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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厌金杯 慕禾 2230 2023-12-13 11:39:55

阿隼盯住少年的眼睛,摇头否认。

“不会。”

勃律一怔,意外的问:“什么?”

“我会护你。”

瞧着阿隼认真到极致的眼神,少年憋不住,蓦然笑出声:“我堂堂穆格勒的小王子,你要如何护我?”

阿隼听后皱起眉,似是在思考着他的这番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开始犹豫不决地往后缩。勃律见状努嘴,忽然上手捏住了他的面颊,不让他逃走,将人整个往下又抻了几寸。

男子重心不稳,当即吓了一跳,双手反应迅速地撑在少年两侧,胳膊直愣愣地架在床榻上。

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几分,他仿佛能直接听到少年的心跳,一声声沉稳又有力的敲打在他的耳畔。他也能闻到少年独有的体息,淡淡的血腥是方才厮杀染上的,藏在最下层的有一股诱人的木草质的香味……还混杂着他前几月长久佩戴的香囊的气息。

有那么一刻,阿隼有些凌乱,不知道鼻尖嗅到的到底是自己的气息还是勃律的气息。

少年捏着他面颊的手没松开,眯眼望进他略显怔愣的瞳中,嘴角重新噙起笑来,催促道:“说啊,你要如何护我?”

阿隼脑内却跟断了弦似的,离不开勃律的目光,支支吾吾怎么都找不回语调。

勃律笑地更开了:“你是打算只凭借着你那拉弓的伎俩来护我吗?”

话中听起来若隐若现的嘲意扯回阿隼的神绪,他不满地再次拧眉,觉得勃律小瞧了他。他忿忿不平地开口:“可我的箭术在今夜救了你一命。”

勃律讶异,扬眉不置可否:“一次而已,我可救了你两次。”

阿隼绷紧嘴唇,攥紧双手,跟少年叫起了劲:“我可以护你,不用箭术一样能护你。”

少年倏然沉静下来,注视着男人因赌气而顶嘴且执拗的行为,愈发觉得有趣。

“哦?是吗?那你可要言而有信啊。”勃律心笑,突然手一顿,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掐着面颊猛然将其往右撇。

阿隼瞪大眼睛,用力想将脖子扭回来,奈何少年锢着动不了,只得瞥着眼怒他。

“啧啧,你这脸蛋什么时候也划了一道。”勃律忽视他的眼神,轻斥道:“怎么就不知道爱惜点这张脸?”

少年反复盯着阿隼面颊上那道被利箭射伤的口子,轻叹一声:“你这脸可不能毁了啊。”

阿隼古怪地缩头,瞧了他一眼,想脱离仍旧掐在双颊上的那只手。然而少年锢得紧,只听继而又叹一声:“这么好看的脸,毁了就太可惜了。”

男子默了默,视线朝他脸上那道口子也瞧了一眼,脱口而出:“你的脸也不能毁了。”

听到这句,勃律先是一怔,而后大笑出声。

——这家伙当真是太耿直了些。

就在这时,有人猛然掀开了帐帘,还没踏进来,瞧见这一幕手中端着的东西差点摔在地上。

勃律和阿隼闻音一齐望过去,只见得宝娜震惊地睁大眸子,大惊失色地瞪着二人。此刻勃律正半仰在榻椅上,阿隼俯身离他极近,就好似二人方才正干着什么不当之事,如今被撞个正着。

宝娜张张嘴,不可置信地怪叫一声:“殿下!你们在干什么!”

勃律倒吸一口气,随之松开了捏在阿隼脸上的手,坐了起来。男子也猛然直起身,似是心虚般的,抽身在离少年两步远外重新站定。

阿隼尴尬地移开目光,不敢看宝娜。现在一见到这个女人,他就忍不住想起今日自以为是对勃律说的误会的话。而今见到宝娜来势汹汹的模样,他心底有了肯定,若是那番话传到她耳中,朝自己抡起的怕不止是刀子了。

这女人护主子护的这么仔细,定是也容不下玷污她主子的人。

宝娜快步走来,夹在他们二人之间“咣当”一声撂下手中托着的伤药。她侧眼狠狠瞪着阿隼,就好像是在瞪着一个勾诱她家殿下的小官。

阿隼咽了咽,越顶着那道视线越不自在,竟是头一遭在一个女人身上寻到了理屈词穷。

勃律歪头瞧着他们二人,再寻味下宝娜的神态,眼尾一抽,心底有了大概。

他咳嗽两嗓,也窜出一丝窘态,开口将宝娜的视线拽了回来。他谴责道:“进来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教你的规矩都野没了?”

宝娜撇撇嘴,有些不情愿。

勃律好言道:“还不长记性?若是我和人正商讨着要事,你这般莽撞是要领罚的。”

“符燚和阿木尔都去忙了,今夜也没旁人再来找殿下啊。”宝娜又瞟了眼阿隼,“宝娜是殿下身边的侍女,怎么也比他更有理由踏进主帐吧。”

矛头又扯回他身上,叫阿隼怎么站都不是个滋味。

勃律顺着她目光也瞅眼阿隼,头疼起来。他扯开话题,随手拎过药瓶:“谁让你送药来的?”

“阿木尔。”宝娜垂下目光,“他说殿下脸上有伤,不知身上有没有,怕您忍着,让我赶紧来看看。”

“就一道,小伤而已。”勃律盘腿而坐,姿态洒脱,随意拾起铜镜照了照自己面上那条被箭划过的口子。

宝娜不相信:“殿下,您快叫宝娜瞧瞧身上,当真没有伤了?”

“当真当真。”勃律拗不过她,只得亲手解开腰封衣带,毫不避讳这帐中还有一男一女。

阿隼一愣,热血蹭地窜到面上,想从少年身上移开目光,可奇怪地是自己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一样,无论自己如何撼动内心都挪不开半分。

燥热的帐内腾着炭火,也撺掇着男子的耳根。随着衣衫半褪,少年精壮的身体裸露在空中,入目进他的眼中。

阿隼惊讶,少年的胸膛没有想象中的无暇,竟是有着一道略长的刀疤,斜斜撇在他的眼中。这道疤痕似乎并不久远,也并不崭新。

他皱眉,忍不住去想——这是什么时候伤的?

然而随着宽衣解带掉出来一个破烂的香囊,香囊坠在榻椅面上引起了宝娜的注意。她刚要将东西捡起来,勃律快她一手先握在了掌心。

女子好奇道:“殿下,这到底是什么啊?”

“香囊。”勃律挑眉笑看她。

阿隼闻声回神,不解地问他:“殿下怎么还留着这个东西?”

勃律思忖一瞬:“怎么?有了我送的香囊,就喜新厌旧了?”

“没有……”这话一出,阿隼又觉得不对,赶忙改口:“这东西已经坏了,既然坏了殿下也不必留着了。”

“我喜欢。”勃律扬了扬头,阿隼瞧在眼底倒显得挑衅。

他叹息——罢了罢了,他若喜欢就叫他拿着吧。阿隼碰到了自己腰间的那枚新得香囊,复又抬头问他:“殿下不将送我的香囊要回去?”

勃律怪异地看他:“你这人真奇怪,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阿隼凝噎,试探着问:“那我说的话……”

“你说什么了?”勃律茫然看向他。

男子这回彻底地噎住。马背上的话他鼓足了勇气道出口,向少年解释了一遍,敢情对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宝娜狐疑地瞟着他俩,一头雾水。她仔仔细细将勃律身上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的伤痕,这才帮他穿好衣衫。

“你看,我都说了没有受伤,你就是不信。”

宝娜闷闷不乐地盯着他面颊的血痕,拿过一瓶药凑了上去:“这药抹了不会留疤,殿下快把脸上的伤上了药,留疤就不好看了。”

“堂堂男儿郎,留点疤不打紧。”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乖乖凑上脸让宝娜将药抹上。自己抹完了,又拽过阿隼,指着他脸上那道说:“给他也抹点。”

于是宝娜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药膏糊在了阿隼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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