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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2706 2023-12-11 10:39:55

方子晨眨眨眼,想起之前同小风见面时,他那拘谨瘦弱的样子,没做犹豫,回房拿了根棍子,抱起乖仔:“那赶紧走吧!”

冬天山里不安全,赵哥儿道:“让乖仔在家里等吧!”

“啊?”方子晨问乖仔,他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乖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握着拳头:“乖仔系男人,乖仔阔以,乖仔不怕鬼,父亲和爹爹去找哥哥,乖仔乖乖在”

赵哥儿锁好院门,提着之前方子晨买给乖仔玩的小灯笼,同他朝山上去。

冬天黑的快,晚上冷,村里人吃完饭,基本就直接窜被窝里去了。

要是夏天,大家伙还会出门溜溜弯,消消食,唠唠嗑。

这会外头没一个人,雾气也种,方子晨把灯笼接过来,让赵哥儿把手搁兜里。

路上静悄悄的,也没有虫子叫了。

前头山上黑黝黝,方子晨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紧张,说:“赵哥儿,等会你跟紧我。”

赵哥儿心里想着事,啊了一声问为什么。

方子晨脸色有点凝重:“我听人说,这种天气,最容易碰见鬼,你······啊,别拧了别拧了,我不说了。”

赵哥儿都服了他了,这时候竟还说这种神神叨叨的事。

山路湿滑,刚走没一会,裤脚便被路旁的杂草浸湿了,方子晨背着赵哥儿,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山洞前。

洞口不算得太大,就一米多高,里头黑漆漆,赵哥儿猫着腰进去,发现小风并没有在里面,洞里空荡荡的,他之前也常住这儿,里头有些稻草,已经发潮了,在一石块上搁着一捧野菜,瞧着还新鲜,想来应该是最近几天摘的。

“里面没看到人。”赵哥儿出来往四周看了看,见方子晨没回话,一直朝着洞口对面的老树看。

这树长的有点特别,树干中间空了个洞,像是被人特意挖的,大且圆,枝繁叶茂,看不出什么品种。

“······怎么了吗?”赵哥儿语气迟疑又犹豫,像忐忑不安,又像暗含着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期待。

他表情不对,有些苍白,方子晨并没有看清:“没什么,你刚说小风没在里面?”

“嗯!”赵哥儿声音有些低。

“别担心。”方子晨揽住他肩膀:“你仔细想一下,他平常来山上,都会去些什么地方。”

山上能去能躲的地方并不多,赵哥儿知道的就这一山洞。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很不踏实。

“夫君,要不我们在这附近再找找吧!”

“山里这么恐怖,又危险,大晚上的,他不在山洞里。”方子晨说:“他会不会是被刘狗子打了,不敢回家,在村里躲起来了?”

毕竟这时候,换个汉子,都不敢跑山里来。

小风才八岁,照孟氏所说,以及对他的了解,赵哥儿觉得小风这会儿绝不可能在村里。

村里也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

他能呆的地,只有山里。

灯笼照射范围有限,赵哥儿也不敢离方子晨太远,喊人也不敢太大声,怕把深山里的野兽招来。

寻了快一时辰,依旧不见小风踪影,山里寒气重,方子晨身子还没好,赵哥儿便想着先回去明儿再来找,却见方子晨拧着眉,往路下瞧。

“怎么了?”

“这草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冬天大多野草都会枯萎,但这一片却是长得茂密,生长性好,恢复快,先时被压的痕迹现在不是太看得出来,但稍微留意,还是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方子晨说:“我想下去看看,这里太陡了,你在上面等我。”

赵哥儿不放心:“我跟着你,这地方我都走惯了,没事儿。”

两人下去有五十米远后,赵哥儿目光在接触到某处后,突然死死定住,然后整个人颤抖起来。

“夫君,”他指前面,不自觉抓紧方子晨的手臂:“那是什么?”

隔的较远,灯笼暖黄的光照得不甚清晰,隐隐的就瞧见一团灰白。

像谁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寒夜,深山······

方子晨只觉毛骨悚然,但他有过‘撞鬼’的经验,很快镇定了下来。

而且,世上哪有鬼。

真有他也不怕,他是跟林正英学过几招的人。

赵哥儿脸煞白无色,冷汗从骨子里渗到表皮。

方子晨举着灯笼,捏紧棍子,壮着胆子走过去,离的近了,赵哥儿睁大眼,嘴唇微张,垂在身材的手开始颤栗,身形有些摇晃,他捂起嘴,眼眶发酸,就这样呆住了。

“······小风!”

方子晨亦出了一身冷汗。

小风‘坐’在那里,寒冬腊月,他穿着一身单衣,十月份他这么穿,如今十二月了,寒风刺骨的,他依旧还是这么穿。

这衣裳破旧,被洗得发白,衣口磨损严重,手肘处满是补丁。

瞧着颜色款式,是男装,这是刘狗子的衣服,他嫌破旧,便给了小风。

之前小风穿在身上时,便显得空荡荡的,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这会衣服浸湿,紧紧粘在他消瘦又单薄的身躯上。

他应是从路上滚下来的,然后······

村里人砍柴,总会留下长长的一节树干,以待它继续发芽。

而且,在砍柴时,柴刀多是斜着,因此切口尖利,小风滚下来后,就被木桩插入了胸口。

他当时应该就动不了了,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让人一瞧,就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几天降温厉害,又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这儿离内围较远,倒是让他留了个全尸。

蚂蚁冬天是不会出来活动的,可这会,方子晨看到他身上竟爬着几只蚂蚁。

这明明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啊!

方子晨合紧手掌,任由指甲扎进掌心。

尤记第一次见面时,小风背着一捆大柴火,瘦弱的脊背几乎被压到膝盖上,他递给小风两个鸡蛋,小风惶恐的伸出双手,像捧着两个珍贵的,易碎的珍珠。

可那明明不过只是两个平平无奇的鸡蛋。

他受了那么多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苟延残喘至今,却还是未能来得及长大,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在森冷无人的山里,一个人,孤苦伶仃,被冬雨,被冷风,夺走了他的体温。

在木桩插入胸口的那一刻,他是直接死亡了,还是······他曾尝试着拖动身躯,向外爬去,想去呼救。

又或者,在多次尝试无果,知道自己动不了的时候,他曾盼着,有个人,能来救救他。

然后,在一次次的期盼中,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失望,害怕,恐惧,绝望。

如果他和赵哥儿没有来,他是不是就这样,一直这样,直到臭了,引来了山里的野兽,任由尸骸被分食殆尽,头骨不留。

然后,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他已消散于天地间,却无一人知晓。

几乎是越想就越让人难受。

这该死的想象力,想多了平白的让自己难受。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回去后,给他烧点纸钱吧!

到了下面,别是再吃不了鸡蛋了。

方子晨吸了下鼻子,拍了拍赵哥儿轻微颤抖的肩膀:“我们带他回去吧!”

赵哥儿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音调。

方子晨闭了闭眼,将灯笼递给赵哥儿,想过去将小风带回去。

虽是去了,但也不能任由着将他留在这里,受风雨侵袭。

还是要入土为安的

方子晨一手环住小风的肩胛骨,一手伸到他腿弯处,想将他抱起来,但触上的刹那,他便顿了下。

手感不对。

小风的身子竟然还是软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探了下小风的鼻息。

赵哥儿抹了把眼泪:“夫君?”

方子晨心砰砰跳,几乎震耳欲聋。

赵哥儿又叫了他一声:“夫君,怎么了?”

鼻息很微弱,胸膛起伏很不明显,但······

“小风还活着。”

这简直是个奇迹。

木桩插在他胸口,不知深浅,不知切确位置的情况下,伤者是不该挪动的。

但这会方子晨顾不得其他,小风的呼吸实在是太弱了,他怕去镇上把大夫扛回来,人已经挂了。

小心翼翼将木桩拔出来后,方子晨撕了片衣裳堵住他胸口,横抱着他同赵哥儿就往山下冲。

小风这情况严重,找村里的老大夫没用,到了山下,赵哥儿要同方子晨一起去镇上,方子晨没让。

先不说赵哥儿此时浑身湿漉,便是乖仔,他如何放心他一个人在

赵哥儿道:“那我去村长家借牛车。”

“不用了,这路泥泞,牛车也快不了多少。”上次赶集时,河西给醉宵楼送柴,捎了方子晨一程,路上太多泥,老牛蜗牛一样走,后面还被一拄着拐杖的老头子给超了,临近镇门口,车轮卡到泥里,方子晨还得下来帮着推。

……

夜深寒重,光站不动,委实冻得慌,老兵哆嗦着,想找个地方喝两口烧酒暖暖身,城门下,有人着急的喊他。

“大叔,快开门。”

他伸出头:“爹?怎么又是你!”

他让两新兵继续守着,自个跑了下去,小风被方子晨用衣裳裹了起来,瞧不清面貌,但看身形,长度,应该是个小孩,见方子晨大半夜的抱着个孩子,老兵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爹,你可不能干那些拐卖孩子的缺德事儿啊!家里要是有困难了,你就跟我说,我虽然······”

方子晨不耐烦打断他:“这孩子受伤了,我要找大夫。”

“啊?”老兵反应极快,他有过经验:“这个我熟,你跟我来。”

门又敲得砰砰响,小童开门见又是他:“你爹又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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