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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白事(23)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687 2024-01-15 17:12:02

季沉蛟被挤疯, 只想赶紧离开,顾不上其他, 拿下书生袍, “就它了!”

服装店后面的院子就是换装的地方,还提供假发、化妆品等。凌猎弯腰做猫状,拱着季沉蛟去院子里换衣服。

季沉蛟本以为起码有个换衣间, 一看其实就是两个棚,一个男棚一个女棚。这跟牲畜圈有什么区别?

“你讲究怎么这么多?”外面已经开始游街, 唢呐吹得震天响, 凌猎急着看热闹, 伸手就要扒季沉蛟的衣服。

季沉蛟被他的毛手毛脚惊到, 怒吼一声:“你站着别动!”

凌猎猫妖上身, 双手缩在胸前,眼睛睁得圆圆的, 还真有点猫的意思。

季沉蛟在他的注视下换上书生袍,嫌假发脏, 不肯戴, 打算就这么意思一下, 回头看见凌猎正在拔猫爪上的毛。

“?”

凌猎将毛黏在季沉蛟身上,“书生得有猫毛,细节注意一下。”

“……”

夜幕正式降临, 丰潮岛群魔乱舞,乔装打扮的游客和青面獠牙的工作人员一同起舞,火光中人影摇曳。

所谓的“万鬼巡岛”是各种鬼怪轮流从西街的主干道穿过, 伴随着鬼车表演, 游客们各自充当小鬼, 跟着鬼车奔跑。

凌猎起初很有参与精神, 奋力往里面挤,还一定要拉着季沉蛟。

几趟下来,季沉蛟浑身沾满别人的汗臭和香水味,生无可恋,“可以独美吗?”

凌猎:“那必须不能。”

“为什么?”

“鬼书生和猫妖不是一对吗?小季,怎么玩不起呢?”

季沉蛟:“……”他玩不起?

又是几个回合,凌猎的猫耳朵蹦掉了一只,累得直哈气,季沉蛟拿出手机搜索猫中哈士奇是什么品种,搜索结果还没出来,凌猎就说:“不玩了。”

季沉蛟挑眉,“哟,玩不起?”

凌猎总有话说:“劳逸结合,成年人了玩乐要有分寸。走,回去参加婚礼。”

这时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刻钟,浓海酒店就在不远处,现在避开人挤人的大道赶回去,正好可以参加“阴间”婚礼。

季沉蛟垮着肩膀看凌猎,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容易玩够。

凌猎:“小季,怎么站没站相?不像你啊。”

经此提醒,季沉蛟发现自己是站得像棵歪脖子树,怎么舒服怎么扭着。平时他多少有点包袱在身上,尤其是制服一穿,本能地就想挺胸抬头。但此时,穿着皱巴巴的书生袍,包袱一下全没了,该丧就丧,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

偶尔卸下负担,好像也挺不错。

两人往酒店赶,凌猎忽然用猫爪子拽季沉蛟,“谭法滨怎么会在这儿?”

一个死了十七年的人在这儿?季沉蛟悚然,沿着凌猎的视线看去,“巡游”队伍里有个不算太大的人物纸艺,里面亮着灯,把皮肤照成死人的青色,五官和谭法滨的照片很像,但凌猎之所以确定那就是谭法滨,是因为纸艺下面用荧光灯写着“谭祖师爷”四个大字。

那一支队伍的主题是当地守护神,丰市的名人都被造成了“神”——只是这效果太“阴间”,看着更像是刚死没多久的鬼。

“有意思,你说沈维知不知道他哥被岛上的人供奉起来了?”凌猎说。

季沉蛟有点反胃,他要是沈维,他只会觉得家人被弄一张这样的死人脸,着实恶心。

回到酒店时,唢呐声和哭嚎取代了婚礼中常见的浪漫乐声,“黑白无常”正用勾魂索牵引着一身火红喜服的新娘,将她带到穿着黑色寿衣的新郎面前。

凌猎打了个哆嗦。季沉蛟:“怕?”

“怪渗人的。”凌猎说:“我收回下午嘲笑你的话,我也不理解,我大为震撼。”

听说浓海有“阴间”婚礼,很多游客赶来看稀奇,大厅、海边人越来越多,将外面“万鬼巡岛”的风头都抢去不少。

沙滩上魂招齐飞,正在上演新郎借阴兵迎新娘的戏码,凌猎看见翁苛求正穿着阴兵装挤在人群中。“走吧,回去了。”凌猎说。

季沉蛟还有点不相信,“这就看够了?”

凌猎啧啧两声,“我突然有点迷信,这种东西看久了辣眼睛,还夭寿。”

季沉蛟心里好笑,他也不怎么想看,更是恨不得当场脱下这身书生袍。但他担心的是就算现在回去,其实也没办法睡觉,哪个酒店的墙顶得住唢呐啊?

可关上门,声音真就听不见了。

凌猎在墙上敲敲打打,“难道是因为知道噪声扰民,修建时就做好了准备?”

倒是有这个可能。

没有噪声困扰后,季沉蛟忽然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他和凌猎今晚怎么睡?

谁知凌猎完全没有烦恼,“脱皮”卸妆一条龙,洗完赶紧钻被窝,见季沉蛟站在床边,还故意拍拍,“不来?”

季沉蛟心道:这才是真的猫妖吧?

见季沉蛟别扭地拉起被子,凌猎飞扑过去,季沉蛟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按住。

凌猎装坏,“你是不是怕被猫妖吸……”

季沉蛟:“闭嘴!”

凌猎卷走被子,季沉蛟把被子拽回来,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凌猎睡着了,季沉蛟盯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可能又要失眠。

婚礼不知进行到几点,但季沉蛟很确定自己五点才睡着。要命,度个假比打工还累。

次日上午,凌猎先醒,趿着拖鞋去楼下领早午饭,却看见服务员惊慌失措地在走廊上奔跑。

“出什么事了?”他叫住一人。

“婚,婚礼出事了!新郎好像,死,死了!”

浓海酒店公共区域一片狼藉,婚礼持续到凌晨四点,参与者群魔乱舞,宛如鬼门洞开。散场后,酒店方考虑到还有小部分客人意犹未尽,加上西街每天早上七点会统一安排一次清扫工作,便决定暂时不打扫,等到了白天再来收拾残局。

七点,清洁工入场,对满地的魂招、纸钱、花圈、纸雕习以为常,但即便是他们这些在当地生活的人,都无法理解竟然有人会办这种“阴间”婚礼。

清理工作得从将大件搬出去做起,这些花圈冥宅之类的最后都会被集中起来烧掉。一个清洁工在搬一座纸房子时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纸房子下方有血?

地上铺着大片鞭炮碎屑,他胆战心惊地蹲下,扫开碎屑,看见一张狰狞的脸。

清洁工大叫失声,其余人赶过来,从碎屑中挖出一颗被砍下的男人头颅。

起初还有人怀疑这是道具,但哪有道具能做到这样真实?酒店轮班经理匆匆赶来,“这,这不是吕先生吗?”

吕东越,婚礼上那位穿着寿衣迎亲的新郎,这场婚礼的前期筹备工作基本都是他亲自与酒店沟通布置。

酒店立即报警,但凌猎却比片警更早赶到现场。

发现头颅的几位清洁工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吞吞吐吐无法正常言语,凌猎吩咐酒店员工把他们送去诊所。

“你是谁?”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虽然害怕,但还维持着基本的理智,“你不能随意乱动现场!警察马上就来了!”

凌猎拿出证件,“警察到之前,暂时由我负责。”

发现头颅的这个地方位于酒店主楼和二号楼中间的走廊,这里被打造成地狱敞开的大门,走廊两侧插满魂招——虽然它们现在大多数已经掉落在地,罩在头颅上的冥宅在走廊上也不少见。

凌猎昨天还从这里经过过。音箱发出呼啸的风声,两边是做得诡异的、会转动脖子的纸人,人多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碰到纸人的手,像是被怨鬼抓住一样。

这里人流量很大,但凡参加婚礼的,恐怕都想到“鬼门关”来走一遭。而因为是半户外环境,周围没有摄像头。

凌猎的视线落在沾血的纸房子上,不由得想起罩住谭法滨和毕江的纸房子。凶手是在模仿作案吗?还是只是巧合?谭法滨和毕江都是整个尸体被束缚起来,罩在纸房子下,这里被罩住的却只有一颗头颅。

沉思间,凌猎皱起眉头,忽然想到昨晚在“万鬼巡岛”上看到的谭法滨纸艺。一个死去十七年的人被丰潮岛上的人当做祖师爷供奉,一个外来的青年以和他相似的方式被藏在纸房子下。这是巧合的话,也巧合得过余了。

但谭法滨案的事实已经基本查清。难道还有其他内幕?

这时,派出所赶到,一同赶来的还有丰市一个分局的几位警察。前阵子市局的案子在丰市警界传得沸沸扬扬,他们都听说过凌猎的大名,为首的刑警想和凌猎握手:“凌老师,久闻大名,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凌猎听他们说完任务,才知道丰潮岛在当地警方心中一个是个巨大的麻烦。丰潮岛的活动虽然能够带动旅游经济的发展,但鬼神文化却很容易掉入传播封建迷信的泥坑中。

警方每年都要上岛检查,到了夏天这个旺季更是如临大敌,对群众普及科学,开展监管。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要钻空子,毕竟越是搞得神秘越容易吸引眼球,越容易赚钱。

但这下闹出人命,不管是什么原因,丰潮岛肯定会受到影响。

岛上没有法医和痕检师,需要从市里调,分局队员只能暂时封锁现场,安排排查相关人员、调查监控。

但这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烦,酒店能够提供的只有大厅的监控,各个楼层的摄像头几乎全坏了,还有一些被挂上纸花等装饰物,阻挡住视线。

“你们怎么回事?安全会议上我是怎么说的?检查监控检查监控!你们就是这么应付的?”一名队员喝道。

经理战战巍巍地解释:“我们也有难处,每次搞完活动,我们高价安装的摄像头都要被弄坏,基本全部都得重新安装,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所以老板就想着,想着等活动之后再换。”

凌猎回到发现头颅的走廊上,心道不止监控,一会儿痕检师来了也够呛,这条路无数人经过,凶手的足迹早就被淹没,要从监控、痕迹这些传统思路着手,侦查恐怕难以进行下去。

分局现在驻扎在岛上的是治安队员,对调查起不到太大作用。凌猎给黄易打去电话,那边黄易正在上班的路上,一听血压就高了,说马上从分局调案子,自己也尽快到岛上来。

挂断电话,凌猎想起自己是到楼下来拿早餐的。虽然一大早就看到一颗头,但早餐还是要吃。他来到餐厅,但师傅已经吓跑了,什么食物都没有。

他不得不到街上,买了两份捞汁海鲜肠粉,拎着回到房间。警方正在集中婚礼人员,寻找尸体的身体部分。季沉蛟还不知道出事了,刚洗完澡出来,就闻到当地肠粉独有的酸辣香气。

凌猎很沉稳地说:“小季,来吃早餐。”

季沉蛟觉得凌猎今早还挺“乖”,早早起来买早餐,没买油腻的酱肉包子,也没在他没醒时上蹿下跳。季沉蛟心情不错地坐下,肠粉味道也很不错,清淡归清淡,却有些辣味,早上吃挺提神的。

他们还要在岛上玩一天一夜,明天上午的船票回市里。季沉蛟觉得今天可以和凌猎一起在岛上四处看看,悠闲一点,别像昨天那样跟打架似的。

“想好今天怎么玩了吗?”季沉蛟问:“游泳?不然泳裤白买了。”

凌猎已经吃完最后一口肠粉,放下筷子,擦擦嘴,真诚地看着季沉蛟,“泳裤可能真的白买了。”

“?”

“我要加班。”

季沉蛟一口肠粉差点噎住,“加什么班?”

凌猎:“我刚才下去买早餐,看到了一颗头。”

季沉蛟起初还以为凌猎开玩笑,什么头不头的,他们从昨天上岛,看到的道具头还少了?

季沉蛟又吃了几口肠粉,见凌猎还盯着自己,忽然觉得不妙,还有凌猎这一早上的“乖”也大大地不妙。

“不会真出命案了吧?”

凌猎沉痛点头,还拍拍季沉蛟的肩,“所以小季,你也要加班了。”

旺季酒店客满,每一位客人、工作人员都被控制起来,接受调查。人太多,警力却不足,酒店陷入混乱。人们虽然不能离开酒店,但上网却并未受到限制,在市局刑侦支队赶到之前,“浓海命案”、“新郎头颅”等关键词就已经在网上疯传。

凌猎想先确定吕东越在婚礼结束后的行踪。虽然看过头颅又认识吕东越的人都说这就是吕东越,但在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论。

但是现场的混乱让侦查难度成倍增长,凌猎居然无法找到新娘尹溪还有双方的家人。更离谱的是,治安队员在一个房间找到尹溪,告知情况后,她竟然称自己根本不是新娘,也没有和吕东越结婚。

凌猎被治安队员叫到尹溪的房间,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位长发披散,穿着睡衣的女人确实就是昨晚穿大红喜服的新娘。

尹溪脸上并无悲伤,却全是惊恐,她脸色惨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冷汗,说话有点颠三倒四,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凌猎让男性队员离开,只留下一名女队员,“你说你不是新娘,但我也参加了昨晚的婚礼,和吕东越结婚的就是你。”

“那个是我,但婚礼是假的,我们根本没有领证!我和他也不熟!”尹溪汗湿的手不断抓扯睡衣,“天哪尹东越真的死了?怎么会这样!”

凌猎:“婚礼为什么是假的?”

“因为我们并不是夫妻啊!有哪个真的夫妻会办这种‘阴间’婚礼?疯了吗?”尹溪说:“我们只是想拍出圈的视频,真的真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啊!”

出圈,视频。

这时,刑侦支队终于赶到,法医和痕检师立即行动起来,黄易找到季沉蛟,渐渐控制住现场,陆续按照婚礼主办方、受邀宾客、酒店客人、工作人员的顺序录口供。

一个滑稽的真相出现——

这场婚礼原来根本不是真正的婚礼,而是一个营销工作室——金橡树文化——为了流量而策划的炒作。

金橡树文化是丰市本地的公司,已经制作出不少在全国范围内都很有热度的短视频,在丰市早已是头部营销公司。

去年他们就盯上了“万鬼巡岛”,这是丰市的名片,他们绞尽脑汁也想将自己打上这张名片。然而所有同行都在打丰潮岛的主意,他们怎么才能真正出圈?

今年上半年,金橡树想到了让两个心灵相通的大活人办一场“阴间”婚礼。

这场婚礼必然成为“万鬼巡岛”的亮点,猎奇心态会让人们贡献无数点击,而在操作上,他们也没有违规——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婚礼形式,哪怕被说“阴间”。

金橡树还早已拟好出圈之后新郎新娘的言辞,诸如“都喜欢鬼神文化”、“爱情就是要与众不同”、“让人生唯一一次的婚姻成为下辈子也忘不了的记忆”……

尹溪害怕得浑身发抖,“我只是个模特而已,和金橡树签了这个活动的约,扮演新娘,在签约之前我都不认识吕东越。公司让我们先培养一下感情,其实也就相处了半个月,然后就到这个岛上了来。”

凌猎说:“具体是哪一天签的合同?”

尹溪拿出手机看了看,“六月十七号,我都不是丰市本地人,他们不敢在本地找。”

“你家乡是?”

“林云市。”

林云市和丰市一个在东南,一个在北方,这金橡树确实准备充分。

凌猎又问:“接这活你心理上没负担?”

“有是有,但是他们给得多。”尹溪皱起眉,“而且我家里没人了,不担心视频火了之后传到家人那里去。”

“你的家人?”

尹溪苦笑:“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在姑姑家长大,但和他们没什么感情,初中毕业就出来打拼,和他们早就没有联系。”

凌猎点点头,“那吕东越呢?他也和你一样,是金橡树从其他地方签来的模特?”

“他不是,他就是金橡树的员工。”

“哦?”

尹溪欲言又止,凌猎说:“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尹溪露出纠结痛苦的表情,“我怕被报复。”

凌猎:“警方会保护证人安全。”

尹溪又犹豫了会儿,才说:“吕东越其实很不愿意做这事,他是被金橡树逼的。”

每个公司都有一两位食物链底层的员工,在金橡树,吕东越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今年二十七岁,高中学历,虽然在金橡树成立不久就入职,但干的都是跑腿打杂的工作。在这种营销公司,值钱的是想法、脑洞,他一样没有,有的只是听话、任劳任怨。

今年金橡树制定出“阴间”婚礼计划后,一度物色过其他新郎人选,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愿意的演员,直到已经敲定尹溪,新郎还是没找到。

眼看“万鬼巡岛”一天天临近,公司决定把吕东越推出来。

吕东越当然不愿意,几个领导轮番找他谈话,意思也很明了:你要么接,要么滚。

尹溪需要和吕东越培养感情,让摄像师多拍些视频照片,到时候就算网民质疑他们是炒作,金橡树也可以丢出照片回应。

所以尹溪来到丰市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和吕东越待在一起,熟了之后她问:“真的接受不了的话,辞职也没什么吧?现在找工作也不是很难。我是无所谓,能赚钱就行,我家里人也看不到。”

吕东越却苦涩地摇摇头,“我要是失去这份工作,就找不到别的工作了。”

“别这么说……”

“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

尹溪不禁有些可怜吕东越,但她自己也是个拿钱打工的,和吕东越顶多算同事,管不了那么多。

凌猎问:“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尹溪捋了下头发,低下头,“他好像也不是丰市人,家乡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猜他和家里关系应该不好,或者像我一样没什么家人。”

“为什么?”

“因为和家人联系紧不紧密其实也是筛选条件吧。父母随时可能看到这个视频,那肯定不行。而且正常家庭,哪个愿意孩子去拍这种视频?他也没有说过他的家人。”

凌猎说:“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

尹溪愣住,抿了下唇角,几秒后说:“我们相处得不错,吕东越问过我有没有男朋友,我说没有。我觉得他,他应该是对我有点意思,但我们都没有说破。”

凌猎想到在船上遇到的翁苛求,又问:“对了,宾客的事怎么解决?你和吕东越倒是可以演,父母亲友呢?”

“其实都是金橡树的人,还有和他们关系很密切的合作方。”

“这么点人够吗?我看昨晚宾客很多。来的路上我还遇到一位自称男方亲戚的人。”

尹溪:“那肯定是假的。但我知道金橡树的策划思路,用十几个人搞出万人参与的效果不难。”

“说说看。”

“正常婚礼,操办的其实也只有男女双方的至亲,几十宾客也好,成千上万宾客也好,都是邀请来的。金橡树也邀请人,但不是向亲戚同事发请柬。酒店敲定之后,他们就在网上发布消息了,营销公司嘛,搞炒作本来就很顺手,加上‘丰潮岛’、‘万鬼巡岛’之类的标签,要上岛的人很容易注意到,然后就自发来参加。互相以为对方是新郎新娘亲戚,其实都是陌生人。有的人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个游客,还会编一个身份。金橡树利用的就是这种心理,游客之间很难揭穿对方的身份。”

翁苛求的身影又在脑海中晃了晃,凌猎想,原来自己在海上就遇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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