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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9189 2023-12-11 10:39:56

安和村。

粉厂建的不算很大,一来月就竣工了。

这边周哥儿和刘小文督促着,他们干活认真又不敢懈怠,倒是没出过任何差错。

工厂建好了,周哥儿给赵哥儿去了信,赵哥儿说让他看着来,给他全权管理,他就不过去了。

周哥儿和刘小文就自个招了工,还是紧着家里最困难的来,这会两人边商量着边往村里走,村口榕树下,好些妇人正扎着推唠嗑。

村里都是这样,周哥儿见怪不怪,没留意正要走,却听见她们正在说乖仔。

刘小文和周哥儿停下了脚步,听了半会儿,听懂了。

乖仔在安南县招兵,招了个女娃子。

周哥儿和刘小文听完了没多大诧异,觉得这事儿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毕竟先头就为了这种类似的事儿,在书院里被孙夫子打得手都肿,猪蹄一样,要换平常人家,那定是认为孙夫子说的有道理,小汉子哪里能老往厨房里钻呢!这是屋里人的活,汉子做了像什么样子。

当父母的晓得了,没准的还要去书院里赔罪,方子晨和赵哥儿确实是去了——去打了人儿子一顿。

要说先头这事儿,不支持不赞同的占了一大半,安和县这边,村民们是唯方子晨马首是瞻,但都觉得小少爷和大人这事儿做的不好,实在是出格,训练区里头全是汉子,那唐大娘也是,简直是不知羞耻,可这会儿,唐大娘的事传出来,大家似乎有点能理解她了,家里要是能过得下去,当爹娘的疼一些护一些,有个爹娘的样,她何苦的这般,难道她不晓得这样会被人嚼舌根啊?名声不好,这嫁出去都难,可都是被逼的啊!这会儿就说了。

“昨儿我去镇上割肉,路过茶摊,听得两汉子在嘀咕大人糊涂,还骂他,我呸。”

“他们说啥了。”

“还不是那事儿,说是大人征了那帮哥儿姑娘去,征去了能干啥?到里头伺候那帮小汉子啊!说得那个难听。”

“你管这个作甚,他们就是瞧不起咱们这帮妇道人”

“乖仔小少爷能招了她,我倒是觉得好,起码的小少爷是对咱们妇道人家和汉子们一视同仁。”

“是啊!小少爷没瞧不起咱妇道人”

“他和大人一样咧,跟别的汉子都不一样,别的汉子瞧不起咱。”

“可不是,都是从咱们妇道人家肚子里蹦出来的,结果好了,还瞧不起我们这帮子人来了,也没见着他们比我们厉害在哪里,就是做地里的活,可地里的活好像咱们就没做过一样。”

农忙时,大家也都下地了,要是家里汉子懒,有些媳妇夫郎那是屋里屋外的都做,也没见着做不得。

怎么的就那么瞧不起他们这帮妇道人家了?唐大娘那样,去征兵了还能有条活路,不去就是死,而且人条件都合适,咋的就不能去?偏的要说人是女娃就不行,把人往那腌臜地儿说。

呸!

除了力气没汉子们的大,他们汉子能做的事儿,她们哪件做不来?相反的,真要算,其实她们做的比汉子们都还多。春耕秋收都忙,这时候大家都下地了,回到家汉子就歇了啥都不做,要是家里没人,她们还得跑厨房里头做饭,然后喂猪喂鸡,吃完了,还要去洗衣裳,回来一口气都不得歇,又要跟着汉子下地了,她们不比汉子厉害?

原先还觉得女娃子家,又十七岁了,正是嫁人的年纪,去了确实是不合适,那里头都是汉子,这不太好,对这事儿也不是太赞同,姑娘哥儿嫁人才正经。可后头听了这种话,人越说越难听,连着大人和小少爷也骂了,说糊涂纵容孩子啥的都有,她们越听越不得劲儿,心里就气不过了。

姑娘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凭什么就把她们说得啥都不是啥都不行。

大家说的是义愤填膺,毕竟都是妇道人家,同属一类,听了这种‘歧视’般的话,自是要气的。

旁边几个汉子没说话。

他们自个对这件事儿也没啥子看法,都是宠媳妇的,自是没觉得自家媳妇比自己低一等,要说有时候地里的活儿干完了,回来看见媳妇夫郎还在忙着家里的事儿,他们都是愿意搭把手的,可爹娘不让啊!说哪有汉子干这些活儿的,传出去还要不要脸了?让你媳妇来就行了。他们就想不通啊!怎么扫个院子就要丢脸了,怎么活儿还要分啥子汉子做的,姑娘哥儿做的,谁闲着了做不都行吗?

这征兵自然也是一样了,谁有本事就谁去啊!管他什么汉子姑娘。

先头好些汉子和一些老妇对这事儿意见颇大,常是见缝的就说,可说着说着,一把烂叶子丢过来了。

“说啥说,瞧不起谁?你不是娘生的?你不是姑娘家?”

“即是瞧不起,下辈子别投胎到女人哥儿家肚子里了,投猪圈里吧!母猪当你娘合适。”

汉子老妇就开骂了,但骂不赢,旁边年轻的媳妇夫郎都过来了,连着有些汉子都上来护。

“人家被征去,人就是有本事的,强得过你们这帮子自会嘴欠的老爷们,你们酸什么,有本事你们也去报名啊!看人官老爷要不要你们,我家二哥就去了,我爹娘都没说啥子,轮到你们说,嘴闲得慌了就去啃土。”

后头自是没人敢再说了这件事儿了,相反的,许多人越想,越觉得没啥。

要是自家哥儿姑娘也去了,那是不是证明他们比那汉子都厉害?

天天的搁家里头绣绣绣的有什么用,能跟汉子一样赚钱,能做汉子才能做的事儿,简直是顶呱呱咧。

方子晨和赵哥儿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村里人好些人的变化了,先头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熊孩子一样的眼神,这会儿又成了尊敬。

赵哥儿道:“大家这是接受这件事儿了。”

他先头听唐阿叔说,还有人想组织人来‘讨伐’,厂里还有些人想罢工,让他好生担忧了一段时间。

这事儿不说外头人难以接受,就是他自己,猛然一听,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方子晨自是也晓得这些事,他这一举,跟让女子科举也差不多了,有人闹是正常的,不过能这么快平息下去,也是超乎他的想象。

他是无利不早起,自是也知道,这事儿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每次碰上这种事,他总会莫名想起刘小丽。

粉厂招人了,开始收购红薯了。

这几个村高兴得很。

今年红薯收得多,不仅吃得饱,还有剩呢!这会儿能卖了换些银钱,真好。

这红薯粉周哥儿和刘小文都做过,晓得其中有些重活,汉子来做可能比较合适,不过洗红薯一些要耐心要细心的活儿,夫郎媳妇们做起来会好些。

不过周哥儿心细,面面俱到。他晓得这个厂,赵哥儿是松权了让他管,那他定是要干好了,不能辜负赵哥儿,这会儿溜溜帮着登记名字,周哥儿在一旁看,几个被招上的夫郎和媳妇都很高兴,不过一听是方兴村那边的,周哥儿蹙了蹙眉头。

“会不会太远了?”

几人一听这话,急急忙忙的:“周管事,我们不怕远。”

“你们别急,也不是说不要你们,就是我们厂下工晚。”

这会儿还夜长白短,晚上下工回去走路上天麻麻黑,汉子倒也不用怕,可哥儿姑娘的,总归是不太安全。

一夫郎小声说:“我家汉子晚上会来接我下工。”

几个都是嫁了人的,周哥儿担忧的事,她们自是也考虑过了,来时就商量好了,让汉子们轮流来接,而且她们人多,也不用怕。

周哥儿想了想,如此倒也没啥不放心的了。

红薯收购这事儿有刘叔和刘小文忙着,教人做红薯粉自是刘婶子和周哥儿来了。

不过被招进来的工人都是按了手印的,这红薯粉做起来不难,看过一遍就得知道个七七八八,回头自个做也是成。

可后头要是赚了银子,个个都自己做,那还成?

厂房就白建了。

这会儿摁了手印,谁要是往外传,查出来了,不说赔银子,全家下大牢。

这罚得重,谁还敢啊!

要说只是赔银子,那不成,因为后头万一见这红薯粉能赚钱了,赔款千来两的,谁还放在眼里?自个做,做个几年就能赚这般多了。

可全家下大牢,那可就是重罚了,即使这红薯粉卖得日进斗金,人也不敢生旁的心思了。

摁手印时都还有人犹豫。

想回家商量商量,可同村的二话不说就摁了。

有啥好商量的,正经干活不生旁的歪门心思,这摁手印就跟没摁一样,啥事没有,可要是有那不该有的心思······

大家摁得利落,她们就想老老实实的干活,赚些银子让家里日子松快好过些,不想那些旁的歪心思。

再赚钱也不能使坏,如今有这样的好日子,是大人给他们的,这是大人的厂咧,不能做对不起大人的事。

再且说了,跟官老爷作对,向狗借十个胆他们也是不敢的。

大家都摁了,那还想回家商量商量的,也直接跟着摁了。

这边都进行的顺利,没用赵哥儿操半点心。

造纸厂里的存货多了,仓库都堆了三分之一,都是卫生纸多,书写的纸倒是没有多少。

建厂至今,纸还没卖出去过一张,半个铜板都没入过口袋,底下的人都急了,张帆自是也如此,找了方子晨:“大人,咱们的纸什么时候运出去卖?”

旁人不知道,张帆却是知道的,这些东西能卖出去,他自个就喜欢得紧,那卫生纸擦起屁股来,是舒舒服服,肯定会有人买的。

可大人都没拿出去卖,一直让他们先做做做,底下工人都担忧呢!

是不是卖不出去?

那没有银子入账,这活儿怕是干不得久了。

卖?

卖个毛线?

这里个个的穷,现在是吃都吃不饱,搅屎棍不用钱,上山随便捡捡就有,卫生纸用钱,谁会花银子来买这玩意儿啊!

拿到县里卖也成,定是会有人买,但估计少,方子晨有别的打算。

“你先带着人做,别的事不用担心,要急也是我先急啊!你急个什么鬼。”

看张帆似乎还想说什么,方子晨拍拍他肩膀:“放心吧!等我把这东西宣传出去,我们仓库里那点货就不够卖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做纸,做纸,做多多的纸。”

张帆:“······”

“行了,”方子晨催人:“没事儿你就赶紧回去吧!我还要出去溜儿子呢!”

张帆识趣的走了。

方子晨领着三个孩子去外头采花。

这会儿刚入春,可外头山坡上、田埂边已经绿油油了,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有些花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小小的一朵,点缀在一片青草绿意中,早春的燕子也飞了回来。

滚滚蛋蛋看见飞在空中的燕子,还学着人叽叽喳喳的叫。

赵哥儿跟在一旁,心里难得的平静,方子晨跟着乖仔一路闹,拿着一箩筐要罩他,乖仔一边跑一边笑,没心没肺。

滚滚蛋蛋蹦蹦跳跳跟着黑旋风跑在前头,迎面吹来的风还裹着青草香,赵哥儿觉得这一刻,是岁月静好。

滚滚摘了朵花跟蛋蛋手牵手跑回来:“爹爹,花花送给你。”

赵哥儿摸摸他们的小肥脸:“你们乖。”

被夸了,滚滚蛋蛋就呵呵笑。

地里正在翻地的,听见声音望过来,一家五口,说说笑笑的,当真是羡煞旁人。

汉子们则是羡慕方子晨,有权有势有银子,夫郎又是能干的,几个孩子也听话,男人活成这样,也是不枉此生。

那妇人夫郎就是羡慕赵哥儿了,要说那有钱的大老爷谁不是三妻四妾,可偏偏的,他们大人就只一夫郎,要说没谁动过那歪心思是不可能的,方子晨要啥有啥,即使那些旁的先不说,就那模样,真的是不得行了。

大家最近都愁,先头这大人住他们村大家都觉得好啊!莫名自豪。

可后头想赶他走,为啥?最近村里到了年纪的姑娘哥儿不愿嫁人了。

媒婆上门来,当娘的问那汉子咋样,媒婆就说了,哎呦,那汉子老勤快了,又老实,家里十三亩地儿呢!还只一兄弟,家里四间大茅房 ,后院还有三只母鸡,不错得很呢!老姐啊!老妹不诓你,你走出去问问,牛家大朗,个个都是竖大拇指,也就咱两交情好,晓得他家要相看,我就先找你来了。

是不错。

媒婆一走,当娘的回屋就跟闺女的说了,闺女蹙着眉头撇撇嘴:“娘你别听媒婆吓说,她们就是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能说成死的,我们村葛蛋你晓得不,媒婆去了隔壁村帮他相看,跟人说他长得贼拉俊俏,可你看葛蛋,他俊了?”

“哎呀,这个牛家大朗是真的好,娘也听人说过。”

“有多好?有方大人那么好吗?要是方大人那样的我就嫁。”

“你就是不当家不知事,这会儿就爱看那面相,模样俊能当饭吃?”

“反正就是俊的好,要是俊的,我跟他住茅房我都愿意。”

个个的一相看就把方子晨搬出来了。

先头闺女哥儿闹,当娘的还骂两句,后来路上遇见方子晨,见着人那模样,以前就晓得这是个十分俊俏的后生,打眼得紧,可这会儿也不晓得咋的了,是不是春天到了的缘故,仔细一看,哎呀妈呀,老脸都红。

有些哥儿姑娘胆子大,路上装着跟方子晨偶遇,想着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方子晨什么人啊?

当年河慧慧想跟他转角遇见爱都没成功呢!这几个,更是不可能了。

一小哥儿朝他抛媚眼,方子晨就走过去了:“小兄弟,你眼抽筋了?要不要紧啊?用不用我帮你叫人?”

没一个成功的。

有几个还被乖仔说话给臊跑了。

这些哥儿姑娘先头这般做,家里人是支持的,要是真成了,那就是大人的妾室了,这身份,还有那些厂,谁不眼热啊!要是能攀上大人,以后他们在村里可就高人一等了,没准的自家儿子还能捞个厂啊之类的管管。

这些事情瞒不住,自是被传出去了。

大家就笑话了。

人什么地方来的?京城啊!那啥个地方?听说那地方都是有钱人,个顶个的富贵,人哥儿姑娘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大人从哪种地方来,还只方夫郎一个,你们还不清楚啊?

还想着靠上去,是觉得自个比京城里的姑娘哥儿还俊是不是?

倒也不是说咱们村里姑娘哥儿就一定比人差,可人见过大世面,去过大地方,再看看大人对方夫郎那态度,你们就该晓得了,别玩那些儿小把戏了,大人聪明着呢!要是惹了方夫郎不快,你家大儿子不是还在造纸厂里干活的吗?

被这么一劝,大家自是不敢再偶遇方子晨。

闺女也想明白了,应了媒婆的话,结果姑娘家这边同意了,媒婆上了牛家,牛家大朗说不急,他想再等等。

等啥?

这闺女模样也美了,还勤快,还看不上啊!那你喜欢个啥样的?

牛家大朗没说话。

他爹就急了,不说这事儿爹就给你做主应下了。

牛家大朗不同意。

“那你到底喜欢啥样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牛家大朗扭扭捏捏:“我,我,我喜欢方大人那样的。”

除了牛二郎,和牛大朗他娘,所有人都呆了。

好了。

这下真是完犊子了。

女方那边喜欢方大人,好不容易劝了,回头是岸了,同意这门亲事儿了,结果牛家这边又喜欢上方大人了。

牛老爹拍着大腿想哭,方大人他见过,那真是老□□女都通杀的,可······长得像方大人的姑娘哥儿去哪里找哇?

他儿子要说喜欢那母猪,他都不至于这么绝望。

村里人可不就得‘埋怨’上方子晨了,希望他别老是出来晃悠了,这当官的,咋不在涸洲城里坐镇呢?天天的出来晃。

以前那些官老爷可是从没在村里呆呢!

这些方子晨都没懂,他忙工务,忙着跟孩子玩,恨不得学鸣人来个分身,哪有功夫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可唐阿叔却是晓得的。

不过不奇怪,当年他伺候孟如清,孟如清那模样可是从小俊到大,后来求娶的那可真是从孟家门口排到了城门外,这是不夸张的。

要不是秦少爷厉害些,被老鼠夹夹了腿,还坚持不懈拄着拐杖翻墙念来情书,听得他家少爷一个春心荡漾,孟家的门槛没准的还要换七八十回呢!

这会听着几个妇人说牛家的事,唐阿叔都跟着笑,余光看见几个陌生的汉子:“咦,他们是谁?我们村的?”

旁儿妇人瞧了,说不是。

喊了一嘴你们谁?

几个汉子就说了,是南山村那边的,想找大人。

他们说得犹豫,因为他们没啥身份,不晓得大人会不会见他们。

唐阿叔领着他们回去了,方子晨不在,赵哥儿在院子里问了话。

就是想做化肥生意的。

“我们想和化肥厂要些货,卖隔壁县去,不知得不得行?”汉子说得小心翼翼。

他们是先头最先去化肥厂问的,不过那里的管事做不得主,让他们来找大人。

南山村那边,赵哥儿倒是听过几耳朵,家家户户都地少,地里讨不来吃的,自是找旁的门道换银子了。

倒卖化肥这倒是行的。

化肥厂建在安平县这边,周边几个村子买得便利,可外县就困难了,要是有人运过去,即使是一袋贵个十几二十来文的,也定是有人愿意买。

不然自己还能跑安平县这边来买吗?来了,一次也就能抗一袋。

可家里十几亩地,得用个四五袋的,怎么整?又没有牛车。要是家里儿子多,那就辛苦些,跑一趟,可村里多的是不敢出远门的。

这几个汉子脑子活络,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这是小事,不必问方子晨,自是行的,赵哥儿给做主了,他通知下去,以后直接去化肥厂那边买就行。

得了准话,几个汉子眉开眼笑的走了。

回了村,家家户户都凑了银钱,买了三只牛。

三月底,田里头都翻好了,要开始种地了,这会忙完了大家才想起来,遭了,化肥还没买。

这怎么整啊?

安平县离家里头那么远,光是走过去就得两天,回来要是扛了东西,怕是要三天,主要还不认得路,毕竟没去过,村里人,也就去过镇上和隔壁村,远的地儿就很少去了,而且回来累得够呛,地里的活儿怕是都要耽搁了,村里镇上都没牛车,要是有大家伙合租还能去把化肥拉回来,现在怎么弄啊!

愁死了。

先头光顾着高兴,这问题竟是都没有想着,一家人晚上吃饭都吃不下。

隔天起来还想去邻居家问问,啥时候去,倒时候搭个伴什么的,可刚出院子,外头村口闹哄哄的,一听,说是什么卖化肥的。

巧了不是。

正烦这事儿呢!

赶紧去看,是外村的人,不认识,牛车上满当当的堆放着一袋一袋的东西。

化肥就是听过没见过。

这会儿看见村里人都围过来了,一汉子把随身带的文书拿了出来,就是一张纸,上头盖了官印。

“我是安平县南山村那边的人,先头跟方夫郎要了些化肥出来卖,这是方夫郎盖的印,你们村长呢!”

“老头就是。”

“那你看看确认一下。”

怎么卖个化肥还有整这玩意儿啊?

可村长还是看了:“是官府的印。”

那汉子把文书小心翼翼叠了收起来,才道:“我这化肥是跟方夫郎那化肥厂拿的,这是证明,你们买了就可以放心,不过以后要是有人再来卖了,你们就要看了,有官家发的文书,那化肥就是方大人那化肥厂做的,要是没有,那化肥估计就是假的,不敢保证有没有用,大家记住了啊!”

哦。

原来这么一回事儿啊。

这还是赵哥儿后头想起来的,因为这化肥用旁儿东西做也像,老百姓怕是分不清,等会儿有人做了假的出来卖低价了,老百姓贪便宜,买了那假的,回头不好用还好说,要是祸祸了庄稼什么的,后头怕是要怪到他们头上来。

这会儿从他们化肥厂拿货的,都是摁了手印的,不能拿假冒充,多少价随他们定,官家不过问,不过卖的时候,得跟老百姓说一声,这化肥怎么放,几时放,得交代清楚。

这有啥。

不过就是多一嘴的事儿,不打紧。

卖化肥的汉子也不是傻的,价高得离谱,老百姓嫌贵自是宁可跑一趟,但价格合适,还是有人愿意买的。

这会儿大家一听,就心安了。

先头大家围着牛车只看不买,就是不晓得化肥啥个样,怕人黑心的拿旁的东西忽悠他们,这会儿不用怕了。

卖化肥的汉子说了一通化肥经,大家知道怎么整了,这会儿问:“那啥子卖啊?”

“两百二十文。”汉子说。

化肥厂是一袋两百文。

在安平县里头卖,就多个几文钱,可这边离安平县远,价格自是高一些,毕竟运过来牛累人也累,都是不容易。

老百姓自是也晓得的,换以前肯定是舍不得,家里十几亩地,得要个三四袋的,那就是多了快一百文。

现在却是舍得的,毕竟好日子都在后头呢!等六月底庄稼种出来,这些银子就都赚回来了。

可还是习惯性的先讲个价,结果自是不能少的。

“那我要三袋,小伙子,你下次还来不?”这问的自是家里头穷的,一下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家里汉子虽是多,可一个老了,另外几个都是半大的孩子,要是人不来卖化肥,他们可就惨了。

这会儿买了,又怕人下次不来,想买多些,可银子不够。

“来的来的。”汉子说:“等追肥那时候还来一次。”

“这就好。”

要是真一下拿出太多银子,大家也是舍不得的,三四袋化肥几乎就要掏光家底了。

不过也有那几十文都掏不出的,在一旁巴巴的看着,都不敢靠近,瞧着村里人买了化肥,羡慕得紧,他也想买,可家里没有银子,这会儿家家户户都买了,就他买不起,只能抹眼泪。

同村人瞧着他一把年纪了,头发苍苍的,也可怜:“老大哥,我······”他刚想说要不我借你两百文,他媳妇在旁边咳了一声,这汉子话直接说不下去了。

怎么借?

他买了这几袋化肥,下次追肥还得再买,家里剩下的那点银钱若是借出去下次再买化肥就不够了。

加上先头老大哥借的银子也还没有还。

旁边村民叹了口气,不是不可怜人,但都是有心无力,银子不多,只能紧着自家来。

倒卖化肥的汉子得了令,这会儿看情况不对,问了:“家里可有田?”

老汉回:“有的。”

“那咋回事儿啊!”

老汉垂下头没说话,旁边一老妇先道:“他夫郎身子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吃着药。”

那药不便宜,一副几十文了,见天的吃,吃得家里头都垮了,换旁儿人家,怕是都不愿再买,可老汉是个好的,两儿子也是好的,心疼爹爹,说啥都不放弃,每年秋收完了就卖粮给爹爹买药,大儿子还常跑山里头找些野货补贴家用,不过前年在山里摔断了腿,家里就雪上加霜了。

只要不是那懒的就好。

汉子在随身带的包袱里掏啊掏,又掏出一沓纸来。

“方夫郎心善,这是借据,你摁了手印,先把化肥领了,等第一批庄稼出来,卖了银钱再补上。”

啊!!!

周边人呼吸一窒。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可能吧!

别是啥子骗人的卖身契之类的吧!

村长不认字,可借据上还盖着官印,不是骗人的。

“老大哥,是真的,快摁。”

老汉闻言都差点喜极而泣。

旁边人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方夫郎真是个好的,肯为他们穷苦的老百姓着想。

先头听外头人大家都夸新来的大人好啊!是个肯为民做事的,可都没实感,这会儿有了。

要是心里头没装着他们老百姓,哪里能想得这般全面?

只会想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滚蛋。

镇上那些铺子,即使大冷天的,他们冷得直哆嗦,想在里头买点棉花回来给老人孩子做床被子,可一问价买不起的时候,人会这般吗?会说少点给你,或者打欠条,有银子了再补上,先拿回去把这个冬季过完吧这种话吗?没有,直接就将他们赶出来了。

不怪谁,因为人就是做生意的。

可方夫郎本不用这般的······

老汉摁了手印,卖化肥的汉子问老汉要几袋?然后在借据上头画了三个横杠,帮他把三袋化肥从牛车上搬下来。

这就成了。

自己也能用上化肥了,老汉都不敢置信,想给人下跪:“谢谢小兄弟,谢谢小兄弟。”

汉子明白他的感受:“要谢也是谢方大人和方夫郎,我先头拿货的时候没银子,方大人和方夫郎却是先给我拿了,也是让我后头再补上。”

老汉高兴道:“都谢,都谢,大人和夫郎是个好的,老汉会念着这恩情的。”

这种事,几乎在每个村都有上演,这个村还好,有些村,那真是穷得连一百文都凑不出来。

只要不是那等懒汉,家里遭了事,穷得紧实在是买不起化肥的,都可以先欠着。

大人好啊!能为着他们穷苦百姓着想。

赊了化肥的,更是连连掉眼泪,感激涕零。

不然先头就听外边人说这大人是个好的,不过没搁眼前表过好,厂不建他们村,人也没接触过,化肥也不是白送,是他们花了银钱买的,除了条水泥路,大家多是叹一句,苍天有眼,来了个好的,不压着他们老百姓了,然后再多的就没了。

旁儿县的百姓,对方子晨不同平详村,安和村那边一样,那么的尊敬和爱戴。

可这会儿心头都感动呢!说不出什么滋味,心里就是涨。

方子晨名声又有了,更加深入人心了。

桩桩件件,看似都是很小的事,可在老百姓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种善意的、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的举动,最为致命。

于是,在他后来跟着几万人远赴塞外打仗时,要饿死的时候,就是这帮老百姓,念着他的这个恩,自己筹了粮,不顾危险,甚至从没出过远门的他们,自己拉着板车,千里迢迢,不辞辛苦,亲自给他运到塞外。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奇怪,最近评论回复总是久久的不显示,也冲钱了,还是这个样子,不晓得怎么回事。

这是我最后最后最后一次解释了后头不再说了。

如果说我先头不是这么个写法,后头才这样的,你们说我凑数字,我认的。

可小可爱可以看一下我的章节目录,这前头也是啰里啰嗦的小日常吧!不是后头才这样的啊。

有小可耐评论得很犀利,说我嚣张,无视读者的意见。

我说没说过我想改了?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想的,可是我写不出来,要是我没想着要改,不接受意见,我在作话说那么多,解释那么多干嘛?吃饱了撑的吗?有些剧情,你们说水,不该这样,可后头我要写什么,你们不知道,就觉得水,啰嗦。

可我认为我该写,该做铺垫,后面才能走得通,不然后面一些事情的发展就显得很浮夸,然后我就写了,不是不接受你们的意见,接受了,但我做不出很大的改变是真的。

唐大娘这个,有个小可耐说了,不用写这么详细,事件可以多,但不用写细化。

前天她就说了意见,我看见了,后头就不想再写唐大娘了,可想想感觉好像不太对,大概是想法不一样吧,晚上一直在想,犹豫了好久,隔天中午还是问了当初带我的师傅,五星的一个老作者,入站十一年,好几部作品了,还出了漫画,她平常都是很忙,我一般都不会经常打扰,跟她说了这事,她问我一些问题后,之前也帮我看过很多次文,知道我文的背景后进我文去看了,然后跟我说该写,她说她自己就是那种看文比较细的,不写的话,在那种大环境下,唐大娘的举动很浮夸,要把冲击写出来,老百姓没有一点反对,或者说这事儿不激起民愤,不可能。

老百姓心理的一个路程要写,为什么反对,反对了为什么又接受,不写的话,后头又接受这事儿了,很突然,不合实际,不闹都不太可能,要把冲突写出来,才符合环境。

可能有些读者不介意这种,可有的读者会挑bug,认为不通,细写一点,逻辑通,才顺畅,才符合。

我就听了她的意见,细化了。所以,并不是说我没有听取这个小可耐的建议,没有听取,不反思,我不会去麻烦人帮我看,而是我自己也认为该交代清楚,所以写的细了。

说我嚣张、无视读者,(先头还追着我评论了好几条,说我把受写恶心了什么的)这我不认,我知道有些小可耐喜欢看剧情,所以有些章节一点剧情都不走的,我也有说明了。

走日常,我喜欢走,因为我看种田文就是爱看这种记账试的。

有个小可耐说,我回避孩子大一些认亲的这个问题,我什么时候回避了?

我是不是说了,孩子大一些了认,两岁这样子,现在孩子到了吗?直接让我跳过这两三年不可以嘛!可以,方子晨到了涸洲,他做了水泥路,做了化肥,深受老百姓爱戴,然后出去上阳销货,听闻秦老将军重伤,乖仔要过去看,滚滚蛋蛋偷偷跟着去,认亲成功——这是故事,不是小说。

这是方子晨在搞事业的阶段,就是围绕这些来写了,自然这段时间都在这么个‘点’上。

我不回复,不是我回避,是有时候忙,没看,而且有时候也很害怕看,看了我写了,发上去,总觉得这一章肯定会被吐槽,码字时也总这么想,这样写对不对?要不要这么写,太详细了会不会不好?会不会又被说,可是寥寥数语,又感觉不得劲,夸张了些,要是我自己看,觉得有bug,然后我就删删减减的,卡文了。

我就是这般想,就这么写了,然后说我没改,怎么改哟!我没觉得多余啊!写的时候也没人同着商量,就觉得应该这么写了。

排雷也明确的说了,慢热,慢热。

而且,我接受意见,不然评论区就早关了,因为文是我一个人打磨的,我不晓得这样写对不对,都是凭我自己的认为写出来的,有时候我认为这件事情该这么写,这样后续的发展才合理,不显得夸张,有小可耐不爱看,就说我凑数字,一意孤行,不接受意见。

可就像有些小可耐爱看日常一样,可有的不爱看啊!种田文不就是大多啰里啰嗦的日常?

不可能每个走向每件事的发生、处理,都能符合所有小可耐的心意。

不爱看日常,看标题来买,或者直接弃文也行,不必说我嚣张,无视读者,越写越烂这种不好的话。

相反,我尊重每一位读者、每一位小可耐,我都有在很认真的看评论,

要是说,我不尊重读者,我大可装看不见,没必要说那么多。我感觉我从方子晨进京后一直在作话或者评论区里解释,大家估计也都嫌我烦了,说来说去的。以后就不在作话里再做过多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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