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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失声雨(21)

心匣[刑侦] 初禾二 3775 2024-01-15 17:12:03

重案队移交了“粉面具”的案子后, 轻松了几天。但没多久席晚就带来一个消息,“粉面具”果然打算在动机, 也就是反对网络恶意上做文章。

“粉面具”的骨干要么是自身富有, 要么是父辈富有,所以聘请的律师都是精英,他们的目标不是做无罪辩护, 而是认罪,但是最大程度争取轻判。

这几年, 律师们越来越擅长在网上造势, 用舆论来影响判决。目前网上已经有很多媒体、大V为汪英灼等人发声, 唯一一个没有参与的是叶蕊格的律师。据说, 是叶蕊格本人不愿意争取轻判。

“还好我们凌先生早就给老周打了预防针, 他们现在也准备充分,打算各个击破。”席晚说着叹了口气, “就是太忙了,前阵子是我不回家, 现在换成他回不了家了。”

凌猎问:“许将那边呢?”

“我听老周说, ‘粉面具’好像真打算利用许将, 但做得还没有像媒体发声之类的这么明显。”席晚说:“他们头儿找许将谈过了,分析利害什么的,主要就是让他稳住, 别被有心者利用。但人心这东西,谁说得准呢?老周他们劝是劝了,但痛在许将身上。如果我是许将,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凌猎拧开保温杯, 喝了两口水, 里面叮叮当当作响。

席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什么声音?

凌猎喝完后嘴唇有点红,“干脆就让他们利用许将。”

席晚讶然,“什么?”

凌猎说:“‘粉面具’想利用许将被攻击、泼脏水来给他们的动机找到共鸣,许将现在的情况很麻烦,那些脏水确实让他无法待在原本的位置,暂时调任吧,他又过不去心头的那个坎,加上‘粉面具’这个外部刺激,他早晚要出事,不是周哥,或者哪个领导劝一劝就能解决。”

席晚认同,“我感觉他可能想离开。”

“简单粗暴一点,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凌猎说:“许将性格强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当年惩罚男女同学,也是按照规则办事,让人抓住把柄的是他的手段过了,伤害他那些同学的自尊。但他工作没有任何问题,录取流程也没问题,为什么现在要面临这些?”

席晚说:“道理谁不知道呢?”

“不,席女士,你这句话其实是逃避。道理谁不知道,但做起来太难了。就算检察院出一个调查通报,还是有很多人会黑许将,甚至黑整个检察院。”凌猎说:“因为可以预见这样的后果,清楚网络的习性,就不去做了吗?”

席晚沉思,“这……”

“许将被想要搞他的人毁了,他现在已经稀碎,还不如再踩一脚。”凌猎又拿起杯子,“彻底踩碎,才好重新塑造,不然大块石头小块沙子,硌手。”

席晚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有,问:“我给老周打个电话,要不你和老周一起去见见许将?”

凌猎看看时间,“行。”

席晚给周小峰打过电话,周小峰说他们正想去许将家里坐坐。席晚跟凌猎说完,忽然转换话题,“我怎么觉得你那保温杯不对?”

凌猎:“嗯?哪儿不对?”

席晚:“谁的保温杯里面叮叮当当?而且你刚才喝过之后结巴了。”

凌猎笑道:“胡说,本三寸不烂之舌……”

席晚:“你杯子里放的是冰块吧?”

凌猎:“呃……”

席晚:“队长知道吗?”

前两天,季沉蛟带着保温杯来上班,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生怕别人看不到。有空就带着杯子去接热水,席晚看见了问:“新杯子啊?看着挺贵。”

季沉蛟:“啊,凌猎送的。”

席晚:“……”问你谁送的了?

凌猎的座位上也有个面生的保温杯,席晚见过季沉蛟催凌猎去加热水。

敢情凌猎背着季沉蛟在杯子里加冰块?

凌猎小声说:“别让小季知道。”

席晚哈哈笑,“好,好。”

凌猎还很有道理,“保温杯,又不止装热水的才叫保温杯,是吧?”

席晚:“是,是,您说的都对。”

下午,检察院的车来市局接凌猎,沈栖趴在窗户看,“靠,检察院又找我哥麻烦?”

这回是凌猎去给别人找麻烦。

傍晚,一场说不上愉快的“会晤”结束,周小峰想请凌猎和许将一起吃个饭。凌猎笑道:“不吃了,回去看看季队长有没事儿使唤我。”

许将站在门边,眼睛有些红,“你确定他们会按你说的做?”

凌猎说:“我不确定。”

许将拧紧双眉。

“但我知道这是你的机会。”凌猎说:“不然呢,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你不愿调岗,无法待在原来的岗位,心态崩了,再过半年,你是不是就要脱制服了?”

周小峰拍拍凌猎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让他说。”许将站得笔直。

凌猎却笑道:“没了。”

许将:“……”

“说一下午,我不口干啊?”凌猎提着一个毛线兜,里面装着他的保温杯,“行了,你也自己想想,有些事情,你要转过那个弯儿,就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

晚霞挂在天边,凌猎坐地铁回去。过安检时保温杯被查看了,他有点不乐意被别人碰。

路上接到阿旦的电话,这油腔滑调的神棍说,兔旺就要回N国了,想再一起聚一聚。

凌猎:“啧,你们是想请厨师吧?”

兔旺赶紧在一旁说:“猎哥,我出钱!”

凌猎想到上回查案子,好像还欠着这俩神棍一顿饭,于是约了时间。

兔旺:“等您呐!”

一出地铁,凌猎就看见季沉蛟。这地铁口离市局和家属院虽然不远,但季沉蛟散步肯定散不过来。

凌猎笑着溜达过去,“季队长,真巧啊。”

季沉蛟穿着跑步的衣服,“昂,跑步经过。”

说完看见凌猎提着的保温杯,一把拿过来,“跑了几公里,给我喝点儿。”

“啊!”凌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季沉蛟一块冰差点卡喉咙里,回头怒目而视。

凌猎大呼:“我可以解释!”

“我给你买保温杯,就是让你装冰块的?”

客厅的灯打开,凌猎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切好的水果,埋着头挨训。他的灰蓝色保温杯可怜巴巴地放在茶几中央,“尸首”分离,里面的冰块已经被某位狠心的队长倒干净。

凌猎一口猕猴桃下肚,老实说:“不是。”

季沉蛟在茶几和电视之间转来转去,摆事实讲道理,他走到哪儿,凌猎就歪到反方向,认错态度十分端正,但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一看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季沉蛟说完,一看凌猎这不倒翁模样,再一看电视正在播狗血剧,气得两眼冒金星,抢过遥控器,调到新闻频道。

凌猎这才乖乖看向他,“嗝!”

季沉蛟:“吃吃吃,跟你说话你听进去了吗?”

凌猎扭扭,长腿眼看着就要支到沙发背上去,季沉蛟连忙冲过来拍掉。

凌猎委屈,“水果不是你削给我的吗?你到底要不要我吃?”

季沉蛟:“……”

凌猎许久没发动的假哭必杀技酝酿中,“吭吭——”

“你吭个头!”季沉蛟气笑了,戳戳他的脑门儿,“这儿怎么老不进东西?你也不看看现在才多少度,天天嚼冰块你就这么爽?你那脑袋里的神经……”

凌猎:“……”

季沉蛟:“……”

得,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凌猎开始讲道理,“我的耳朵好好的,神经也没问题!就算有问题,那也绝对不是冻出来的问题!你不看看我出生长大在哪里?我们那儿已经在北极圈范围内了,夏天一过就开始下雪,我们的骨头都是冰做的,我们的心也是冰封的。”

季沉蛟:“……我看你脑子才是冰做的,控一控还能控出冰水!难怪神经性耳聋!”

凌猎瘪嘴,“怎么还嘲笑别人的生理缺陷呢?我嘲笑你以后秃头了吗?”

季沉蛟:“你贷款嘲笑?”

吵吵归吵吵,季沉蛟还是有点后悔说凌猎耳聋,于是和凌猎一起坐下,准备哄两句。

然而没说几句,凌猎就笑起来:“哈哈哈哈!”

季沉蛟也乐了,“傻笑什么?”

“反正你相信,我不怕冷,我冰肌雪肤。”

“是是是,喝个热水能把你融化了是吧?”

“小季,以后少说热水。”

“怎么说说热水也能把你蒸着?”

凌猎眨眨眼,“倒不是这个意思。”

季沉蛟奇了,“那是哪个意思?”

凌猎做沉痛状,“动不动就叫人喝热水的男人,容易变得油腻。”

季沉蛟:“!”

凌猎抱着果盘逃到阳台上,拖鞋都没穿。

季沉蛟愤愤把拖鞋给他踢过去,“你能少看狗血剧营销号吗?”

凌猎伤心万分,“直说吧,你就是嫌弃你的男朋友我俗气!”

季沉蛟冷笑,“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凌猎蹲在阳台上的杂物篮边翻找。季沉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过去一看,正好看到凌猎翻出毛线和针。

那是一个织到一半的毛线兜,专门放保温杯的。凌猎自己那个是在路边买的,五块钱。季沉蛟看到后嗤之以鼻,凌猎当时说:“我照着这个给你织一个,怎么样?”

本来还很嫌弃毛线兜的季沉蛟别别扭扭地说:“那要看看你能织出什么花来。不土的话,我勉为其难也可以用用。”

现在凌猎把这半成品毛线兜拽在手里,“我俗气,我狗血,我不织了!”

说着就要开拆。

季沉蛟一惊,赶紧抢过来,宝贝一样护住,“干什么你!”

凌猎狡猾地笑道:“我不是俗气吗?俗人织的俗物,季队长也要?”

季沉蛟咬牙,“你不俗,俗的是我!”

凌猎爆笑。

两人就保温杯不能在冬天保冰块,但可以在夏天保冰块达成妥协,凌猎去洗澡,洗完澡见季沉蛟不在客厅,书房开着灯,还以为季沉蛟正在加班。

本着不打搅季沉蛟的原则,凌猎轻手轻脚去阳台接着织毛线兜。然而织了几分钟,他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书房时不时传来动静,季沉蛟平时加班不这样。

他悄悄走过去,发现季沉蛟在加个屁班,明明在玩拼图!

拼的不是别的,是他们一起拍的拍立得。

书房三面墙都是书柜,玻璃门,方便挂照片,只见季沉蛟把拍立得用尺寸正好的塑封纸包起来,桌上还有一堆花花绿绿的线和夹子。

凌猎:“啊这!”

季沉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连续咳了好几声。

“啊这!”凌猎啊这起来没完没了,拿起彩线说:“这不是网上卖得很好的那种俗气装饰品?我们的硬汉季队长遭受什么样的诈骗才会买它?”

季沉蛟夺过来,“挂照片方便。”

“不不不,您一定是被诈骗了。来,跟警察叔叔说说。”

季沉蛟决定以沉默应万变,板着脸挂他们的照片。但凌猎岂会轻易放过他,跟在他后面时不时捣个乱,还阴阳怪气他。

“没人跟您说过吗?您真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体质。您还看过保健频道!天哪您不知道那个频道老卖假冒伪劣产品吗?”

“还有这个彩线,这个夹子!啧啧啧,季队长,您还欠我一套女装,要不直接买您的型号吧?您有一颗公主心呐!”

季沉蛟额角的青筋都快气出来了,挂完最后一张照片,终于忍不住把凌猎按在桌上。

凌猎:“哦豁——”

凌猎意思意思挣扎几下,余光瞄见窗边角落里的口袋,“小季小季,那是什么?”

季沉蛟咬着他的耳尖,“跟我来‘看你背后有东西’的把戏?”

凌猎在季沉蛟腰上拍拍,“不是把戏,那儿真有个口袋。”

季沉蛟像是想起来什么,往角落一看,“哦,那个啊。”

凌猎趁机从季沉蛟手臂里溜出来,蹲在角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咦?旋转木马?你买的?”

季沉蛟双手揣在兜里,左看看又看看。

“但你怎么会买这个?”凌猎大惊,“这绝对是公主玩的!”

“……”

季沉蛟走过去,拿走礼盒,“不要算了。”

凌猎:“给我的?”

季沉蛟默不作声。

凌猎:“给公主我的?”

季沉蛟忍笑没忍住,低笑出声。

“早说嘛。”凌猎又把礼盒拿回来,“一起拼?”

盒子里是一堆零件,要自己按着示意图组装。两人坐在地上,零件琳琅满目,缤纷璀璨。

季沉蛟说,买挂照片的绳子和夹子时,偶然看到旋转木马的推荐,所以就一起下单了。

“记不记得以前在丰潮岛,你在人家酒店把椅子转得跟陀螺似的。”

凌猎想起来了,季沉蛟嘲笑他,说要给他买个旋转木马。

“我还以为是真的旋转木马。”凌猎故意说:“结果只是一个玩具模型。”

季沉蛟把半成品玩具模型扒拉到自己一边,“那你不要。”

凌猎连忙扒拉回来,“我要!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季沉蛟笑笑,趁他凑得近,勾住他的后颈,讨了个吻。

转眼到凌猎和兔旺阿旦约好的日子,季沉蛟忙,去不了,凌猎就自己开着车去。“风石居”那条路他已经溜达得很熟了,知道哪儿的土鸡便宜好吃,知道哪儿买得到应季的冬笋。

菜买好一些,凌猎给阿旦打电话,问还缺不缺什么。但阿旦手机关机了。凌猎以前手机就老关机,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又打给兔旺。响了半天,兔旺紧张的声音传来:“凌,凌警官。”

凌猎听出不对劲,“怎么了?”

兔旺说:“阿旦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找不着人。”

凌猎问:“那你在哪儿?”

兔旺说:“我就在家,你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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