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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白云上 4549 2023-12-11 10:39:55

这几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发麻。

方小子要去科考?

他不是去玩,也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要去科考!

科考啊!

这怎么这么突然?

他不是在醉宵楼上工么?怎的突然就去科考了?

不怪他们惊讶。

村长家事先得了消息,早知道这么一回事儿了,但赵哥儿上门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这事儿跟做梦一样。

河大愣和族长家、刘家更是拉着赵哥儿再三询问,是不是真的。

刘婶子跟赵哥儿熟一点,问的也细。

“赵哥儿,这事不是开玩笑的吧?”

赵哥儿摇头,认真道:“是真的。”

“咋的就突然要去科考啊?”刘婶子彼时正在堂屋纳鞋底,一听这事儿,绣花针直接扎到手里,冒了点血。

她嘶了一声,含嘴里,最后干脆停了手:“他怎地想去科考了?”

赵哥儿回:“也不是突然,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了。”

“那之前也没听你们说过。”刘婶子看向周哥儿,周哥儿跟赵哥儿关系最是要好,两人年纪相仿,赵哥儿有些事情会跟周哥儿说,但不一定会跟自己聊。

周哥儿对她摇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他这会儿的惊讶一点不比刘婶子少。

方子晨天天上工,偶尔在村里闲逛,也不可能大嘴巴似的,逮着人就说‘我要去参加科考了’。

因此这事儿早先时就他枕边人知道。

他对童生考信誓旦旦,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可赵哥儿总觉得这事儿悬。

他对科举的事儿不甚清楚,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村里人没什么娱乐,晚上吃完饭,天儿还没黑时,总会有人聚在晒谷场那儿唠家常。

他们说的杂,大部分时候都是说些没什么用的八卦,今儿谁家夫妻又吵架了,地里的玉米没有去年长得好,村头那寡妇昨个儿穿了件新花衣,久不久才说上那么一两句正经事。

可都是农村人,天天都是围着自家那几亩地转,外头的事儿知道的也不齐全,大多都是去镇上工作,听人说了一耳朵,一知半解的。

道听途说的事,当不了真。

可赵哥儿却信了。

不是他单纯好骗,只是想着,把这事儿当成个支撑他活下去的念想。

······科考,顺顺利利的话,那走势必然是童生,秀才,举人。

方子晨本事若是跟他口气一样大,那他就可以从小河村离开,然后到府城,再然后······京城。

他想······回家了。

回家的念头无时无刻都在充斥着他的整个大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念想从未断过。

在马家被欺辱的时候,苦苦煎熬的时候、冬天冷得他蜷缩打抖的时候、乖仔朝他甜甜笑,眼巴巴看着马小顺吃糖葫芦,而他儿子只能像他当年一样,被呵斥,被责骂,被赶到一旁,然后躲起来偷偷看,偷偷咽口水的时候,这个念头最为强烈。

那时候只要一停下来,一喘气,他都会下意识眺望着村口的方向。

他不知道京城在哪儿,但他觉得自己来时,是走的村口的那条路,那么那条路必然是通往京城的,那京城,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家,也在那个方向。

他现在也想回家,可是······这念头却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十几年,对家、对父母再浓厚的感情,也被一次次的期望和一次次的失望所消磨殆尽。

现在,方子晨在哪,哪儿有他,哪儿就是自己的

有了方子晨,回不回家,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且,京城远在万里之外。

幼时被拐,他同十二个年纪同他相仿的孩子,被人贩子绑着手脚,挤在简陋的马车里,随着马车颠簸,翻山越岭又跋山涉水,路上风餐露宿,人贩子,没有良心。他喊,他哭,他闹,就要被打一顿。

饿了,也只有硬邦邦的野菜馒头吃。

因为是第一次受苦,那三个多月快四个月的躲躲藏藏的黑暗日子,他印像尤为深刻。

不科举的话,他跟方子晨说,方子晨那么宠他,肯定会带他去,可是,先不说路途遥远和艰辛,这年头动荡,外头匪徒猖狂,若是遇上了,只求财的,便还有条活路,若是劫财劫色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夏重文,且律法规定,无故伤其有功名在身的士者,朝廷追究到底,严重者,将被处于绞刑。

而且,考中了秀才,朝廷会颁发象征品级的玉佩,比路引好使得多,不用受守城士兵重重检查盘问。

是以,方子晨若是有功名在身,路上便可安全、方便许多。

再有一条就是,回京,代步的工具,一路吃的,穿的,住的,没个百两银子,去不了。

那么多银子,他们去哪要?

以前想回家是他最大的渴望,有了乖仔,他最大的渴望就是能让孩子健健康康,吃饱穿暖,平平安安的长大。

现在,这渴望又变了。

甚至更贪婪。

方子晨好面子,科举这没影的事儿,他才不会到处说,要是囔得满村人都知道,到时候夫君又考不上了,照他那德性,怕是得羞死,没半个月的恐怕都不敢出门,到时候知道是自己传出去的,怕是真的要揍他了。

这会儿要请人担保,却是不得不说。

方子晨要参加童生考的事,对刘婶子他们来说,很是突然,惊讶过后,又觉得很是胡闹。

他们没参加过科考,但却是知道这科考不是一般人能考得上的。

县试没有门栏,几乎是有时间,有勇气,有胆量,去报名了就可以。

到了府试,就开始设有门栏了。

它不像县试那般广开大门,县考通过者,方可参加下一轮的府试。

府试过了,又才可参加院试。

门栏一轮比一轮高。

每年县试参考者,犹如过江之鲫,个个都心存妄想,总想跑去试一试。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千万人,几场考试下来,百不存一。

那些识得两字,就想去‘试一试’的先不说,正经书院出来的,在秀才私塾里苦读多年的,他们接受正统教育,眼睛天天都盯在书籍上,勤奋刻苦,可那些人去考,那也是考来考去,考了八/九次了,也没考上。

像小榕村的王书生。

那些县试侥幸过的,也都在府试中败北了。

扶安镇已经近十年,没出过一个秀才了。

童生倒是有那么几个。

竞争有多大,考试有多严苛,科举有多难,从这寥寥无几的人数便可窥见一二。

对于河大愣和刘婶他们来说,寒窗苦读数十载,天天捧着本书看,那些人去科考,合情合理,可是方子晨······

他们是知道他认得字的,可是学识‘渊博’不‘渊博’,有几斤几两,他们却是不知道的。

他天天上工,醉宵楼客人进进出出那么多,肯定够忙,而且,他们都没见他看过书,行不行啊?

这两天镇上挺热闹的,聊的都是些科考的事,传来传去的,哪怕在村里不谙世事的人,也听了几耳朵。

大抵是年轻人不知所谓,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盲目跟风凑热闹吧!

不管众人怎么想,方子晨能有这个胆子,赵哥儿也亲自上门来了,不管他考不考得上,就冲他现在在醉宵楼工作,认识那么多人,门路那么广,能帮还是要帮的,而且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在担保书上盖个手印。现在帮了这个忙,对方欠了他们一个人情,以后若是出个什么事,也才好意思开口求上门去。

第二天一早,村长带着河大愣和刘叔几个人来了。

赵哥儿花二十文租了村长家的牛车,到底是请人帮忙,他也不好意思让人走着去镇上。

四个担保人凑齐了,早上,赵哥儿早早就起来了,蒸了十几个包子,方子晨洗了脸,帮赵哥儿将装着辣椒酱的背篓提到牛车上,这才抱着乖仔坐上去。

赵哥儿给村长等人分了包子。

他做的个大,里头馅也足,一人两个顶饱。

因为赶得急,众人这会还未吃早餐。

肚里空荡荡的,早上雾气大,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下肚,人暖和了许多。

白花花的大包子,他们过年过节才敢这么吃,还是赵哥儿会做人。

衙门往常都是九点‘开门’,科举提前一事来的突然,时间很是紧迫,这会要给参加童生考的学子们办理登记,衙门早早就开了。

方子晨让赵哥儿坐他旁边,怕乖仔凉着了,又将他整个人塞到衣服里,乖仔的脑瓜子从他衣领处漏出来,父子俩像是穿了同一件衣服。

他个十八岁的小伙,正是机体代谢最旺盛的时候,血液热腾,体温高,这会紧紧贴着,乖仔感觉像是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

他搂着方子晨的脖子,脸埋在他脖颈边,蹭了蹭,道:“父亲,暖暖滴咯。”

他声音还显困顿,长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一下一下扫着脖子,方子晨只觉痒得厉害,亲了他软乎乎的小脸蛋一口:“乖,你再睡一会儿,到了父亲叫你。”

乖仔打着瞌睡:“好~乖仔睡觉觉,长高高,以后保护父亲和爹爹,不让人欺负你们。”

赵哥儿闻言笑了笑,方子晨侧过头来,问:“冷不冷?”

牛车走的慢,但比两条腿快一些,迎面吹来的风凉嗖嗖的,方子晨特意坐在前头,为赵哥儿挡了些风。

“不冷,我穿······”赵哥儿话到一半,又改了口:“有一点。”

方子晨又挨他近了些。

族长正巧坐在方子晨对面,笑得满脸褶皱:“这孩子,真是乖!”

寻常孩子睡不够,被拉起来,总是又哭又闹。

乖仔就是显得没什么精神,但不会哭闹,该笑笑,该吃吃。

“嗯!”方子晨笑着,自豪得不行:“这孩子,随我!”

族长笑呵呵起来,笑到一半就猛的咳嗽。

他年纪和村长他爹差不多大,常年劳累,田里儿找吃的,风里来雨里去,六十多岁而已,却苍老得不行,走路得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

牛车颠簸,整个人像坐碰碰床一样,方子晨自个屁股就没安安稳稳端端正正坐稳过,自己都受不了,他都怕闪着族长的腰。

到了衙门,杨铭逸已经等着了。

方子晨又去找老王,登记这事儿繁琐得很,祖宗十八代都得盘查个清楚,没有熟人还真是不行。

这会也还早,牛车停在衙门口,赵哥儿抱着乖仔站在牛车旁等,杨铭逸看了他几眼,走过来。

“赵哥。”

赵哥儿抬眸看向他。

杨铭逸这人,他之前听方子晨说过,也听乖仔说过。

乖仔那次回来后,便跟他说,父亲工作的地方有个漂酿的叔叔。

方子晨说午间要教他半个时辰,两人单独呆一起,赵哥儿一开始心里还有点芥蒂。

他对方子晨的那个占有欲是他无法掌控的,明知道不应该,可心里难免觉得不是滋味。

对方是东家的哥儿,识文断字,长得又好,因为自卑,因为不自信,方子晨在他眼里足够的优秀,因此对方身边一旦出现些姑娘哥儿,他就忐忑,坐立不安又草木皆兵。

不过这会看见杨铭逸,他心里就松了口气。

杨铭逸虽好看,可看着还小,而且气质冷冷清清,是方子晨挑选对象绝不会挑的那一款。

这种人,好看是好看,但只可远观,瞻仰欣赏,跟这种人在一起,怕是冻得够呛。

方子晨自认自己是个高冷男,两个高冷男神在一起谈恋爱,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互相飙冷气,有意思吗?

“你是逸哥儿吧!”赵哥儿笑了笑问。

“嗯!”杨铭逸靠近了些,目光落在他怀里,还在睡的,脸蛋红扑扑的乖仔身上。

赵哥儿把乖仔稍稍递了递,乖仔整张脸露了出来。

杨铭逸看得新奇,不由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指尖一碰,温热的软乎的触感传来,像戳在棉花上。

他控制不住,又戳了一下。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方子晨那么爱亲乖仔,软乎乎的,口感一定很好。

乖仔小嘴巴蠕动了几下,眉头叠起来,睫毛轻颤,似乎要醒过来。

杨铭逸吓了一跳,心都提了起来,刚要收回手,却被乖仔一把抓住。

杨铭逸接触这般小的孩子的机会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往年杨老夫人过寿,总有人带着孩子来,路上劳累,晃晃悠悠的,小孩经常会在马车上睡着,到了杨府外,被抱下来,换了地方,那些小孩立马就哭闹起来,哇哇叫,大人手忙脚乱的,怎么哄都哄不好。

赵哥儿看他吓得不轻,笑笑,道:“没事儿。”

他话刚落,乖仔用另一边手揉了揉眼,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杨猪?”乖仔见了杨铭逸就高兴,即使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见着了,但他依然记得。

乖仔笑起来:“你西莫在我家耶?系来看乖仔滴吗?”

赵哥儿将他竖着抱起来:“你睡糊涂了,看看这是哪里。”

乖仔还抓着杨铭逸的手指,他朝四周望了望。

衙门这儿,赵哥儿几乎就没来过,往日都是进了县门后便直接去西街摆摊。

要是需要买什么东西,那也只是在东街那边儿。

衙门‘重地’,神圣威严,赵哥儿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卖完辣酱又要匆匆赶回去,洗衣服,剁辣椒,掰蒜头,活儿安排的满满当当,一刻不得闲,即使不忙,他也不会带乖仔来这儿逛。

乖仔看四周都很陌生,不远处还排着好多人,当下捏紧了杨铭逸的手。

“爹爹···”乖仔问:“父亲呢?”

赵哥儿敷衍他:“父亲去忙了。”

“哦!”乖仔从他怀里下来:“那乖仔乖乖滴!”

他一落地,又去抱杨铭逸的小腿,仰着头,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兴奋:“杨猪,我好想你哟,你想不想乖仔呢?”

杨铭逸抿了抿嘴:“······想。”

乖仔笑了起来,这话听得他高兴。

杨铭逸这话倒是真的。

他虽只和乖仔呆了一个下午,但被乖仔整无语了几次,对他可谓映像深刻。

乖仔去牵他的手,杨铭逸俯下身,将乖仔抱了起来。

小哥儿骨架本来较之男人就要小一些,杨铭逸又比较瘦,赵哥儿道:“他重,别累着你。”

杨铭逸微微摇头:“没事。”

赵哥儿从背篓里拿了个包子递给乖仔,乖仔没有接:“爹爹吃过了没有?”

赵哥儿:“吃过了。”

“杨叔呢?”乖仔又问。

杨铭逸表情依旧冷清,但目光却是柔和了些:“我也吃过了。”

“谢谢爹爹~”乖仔这才接过包子,小口吃起来。

杨铭逸看他捧着比脸大的包子啃,不由觉得好笑:“你能吃的完吗?”

“能吃滴!”乖仔说:“吃不完也不能浪费,给爹爹包起来,可以留到中午吃。”

赵哥儿原本是想等方子晨出来,可这会却见他久久不出来,已经到了摆摊的点,昨儿有客人跟他定了时间买辣椒酱,这会儿快到约定的点,不能等下去了。

他跟杨铭逸说了一声,让他帮忙看会牛车,杨铭逸没事忙,应下了。

赵哥儿去牛车上背背篓,乖仔被放到地上,他对杨铭逸道:“杨猪,乖仔要跟爹爹去卖好吃滴辣酱鸟,乖仔要赚大银子给父亲读书,忙忙滴咯,等乖仔有空鸟,乖仔带礼物去看你。”

“······好。”杨铭逸说。

赵哥儿刚牵着乖仔走,方子晨跟着村长等人刚巧从衙门里出来。

方子晨要回去上工,村长等人便自己回去。

临走前,村长还对方子晨,要不让他请两天假,回家看会儿书,既然已经报考了,就得拿出个态度来,临时抱抱佛脚,没准到时还能答出个一两题来。

方子晨摆摆手,说不用。

学霸,是从不临时抱佛脚的。

学霸,也从不畏惧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原本想二更,不过······老家太冷了,手直打哆嗦,只能弄个大肥章。

俺在这儿跪地请罪 (-^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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