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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玉戈(32)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359 2024-01-15 17:12:03

季沉蛟赶回市局, 得知鉴定结果,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 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凌猎拎着外卖, 居然是寡淡的低脂健身餐,他和季沉蛟一人一份。季沉蛟很久不碰健身餐,打开一看, 立即皱起眉,“怎么吃这个?”

凌猎:“你不是喜欢?”

“我……”季沉蛟觉得凌猎不对劲, “为什么买这个?”

凌猎笑道:“因为我是个体贴的男朋友, 我们小季喜欢吃, 我陪他吃一回怎么了?”

季沉蛟心里有点堵, “是因为‘浮光’吗?你想做什么?”

凌猎:“你干嘛呀, 吃个饭逼逼叨半天。”

季沉蛟按住他的手,“我在问你, 你想做什么?”

两盒子草,谁都没动, 季沉蛟在很近的距离里端详着凌猎的眼睛, 试图看到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凌猎向来无肉不欢, 崇尚重口味,丝毫不控制油盐碳水,现在却突然要陪他吃健身餐, 他不得不想到,凌猎可能要离他而去。

凌猎对“沉金”的恐惧是他目睹过的,而现在已经证实, “沉金”的后来者“浮光”早在半年前就将网撒向了凌猎, 他们步步为营, 像暗处的毒蛇一般紧盯着凌猎。

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警方毫无察觉,甚至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查明白“浮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雪童”和它有关,一系列企业家遇害和它有关,连喻氏集团、骓庭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都与它有关。

凌猎孤独惯了,当知道“浮光”奔着他而来时,恐惧已经尘埃落定,剩下的是行动的兴奋。

以他对凌猎的了解,凌猎会咬住毒蛇吐出的信子,趁机扑向黑暗的至深处。

但他决不允许凌猎这么做!

凌猎拿起生菜,和沾上酱的牛肉卷吧卷吧,“啊——”

肉已经喂到嘴边,季沉蛟却不动。

凌猎再次,“啊——”

季沉蛟说:“回答我的问……”

话音未落,凌猎这不按理出牌的就把牛肉塞到他嘴里。

“……”

凌猎大笑:“食不言,小季,你这么没有家教,别人看到不会笑你,但会笑你男票,也就是本人不会调.教。”

“……”

“所以吃完再说吧。”

草草吃完饭,不等季沉蛟再问,凌猎自己就解释上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至少目前我还没有那种想法。”

季沉蛟眉目阴沉。

凌猎说:“刚知道鉴定结果时,我觉得我就是‘浮光’最重要的目标,但是出去溜达了一圈,我又想,我何德何能被‘浮光’如此重视?我也许只是‘浮光’在做某件事时不得不牵扯进来的要素。到现在为止,有几个人身上疑点太多,他们也许才拿着关键的钥匙。”

季沉蛟说:“喻勤?”

凌猎点头:“还有一个,尹寒山。”

听见凌猎如此冷静地分析,季沉蛟郁在心底的烦躁稍稍散去一丝,“骓庭的傅持迅,他和柏岭雪有往来。”

凌猎说:“我去北栀医院见喻潜明那次,也看到了他。”

季沉蛟在办公桌前走动,低着头思考:“罗蔓钗是傅家势在必得的‘新娘’,‘浮光’截胡,傅持迅居然还能和‘浮光’走到一起?还曾经去探望过喻潜明?”

凌猎:“罗蔓钗的死,傅持迅知情,或者正是因为他,罗蔓钗才死?”

“记不记得我们考虑过骓庭内部有人想要破坏让罗蔓钗自杀的计划?”季沉蛟说:“傅辉之的敌人既可能存在于外部,也可能存在于兄弟姐妹中。有明显恨意的人好查,那他身边的人呢?他最器重的傅持迅呢?”

凌猎说:“傅持迅的任务就是促使罗蔓钗自杀,傅老板根本想不到自己养狼成患。傅持迅的背景值得详细调查。”

季沉蛟记下,看着笔记本上满满当当的线索和工作安排,柏岭雪这个名字莫名十分扎眼。

凌猎在这三个字上轻轻点了点,“阿雪……”

季沉蛟蹙眉:“你确定柏岭雪就是阿雪?”

“不能。二十多年了,阿雪的长相我早就记不清了,但是阿雪的眼睛是墨绿色的,和他一样。”凌猎坐下来,撑着脸颊,“阿雪很笨,也很弱,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挑起组织的重担。但是也许在我走后,村子发生过什么事,他从此改变?我想来想去,如果‘沉金’里面还有人记得我,那只可能是阿雪。而柏岭雪的名字里,也有个雪字。”

两人都沉默下来,片刻,季沉蛟拉住凌猎的手指,声音低沉温柔,“今天为什么陪我吃草?”

凌猎没有把手收回来,用另一只手捧住季沉蛟的脸,“还在担心?”

季沉蛟不语。

“突然就想了。”凌猎说:“自从我出现,你看着霸道,什么菜都不会做,还爱指挥,但其实你什么都依我,陪我吃重口味。我都没陪你吃过几回草。你纵容我九十九次,我才纵容你一次。”

季沉蛟拧眉,心里变得柔软,但担忧也更深。

“所以就想纵容我们小季。万一……”凌猎没有说下去,季沉蛟按住他的后颈,将他摁向自己。

没有说出的话融化在吻中。那是季沉蛟不允许发生的设想,可是身为警察,那也是他们不可能避开的设想。

结束后,季沉蛟还沉沉地看着凌猎,直到凌猎站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答应我一件事。”季沉蛟说:“不管你发现了什么,临时察觉什么,在行动之前,让我知道。”

他说得那样认真,像是宣誓一般。凌猎怔了下,弯着眼笑了笑,“YE~SIR!”

四十八小时拘留时间已到,重案队没有找到喻勤的明确涉案证据,只能暂时将她释放。离开市局时,她高傲地看了季沉蛟一眼,但她转身时的背影却显得狼狈和不安。

季沉蛟将傅持迅的线索交给沈栖和梁问弦。沈栖将傅持迅最近的行程拉了个遍——在罗蔓钗遇害后,他来过夏榕市四次,骓庭有项目正在夏榕市进行,现在他也仍在夏榕市。

“又见面了。”季沉蛟来到傅持迅入住的酒店,一同住在这里的还有骓庭的另外几位高层。

傅持迅神情诧异,但很快恢复,将季沉蛟请到酒店的下午茶餐厅,“季警官,罗蔓钗的案子有眉目了?”

季沉蛟说:“这案子你可能比我更清楚。”

傅持迅一副不解的模样,“季警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季沉蛟说:“你曾经去过北栀医院?”

傅持迅回忆一番,点头,“是,替傅总去探望一位老朋友。”

“哪位老朋友?”

“这……”傅持迅犹豫道:“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方便透露他的隐私。”

“是吗?”季沉蛟说:“骓庭集团和喻氏集团商业上的合作不少?你去探望的这位是喻潜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傅持迅只得承认,“傅总和喻董认识多年,让我去探探病。”

季沉蛟知道绝不是探病这么简单,又问:“你去艺术长廊的“秋潭里”见谁?”

傅持迅这才真正慌张,“我,我只是去买杯水。”

季沉蛟直接出示监控,“坐在你对面的,是我们正在追捕的嫌疑人。”

傅持迅瞠目结舌,“不是,你们搞错了!”

季沉蛟问:“他是谁?”

傅持迅伪装的平和谦逊不再,眼中涌出惶恐。

“你说你们骓庭和喻潜明是朋友,那你知不知道喻潜明已经承认,他多次利用犯罪组织买凶?”季沉蛟说:“你留在夏榕市,恐怕不是为了盯项目,是看看夏榕警方的风声,借机行事吧?”

梁问弦这边,对傅持迅的调查挖到一条重要线索。

傅持迅并不是傅辉之的远房亲戚,而是他早年在外侵犯女大学生留下的罪孽。傅家因为信仰,决不允许出现背叛家庭的事,女大学生在生下孩子后失踪,其家人也早已出国,很可能是遭到了傅辉之的毒手。

而傅持迅在长大之后由于聪明灵活,颇为傅辉之器重,带在身边培养,尤其是当傅辉之发现傅纯幸是个绝对无法继承家业的废物后,更是将重心放到傅持迅身上。

“傅持迅有报复傅辉之的动机。”梁问弦说:“傅辉之也许早就忘了施加于别人身上的罪,但作为被害人的儿子,傅持迅没有忘。”

傅持迅不承认与罗蔓钗的死有关,亦不承认骓庭和“浮光”有牵连,“秋潭里”的监控受角度限制,只拍到了傅持迅走向柏岭雪那一桌,离开时是柏岭雪和那升先离开,过了十多分钟,傅持迅才走。

季沉蛟并不急于让他认罪,而是让梁问弦前往骓庭总部所在的瑞兰市。当傅辉之得知截胡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下属,反应必然十分精彩。

这几天喻夜生过得相当糟糕,他当了三十年衣食无忧的少雨.兮(|团爷,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如今被连翻问询调查,连他交往的女朋友是哪位模特都被查得一清二楚,喻氏更是在风雨飘渺中。

他惧从心起,被获准见喻潜明时,着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家不会有事吧?”

和将惊慌写在脸上的喻夜生相比,喻潜明就跟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他合眼半躺在病床上,气定神闲。

听不到回答,喻夜生更是不安,轻轻摇了摇喻潜明的手臂,“爸,你说句话啊!”

喻潜明缓缓睁开眼,许久才道:“不要把这看做劫难,要把它看做新生。我能为你们兄弟所做的,也就是这些了。熬过去,喻家还有未来。”

喻夜生听不懂,沮丧地离开医院。

这天下午,南城区警方接到报警,发现一具男尸,不寻常的是这具男尸的致命伤是枪伤。

抛尸地点在南城区最南边的城乡结合部,那一片全是低矮的楼梯房,看着偏僻,却因为租金便宜,住的人很多,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尸体就扔在早市边缘,清晨出摊的大爷一眼就看到了。

那儿缺少监控,虽然派出所赶到后就把警戒带拉上了,但尸体周围的痕迹还是全被围观群众破坏。

尸体穿着黑灰相间的长袖长裤运动服,鞋子也是黑色,三枚子弹从后背打穿肺叶,身上没有任何能够判断身份的物品。安巡解剖后发现,男子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背部和肩部有两处陈旧伤,腰部右侧有陈旧枪伤,做过取出子弹的手术,手指和手掌都有重度磨损的枪茧。

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安巡取出子弹,交给席晚拿去做鉴定,又给他做了药理和毒理检测,确定他并未中毒,但在死亡前饮过酒,没吸过毒。

“这是E国的子弹,进入我国的唯一途径是走.私。”席晚在电脑上展示子弹和匹配的枪械,“这种枪价格低,相对容易获得,在国外非常普遍。但在我国,一般人基本接触不到它。”

季沉蛟盯着显示屏,“杀手组织内讧?或者是火并?”

席晚转过来,有些担忧,“刚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他是‘浮光’的一员,被‘浮光’灭口?”

季沉蛟大步来到法医鉴定室,穿上和安巡一样的装备,抬起尸体的手臂。

这是一具非常精壮的身体,其肌肉的发达程度不逊于隔壁特警,刀伤枪伤说明他经过许多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种身体,让人很难不联想到国外的雇佣兵。

杀害罗蔓钗的凶手曾经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酒店大厅的监控中,虽然看不到脸,但看得出身体素质十分出众。席晚当时根据比例算出,凶手身高一米八四。季沉蛟迅速拿来安巡的记录,上面记录着的也是一米八四。

安巡看着季沉蛟的反应,问:“队长,你知道他是谁?”

季沉蛟说:“通知席晚过来。”

席晚不仅来了,还带着监控,视频反复播放,凶手越看越像此时躺在解剖台上的冰冷尸体。尤其是他走路的姿势与腿部足部关节的磨损情况相吻合。

季沉蛟站在水池前,水开到最大,哗啦啦地冲着手,脑中不断浮现各方说辞。

喻潜明交待,卓苏义曾经向他透露过,执行“风水鱼”任务的是喻勤,这说法乍一听荒唐,但联想到喻潜明、“浮光”、喻勤的三方博弈,其实不难理解。

而喻勤当然不可能自己动手,她手底下养着杀手。

喻潜明自爆,已经不在意自身的结局,但喻勤还在意。喻潜明的行为相当于破坏了她的所有计划,把她推到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

她要自保,就要尽可能除掉知情者。

重案队因为没有证据而释放了喻勤,喻勤出去后就处理掉杀手?

但沈栖和便衣都盯着喻勤,她不可能亲自做这件事。也许她早就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季沉蛟回到办公室,没看见凌猎,给凌猎打电话,没打通。季沉蛟忽然担心起来。

凌猎此时坐在东城区一个市民公园的树荫下,盯着前面玩水的小孩出神。

刚才,他拿到了第二次DNA检验的结果,季沉蛟和喻潜明存在亲缘关系。

明明是他设想过的情况,但真看到结果,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感到发蒙。一下子什么也不想去想了,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园里。

季沉蛟和喻勤毫无关系,却和喻潜明是血亲?这说明什么?

季沉蛟很可能是喻潜明的外甥,喻勤既不是他的母亲,也不是喻潜明的妹妹。

季沉蛟的存在触及喻家最深的秘密,外界皆知喻潜明和喻勤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妹,喻勤又怎么会没有喻家的血统呢?喻潜明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喻勤在某个时间已经换了人?

面前跑过一大群小孩,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凌猎看着他们,却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他的思路在短暂的沸腾之后逐渐变得清晰,一条明确的线索出现——喻勤在十六岁时就被送去动荡的L国,直到二十四岁才带着孩子喻戈回到喻家。

他曾经在喻家老宅里喻勤自己的别墅里看到过喻勤出国前的画像,那是个非常天真柔和的女孩,而现在的喻勤冷硬阴鸷,从外表看似乎只是长大了成熟了,但一个人内在的气质真的会完全改变吗?

喻家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个女孩丢去L国?就算是为将来接手家族生意历练,也很难让人信服。为什么是那么柔弱的女孩去,而不是她的哥哥喻潜明?

在L国的数年,充斥着各种变数,去的是油画上真正的喻勤,回来的还是她吗?如果不是她,如果现在的喻勤不是油画上的喻勤,那真正的喻勤又到哪里去了?

凌猎与死亡打过无数次交道,所以轻易联想到死亡。

在L国怀胎生子的是真正的喻勤,所以季沉蛟才与喻潜明有亲缘关系,才和喻夜生有细微相似,而带着季沉蛟归国的却是现在的喻勤,她在L国完成了一切“转变”,知道她秘密的人……

毕江就是知道她秘密的人,所以毕江必须死!

凌猎蓦然站了起来,那些堵塞着的东西就像被雨季滔天的洪水冲走,通是通了,却留下满目疮痍。

循着这条思路,尹寒山的失踪也有了答案——当年他铆足了劲查毕江之死,很可能已经查到L国,查到喻氏集团,他来到夏榕市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推理,因为那时喻氏在夏榕市的多个大型项目都在推进,负责的正是喻勤。

他的出现让喻勤惊恐不已,没想到毕江已经死了,又冒出来另一个知情者。所以尹寒山也必须死。

榕美应该不是专门为尹寒山建的,喻家有迷信的传统,但喻勤——现在的喻勤——并没有,她或许只是在执行集团拟定的任务,她知道榕美的格局来自弥克兰岛的罪恶祭祀,而这个祭祀需要单数“牺牲者”。

尹寒山自己撞上来,正好凑齐最后的单数。

凌猎微微抬起头,看着浮着一丝流云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气。

是这样的吗?关于季沉蛟身世的真相?

季沉蛟小时候好端端在喻家老宅待着,为什么会失踪?不仅失踪,还完全记不得失踪时发生的事。季沉蛟那时的年龄分明已经记事了。

要么是喻勤故意丢掉孩子——那不是她的孩子,要么是喻家的某人丢掉孩子。

喻潜明为什么又会去铃兰香领一个孩子给喻勤?喻勤知道他不是喻戈,喻潜明也知道他不是喻戈,但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假装他就是喻戈。

凌猎捂住额头,他有些过载了,这一段着实想不明白。

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喻潜明在那时并不知道眼前的喻勤不是他的妹妹,否则该死的就不止毕江。

现在呢?喻潜明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但以他的能力,已经无法在不伤及喻氏集团,不伤及子孙的前提下控制喻勤,所以他只能借助“浮光”。

还有一个疑点,“浮光”的动机。

卓苏义是“浮光”的人,是卓苏义将尹寒山挑到警方面前,他是在给尹寒山伸冤?他背后的“浮光”在向警方提供线索?

丰市警方说尹寒山曾经在卫梯镇失踪,尹寒山回来后闭口不谈在丰梯镇的经历,那时尹寒山与“浮光”,不,当时还是“沉金”,有过交集?

破局的钥匙在喻勤身上,也在尹寒山身上。

过度思考让凌猎头痛欲裂,他跟着跑累的小孩们在一个卖水的摊位前排队,买了一杯冰镇柠檬水,仰头一饮而尽,又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他想,自己应该行动了。

换做是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因为行动不行动而犹豫。萧遇安给他绝对的自由,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判断行事。他也没什么牵挂,理想之类的也说不上。他只是很享受解密追凶的过程,所以一旦有线索,他就会像一头兴奋的猎豹一般扑咬上去。

刚才那一瞬间的踟蹰是因为季沉蛟。那天季沉蛟看着他的目光很深很沉,逼迫他答应,在任何行动之前都要报备。

他把喝光的瓶子丢进垃圾桶,小声自言自语:“可我不习惯被管啊。”

刚才想案子想得太专注,他没接到季沉蛟的电话,等到情绪平复才回拨过去,季沉蛟秒接:“怎么不接电话?”

“出来走走,缓缓脑子。”凌猎笑道:“小季,怎么这么急,出事了?”

听到声音,季沉蛟提着的心放下,“没事,今天南城区发现的那具尸体,基本确定是罗蔓钗案的凶手。”

凌猎:“哦?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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