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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厌金杯 慕禾 2643 2023-12-13 11:39:55

“大人,都解决了。”男子回到马边,垂手收回袖箭:“六支齐发,有一支射向了那个男人,但被小殿下挡下了。”他视线一转,身边正是驾马而立的必勒格,蹙眉盯着已经归于平静的那方。

“一个奴隶作扮的人竟能让勃律这般护着。”必勒格若有所思地攥了攥马缰:“你可有看清,那群是什么人?”

“不知,但一路跟来发现他们驾的马和衣着均是穆格勒部的配置。”

“敢情这是自家相杀啊,勃律命真大。我们这位小殿下果真是天神保佑,这么多人也没奈他何。”必勒格哈出口气。

男人面露不解:“大人为何要救他?”

“听说延枭和勃律一直不和?”必勒格盯着远方的一团人点眯起眼,“若他死了,这穆格勒部以后还怎么乱得起来?鹬蚌不能相争,我又如何得利?”

“乌恩,我们回去。”他最后意味深长又望眼勃律的方向,同身边人勒马调头返程。

这厢,少年还在一一翻查着,但怎么看这些人穿的都是配有狼师印记的穆格勒部服饰,叫他越看心底沉的越深。

阿隼对其不了解,蹲在少年身边瞧不出所以然来。他捏住从勃律手中接过的铁针仔细看了看,开口:“殿下可知这些人是谁了?”

勃律冷笑:“一群不知从哪混出来的鱼龙罢了。”阿隼瞧出来他不太愿意多说,只见少年收回手,瞥眼对方手里的铁针,拍拍手站了起来。

“这是草原上的袖箭。”他架着胳膊环顾了一圈,“方圆十里毫无人息,若是那人打着杀我的主意,断不会跑走。”

阿隼拧眉看他:“这东西射的毫无章法,全是凑巧了,如此看来也未必是在救你。”

勃律回眼诧异地看他:“懂得倒不少啊。”他捏回暗器对着将将升起来的月光打量了一番,“这玩意儿在草原很常见,一管六支,一次齐发,只能直射。”

他瞄眼地上躺着得上一瞬还要来杀他的人,打趣一句:“只能说这些人没我勃律命大,杀我的方位不对,正好让袖箭击命,简直笑死了。”

阿隼盯着勃律的胸口,还是有些担心:“你当真没事?”

少年朝乌骨走了没两步,被这句话又叫了回来。他二话不说稍稍扯开襟口,抓起阿隼的手就要让他朝里摸来。

阿隼吓了一跳,面一红飞快地要抽手往后躲。

“啧。”勃律无奈,“你躲什么?你那香囊里也不知揣了什么这么硬,正好抵了那暗器的力度。”

“当真?”阿隼闪着疑惑。

“不信?不信你就来摸摸。”勃律将衣襟口扯得又大了些。

阿隼盯着那处恍了半响,最后移开目光,伸手不自然地替他拢了拢衣服。

勃律意外地瞪着他,喝道:“我都没说你占我便宜,你羞个什么?”他愤愤打开阿隼的手,大步朝乌骨走去。

站在乌骨旁边,发现身后那人没跟上来,又没好气地回头唤他:“你还愣在那作什么?不打算回去了?”

“可马跑了。”阿隼慢吞吞答。

“它自己会跑回去的。”勃律一脚蹬上马,向走来的人伸手,示意他坐上来。见男子还在下面犹豫着不愿上来,少年拉下脸皮威胁道:“你若不上来,就自己在这待着吧。”

阿隼感觉勃律是真生气了,不敢再忤逆他。将在乌骨背上坐稳,前面的少年立即扬鞭策马,让他不得不紧紧攀住少年的窄腰。

手下有些烫,却不知是少年的身子烫,还是他的心烫。

月色已然沉下,二人共乘一骑奔波在夜晚的草原,谁也没有再开口。

回到狼师,将在主帐外奔停,阿木尔急忙跑了过来。见二人从乌骨上下来,他满脸难色地问:“这是怎么了?为何那马自己先跑回来了?背着一大堆兔子,我还以为你们出事儿了。”

“被人伏杀了,那马受惊先跑了。”勃律答得轻描淡写,仿佛方才拼命的不是自己。

“什么?”阿木尔大叫,“勃律,你有没有受伤?”

“你殿下我命好,死不了。”他将马拴好在柱子上,让阿木尔将符燚唤来,随后先一步踏进了主帐。

勃律揉揉眉心,叫阿隼给自己倒了碗茶水。还没抿上两口,那两人便纷纷从外走了进来。

一进帐,符燚便感觉到一股子紧张气氛,倒叫他也不禁竖起了眉:“你们这是怎么了?”

少年眯眼,先在脑袋里转了一圈,继而问他:“狼师内最近有没有什么调动?”

“没有,近期未有任何调动。”符燚对此奇怪,却如实答道。

“那就奇了怪了。”勃律扯起嘴角,似笑非笑:“方才我和阿隼在狼师十里外处被人伏杀,对方粗略算下来有十人,个个都配着狼师的腰牌。”

阿隼猛然抬头看向座上的少年。他回忆着方才厮杀的场景和人,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晚上在勃律帐外遇见的陌生面孔,那人支支吾吾,说话含糊,目光闪烁,并不坦诚。

“怎么可能?”阿木尔大吃一惊,忽然扭头瞪向符燚,“你不是管人数的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符燚硬生生挨了他一眼,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腰牌不会流出外地,狼师今晚也没有人出去,更不会刺杀殿下!”

“那这是什么!”少年厉声呵斥,一匹腰封从榻椅上方甩到了他们脚边。

阿木尔一惊,赶忙捡起来。腰封的质地属于狼师,上面完好的镶着一块带有狼师印记的腰牌,和他腰间的一模一样。

“好啊,有人将手伸到了狼师里你们都不知道,真是太好了。”勃律五指紧紧攥住榻椅边沿,手背青筋暴起。他赫然而怒:“你们是都嫌小王命太长吗!”

符燚和阿木尔猛然心颤,双双埋首跪在地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勃律震怒了,这次的事情怕是狠狠给了他当头一棒,触到了小殿下的逆鳞。

符燚淌下一滴冷汗:“殿下,是我失职,符燚任凭处置。”

“我又没伤没死,处置你什么?”勃律懒懒散散向后一靠,靠在了榻椅背上。他仰面盯着明亮的帐顶,缓缓吐出口浊气。

“狼师内都谁和大帐或二殿下那边有往来?”

符燚细细想了一番下来,否认了:“不曾有人,狼师的战士均忠诚于殿下,断不会背叛殿下。”

“那就是溜进了老鼠。”勃律转着食指上的玉戒,不着痕迹地咧开嘴角,反倒人瞧得惊恐。

“符燚,小王命你彻查狼师!小王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胆子,将手伸到我勃律的眼皮子底下。”

“是。”符燚领命快速退下。

勃律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带回来的一支袖箭,递给阿木尔:“去查查,穆格勒部里都谁用这东西。”

男子接过来一看,皱眉为难道:“这袖箭太普通了,怕是大帐那边就有几人佩戴的。”

勃律重新倒回榻椅上,手落在额头阖上目。他紧紧拧着眉长叹口气:“去查,查到谁都报给我。”

小殿下没了下音,阿木尔以为没别的吩咐了,转身欲退出去。然而还没转身,少年的嗓音再次回响在帐内。

“对了,叫人去把十里外死的那些人给拖回来。”

“是。”

随着掀帐落帐的声音,帐内归于寂静。此刻除了榻椅上的少年和一旁的阿隼外,再没了别人。

男人静静听着少年逐渐均匀的呼吸,悄悄走近榻沿。他端详着那张从怒气回归平静的面容,突然不由自主地伸手拿指背触上了勃律的面颊。

他第一次见勃律发这么大的怒火,平日里挑逗戏弄他的人如今看来却又有些不真实了。

相触的皮肤间刚刚传来暖热,刹然被人捏住了他的手腕,远离了这股暖火。

阿隼看去,少年正睁着一双略带戒备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似是看清了他的容貌,这才松懈下来,堪堪松开了捏着阿隼手腕的手指。

男子略弯着腰,瞥眼将视线移到勃律的一侧面颊上。

“你脸受伤了。”

勃律一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似是想要舔到伤口一样。他撑起上半身,摸索着朝面上糊去。

手指随着阿隼的视线慢慢往上移,终于碰到了一道令他感到火辣的伤口。勃律忽然想到,这或许是方才阿隼射箭时擦着他面颊而过的那支箭羽造成的。

他轻呵两声,在阿隼诧异的目光上倏然挺直腰板,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鼻尖快要碰上鼻尖。

阿隼望进少年浅淡的瞳孔里,一时乱了心。

“你又骗我。”勃律贴近,盯着那双墨黑的瞳仁,朝他呼出口气。

“什么?阿隼目光闪躲,不敢去对少年的眸子。

勃律默了几息,陡然轻笑,呼吸拍打在男子的面上:“你是会射箭的,你又骗了我一次。”这笑里没有阿隼预料中被骗后的气愤,有的只是一丝愉悦。

看来对于他会射箭一事,他还很高兴。阿隼分神这样想。

“你箭术极好,甚至我都不如你。”勃律观察着他的神色,歪了歪头:“阿隼,你为何要隐瞒呢?今晚我若是寡不敌众,亦或是我没护你,要抛下你,你是不是宁可顺应天意也不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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