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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双师(47)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400 2024-01-15 17:12:02

地铁到站, 季沉蛟已经从派出所发来的视频中了解到现场情况。重案队分开,一组从正门进入, 季沉蛟从地下车库进入, 绕到了李艾兵身后。

此时,李艾兵面临一个问题,他无法在控制万越的情况下引爆, 他似乎正在犹豫,正在想办法。

一刀刺进去, 救治及时的话, 万越不一定会死。引爆的话, 就算万越已经跑开十几米, 一样会被炸死。

李艾兵的注意力全在前方的警察, 就在刚才,他看见来了一群新的警察, 他认识其中的几人,那是重案队。

他更加紧张, 咽了口唾沫, 刀尖在皮肤上划得更深。

而在他的身后, 季沉蛟和梁问弦悄无声息地靠近,就像幽灵一般。

李艾兵似乎下定决心,卡住万越的手有松开的趋势, 季沉蛟见状向梁问弦一打手势,梁问弦心领神会,二人同时如离弦之箭射出, 季沉蛟将李艾兵掼倒, 四肢锁住他的所有行动,

梁问弦据枪瞄准, 万越惊恐过度,瘫倒无法站起。

重案队其余人迅速上前,将万越一并控制住。李艾兵拼命挣扎,还想去拉背包。但季沉蛟不可能给他机会,利落地取出包中的月饼礼盒般大小的Z药盒。

这时,特警也已赶到,排爆专家立即着手拆除。这枚Z药威力虽然不小,一旦在楼中引爆将是一场灾难,所幸较为稳定,且设置的结构不复杂,难不倒特警的专家。

“万越是凶手!他杀了我姐!杀了唐红婷!”被押上警车时,李艾兵再也维持不住连日以来的冷静,涕泗横流,歇斯底里,“我要杀了他,他必须偿命!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万越双眼放空,被带上另一辆警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争辩,但又明白现在争辩可能没有用了。

季沉蛟关上李艾兵一侧的车门,“到局里再说。”

千里之外的谢倾并不知道夏榕市早上的惊险一幕,他刚来到监狱,坐在他面前的是祥天制药曾经的高管刘小吕。

重案队审讯室,李艾兵高耸着肩膀,劫持万越时的激动和嚣张平息下来,此刻,他正不受控制地颤栗。

□□已被顺利拆除,金融港恢复正常,季沉蛟看着李艾兵,待他抖得没那么厉害了,才问:“你自己做的?”

李艾兵僵硬地点点头。

“你早有准备?”季沉蛟说:“TNT和引管不是最近才买的吧?”

李艾兵抬起双眼,这次却摇头。

季沉蛟:“那为什么你有这些东西?”

“写作……”李艾兵喑哑道:“我是个写手,去年,我写过Z药,我想写得更真实一些。”

“所以你买来TNT自己做?”季沉蛟有些诧异,“知道后果吗?”

李艾兵再次点头,终于直视季沉蛟的眼睛,“我没想害无辜的人,所以我给了你们疏散的时间。我只想杀死万越,一把刀,不行,你们会把他救回来。”

季沉蛟:“所以你宁可和他同归于尽?”

李艾兵惨笑,“我失败了。他会判死刑吗?”

季沉蛟没回答,问:“你为什么想杀他?”

李艾兵像没听见,“他会判死刑吗?”

“他会不会判死刑不是我说了算。”季沉蛟半抬起下巴,“你如果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该把真相说出来。”

李艾兵张着嘴,缓缓垂下头,片刻,终于开口。

十二年前,苍水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治安糟糕。杀人抢劫没有,欺凌收保护费却像布满这座小镇的牛皮癣,无处不在。

李家姐弟从城市回到家乡已有六年了,李艾洁将名字改成李心贝,但这并不能瞒住她与李艾兵是姐弟的事实。好在小镇人没几个嘲笑李艾兵“超生”,同学缠着李艾洁问,李艾洁便说李艾兵是她堂弟。

李艾兵孤僻,没什么朋友,李艾洁起初还劝他多与人交往,后来见他实在不愿意,便由着他去了。

先前的五年,日子虽然拮据,但也过得去。姐弟俩靠着父母过世的赔偿金,还有村里老房卖掉的钱,精打细算,没有落下营养不良的毛病。

但是从李艾洁高二下学期念到一半时,她就被一群校外混混给盯上了,这群人以万越、章旭明为首,都是游手好闲的垃圾。

他们看她长得还行,没有家长保护,时常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堵她,周末更是变本加厉。

李艾洁不敢告诉老师,更没有可求助的大人。只能忍受羞辱,以为再坚持一年,等高中毕业后一切就会好起来。

可心理上的压力让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整日生活在紧张中,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李艾兵逼李艾洁说出缘由,当即去厨房拿来刀,要和混混们拼命。李艾洁拦住他,死活不让他去。

他们从小跟着贫穷懦弱的父母颠沛流离,李艾洁最是清楚,自己和弟弟根本惹不起万越那帮人。

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但李艾洁没想到的是,李艾兵无法接受,背着她去华灯街找到万越,要和万越决斗。

结果当然是李艾兵被揍得鼻青脸肿。李艾洁哭着求饶,那些人才放过李艾兵。

李艾兵的眼神阴沉得吓人,充满不能保护姐姐的懊恼。

这事没过多久,李艾兵再次找到万越,说自己可以代替姐姐,想打想欺负冲着他来。

万越大笑,这次没有揍他,反而问他:“为了你姐,你什么都肯做?”

李艾兵狠狠点头。

万越又问:“杀人呢?”

李艾兵咬牙,“嗯。”

这话只是说说,连万越都没当回事。此后李艾洁被跟踪的次数少了,而李艾兵有时会被万越从学校叫走。

李艾兵在班上没有朋友,因此也无人在意他不在班上的时候是去干什么。就连李艾洁也因为课业繁重,对弟弟关注减少。

暑假,万越那帮人开始物色新目标,李艾兵几次被叫去华灯街当小弟,都看见万越和一个一看就是城里人的女人说说笑笑。

那人正是刘玉纯。

李艾兵听万越用龌龊的语气描述刘玉纯,说这个女人比苍水镇的女人会打扮,但有点蠢,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开心,一夸她漂亮,她就脸红。

万越还知道刘玉纯有丈夫,但丈夫在主城,一周才能见一次面。

“找个机会,哥们儿去满足满足她。”

李艾兵不清楚万越后来有没有去满足刘玉纯,但那个酝酿着狂风暴雨的夜晚,万越和章旭明在刘玉纯的帮助下,杀死了唐红婷。

说到这一段,李艾兵的嗓音更加沙哑。

早前几天,他就听到万越和章旭明贪婪地聊起唐红婷。他们说唐红婷一定比李艾洁戏弄起来更有趣,但问题是如何把唐红婷搞到手。

那时高三已经开课,唐红婷白天上学,晚上到酒吧打工,总是从行人众多的前门进出,得想办法把她骗到后门来。

万越动了歪脑子,让刘玉纯去骗唐红婷。当然他原话不可能是骗,他只是假装乖巧地跟刘玉纯撒娇,说有办法让唐红婷多赚点钱,又怕姑娘家家怀疑自己。

刘玉纯一听,这是好事啊,于是找到唐红婷,让她忙完了酒吧的事到后巷来。

唐红婷得知有赚钱的活儿,自是开心,但还是追问了一句,是什么工作。

刘玉纯答不上来,唐红婷大约在鸡汤店见过刘玉纯,主动问,是孙姐让她来的吗?刘玉纯索性说是。

没人知道唐红婷为什么在听说是孙姐找她,就毫不犹豫答应。但也没人去思考这个不重要的问题。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唐红婷从酒吧后门离开,来到乌漆嘛黑的后巷。等在那里却不是鸡汤店的孙姐,

而是万越和章旭明。

唐红婷警惕退后,想跑,却被章旭明拦下,两人起初只是言语骚扰。但唐红婷不似李艾洁般软弱,登时破口大骂,还捡起石头准备攻击。

这惹怒了两个混混,万越拿出刀吓唬唐红婷,唐红婷拼命挣扎,混乱中,刀刺进了唐红婷的身体。

骂声戛然而止,唐红婷抽搐、颤抖,最后不动了。

万越和章旭明吓得面如土色,从鸡汤店赶来看他们给唐红婷介绍了个什么好工作的刘玉纯更是颓然倒地,声都发不出来。

李艾兵被万、章安排在巷口盯梢,听见里面的喊声,跑来看见的便是这般景象。

万越最快清醒过来,将沾满血的刀一把塞到李艾兵手中,问章旭明:“是谁杀了她?”

章旭明也明白了,“李,李艾兵。”

刘玉纯捂着嘴,满脸是泪地摇头。她断然想不到,自己好心想要帮唐红婷,最后却发生了这样的荒诞悲剧。

隆隆雷声从远处传来,黑云覆盖着黑色的天空,不久就将暴雨倾盆。

万越抓起手足无措的刘玉纯,威胁道:“玉纯姐,你是帮凶,明白吗?如果你说出去,咱们一起坐牢!我和章儿倒是无所谓,我还想尝尝牢饭是什么味道。但你呢?你有老公,还有个女儿是吧。”

刘玉纯疯狂摇头。

“马上就要下雨了,玉纯姐,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和唐红婷无冤无仇,你不是今晚去找的唐红婷,应该没人看到你。”万越的声音犹如魔鬼,一道闪电劈过,将他的脸映得森白,“过阵子你就回去吧,只要你不说,我们就是安全的。”

刘玉纯忍着哭声,仓促点头。

万越又抓住李艾兵的头发,“弟弟,你杀了人,想蹲号子吗?”

李艾兵尚处在震惊中,连眼神都发直,“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万越:“但我们都看到了,就是你。”

说着,万越按住李艾兵的身子,示意章旭明。章旭明握住李艾兵的手,再次将刀刺向唐红婷。

恐惧牢牢抓住了李艾兵,他想叫喊,但是声音却被雷声盖过。

“嘘——”万越压住嘴唇,“谁也没看见,谁也不知道。弟弟,你不是想让你姐安心学习吗?我保证再也不去打搅她,好不好?”

李艾兵眼前血红一片,已经不会思考。

万越又说:“你敢说出去,我现在就去杀了你姐。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一条人命。”

李艾兵一个激灵,终于清醒,“好……好,我听你的。”

在暴雨来临之前,四人将唐红婷的尸体搬入空调箱,草草清除血迹,然后带着共同的秘密走入各自的黑暗。

次日,天光大亮,当人们发现尸体时,雨水已经将罪恶清洗干净。

李艾洁起初并没有想到李艾兵会与唐红婷的死有关,当时在严格的排查下,混混们都不敢出来活动,她还因此庆幸不会再被骚扰。然而到了年底,李艾兵的状态一天比一天糟糕,在她的追问下,李艾兵终于说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但在长期的精神负荷下,他的记忆出现混乱,让李艾洁误认为他也是凶手。

李艾洁惊恐万状,打听到章旭明和刘玉纯已经离开苍水镇,这小镇成了她的梦魇,元旦之后,她放弃学业,带着李艾兵逃离。

十二年来,没人再提起苍水镇、唐红婷。

李艾洁没再念书,打了很多工后,做起新媒体。李艾兵与社会脱节,专注写作,常年靠李艾洁接济,直到去年终于走红。

他们苦了半辈子,终于迎来新生活,不料惩罚终于降临。

“你们第一次来找我,我就猜到了。”李艾兵说:“刘玉纯死了,章旭明也死了,现场还有我姐的足迹。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威胁她要说出真相吧,因为我家的生活好了,他们却没有。”

“我姐想要保护我,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为了我,她会做任何事。”李艾兵通红的眼中滑出泪水,“她想要我好好生活,那我就好好的。可是她死了,被人杀了……”

季沉蛟说:“你料到是万越。”

“只可能是他。”李艾兵仰起头,任凭眼泪浸湿脸颊,“当年我就该杀了他的,就该杀了他的……”

另一间审讯室里,万越知道李艾兵一定会供出唐红婷案的细节,作为一个学法的人,他清楚在现阶段认罪能够最大程度争取轻判——虽然他在国外的学位几乎算是买来的。

“唐红婷的死不是故意谋杀,是过失。”万越双手在桌下握在一起,不敢抬头看季沉蛟,“李艾兵肯定说过吧?我们那天真的只是想和唐红婷玩玩,在那之前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谁。是她辱骂我,对我和章旭明拳打脚踢,我才情绪上来,用刀威胁她,没想到……”

季沉蛟:“但你提前准备了刀。”

万越辩解:“真不是为了杀她准备的,当时镇里乱,不带刀不安全。我发誓是过失杀人,不然刘玉纯那种善良懦弱的人会帮我们把唐红婷约出来吗?”

季沉蛟却道:“但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你和李艾洁为了灭口,把刘玉纯杀了。这总是谋杀了吧?”

万越开始频繁在审讯椅上扭动,明亮的灯将他脸上的冷汗照得阴森冷白,“我有什么办法?我是被威胁的!”

季沉蛟问:“谁威胁你?刘玉纯?”

然而警方早已围绕刘玉纯展开多轮调查,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都没有她威胁万越,以及其他任何人的证据。

“她说如果不给她钱,就要把当年的事曝光!她说她是‘美帽皇后’,在网上有影响力。她还说她看过律法书,犯罪的只有我和章旭明,特别是我,她连帮凶都算不上!”万越颤声说:“只要她曝光,我就完了!我好不容易有现在的生活!”

季沉蛟将信将疑,“她亲口对你说的?你们见过面?”

万越摇头,“她托人给我发的信息!不信你们去我公司查!”

季沉蛟轻蹙起眉。在之前的侦查中,他就隐约意识到在这一系列案子中,似乎有第三方搅局。

梁问弦正带人搜查万越的办公室和几处房产,电脑等物品带回来后,很快就会有结论。

不过季沉蛟稍微感到诧异的事,既然此人存在,那他也必然联系过李艾洁。李艾洁的电脑、平板重案队和分局都检查过,连删除记录也恢复了,没有找到可疑讯息。

“你知道刘玉纯托的是谁吗?”季沉蛟问。

万越脸上露出彷徨又畏惧的神情。

季沉蛟说:“你不知道,你怕他。”

万越不安道:“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有人无时无刻不盯着你,他知道你的一切行为,但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完全没有头绪。”

季沉蛟说:“你怕他,所以对他言听计从。”

万越有点崩溃了,“我必须杀掉刘玉纯。知道这件事的还有李艾兵、章旭明。他说章旭明已经被渝吸干掉了,但是有人想要干掉我。”

季沉蛟:“李艾洁?”

“我都想不起这是谁了!”万越烦躁地抓扯着头发,“后来才想到是李艾兵的姐姐,当年也被我欺负过。她居然怕我会泄露她弟的秘密。我疯了吗?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季沉蛟问:“她约你去南郊熏草二村?”

万越:“还是那个人告诉我的。其实我已经发现我掉进了一个圈套,但是我不得不行动。李艾洁想要我的命,我不想死!”

“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你频繁出入夜场,造成你爱去这些地方的假象。是吗?”

万越点头:“但我真的有苦衷,我是被人教唆的,我不是主犯!”

夏榕市东城区一栋入住率不太高的新楼盘里,男人刚看完手机推送的新闻——今早金融港发生一起劫持人质事件,警方已经将嫌疑人控制,未造成人员伤亡。

“啧。”男人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茶几边,眼神温柔地看着凌乱的军棋。夜里他自己和自己下了一盘,觉得没劲,将卡牌扫得满桌都是。

“算了。”他耐心地收拾纸牌,有强迫症似的将它们对整齐,“就到这里也不错。罪大恶极者死刑,判不了死刑的自相残杀,失去最爱,哈哈……”

万越交待完四月二十六日潜入刘玉纯家,等到半夜杀死熟睡中的刘玉纯的细节,下意识舒了口气。他身上已经背了三条人命,但是唐红婷系误杀,后面两桩照他的说法,是被人教唆。他认罪态度端正,请一个好律师的话,说不定能够争取死缓。

只要不是立即执行,什么都好说。

但这时,季沉蛟却道:“没有别的要交待了?”

万越愣了下,“什么?”

季沉蛟说出的名字让万越陡然僵硬。

“黄客。”

监狱,会见室。

“竟然有警察来见我,真是稀罕。”刘小吕很瘦,没什么精神。但谢倾来之前看过他在祥天制药时的影像资料,是个儒雅风度的人物。

“是钱总让你来的?又想干什么,让我顶什么罪?”刘小吕说着突然停下来,“噢,你不是律师,是警察。”

谢倾会选择刘小吕作为突破口,一是因为他当初认罪认得非常迅速,似乎是想要保下什么人,二是他所在的岗位是药物实验。

谢倾说:“你是顶罪?”

刘小吕干笑,“祥天猪狗不如,出了事让我一个搞技术的顶,说什么给我安排好家人,让我早点出去。这号子都蹲一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人来看我。我后悔啊。”

谢倾便和刘小吕聊起那桩经济犯罪。案子本身与万越八竿子打不着,更和失踪的黄客无关。但刘小吕大约是憋太久了,苦水一倒就没完没了。

谢倾看话匣子打开得差不多了,逐步转移话题,说起新药的实验,“顺道”提到了钱总的继子万越。

刘小吕对公司非常失望,情绪已经推到顶点,“万越害死过人!”

谢倾:“是不是叫黄客?”

刘小吕说出一桩尘封了五年的往事。

当年万越刚“学成归国”,自然是要进入祥天制药的。万越心急在继父面前表现,有一天找了个叫黄客的人来找刘小吕。

那时公司正攻坚一款新药,需要试药的人。刘小吕一看黄客就拒绝了,因为黄客的身体情况不符合要求。

万越却说,黄客是自己老乡,急需要一笔钱给老父亲治病。刘小吕有自己的原则,还是不允许。

没想到万越居然私自让黄客试药。由于操作不当,救治不及时,黄客因此丧命。

此事虽与刘小吕无关,但横竖算他监管不力,且万越还是老板的继子。刘小吕权衡一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万越把黄客处理了。

这事之后,万越大约心有余悸,不敢再留在自家公司,不久入职泉耀投资。钱总还时常向人吹嘘,说万越有想法,不依靠家里,懂得自己拼搏。

刘小吕破罐子破摔,“尸体就埋在南郊野山头,变成骨头了吧?没被野兽刨出来就还找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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