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07章 白事(21)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435 2024-01-15 17:12:02

曹信心忽然承认盗窃室友物品、实验室用品的是自己, 这事本身就不太正常,联想到他被薛斌、曾姝“押”来时臊眉耷眼的样子, 让人不禁猜想, 他是不是被这两人逼迫?

凌猎叫来记录员,问曹信心认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斌起初不肯开口,曾姝被曹信心的死吓得花容失色, 凌猎没说几句,她就招了。薛斌见曾姝招了, 也只得承认——

两人对卢飞翔退学都感到内疚, 想要给与“力所能及”的补偿。他们都家庭富裕, 出钱让卢飞翔出国继续学医不是问题, 但对他们而言, 名誉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想要还卢飞翔清白, 就要找到那个盗窃试剂的人。

薛斌轻易想到,既然有人将盗窃试剂嫁祸到卢飞翔头上, 那么将盗窃寝室生活用品嫁祸到卢飞翔头上的也应该是这个人。这样一来, 怀疑的范围就缩小了。男生宿舍一间就那么几个人, 虽然不排除其他寝室“作案”的可能,但反复偷东西,只能是内部人员。

同寝最穷的是卢飞翔, 卢飞翔穷得太突出了,让人忽略还有一个家境也不怎么样的曹信心。

薛斌对曹信心没多少好感,只记得在曾姝说喜欢卢飞翔后, 曹信心经常来巴结讨好自己, 说卢飞翔偷东西之类的坏话。现在想起来, 他最早对于卢飞翔盗窃的印象, 似乎就是来自于曹信心。

薛斌又在同学群中打听是谁说看到曾姝和卢飞翔牵手,得知此人正是曹信心。他跟曾姝一讨论,觉得曹信心很可能就是陷害卢飞翔的人。

曹信心现在一边读研,一边在一家社区医院干活。薛斌直接把车开了过去,点名要找曹信心。曹信心见到这位财大气粗的老同学,本来还很高兴,像上学时那样阿谀讨好,谁知曹信心上去就是一拳,打得曹信心找不着北。

现场有不少人看热闹,曹信心捂着脸将他们劝走,胆战心惊地问,“薛,薛哥,我有哪儿得罪你了吗?”

曾姝这时也从车上下来,一脸怒气地看着曹信心。曹信心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凑一起,顿时六神无主,想到前阵子警察来调查卢飞翔的事,忽然涌起糟糕的预感。

果然,薛斌说:“偷东西的其实是你吧?造谣姝姝和卢飞翔好上的也是你?”

曹信心吓得腿软,一下子坐在地上,“薛哥,薛哥你误会了,不是我!”

薛斌把曹信心抓起来,一把扔到车上,一路往郊外开。路上还打了几个电话,叫了不少人。曹信心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场就吓得哭爹喊娘。

薛斌还不让他马上说实话,非要把他带到地方,再让他承认。

目的地倒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就一早就没用的仓库,薛斌叫来的人曹信心见过一两个,全是薛斌出国前一起玩的兄弟。他们都知道薛斌和曾姝的事,这会儿看见他俩又“好上了”,都冲薛斌露出很懂的神情。

但薛斌和曾姝不是那么回事儿,叫人来也不是见证复合,只是怕曹信心不认,找点人来吓吓他。

曹信心不禁吓,眼看要挨揍,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自己因为家里穷,大一发现宿舍有两个富二代,就打起了歪主意。薛斌和另一个富二代从来不锁柜子抽屉,鞋子全是限量款,手表也是奢侈品,这些特别贵重的他不敢动,但生活品时不时偷拿一点还是很敢。

拿得多了,他害怕有一天被发现,于是想到嫁祸给卢飞翔。卢飞翔比他还穷,经常一个素菜一盘白米饭就解决一顿。在旁人眼里,卢飞翔更可能偷东西。

他开始编造谣言,也不指名道姓,但大家听过后基本都会想到卢飞翔。不过薛斌等人好像满不在乎,东西丢了就丢了,再买就是。

曹信心松了口气,只要怀疑不到自己头上,他就无所畏惧。

后来薛斌因为曾姝和卢飞翔大打出手,扬言要让卢飞翔滚出医学院。当时曹信心正需要一笔钱,打起偷实验室用品的心思。偷的时候他倒没有多想,偷去卖了之后,才发现这事太严重了,一旦查出是他,他必然被开除。

他想,反正都嫁祸给卢飞翔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而且这次简直是天助他也,薛斌动用学生会的关系,要开除卢飞翔,但没有正当的理由,再怎么向校方施压都没用。如果卢飞翔偷了试剂,正当理由不就有了吗?

曹信心喜出望外,故技重施,散布卢飞翔偷试剂的谣言。薛斌抓住把柄,再次向校方检举。卢飞翔起初不承认,后来不知道校方是怎么劝他的,他主动退学。

曹信心那年接替卢飞翔拿到奖学金,还取代卢飞翔去三院实习,成了最大的赢家——只可惜他能力不足,在第一轮实习结束之后,就被三院退了回来。

薛斌听得火冒三丈,当场就给了曹信心一脚,曹信心哭着认错,求薛斌放自己一马。曾姝冷冷道:“你跟我们认错有什么用?被你害的是卢飞翔,你必须当面向他道歉!”

于是就有了三人在市局拦住卢飞翔的那一幕。

薛斌和曾姝原本的打算是,取得卢飞翔谅解后,他们就带曹信心回学校,说清楚真相,取消曹信心的学位证、开除,恢复卢飞翔的学籍。

卢飞翔的态度狠狠浇了他们一头冷水,离开市局后,曾姝心情很差,说要先回去想想,想明白了再联系薛斌商量下一步。薛斌更是气闷,看曹信心横竖不顺眼,把曹信心踹上车。

薛斌自幼养尊处优,几乎没受过气,这次想还卢飞翔清白,却被说是自我感动,偏偏他还不能把气出在卢飞翔身上,他知道,是自己和曾姝对不起卢飞翔。

但一肚子怒火总要找到个人来承受,曹信心就成了这个人。薛斌大轰油门,在沿海公路上奔驰,中午喝酒,晚上也喝酒,酒量好,喝多了也没醉,反倒更有力气,按住曹信心就发狠揍。

后来还是一个朋友赶来把他拦住,不然非打出人命不可。

“我真的只是打了他!绝对没有杀死他!”薛斌很激动,争辩却缺乏说服力,“我打完他就丢下他走了,我兄弟送我回家的,我再没见过他!”

凌猎问:“是哪个兄弟?”

“汪英灼,我上一级的学长。”

薛斌说出对方的联系方式。凌猎马上让支队去核实。

“你打完人离开是什么时候?”

“十点?我不到十二点就回酒店了。真的,我没骗你们,你们可以去酒店查监控!”

凌猎离开审讯室,见季沉蛟朝他招手。季沉蛟回市局之前,去薛斌住的酒店调取监控,看到薛斌回到酒店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分,之后再未外出。这就和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不符。

这时,薛斌所说的朋友汪英灼也急忙赶到市局。那是个一身名牌,谈吐很有教养的青年,一看就是薛斌那个富二代圈子里的人,但比薛斌更加温和。

汪英灼说,薛斌白天给他打电话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当时有事,实在是无法立即赶到薛斌身边。晚上在海边找到薛斌,看见薛斌正在揍曹信心,赶紧将薛斌拉开,送回酒店。

“薛斌脾气不好,但我和他在大学就认识,他干不出杀人这种事,还请二位还薛斌公道。”

汪英灼送完薛斌后也住在酒店,和薛斌一样,不可能倒回去杀曹信心。录完口供,凌猎就让他回去了。

凌猎看着他的背影,没动。

“凶手可能不是薛斌,但利用了薛斌。”季沉蛟说着看了审讯室一眼,“你想跟这个案子?”

凌猎摇摇头,“我想度假。”

“……”

“别说你想跟?”

季沉蛟哼了声,“我以为你不通人情世故,来提醒你。”

凌猎嬉皮笑脸,“临时工不要随便开领导的玩笑。”

支队很忙,两人跟黄易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这案子是丰市警方的案子,特别行动队虽然有调查全国案子的权限,但也不是没有章法、为所欲为。

凌猎重启丰安县案是经过特别行动队批准的,顺道查到牟典培案,也是协助市局的工作。现在曹信心案虽然和前面这几次案子稍微有些关联,但到底应由丰市警方侦查,凌猎再插手就不合适了。

再说,凌猎还惦记着度假。

在市局耽误几小时,回到酒店已是凌晨,凌猎像个兴奋小孩儿似的睡不着,把自己的泳裤认真收起来,还用专门的收纳袋装好。

季沉蛟看得生气,“我的呢?”泳裤他帮凌猎洗了,凌猎收好自己的,居然不顺道帮他收一下?

凌猎蹲在行李包边扬起脸,“自己的事要自己做哦。”

季沉蛟很想把凌猎的泳裤拿出来,扔到水盆里,回敬他一句“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但算了,不和小心眼计较。

但凌猎开着灯收拾,季沉蛟也睡不着。他本来以为是凌猎动静太大,再加上灯没关的缘故,但其实凌猎根本没有发出声音,灯也只是开着玄关上小小的一盏。

睡不着是因为他自己。

他没资格嘲笑凌猎,因为他自己好像也因为即将度假而兴奋。

小学生春游综合征是会传染的吗!

凌猎终于收拾好了,坐在床边,“小季,你怎么还不睡?”

“……”

“你这种兴奋得睡不着的样子好像小学生啊。”

“闭嘴!”季沉蛟一个枕头扔过去,凌猎轻巧地避开,在被子上滚了两圈,突然说:“真巧,我也睡不着。”

季沉蛟冷笑。

凌猎嗖一下坐起,“不如来分析下案子?”

季沉蛟内心:正合我意。

但季沉蛟嘴上:“不是你说不管这案子?”

凌猎:“分析一下又不碍着谁。你睡得着吗?”

“……”谢谢,睡不着。

“薛斌本人没有作案时间,但他可以找人。”凌猎说:“这人生活太顺当,脾气暴躁且不稳定,一怒之下想让曹信心死也不是没这可能。”

季沉蛟:“他有没买凶,黄易他们查一下就知道。我觉得可能性很低,他真想杀死曹信心,直接交给别人去做就完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出面在曹信心脸上留下伤处?”

“核实具体情况是丰市警方的事了,我们只说可能、动机。”凌猎半个身子悬在床外,倒着看季沉蛟,“薛斌的动机很充分。除非你找出他必须死的另一种可能。”

季沉蛟挑眉,“你考我?”

凌猎:“嘻嘻嘻——”

季沉蛟被他笑得没脾气,“那就要从曹信心的人际关系着手,上回接触曹信心时我倒是了解过他的情况。他老家在丰潮岛上,靠每年夏天的旅游旺季糊口,当当野导游,做点道具什么的,这些其实赚不到多少钱。岛上有中学,但教育水平一般,他在中学成绩很好,不然也考不上医学院,但到了大学,他那点水平就不够看了。”

如果不算品性,曹信心是资质非常普通的学生,他顶替卢飞翔去三院实习,其间没有犯过重大错误,但是意识、技术,包括优秀医生需要的体能他都跟不上,排名末尾,草草被退回。

但他很会讨好比他地位高的人,在班上、宿舍就给薛斌当小弟,在学生会、社团,就和当干部的学长拉近关系。他现在在社区医院的工作就是由一位学长牵线搭桥。

他虽然进不了大医院,但社区医院的工作似乎很适合他,他还在读研,时间上也允许。他擅长和大叔大婶打交道,他们有个小病小痛,也喜欢找他开药。去年他还拿了年度优秀奖章。

“那他就是没有还能得罪人的地方咯?”凌猎倒累了,一跃而起,蹲在床沿。

季沉蛟认不出吐槽:“你怎么像个猴子?”

凌猎戏精上身,站起来双手捶胸。

季沉蛟:“……这是猩猩。”

“随便,都行。”凌猎完全不介意,“假设曹信心不是因为薛斌而死,他的工作生活那么单调,有人恨他的话,最可能出在同学和同事中。嫉妒?和病人有摩擦?这种最好查,说不定我们还在度假,黄易就把案子破了。”

季沉蛟点头,“这样最好。”

凌猎看见他皱了下眉,“小季,你好像有别的想法?”

季沉蛟刚才确实有了个猜测,但这猜测很模糊,他还没有彻底理清这条思路。

凌猎:“说说看?”

季沉蛟:“刚一得知曹信心遇害,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凌猎不假思索,“不是吧?这么巧?”

“对,就是这个‘巧’。”季沉蛟索性站起来,这样似乎更能清晰地思考,“‘巧’是时间上的‘巧’。曹信心刚因为卢飞翔的事被带来市局,怎么马上就死了?他的死可能不是和卢飞翔有关,也不是和薛斌有关,只是和他来到市局有关?”

凌猎盘着腿,也跟着严肃起来,“而且凶手不是薛斌的话,就是在利用薛斌,时机拿捏得正好,薛斌带曹信心去海边、揍曹信心,等曹信心落单的时候,凶手来收割一波。”

季沉蛟点头,“凶手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很可能不是普通人,那他的动机就很难和曹信心的日常工作中产生的矛盾画上等号,他的病人、同事、同学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凌猎:“所以你怀疑,曹信心背后也许有某个黑幕,其中有非法勾当?当曹信心突然被警方盯上时,某些人就慌了?”

季沉蛟点头,“但我们不参与调查,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一切都只停留在推理上。”

凌猎:“正好。”

“嗯?”

“明天一早就去丰潮岛,正好去探索一下曹信心的成长环境。”

季沉蛟看着凌猎这跃跃欲试的模样,不免好笑,是谁说要度假?是谁说不插手案子?

时间已是凌晨三点,九点的船票,他们最迟八点半就要赶到码头,从酒店过去至少要花半小时,起来还要洗漱,睡觉时间只剩下四个小时。

季沉蛟有些困了,“我关灯了?”

凌猎这时候还不忘阴阳怪气他两句,咋咋呼呼的,“哎呀这都三点了,小季你这人,又不是没有春游过,激动什么呢?”

“……”

关灯后,凌猎蒙头大睡,季沉蛟看他几回,发现他真是倒头就睡着了,而自己还因为头脑风暴导致脑细胞过于活跃,快天亮才睡着。

被凌猎叫起来时,季沉蛟很想推开他,说自己不去了,但睁开眼,视野里,凌猎不知穿着什么时候买的白衬衣,青涩得像是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

季沉蛟睡意全无,脑海里飞来飞去就一句话:这人穿白衬衣还挺好看。

现在正是丰市、丰潮岛一年里最热闹的时节,游人奇多,为了避免堵车,两人七点多就出发了,路上堵了半个来小时,到码头时已经人满为患,全是拖着大小行李箱去丰潮岛的人。

黄易给的套票包含船票,且是二楼的一等舱,据说能迎着海风欣赏海景,视野辽阔。等待上船的地方人太多了,人们在队伍里互相推挤。季沉蛟很不喜欢这种场合,要让他一个人在这儿挤,他立马放弃。

但是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后脑勺,凌猎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衣,分毫不害怕沾上别人的汗水,英勇地在前面开路,挤着挤着还回头招呼季沉蛟:“跟着我!别丢了!”

队伍里一位带着两个小孩的女士暴躁地吼了同一句话,季沉蛟顿时无语,默默跟在凌猎身后。凌猎还很有家长意识,时不时回头找找他,见他没丢,才放心地转回去。

凌猎又要扭时,季沉蛟无情地按住他的侧脸,“还在,没丢。”

凌猎乐呵呵地说:“不错,知道给我省心。”

“……”

终于上到船上,凌猎直奔夹板,二楼的夹板按理说只有一等舱的乘客能上去,季沉蛟以为不用那么挤了,结果现实总是那么不讲武德,客人们一股脑全部涌向夹板,船上的安保人员露出“我们也很无奈,但是我们早就习惯了”的表情。

汽笛鸣响,游船缓缓驶出港口,人们开心地在碧海蓝天中欢呼,凌猎是其中欢呼得较为起劲的一位。

季沉蛟本来觉得太挤,摩肩擦踵太难受,但情绪感染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置身其中,他对拥挤的反感好像也没那么浓烈了。更何况他得看着凌猎,省得这东西过于激动,翻到海里去。

船开出半小时之后,乘客们的兴奋劲稍退,有的回到船舱里,甲板上不再拥挤。季沉蛟和凌猎一起站在栏杆边,目之所及是一片蔚蓝。

“我想喝果汁。”凌猎说:“你想喝什么?我去拿。”

季沉蛟说:“拿你喜欢的。”反正凌猎是个什么都想尝的人,两只手拿不到第三杯,那就随凌猎挑,他什么都能喝。

凌猎领命而去。

等了会儿,季沉蛟余光摸捉到一个白衬衣侧影,以为是凌猎回来了,一看却是另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

这季节,加上又是出海玩,穿白衬衣的人很少,不如T恤方便,出了汗也不好看。

季沉蛟正要转身,忽然听见青年跟不知道是不是同伴的人说:“丰潮岛上有秘密,我是来探秘的。”

季沉蛟不禁挑了下眉。秘密?你们穿白衬衣的都这么富有探索精神吗?

不过说起来,他对丰潮岛也很感兴趣。在人们的普遍认知里,大海、海岛意味着浪漫、蓝天白云、爱情,是非常优质的旅游资源。几乎所有海滨城市、海岛都用浪漫来打造自己,建度假酒店、修西式教堂、发展海鲜经济。

丰潮岛却是个异类,它发展的是殡葬、鬼神文化,等于放弃了海岛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丰潮岛每年的“万鬼巡岛”活动搞得不错,因为有特色而不乏游客,但鬼神文化受到很大制约和监管,比普通的海滨旅游经济发展起来困难得多。

丰市警方也如临大敌,生怕岛上借着鬼神、殡葬搞封建迷信,查得很严。

凌猎端着果汁回来了,一杯是西瓜汁,一杯是椰汁,他循着季沉蛟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那个穿白衬衣的青年。青年像是感觉到他们的视线,转过来。

凌猎两杯都喝一口,然后在椰汁上插上吸管,毕恭毕敬递给季沉蛟,“新吸管!”

季沉蛟就知道他欲喜会喝,倒也不在意。

那青年却很不见外地走过来,“嗨,刚才就注意到你们了,你们是到岛上来度蜜月?”

“噗——”凌猎一口西瓜汁喷了出来。

季沉蛟还好躲得快,不然衣服就遭殃了。但这时他其实也来不及考虑什么衣服不衣服,青年那句话太过耸人听闻,什么叫到岛上来度蜜月?他和凌猎,来度蜜月?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