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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白事(11)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083 2024-01-15 17:12:02

季沉蛟火冒三丈, 一把按住凌猎的脑袋,“什么毛病?”

凌猎扭过头,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亮得惊人,“做个实验嘛, 你生什么气?”

季沉蛟此时脑子有些乱,案子分走了他大部分精力, 剩下的不足以与凌猎对抗, “什么实验?”

“就是这首诗啊。”凌猎说:“它讲的是成年人勾引人的技巧, 登峰造极的一句就是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反正今天下大雨, 等着也是等着, 不如试试看能不能勾引你咯。”

季沉蛟脑子嗡一声响,短路一般瞪着凌猎。

凌猎瘪瘪嘴, “好吧,网络大话不可信。但被雨淋湿的狗狗真的很可怜。”

季沉蛟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可信。”

“嗯?”

季沉蛟清醒过来, 凶巴巴的, “你们特别行动队很闲吗?你一天就上网冲浪?”

凌猎避其锋芒, “这句话你还是不要学了。”

季沉蛟:“什么?”

“不适合你,你们蛇本来就湿漉漉,色眯眯的, 再淋也淋不成我们这种可怜巴巴的狗狗。”说着,凌猎突然啊了一声,“小季, 你刚才的意思难道是, 我成功勾引到你了?”

季沉蛟觉得自己脸颊很烫, 但看一眼后视镜, 很好,没红。“你听错了。”

“你害羞了!”

“可能吗?”

“哎呀我只是做个实验,我也不知道被雨淋湿的狗狗魅力这么大呢。”

季沉蛟太阳穴跳得快要爆了,“你闭嘴!”

凌猎话题转得猝不及防,“你刚才跟踪到什么了?”

季沉蛟胸膛里挤着一团莫名其妙的情绪,凌猎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到工作,他更是堵得慌,敢情你被雨淋湿的狗狗摇身一变,就当没有干过勾引人那档子事了?

季沉蛟一侧过头,就对上凌猎充满求知欲的眼,仿佛催促着他——快说快说,陈香里怎么了?

季沉蛟像被泼了一盆凉水,感觉自己才像那只被雨淋湿的狗狗。他缓了几秒,职业素养终于把个人情绪压下去,这才把跟踪看见的事说了,“我怀疑傅顺安就是牟典培炫耀的那个老乡律师。”

凌猎托着下巴,“照你这么说,傅顺安和陈香里像是一对恋人?一个护工,一个律所合伙人,这鸿沟有点大啊。沈维知道这件事吗?丰安县的人至今还认为陈香里对谭法滨一片深情,十多年了也没有重新找个人。上回我们去见沈维,沈维似乎也是把陈香里当做嫂子看待。其实陈香里早就有伴儿了?还是老乡?”

季沉蛟:“但上次去丰安县调查时,没有听谁说起过傅顺安。这么一个事业有成的人,丰安县的人应该记得他吧?”

凌猎:“那你有什么想法?”

季沉蛟刚才被“狗狗”打了一岔,这时思路有点乱,“陈香里好像一直都很惊慌,上次去三院见到她,一提谭法滨的案子,她就逃避。她和沈维,一个是谭法滨的未婚妻,一个是兄弟,沈维的态度比她坦荡得多,只是在知不知道凶手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但陈香里给我的感觉就是怕警察调查谭法滨案。而且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傅顺安。”

凌猎:“她今天也很惊慌?”

“对,傅顺安宽慰了她很久,她才好一点,离开律所后,笑了,不知道傅顺安给她看了什么。”

“让我来推理,陈香里害怕的就是警方重启调查,或许还有牟典培遇害,沈维关店。”凌猎说:“她跟傅顺安是什么关系,沈维不一定清楚,他们见面这个时间选得很妙啊,沈维恰好不在丰市。”

季沉蛟:“不一定,以前肯定也见过。”

凌猎:“但也许不是在三院?三院离沈维的餐馆太近了。”

现在傅顺安底细不明,季沉蛟问:“你那边呢,卢飞翔回店干什么?”

“不知道。”凌猎说:“他空着手进去,空着手出来,前后只用了十分钟,然后又上了回医学院的公交。”

季沉蛟:“黄队派人盯着‘老沈盒饭’,以前也没见他回来过。他今天受到的唯一刺激就是见到你。”

凌猎:“而我提到牟典培可能将百.草.枯落在店里。”

“他忽然觉得不放心,万一百.草.枯还在店里?或者有使用过的痕迹?”季沉蛟分析道:“所以赶回来检查、处理?不过百.草.枯其实已经不在店里,他检查完终于放心?”

车里安静片刻,被凌猎的喷嚏声打断。他像是被拧紧了发条似的,一打就停不下来,“阿啾——阿啾——阿啾——”

季沉蛟黑了脸,赶紧启动车,往市局旁边的酒店开去——他们现在就住在那儿。

凌猎冲着热水澡,喷嚏还打个不停。季沉蛟那团无名火又上来了,在屋里转了几圈,干脆下楼给凌猎买感冒药。

凌猎洗完出来,见季沉蛟不在,连忙发消息,[小季,跑哪儿去了?]

季沉蛟一个语音发过来,“给你买药。”

凌猎也回语音,“啊,失望。”

“?”

“你猜我为什么积极给你发消息?”

季沉蛟已经提着药走到酒店门口了,本来懒得再回,凌猎的语音又来了,“当然是以为你买宵夜去了,想叫你顺便给我带点羊肉串。”

季沉蛟回了他六个点。

凌猎滚在床上笑。

酒店门口,季沉蛟在几番犹豫后,扭头走向斜对面的烧烤摊,还真给凌猎点了五串烤羊肉,又给自己点了些素菜。

他以前几乎从来不沾这些,只有同事聚会时象征性地吃一点,自己绝对不会主动买。自从凌猎出现,他的良好习惯正在一项一项被打破。

烧烤大叔是个话多的,雨天生意不怎么好,这会儿只有季沉蛟一个客人。他看看季沉蛟手里的药店口袋,“哟,生啥病了?”

季沉蛟:“有点感冒。”

大叔:“啊?那还吃烧烤?”

“……”

季沉蛟就这么站在烧烤摊边,听一个卖不健康食品的大叔说了一刻钟养生秘笈。接过打包好的烤串时,他看着大叔因为做成一单生意而露出的喜滋滋笑容,想:那也没见你把我赶走。

季沉蛟回到房间,看见凌猎已经埋进被子里了,头脸统统盖住,只露出一戳头毛。

这么一点儿时间,季沉蛟确定凌猎没有睡着,放下药和烧烤后就去拉被子。一拉,没拉动。

季沉蛟:“出来!”

凌猎:“唔唔唔——”

季沉蛟瞬间明白,这玩意儿是想逃避吃药!他气笑了,坐在被子山边,“凌猎猎,我给你买的不是中药,西药又不苦,赶紧出来吃了再睡。”

凌猎嗡着声音,“是药三分毒!不吃!”

“真不吃?”

“专家说,感冒吃不吃药都要耗七天!”

季沉蛟在被子山上一通拍,也不知道拍到凌猎哪儿了,凌猎哎哟一声。

“要不你开个缝?”季沉蛟把烧烤拿到床边,“闻闻这是什么味儿?”

半分钟后,被子缝边露出一个鼻子。

季沉蛟:“……”

凌猎揭被而起,“季队长,你真买了?”

季沉蛟看看药的说明,说是饭后再吃,“吃药吗?”

凌猎大呼“男菩萨”,点头如捣蒜。

季沉蛟那闷了好一会儿的无名火消下去一些,唇角勾起,“来吃吧。”

凌猎吃完羊肉串还想耍赖,但两人讨论着案情消食,睡觉前季沉蛟还是逼迫凌猎把药吃了。

凌猎吃完药的反应也很戏精,摆着大字,手脚时不时抽搐两下,一副中毒已深,命不久矣的模样。

季沉蛟随口一问:“你对药有什么偏见?特别行动队那种地方出危险任务的话,不是经常接触药物?”

凌猎翻了个身,看着季沉蛟,“我小时候吃错过药,差点死了。”

季沉蛟一惊,眉心立即蹙起,“怎么回事?”

凌猎说,就是被带回喻家之后。喻家别看是个豪门,但来历不明的小孩其实得不到太多关注。领他回去的舅舅喻潜明和名义上的母亲喻勤都是大忙人,他没有太多和他们相处的机会。

当年他身体很差,冬天倒是好过,但一到夏天就总是中暑、发烧,还浑身发疹子,看着像个红色的小怪物。喻勤没有送他去医院,只叫来家庭医生。家庭医生带来的设备有限,也没发现他过敏,几瓶药输下去,要不是喻潜明听说他病了,来看看情况,他就要被药搞死了。

季沉蛟听得心里发沉,记忆里的阿豆瘦小孱弱,怎么经得起乱用药的折腾?

凌猎倒是说得云淡风轻,“后来我一般就不用药了。季队长,我刚才不是不信任你,你肯定不会毒我。我只是,不喜欢药。”

突如其来的正经让季沉蛟不知道接什么。

凌猎啪一声关掉床头灯,在黑暗里说:“睡啦睡啦,羊肉串和感冒药一起吃还不错,建议各大药商都推出一种新糖衣——孜然味儿。”

季沉蛟:“……”

清晨,天还没亮,沈维轻手轻脚离开借住的房间,没跟周哥打招呼,背着来时的包,向丰安县北边走去。那里和长途客运站是两个方向,时间离发车还有三个多小时。

沈维买了香烛和纸钱,来到谭法滨的墓前,“哥,我今天要回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沉默下来,只是点烛、烧纸,将一瓶葡萄酒放在墓上。

回来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来看过谭法滨两次,今天是来道别的。火光在他眼里摇曳,映照出他脸上的皱纹。

他才四十来岁,不算年纪大,但和同龄人比起来,他苍老许多,眼神也很是疲惫。烧完最后一叠纸,他将墓碑周围打扫干净,打开葡萄酒,自己喝了两口,剩下的全洒在泥土里。

谭法滨生前不爱喝白酒,喜欢学着绅士的格调,喝点红酒。沈维以他为榜样,也只喝红酒。但那味道他始终喝不惯,学医的人,骨子里对酒精就有些抵触。

告完别,沈维看着在岁月的打磨下模糊不清的照片,轻声说:“哥,我今年春节可能回不来了。但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

天光渐明,天边荡起乌青,沈维离开墓园,向长途客运站走去,九点,准时上了开往丰市的大巴车。

市局的刑警已经在“老沈盒饭”等着他。

中午,沈维拉开卷帘门,凌猎在他身后喊:“老沈。”

沈维转身,眸光稍稍闪烁,但仍旧站得笔直,“有什么事吗?”

“牟典培那案子出现一些新情况,可能与你和卢飞翔有关。”凌猎这次不绕弯,直接抛出嫌疑,同时出示相关手续,“需要你跟我回市局坐坐。”

沈维情绪还算平静,看向店里。虽然几天没有营业,但里面收拾得井井有条,没有普通小餐馆常见的脏乱差。

凌猎问:“你有什么要收拾的?行,我在这儿等你。”

沈维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凌猎,“那劳烦你等下,我进去看看。”

凌猎没接,笑道:“不兴这样。”

沈维点点头,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他往后厨走去,门帘遮住视线,凌猎看不见他在找什么。但店铺拢共就这么几平方,沈维五分钟后就出来了,什么都没有拿。

凌猎想到昨天的卢飞翔,也是在店里检查一番,两手空空。

他们都在确认百.草.枯还在不在?

沈维:“我检查了下电路,走吧。”

路上没人说话,沈维似乎有些坐不住,“我和牟典培只是同乡,没有深交。”

凌猎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沈维茫然,“怎么?”

凌猎说:“等到了市局,我们再好好聊聊,正儿八经录个证词。”

沈维嘴唇动了动,低头,“好吧。”

到了市局,负责问询的却成了季沉蛟,沈维皱眉,“有什么你们就问吧。”

季沉蛟:“我们在牟典培身体里检测到致死剂量的百.草.枯,七月十二号下午,他曾经带着百.草.枯到你的店里用餐,离开时没有带走,回来找过,但没有找到,有没有这回事?”

沈维没有立即作答,似乎正在回忆和思考。季沉蛟也没催他,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是。”几分钟后,沈维语速平缓地说:“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回来找,也没有提是什么。他先是问小卢,小卢没看见,又来问我,我还帮他找过,确实没找到。”

季沉蛟:“如果你知道那是百.草.枯,你会怎么做?”

沈维蹙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牟典培死于这瓶百.草.枯,你猜他为什么会中毒?”

“我不知道。我说过,和他只是老乡关系。”

“但据我所知,你们不仅仅是老乡关系。谭法滨和毕江的案子,牟典培都曾经被重点调查过。”

提到谭法滨,沈维竭力维持的冷静正在龟裂,他在座位上动了几下,不与季沉蛟对视,“警察说他没罪,杀害我哥的不是他。”

“那你自己怎么想?”

“……”

“你放弃学业和人生,这十七年来都用在追凶上,在谭法滨的案子上,你比当时负责案子的警察更有发言权。”

沈维仍旧沉默以对。

季沉蛟说:“找不到凶手,但凶手必然存在,你怀疑谁?”

沈维肩膀很不明显地收起来,是防备的姿势。

“我们上一次见面,当你得知谭法滨案已经重启侦查,第一反应是激动,但是当我问你有什么头绪时,你却不愿意说了,还有你的店员卢飞翔,也在暗示你停下。你们其实已经找到凶手,可惜的是,凶手当时已经死亡,是吗?”

“不是!”沈维声音轻微发颤,“小卢只是在我店里打工,他不知道我老家的事。”

季沉蛟打乱问题顺序,“你真没捡到那瓶百.草.枯?”

“没有。”

“你能保证卢飞翔也没有?其实昨天我已经去见过他了。”

沈维睁大眼,担忧、紧张,“他说什么?”

季沉蛟:“他也说没有捡到。”

沈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季沉蛟却又问:“那其他人呢?你认识的其他人有捡到瓶子的可能吗?那天陈香里来吃过饭吗?”

沈维再次警惕起来,“没有,和她更没有关系。”

“你对陈香里了解多少?”

沈维迟疑片刻,“她是个很好,但命很苦的女人。我哥走了,我能帮衬她就帮衬一下。”

季沉蛟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傅顺安吗?”

沈维露出警惕的神情,季沉蛟可以肯定,他认识傅顺安。

但半分钟后,沈维却像是没有准备似的,匆匆摇头,“不认识。”

之后,沈维的嘴巴越来越紧,几乎都以“不知道”、“不记得”回应。他和卢飞翔的嫌疑基本都来自季沉蛟和凌猎的推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只能放他回去。

不过稍晚,沈栖兴奋地打来电话,“哥——”

接季沉蛟手机的是凌猎,“哎小老弟。”

沈栖听出凌猎的声音,丝毫不觉得奇怪,“猎哥猎哥,我查到傅顺安的背景了,他是筝市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四十二岁!”

沈维当年就读的正是筝市大学医学院。从年纪看,沈维和傅顺安很可能是同学。

凌猎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有趣起来了。”

傅顺安的背景已经被沈栖查出大半。

他出生在筝市下面的一座村庄,本科期间每年都拿助学金,家庭条件似乎非常糟糕。他在研二时休学一年,后来回到学校完成学业。

毕业后,傅顺安起初在筝市工作。筝市作为省会,各方面发展得都比丰市好,他入职的律所在全省也排得上号,尤其是在刑事诉讼上算是全省第一。但他只在筝市工作了五年,就来到丰市,起初建过自己的工作室,没做起来,又去公司做法务,七年前进入“正风清越”,一直干到现在合伙人的位置。

傅顺安在校期间的具体情况,沈栖在网上查不到。凌猎将情况说给季沉蛟听,“从时间上算,傅顺安和沈维是同一年休学。以沈维听到傅顺安名字的反应,他肯定认识傅顺安,但他不愿意说,这太奇怪了。”

季沉蛟:“沈维因为兄长的死而休学,傅顺安也因为这件事休学?关他什么事?”

“我去筝大打听一下。”凌猎做事雷厉风行,既然筝市大学可能藏着某个秘密,那不如就去打探一二。“对了,卢飞翔和百.草.枯也脱不了干系,要是他没有被迫退学,可能就不会卷进案子里来,造成他退学的那几个人,也应该好好查一下。”

季沉蛟挑眉,“你这是在给我布置任务?”

凌猎笑道:“你是临时工,我翻身做领导。”说着,浑身摸自己的特别行动队工作证,没摸着,一脸懵逼,“坏了,我的证丢了。”

季沉蛟嗤笑一声,变魔术似的从自己兜里扯出一条蓝色的带子,下面挂着的正是凌猎的工作证。

凌猎伸手去抓,季沉蛟一勾,凌猎没抓着,季沉蛟又一勾,莫名体会到了猫爪棒的乐趣。

“还领导,证件乱丢,还是我给你捡起来。”季沉蛟说的是数落的话,语气里却一点数落的意思都没有。

凌猎抓不到,索性不抓了,“你慢慢玩,我走了!”

“喂——”季沉蛟把凌猎后颈勾住,将人拽了回来,把证件挂上去,梁问弦上身地叮嘱道:“证件收好,不然到了地方谁认你?记得办案流程,先去筝市市局交个底,拿到通行证协查证好办事……”

凌猎一脸无辜,“我们特别行动队没有这些繁文缛节。”

季沉蛟怕他在筝市人生地不熟惹出麻烦,“但牟典培这案子是丰市警方的案子,特别行动队查的是丰安县案。”

凌猎叹气,“麻烦。”

季沉蛟知道他听进去了,这才放人走。

现在案件侦查进入了瓶颈,他们的推理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但是相关者没有一人肯道出实情,暂时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季沉蛟按着额头,在记事本上写画。证据缺失的时候,就要打心理上的策略了。

他的视线落在一个名字上——曾姝,这是薛斌的前任女朋友。薛斌出国后,她也和后来交的富二代男朋友出国了,但两个月前,她已经回到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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