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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厌金杯 慕禾 3267 2023-12-13 11:39:55

阿隼眸中凝冷,侧身敏捷避开。

这一避,反倒让对方另一只手趁机攥上了自己的右肩,被其被大力牢牢摁在了原地。阿隼身上动不成,便右手反抓上架在自己肩头的胳膊上,左手劈向肘窝,脚下趁机抬起划到对方的脚腕上,借此让自己离开了对方的掌箍。

符燚被他这道突如其来的反击踉跄着险些摔倒。待他堪堪稳住身形时,面前的人已经重新背过身打算继续朝着牢帐那边走。

他一愣,不甘示弱——自己怎么会被这小子轻易掰倒了?

阿隼无心陪他过招,奈何身后那人锲而不舍,乐此不疲的追着他要打上一场,搅得他心烦意闷。

符燚在他身后话起刀落,再度砍上:“今日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能逼你出手!”

阿隼蹙眉狠狠啧了声,在后面的刀子即将落到他头顶的时候,他仿佛有所预感般,头略略朝右偏移了一寸,紧接着,他快速折身仰面倾倒,再一次避过了对方连贯过来的招式。

待他立直了身子后,整个人宛如轻燕般向后滑移了数步,拉开了自己和符燚之间的距离。

本以为自己几次没让他得逞,对方能罢手,谁知这人跟头牛似的,见一次没冲上那块惹眼的红布,踹踹蹄子就要再次撞上来。

他赤手空拳,定是不及对方握了把刀子要强。眼下这人乐在其中,脑子里尽是要和他比试这事。

阿隼狞住脸,心骂这人怎么这么厌烦!

符燚没两步就窜了过来,飞身跃起抬刀就向他袭来,刀下煞人的气流毫不留情。阿隼当即迷了眼,神经立刻警觉起来。他后脚发力,连忙往侧边一躲,再次躲开了一招。

“你躲什么!”符燚对此不太乐意,大声嚷嚷着让他别跑。

——我不躲难道等着你来砍吗!阿隼发怒,再又躲开一记,趁对方还没来得及变换方位重新席卷时,俯身空手往人下盘迎面而去,也是丝毫不给情面。

对方大眼一瞪,连忙后退躲避,他紧逼而上,凌跃要往其膛上一脚,却让人执刀竖起挡住了。

他踩在刃面上踏开,将将落地的时候又是一脚,让人刚撤开的刀子后面有了有机可乘,这次实在的踢住了胸脯。

符燚揉着胸膛后退两步,这一脚并没有激荡起他的五脏六腑。他只喘了口粗气,刀子就重新明晃晃的朝阿隼的头顶砍来。

男人侧首避开,刀刃擦着他眼前而过,但下一刻,本是纵向砍下的刀子在他鼻前飞快转了向,刃面骤然一横,直往他眼皮子底下扫。

阿隼快速后倾,脚下攥力迫使自己在草地上滑出半圆,滑到了符燚的另一边。这次,他果断抬脚踏住了上空的胳膊,随即另一脚带起来的还有一汪水。水珠连成串由他的脚尖从水坑中带起,哗啦啦的全网符燚的脸上糊了过去。

男人大叫一声,被迷住了眼,“哇”的一下就松了手,刀子从他手中掉到了地上。

阿隼站定后拍了拍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抹了把脸,把一双大为震惊的眼睛怼到了他的脸上。

他没有理这个男人,整理好衣衫好一言不发的错开符燚的身子,继续往他身后走。

男人在原地愣了愣,也仅过了顷刻,他突然捡起地上的刀,反身再度持刀要去拦人。

忽而感觉到脑后传来一道破开的风气,阿隼心下一惊,急忙回首难难避开。他不可思议瞪着对面跟打了鸡血似的重新拎刀过来的身影,顿时忍无可忍,额间青筋暴起,扬声怒骂:“你有完没完!”

不远处,其其格吃惊地观赏着这场你抓我躲的比试,看到最后符燚把人给真惹急了,空着手就冲刀子迎了上去,让人生生挨了几脚,就听符燚疼的直嚷嚷。

她有所感触地抱了抱臂,还没吸上两口气,身侧稳稳踏来一道脚步声。

她闻声望去,见是小殿下满脸疑惑地盯着打斗的那片地朝她过来。

少年茫然:“这是怎么了?我一没看住,就打起来了?”

“是符燚非要拉着他比试,我都看出来了,人家根本不想和他打。”其其格肩膀一耸,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勃律无奈,陪她静静观了会儿后,竟是在两人过招途中发觉阿隼对符燚时有所保留,赤手空拳都能在刀下过招这么多次,可见此人的本事远比自己所看到的还要高。

他皱了皱眉——符燚打不过阿隼。

勃律轻叹口气,随手捡起一个小石头在手里颠了颠,静静瞧了会儿他们出招的路数。在符燚的刀子被阿隼避开的一刹那,少年快速出手,石子从他手上飞速弹出,直线撞击到符燚的刀刃上,生生将其弹开。

两人都听见了撞击的一声干脆的“当”响,目光齐刷刷地朝不远处和其其格站在一起,歪着身子斜撑在牛车麻袋上的小殿下身上。

阿隼看到人反应很快,当即收了手,理都不理符燚一下,迈着大步直径向少年走去。

“喂!你回来!还没打完呢,你怎么看见他就走啊。”符燚气呼呼地喘,见人头都不回一下,满脸不高兴地把刀子插回了刀鞘中,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过去。

勃律眼皮一抬,看到阿隼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于是他扬了扬眉,目光在其身上转了一圈,嫌弃地嘀咕一声:“现在好了,衣裳重新脏了,人也重新脏了。”

阿隼低头去瞧,发现自己身上新换的衣衫真的溅上了方才和人过招时地上水坑里得水渍。

他听少年不悦地问符燚:“你抽哪门子疯,揪着他打什么!你要实在手痒,我陪你打,要打不过我,你就去洗狼圈吧。”

刚过来的符燚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猛然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小殿下。他刚想说不和他比也不去洗狼圈,但目光朝他腰伤的部位扫了扫,嘴边的话随即变了,嘿嘿一笑道:“你现在要是敢拿刀,我就敢和你比。”

勃律呵出口气:“你口气还挺大。”他站直身子,“那就来比比,你输了,就去洗半年的狼圈。”

“比什么比,命还要不要了!”身边,阿隼当即呵斥他,断了两人的话根,在符燚大为惊骇的目光下,直接拽住少年的胳膊,把人往帷帐拖。

他恰好拉的还是自己受伤那半边的胳膊,勃律嘶嘶吸着气,倒没甩开,反而是阿隼在听见他的声音后,手上的动作轻了许多,步子也慢了下来,但五指却没从少年的胳膊上离开。

他们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下直接回了帐子。帐中桌案上摆着未动过的饭食,阿隼将人压坐在矮倚上后没立即去拿食案,而是先问少年:“我方才可是拽疼你了?”

腰上还留有裂疼,但并不碍事。勃律歪了歪身子,让自己的重力放到另一边,换上一副以往的挑笑说:“你还知道你拽疼我了,想要补偿我?”

阿隼嘴角一咧:“看来你是不疼了。”

勃律哀怨:“唉,怎么越来越不好玩了。”

阿隼叹口气,耳根泛红的转身去端食案。那把刀把伤撕的可怖,也略深,小殿下这才几天就能眉头也不皱一下的自己下地乱跑,还没把伤口撕裂,就很不错了。

他现在也只能时刻盯着小殿下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他端来食案放到小殿下面前,好奇他从牢帐那人嘴里审问出了什么。

勃律啧啧道:“藏得够深啊。”

“怎么样?”

“他把你认成了东越人,问我是不是和东越做了什么交易。”

阿隼眸中凛下:“我记得,昨夜他也说了类似的话。”

“哦,说了什么?”勃律给自己斟了杯水抿一口,润了润喉。

阿隼眉头微蹙。昨夜他和岱钦过招的时候,那人却说他也是和“你们”皇帝做过交易的。

勃律听后手上端杯的动作一顿:“看来哈尔巴拉他们当真和中原有所勾结。”此事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这话说完,他掀帘瞧了瞧对面阿隼的反应,发现人面上波澜不惊,事不关己一样。

勃律忽然起了兴趣,勾唇笑笑,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征问他:“阿隼,你觉得,他们是会串通大庆,还是会串通东越?”

阿隼默默瞧他一眼,认真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极为中肯的答案。

“都有可能。”他说。

勃律歪了歪头,又贴近了几分问:“说来听听?”

阿隼放下碗碟,抬起食指在杯盏中沾了沾,随后点水一一在几面上画开。他草草收了手,点了点某处说:“这是大庆。”

勃律看了他一眼,再去看桌面上的水纹图案。

男子点了点另一边:“这是东越,而上方则是草原。”他在脑中想了想勃律给他看过的草原布局,又沾出一滴水珠点在了某处说:“这里是昭仑泊,北面则是哈尔巴拉的地盘。”

勃律赞许地点头,没想到他给他讲了一遍后能把方位记得这般熟悉。

只听男子说着他说出来比较生涩的音节:“哈尔巴拉的地盘离大庆较远,想要探去大庆,需要经过你们的地盘,除却穆格勒部,要想走其他方位,就必不可免要碰到依附于你们的部族,想真正从其中悄无声息的去往大庆,亦或是大庆来往草原,都不太可能,他们必会惊动属于你们的人。但他若从昭仑泊的东面绕路,东越则离他最近。”

勃律一笑:“所以你觉得是东越?”

阿隼摇摇头,却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东越的新君虽然即位不久,执位尚短,但却是一位明君,他做太子的时候盛名曾一度传进大庆,我不认为他会不顾虑草原别的部族而冒险做这等事……但如果他真的从中看到了某些利己的利益,也不是不无可能,权当我看人看走了眼。”

勃律见他手点上大庆的板块时停滞了一下,那股停顿很快烟消云散。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听面前阿隼继而道:“大庆皇帝已然年迈,如今又昏昧,整日抱着个金瓶子留恋在私库里。”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大庆太子被举国传颂,如今大部分政权都在他手中。此人虽然……虽然武功平平,却常年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只是少了些安邦图治的手法。”

他一默,抬脸看向少年,严正道:“这人是个疯子,你若碰上他,断不能听了什么话去。”

勃律没听明白他最后这句警示,但也只张了张嘴又闭上,什么也没说。

阿隼收回手,盯着小几上的水图总结说:“两方都有可能和哈尔巴拉有所勾结,这要看他们做的是什么交易了。”

“你倒真不像个大庆人,像东越人。”勃律呵一声,缩回前倾的身子:“你可想清楚了,他们要是勾结的大庆,草原势必会和他们有一战。”

少年浮手用手背推开几面上的水纹:“草原的混乱应该由草原人结束,而不是让中原人捡这个便宜。哈尔巴拉若是真的勾结上了中原,乌兰巴尔部都保不了他,届时他就是整个草原的叛徒,死后天神也不会宽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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