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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玉戈(06)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707 2024-01-15 17:12:02

凌猎回到自个儿办公室, 季沉蛟正在接电话,似乎是跟朝夏县有关。凌猎一边看新闻, 一边留一只耳朵听。

今天夏榕市的头条仍然是江云朵的车祸, 但是媒体和市民们关注的并不是这女孩香消玉殒之事,而是榕美闹鬼。

就跟昨天凌猎在朝夏县了解到的一样,记者们更是在火灾、死人、没做法事上做足了文章, 硬把江云朵之死往冤魂作乱上引。

这种报道手法警方早就见过无数次。一个普通女孩车祸能有什么流量?即便爆出她原生家庭不幸、被教练PUA,流量都不如怪力乱神。

凌猎被几个接受采访的患者吸引了注意, 他们的脸部打了马赛克, 穿着榕美的病号服, 但实际上是不是患者, 单看新闻无法确定, 也有可能是主播、记者为了博关注,找人假扮的。

他们忧心忡忡地说, 其实自己也觉得榕美近来不对劲,睡觉经常被鬼压床, 醒来觉得全身都很重,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肩膀上;有人说也看见了江云朵说的穿白衣在走廊上飘的鬼, 但是一眨眼就不见了;有人担心江云朵疯掉之后,鬼没有了“玩具”,很快就要缠上自己。

这时, 季沉蛟挂断电话。凌猎抬头,“县局?”

季沉蛟神色稍显凝重,“他们在昨晚的排查中发现, 有十多人声称也看见了鬼, 情况各异, 有说鬼在脖子上吹气, 有说半夜醒来,看见床脚站着一个人。县局现在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患者一个个都人心惶惶。”

“首先排除真有鬼。”凌猎说:“十多人声称看见鬼……有的人是受到江云朵的影响,幻想自己见到鬼了吧。”

这种群体效应很常见,比如一个班里有小孩每天都绘声绘色说自己晚上看见有人贴在窗户上,不久越来越多的小孩都会觉得自己窗户上有人。但实际上根本没有。

季沉蛟说:“但不排除确实有人看到了什么。某个人在榕美北区装神弄鬼,有什么目的?江云朵的人际网络县局那边还在查,但她家乡仙足镇离朝夏县很远,她在朝夏县唯一的熟人就是她的教练屠冰花。屠冰花有什么理由吓她?她可能不是被针对,而是被随机选中。”

提到屠冰花,凌猎说:“你昨天怎么没去见见这个人?”

“医生说她状态糟糕,情绪崩溃,不适合接受调查。”

“嗯?”凌猎露出思索的神情,眼神有些冷漠。

季沉蛟等了会儿,“你想到什么了?”

凌猎问:“那我们走之后,县局的人去找过她吗?截止他们给你打电话之前。”

季沉蛟:“昨晚和今早都去过,屠冰花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有点像许玲啊。”凌猎像个局外人似的点评道:“儿子死了,许玲也是这副拒不回答的态度,许玲在掩饰丰潮岛上的秘密,屠冰花呢?”

还未接触屠冰花,季沉蛟难以下结论。

几天之后,榕美的风波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网络的推波助澜而愈演愈烈,甚至有主播请来一些所谓的“大师”,解读榕美的风水格局,得出榕美整体是个凶阵的布置,死在里面的人被困在其中,无法逃离,久而久之,积怨越来越深,力量也越来越大,就会出来作乱。

县局已经到仙足镇和省队所在地进行了调查,江云朵内向、努力,完全是靠自己成为省队的主力。她受伤也是意外,不存在被排挤的情况。她做手术前后,队友们还去看望过她,鼓励她克服病痛,早日归队。

似乎没有人有动机伤害她。

县局接连发布了三次警情通报,其中一次明确提到,住院楼走廊两侧,护士岛和应急楼梯的监控有死角,只要躲在死角,就能避开监控进入走廊。

但真正阅读通报的人少之又少,少数理性的声音被淹没,人们都认为,榕美一定有问题,而警方不敢通报任何有关鬼神的东西。

重案队还没有介入,但为这事开了个会,席晚说:“很明显是媒体在带节奏,因为有鬼怪色彩的事吸睛,所以一直炒作这一点,让热度居高不下。”

梁问弦:“那要考虑是媒体出于流量考虑,主动这么做,还是背后收了好处,策划出现在的结果。”

越是分析,情况就越向复杂、阴暗的方向滑去。江云朵车祸造成的最直接影响就是九年前的火灾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

火灾本身似乎并不存在疑点,死者家属、伤者也已经被妥善安置。火灾与喻氏集团无关,而现在舆论的趋势是指责喻氏集团在拿到地之后,没有安抚亡魂,就连修的楼在风水上也十分凶险。很多开发商会请人看风水,喻氏集团也没做,草草盖楼做生意,导致现在的悲剧。

喻氏集团因此股价下滑,榕美多年来积蓄的口碑严重下滑,每天都有患者提前结束疗程离开,就连喻氏集团在朝夏县的住宅楼也受到影响。

这太像有预谋的行动了。媒体为什么要动喻氏集团?媒体更可能是被当做推波助澜的工具,喻氏集团也许是遭到竞争对手的暗算。

那么江云朵就是一个被选中的牺牲品,有人想用生命、血,来撼动喻氏集团。

想到这里,季沉蛟感到不寒而栗。

凌猎忽然说:“这个‘大师’说的有道理。”

季沉蛟赶紧捂住他的嘴。凌猎口无遮拦惯了,在家说什么都无所谓,但这里到底是单位,虽然重案队都是自己人,但直白地站封建迷信绝对不可。

凌猎手舞足蹈挣扎,呜个不停。

梁问弦说:“季队,我懂小凌的意思。这个‘大师’说的虽然是迷信,但是站在某些信迷信的人的角度,榕美的结构就是有问题。”

季沉蛟松开凌猎,凌猎连忙说:“喻氏集团很信风水,榕美被修成现在这样,引发这么大的乱子,喻氏内部一定有问题。”

梁问弦:“竞争对手搞事、喻氏建榕美有内幕……这件事也许远远比我们现在看到的复杂。”

喻氏的内幕毫无头绪,而是否有竞争对手的搅合,却相对易查。榕美在风口浪尖上,谁获利最多?

卡笛安地产逐渐在这场舆论风波中显形。

和喻氏集团不同,卡笛安的底牌并不厚,很少进入城市,基本都是在县城发展。如果朝夏县没有榕美,他们很可能会占据朝夏县的市场。

但喻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盘踞在朝夏县,卡笛安在周边各县城的发展都受到制约。

现在,外界对榕美的质疑越大,卡笛安的股票就涨得越多,卡笛安的策划公关也利用这次事件,在网上狠狠炒作了一波自家的项目。

原来,卡笛安在周边县城搞养生健身房产,推出医美等服务,这在一定程度上与榕美的业务有交叉,在榕美的辉煌光芒下,人们很难注意到卡笛安。

县局顺藤摸瓜,季沉蛟也派出部分队员支援,查到网上这一波舆情的确出自卡笛安,他们想趁机撼动榕美,吃下一波原本属于榕美的客户。

但是卡笛安拒不承认策划了江云朵的死亡,更不承认指使人在榕美装神弄鬼,坚称他们只是利用了已经发生的事。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喻氏集团,至今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午休时间,凌猎趴在季沉蛟的桌上发呆。这人总爱霸占别人的东西,办公桌他没有吗?他明明有,但他就不爱待自己那,非要坐季沉蛟的位置。

“篡位”之心昭然若揭了。

季沉蛟绕绕他翘起来的头发,“发什么呆?”

凌猎:“喻潜明现在在北栀医院,我想找个时间去看他。”

季沉蛟的手顿住,然后顺势在凌猎头顶拍了拍,“应该去探望,打算哪天去?”

北栀医院隶属于夏榕市最好的夏榕一院,是个建在北城区边缘的分院,专门接待身份不一般的病人。季沉蛟觉得凌猎去探病无可厚非,虽然凌猎已经不是喻家人了,但是好歹在喻家生活了接近十年。

但他显然误会了凌猎的目的。

“我不是去探病。”凌猎说:“我是要拿榕美这件事,去探探喻潜明的反应。”

季沉蛟挑眉,“他是个重症病人。”

凌猎:“但他也是喻氏集团几十年来的掌舵人。”

季沉蛟从凌猎眼中看出一丝毫无人情味的冷意,凌猎经常在面对案子时变得像个冰冷的机器人,但一从那种状态出来,又活泼闹腾得很。

“我跟你一起去吧。”季沉蛟说。

凌猎眼里的冰冷化了,“噗嗤——”

季沉蛟:“笑什么?”

“你拿什么身份跟我去?”凌猎欠兮兮的,“男朋友啊?”

季沉蛟这才发觉不合适,凌猎虽然本质上是去查案,但好歹有个前养子的身份。喻潜明身体抱恙,凌猎去看看很有名头,带个警察男朋友那就太嚣张了。

凌猎站起来,抱了抱季沉蛟。

季沉蛟连忙看向旁边,好在这会儿办公室没别人。

凌猎说走就走,午休还没完,就开着季沉蛟的车溜了。他刚走不久,沈栖抱着笔记本冲来,“哥?我哥呢?”

季沉蛟还以为他在喊自己,抬手示意了下。

沈栖:“哦,队哥,我哥呢?”

季沉蛟:“……”也是,沈栖的哥换人了。

前两天凌猎还给他发了个表情包——你弟fine,下一秒mine。

离不离谱?

“凌猎有事出去了。”季沉蛟说:“怎么?”

“哦,是这样。”沈栖虽然换了哥,但和季沉蛟还是很亲的,立即拉开椅子坐下,“我哥前阵子让我查喻氏集团在各个县城乡镇的地产投资,我查到他们在这九个县城一共有二十一个项目,修的基本上是商住楼,直接开发住宅小区的情况很少。李泉县、渭天县、莆君县,加上朝夏县。这四个县比较特殊。”

季沉蛟在地图上找到其余三个县,它们毫无名气,位置也很分散,东南西北都有,暂时看不出任何共同点。

沈栖说:“喻氏在李泉县修的是便民游乐园,渭天县是少年宫,莆君县是个浓缩世界奇景的四不像公园,在县内也都建有售价高于当地平均水平的住宅楼。我哥让我留意和喻氏集团有关的其余八个县城有没发生什么事故,我找到的联系是,这四个县都发生过火灾。”

季沉蛟神经顿时绷紧。

沈栖调出火灾之后、重建之前的照片,一栋栋被烧得黢黑的楼半塌不塌地矗立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浓烟还未完全散去,禁止的画面上仿佛听得见生命消逝时发出的尖啸和悲鸣。

季沉蛟问:“这些火灾都调查清楚了吗?”

沈栖点头,找到当地警方的通报,有的是商业街自建楼煤气爆炸,有的是菜市场消防不过关导致失火后控制不住。总而言之,都是意外。

喻氏拿下这些地的经过也和在朝夏县大同小异,失火的地方需要新的建筑,但不少投资方看过之后,觉得风水、结构等有问题,遂放弃,喻氏却完全不在意所谓的“晦气”,不仅建起少年宫等便民机构、设施,还在县内建商品房。

沈栖查是查了,但越查越迷惑,望着季沉蛟,“这些土豪的思路我等是真不明白。”

季沉蛟脑中酝酿着一个尚且粗浅的想法,会不会是喻氏需要在火灾遗址上做投资?他们不是不在意风水,是比任何开发商都更加在意风水?

四个县城都发生过火灾,且都有人死亡,都是意外。

可是白纸黑字上的意外,就是真相吗?

北栀医院管理十分严格,环境自然也优美到极点,它不像是一座医院,更像是钢筋水泥城市里一片不被打搅的森林。

警察身份并不能让凌猎进入其中,因为他没有调查取证的许可,但喻戈这个曾经使用过的名字很管用,护士报给喻潜明后,不久就来了一个人。

“是你?”来人三十来岁,身着衬衣西裤,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和厌烦,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凌猎不是一个人,是一团臭烘烘的牛粪。

凌猎在认出他时也有些诧异。此人名叫喻夜生,是喻潜明的小儿子,也是私生子。当年凌猎还在喻家时,喻夜生不常获准回到家中,因此两人见面的次数非常少。

但寥寥几次见面,凌猎都能感知到喻夜生对自己的不友善。比起喻潜明名正言顺的其他儿子,喻夜生对他这个毫无竞争关系的堂兄弟竟是更加仇恨,总是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

当年凌猎并不明白这种仇视从何而来,后来远离喻家,偶尔想起过去的事,才恍然大悟,喻夜生其实并不恨他,但是作为这个家中鄙视链的最底层,喻夜生无比想要向上爬。怎样才能让哥哥们不再针对自己?

答案是针对一个他们都不喜欢的人——小堂弟喻戈。

以凌猎的聪明才智和洞悉能力,自然不会上喻夜生的当。他对喻家一贯抱着漠视态度,也不在意喻夜生那些愚蠢的举动。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喻夜生的印象停留在白痴、丑、谄媚上。

这都不是什么好词,丑更是概括了这个人的长相。

所以咋一见面,凌猎才会感到惊讶。十多年前看不顺眼的人,现在居然觉得还不错。是长开了吗?不对,他离开喻家的时候,喻夜生已经成年,不存在再次发育。那是整过容?凌猎盯着喻夜生的脸,记忆一点点变得清晰,又觉得还是那张脸,只是因为某个原因,现在看上去似乎顺眼了不少。

喻夜生被凌猎看得很不舒服,声音也更冷,“问你话没听见?你来干什么?”

凌猎:“我需要向你汇报吗?你出现在这里,不就说明,是喻先生叫你来迎接我?怎么,你连老父亲的命令都想违背?”

喻夜生气得七窍生烟,过去被这人冷嘲热讽的愤怒又袭上心头,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跟我来!”

凌猎跟在喻夜生后面,在那扇豪华的门打开之前,他仍盯着喻夜生的背影想:他到底顺眼在哪里?

北栀医院的顶级贵宾区彰显着财富的作用,乍一进入,不像是来到一间病房,而像来到一座宫殿。但即便是精美的装潢也掩盖不了病床上的人散发出的沉沉死气,还有空气中飘浮着的消毒水味。

凌猎看向喻潜明,宽大的病床位于阳光中,他稀疏的头发被光芒漂得透明,他脸上的皱纹也无处遁形,与前阵子上电视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但凌猎发现他眼中仍旧藏着一丝精明,这精明就像铁锈下不经意透出的锐光,他虽然老了,钝了,行将就木,但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是喻氏的掌舵人。

喻潜明咳了声,眯眼端详凌猎,像是在这张有些陌生的脸上寻找往日熟悉的痕迹。须臾,他点点头,“长大了。”

凌猎走近,“毕竟已经过去十年。”

喻潜明沙哑地笑笑,拍拍床沿,“来,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凌猎挪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喻先生。”

喻潜明:“称呼都变了。”

“应该的。”凌猎说:“身体怎么样?”

“数日子。”喻潜明像个活了千年万年的老怪物,目光都带着实质般的浑浊,“你确实变了,和十年前的小毛孩相比。和你……和喻勤见过了吗?”

凌猎点头,“前阵子去冬邺市,顺道去看过她。”

喻潜明:“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来?不会是因为我病入膏肓了吧?”

凌猎也不绕弯子,“喻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您了解下喻氏在朝夏县的投资。”

听到这儿,喻夜生忍不住插话,“你以什么身份了解?喻家人?警察?十年前你就不是喻家人了!你有许可证吗?你凭什么来做调查?”

喻潜明却摆摆手,“怎么跟凌警官说话的。我与凌警官有故,我现在拖着病体残躯,日日都想多见几位故人,他肯来看我,我很高兴。故人之间随便聊几句,有什么关系?”

“可是……”

“你出去吧,让我跟跟凌警官……跟小戈叙叙旧。”

喻夜生狠狠瞪了凌猎一眼,离开病房。

喻潜明想坐起来,凌猎上前扶了他一下,摸到一把骨头。凌猎想起刚被接到喻家的时候,喻勤很少靠近他,喻潜明却偶尔会抱抱他,那时喻潜明很高大强壮,肩背上有非常结实的肌肉。

病痛可以削去一个人的形体。

“是为查榕美那个病人的车祸吧?”喻潜明说:“新闻我也看了,你也相信是冤魂作乱?”

凌猎摇头,“我当然不信。人有从众心理,一个人说见到鬼,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说见到鬼。如果有人从中引导,流言蜚语会更加严重。”

喻潜明:“竞争对手知道我身体抱恙,想要借机搞一搞喻氏,但无所谓,集团已经有应对措施。”

凌猎:“这些商业上的争斗,我就不打听了。我好奇的是,当年喻氏为什么要拿下那块谁都不愿意接手的烫手山芋?”

喻潜明眉心很不明显地蹙了一下。

凌猎紧接着道:“外界都说喻氏在建榕美之前,没有请‘大师’来看过风水,做过法事。我琢磨这事,觉得有些蹊跷。”

喻潜明笑道:“怎么,我记得你小时候对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嗤之以鼻,难道你的那位队长还教你风水?”

那位队长指的自然是萧遇安。当年凌猎被特别行动队控制,自愿成为特别行动队的线人,如此就要脱离原本的家庭。是萧遇安亲自去喻家,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工作,让他从一个虚假的小少爷喻戈,成为游走于黑暗的凌猎。

“那倒不是,我们信仰科学,我是站在您的角度,想不通您为什么会拿那块地,且没有考虑过任何风水因素。”凌猎不急不缓地说:“我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您都会带着家族成员祭拜祖先、鬼神,经常请‘大师’来看风水,您信那些。”

喻潜明盯着凌猎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中找到某个答案。

凌猎很坦然地让他看,接着说:“虽然我早已不是您的家人,但到底在喻家生活了那么多年,电视上有你们的新闻,我每次都会看。据我所知,喻氏几乎只在大城市投资项目,朝夏县只是个小县城。”

喻潜明收回那粘稠又专注的视线,望着天花板,“那就要去问喻勤了。”

“榕美的项目是喻勤在负责?”

“算是吧。早前几年,她提出城市已经饱和,向县城发展的战略。我放手让她去做,几个县城项目都很成功。”

“您不知道火灾的事?”

喻潜明摆摆手,“喻勤和我们这些老古董不同,她的青春期是在国外度过的,风水那一套,她并不怎么看重。”

凌猎听出喻潜明话里的避重就轻,且事事都往喻勤身上引。这些县城项目都是喻勤的手笔吗?喻潜明完全不清楚细节?

没这么简单。

探病时间限定在一个小时,喻潜明像个下棋的高手,凌猎抛出的每一个问题,他几乎都能见招拆招,凌猎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老东西精明。

但他今天并非是来获取任何证据,只是试探喻潜明的态度。喻潜明这些防备性极强的举动恰好说明,喻氏在朝夏县的投资确实藏着一些问题。

时间一到,喻夜生就带着护士一起进来,要求凌猎离开。凌猎意味深长地对喻潜明说:“喻先生,好好休息,我还会来探望您。”

离开病房,凌猎的注意力回到喻夜生那张愤怒的脸上。

喻夜生:“你到底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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