喊小文来找我。”赵哥儿语气淡然的说:“知道我生了孩子,刘婶给他带了很多东西来给我。”

那时候周哥儿已经生了溜溜,家里有小孩子的衣服,刘婶也没想到他会早产,没来得及准备,刘小文给乖仔带了三套衣服来,是溜溜的,溜溜都没得穿。

周哥儿生孩子,月子里刘婶子天天给他一个鸡蛋补,鸡只杀了三只,但知道赵哥儿早产,怕对他身体不好,刘婶子一共给他杀了六只鸡,让刘小文半夜送来,接连几天。

起初他不好意思,刘婶子家也不富裕,赵哥儿对刘小文说,只要给他一个粗粮饼子就行,刘小文当下就骂他了,

“几只鸡重要还是你重要,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刘小文跟赵哥儿关系好,想起那天半夜爬进马家,赵哥儿静静的躺在草垛里,双眸紧逼,瘦骨支离,当下就软了腿。

如今还是心有余悸。

他声音都有些不对,闭了闭眼,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好好养身体,鸡没了我再去镇上给你买,马家人若是喊你去干活,你便去找我,我帮你去做,不要逞强,你现在还有孩子,不再是一个人了,知道吗!”

他躺着没到三天,马家就急不可耐的喊他起来去干活。

见他抱着孩子扛着锄头出门,还故意道:“这贱人就是命硬,这都没死成。”

刘小文虽那么说,可煮饭喂猪洗衣这样的活儿,他是帮不了的。

那段日子,是真的辛苦,到底是早产亏了身子,月子里赵哥儿极度虚落,脸色惨白,干活的时候,腿和手都是抖的。

能活下来,真的都是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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