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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双师(33)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293 2024-01-15 17:12:02

“怎么这样说我?”凌猎委屈死了, “有我这样主动出击的队员,你还不满意?”

季沉蛟:“……”

虽然不是很合适, 但这一刻, 他突然想到那个网络段子——头像是我,不满意?

季沉蛟:“你什么时候是重案队队员了?”

凌猎:“关系者就不是队员了吗?你是不是有别的关系者了?”

季沉蛟:“…………”有没有一种选择,把这个男的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拘留四十八小时?

但季沉蛟很快打消这个想法。拘留四十八小时?凌猎恐怕求之不得, 又要叫他包饭!

算了。季沉蛟和那双晶晶亮的眼睛对上,顿时没了脾气,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还上头了, 他对凌猎先于自己找到刘灿扬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问:“你跟刘灿扬打听到什么?”

凌猎没回答, 却忽然凑到季沉蛟面前。季沉蛟不料他搞突然袭击, 下意识往后一仰。

“季队长,我请你喝咖啡吧。”

季沉蛟不解, 怎么谁见到他都要请他喝咖啡?他像买不起咖啡的样子?

凌猎叉腰,“你竟然犹豫?让我掏一回钱很不容易哦!”

季沉蛟心道肯定有诈。他要是喝了, 这混账一定会把小票复印一百张, 贴满支队的玻璃窗, 逢人便说:“重案队的季沉蛟季队长剥削民脂民膏!连我这般无业游民的小钱钱都不放过!吭——吭——”

凌猎弯着眼,“季队长,你是不是在编排我?”

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的季沉蛟不由得别开视线, 还很刻意地清了下嗓子。

凌猎一脸“看吧,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追着他的视线移动, 非要他看着自己。

季沉蛟恼了, “你差不多得了啊。”

凌猎叹气, “我是关心你, 才想请你喝咖啡,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季沉蛟:“啊?”

凌猎右手举起,仿佛握着个放大镜,在季沉蛟脸上比划:“你眼里有很多红血丝,很疲惫吧?”

季沉蛟稍微往后仰,以避免凌猎的手戳到自己眼睛。这一刻,他稍微觉得有些异样。

是因为凌猎说这句话时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吗?还是因为他们靠得太近?

季沉蛟用力闭了下眼,疲惫?当了几年重案队的队长,他早就习惯了疲惫,被明白指出来,这却是第一次。

凌猎的温柔就像一个泡沫,顷刻间就消失了。这烦人的玩意儿笑眯眯退回去,卖弄起演技,“好心被当驴肝肺,人心不古,人心叵测,这个社会要完蛋了。吭——吭——”

季沉蛟:“……”刚才的编排果然准确,连音效都有,真吭了!

又想,自己那根本不是编排,是实景预现!

“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说了要请,某些人狼心狗肺,我还是要请的。”凌猎抹掉并不存在的眼泪,“对面就有咖啡馆。”

季沉蛟竟是被他烦得口干舌燥,确实需要喝点什么。两人一同来到咖啡馆,凌猎兴冲冲地看着点餐台,大气地说:“来!随便点!”

这间咖啡馆不是连锁品牌,从装修风格到品名都透露着一股不着调的浮夸和莫名,玻璃柜里还有店主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小众收藏品,价格自然也十分昂贵。一杯普通的美式竟然就要六十,那些加奶拉花的更是离谱。

季沉蛟本想要一杯随便喝喝,但余光一斜凌猎,忽然生出恶作剧的心思,“真请啊?”

凌猎小声说:“进来之前不知道这么贵。要不我们换一家?”

季沉蛟故意抬抬下巴,“哼。”

凌猎:“你别用鼻子喷气,像头牛。”

季沉蛟:“……”

“不换就不换吧。”凌猎肉痛,叮嘱:“那你看着点啊,我很不容易的,打一次鼓才五十块,也没有酱肉包子吃了……”

话音未落,季沉蛟说:“摩卡超——大杯。”

凌猎:“……”

季沉蛟对服务生道:“给他一杯抹茶拿铁,也要超——大杯。”

服务生忍笑:“好的先生,一共是一百九十九,请扫码。”

季沉蛟微笑看向凌猎。凌猎抠抠搜搜从兜里拿出零钱,“我平常喝的咖啡才七块钱。”

季沉蛟被他破产的样子逗得过于愉悦,本来也没想过搜刮民脂民膏,这会儿逗够了,拿出手机一扫,抢先把钱付了。

服务生:“好的,是堂食还是打包?”

如果不是忙着查案子,季沉蛟还真想在这里坐坐。接近两百的咖啡,卖的更多是环境。但没办法,只好下次有空再来了。

“打包,谢谢。”

凌猎收好钱,盯着季沉蛟。

季沉蛟斜倚在吧台上,和平常的姿态比,有些懒散不正经,“怎么?被我不搜刮民脂民膏的精神感动了。”

“那倒不是。”凌猎一点不窘迫,还笑得有些不怪好意。

季沉蛟:“嗯?”

凌猎:“就是觉得,你说超——大杯时很好玩。”

季沉蛟皱眉,“不兴点超大杯?”

“兴啊,反正又不是我给钱。”

“好玩在哪?”

“像小朋友。”

“……”

季沉蛟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像小朋友,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卡了半分钟才说:“不要戏弄国家公职人员。”

服务生这时朗声喊:“先生,两份超大杯都好了。”

季沉蛟拿过超大杯摩卡,不等凌猎,大步向门口走去。凌猎跟在后面,“季队长,让我蹭个车?”

季沉蛟站在车门边,“大朋友,怎么来的?”

凌猎笑得打跌,“坐地铁来的。”

“上车。”

季沉蛟今天开的这辆是自己的车,凌猎以前没坐过,前后观察之后,说:“副驾能坐吧?”

季沉蛟思绪大半被案子占着,没反应过来凌猎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不能坐那你趴车顶?”

凌猎:“我是担心,万一这是老婆专座,我这一坐,岂不是说不清了?”

季沉蛟努力忍住一踩油门,把这玩意儿丢在原地的冲动,“上来!”

凌猎恭敬不如从命,坐好后双手合十:“不好意思了,老婆。”

季沉蛟:“……”

车从写字楼区驶出,季沉蛟打算先把坐在老婆专座——呸,坐在副驾的人丢回家属区,凌猎却先开口:“季队长,你准备去哪里,我今天很闲,陪你。”

季沉蛟脑子里还盘旋着“老婆”,语气有点不善:“去庙山公园!”

凌猎:“那我也去看看。”

庙山公园正是刘玉纯和周庆霞等人约好去拍照的地方,现在山花盛开,多的是肩披丝巾的退休阿姨。同时庙山公园也是季沉蛟和凌猎初遇的地方,腰鼓队是公园里的常客。

季沉蛟此前对这些群体了解不足,只是偶尔看见网友们对她们大开嘲讽。要切入刘玉纯这起案子,就要深入这个群体。

路上只有工作可聊,两人自然而然说起被曝光的那组截图。

虽然吃瓜群众认定王小雯就是凶手,正在展开声势浩大的讨伐,但季沉蛟和凌猎却难得达成一致——截图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住在一起的家人最容易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喜欢口嗨的人和能够举起屠刀的人不可并为一谈。

“这个刘灿扬是王小雯小学、初高中同学,关系非常亲密。”凌猎说:“最亲近的朋友之间,说任何话都不足为奇。王小雯没有在其他群说过杀母,可见她信任刘灿扬。”

这也是季沉蛟觉得充满矛盾的地方,刘灿扬对这个亲密好友似乎抱着复杂的情绪,想要看着她倒霉。而男女之间亲密到他们这种程度,却不是情侣关系本身就很奇怪。

“因为刘灿扬是王小雯的gay蜜,他们之间有微妙的竞争关系。”凌猎说:“他们同是双职工家庭出身,成长环境并不好。我今天跟他聊天,得知刘家随着父母退休,日子越来越差,刘灿扬自己的工作也不行。王家却走上一条上坡路,王小雯和刘灿扬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但王小雯却是在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

季沉蛟沉思片刻,“刘灿扬对王小雯的友谊早就变了质,所以那个记者一找到他,他就拿出截图。”

凌猎:“但要说他误导警方、诬陷王小雯,那也不至于。他只是想看到王小雯倒霉。”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季沉蛟说:“那依你看,王小雯只是被刘灿扬整了,和案子无关?”

凌猎:“我只是说,私底下的言论不足以证明王小雯杀母,我可没断定她真的无辜。”

季沉蛟和凌猎想法一致,王小雯的嫌疑并没有洗清。

庙山公园比季沉蛟前两次来时冷清不少,花仍旧繁盛,花下的人却稀稀落落。

季沉蛟没直接上前亮证件,走近了听大姐们说话。

“今天天气这么好,只有咱几个来拍,早知道我多带点丝巾。”

“其他人觉得晦气啊,听说那个‘美帽皇后’本来就要来拍的。”

“都怪你们拉我来,我也觉得晦气!”

“你这都是封建迷信,我们和她没仇没怨的,面都没见过,难道她去过的地方我们都不能去了。”

“你还别说,强春柳那队的真没见着了。”

“急着躲呢,最恨红云的就是她们……”

大姐们聊着聊着,忽然发现不远处站了个帅小伙,连忙喊:“小伙子,来帮我们拍个合照吧!自拍杆不方便!”

季沉蛟下意识想叫凌猎,但回头一看,凌猎不知去哪里了。他便走过去,回忆那天凌猎给大姐们拍照的样子,有学有样,殷勤耐心,不仅帮拍,还热情选景、指导造型。不知不觉就跟着大姐们拍了半个小时。

其间自然也聊了不少,得知夏榕市的退休拍摄圈子里,有几个互相竞争的模特队和腰鼓队。

刘玉纯所在的红云模特队本来籍籍无名,但在“美帽皇后”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之后,红云也跟着大出风头。而周庆霞又是个特别会来事的人,四处抢生意,其中受影响最大的就是春柳腰鼓队,据说腰鼓队的人还在木音上骂过刘玉纯。

季沉蛟打听得差不多了,将手机还给大姐们。这个春柳腰鼓队值得一查,但稍稍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起案子居然又和凌猎有一丝关系。

季沉蛟回到车边,凌猎这才出现,头上和背上沾着草,睫毛潮湿,没猜错的话,这人在他跟大姐们找线索时,找了个地方晒太阳睡觉。

毕竟天气这么好,猫都想出来晒晒太阳。

回到车上,季沉蛟接到梁问弦打来的电话,王家父女的通讯、网络记录已经拿到了,王小雯确实在刀这件事上撒了谎,她下单了图片2的小型厨刀,但被问到刀的下落时,她却支吾答不上来。

“还有条重要线索。”梁问弦继续说:“二十六号晚上十一点,敢子街的监控拍到了王小雯。她在作案时间内,出现在案发区域。 ”

季沉蛟本来要跟凌猎详细打听春柳腰鼓队,此时也只能暂时放下。

现代人最不经查的恐怕就是手机。重案队不仅查到了王小雯在三月十日,也就是在群里说要杀死刘玉纯当天购买小型厨刀的记录,还发现至少六条杀人相关的搜索浏览记录。行凶动机可以说相当充分。

季沉蛟在街口调头,开向南城区王小雯租住的芸滨小区,并立即申请到搜查令。

王小雯买了刀并不能说明她就是凶手,说不出刀的下落才是最可疑的地方。不敢让警方找到这把刀?因为上面有血迹?还是别的原因?

如果她与命案无关,刀应该就在她的租房里。假如找不到刀,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在行凶后将刀处理掉了。

南城区是夏榕市近年来发展的重点区域,环境比敢子街那一片老城区好出太多。芸滨小区的定位虽然只是个中档小区,但房子很新,配套设施齐全,加上周边地铁、商场一应俱全,租金不低。

王小雯租的一室一厅每月单是租金就要两千四,对普通工薪族来说是笔不小的开销。

房东来开了门,不知道租客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就为王小雯辩解:“这姑娘人很好,爱干净,爱惜家具,从来都是提前主动交房租,她是招惹上什么事了吗?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重案队开始在屋里搜索,客厅看上去是王小雯的工作间,足以坐六个人的长方形餐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家用打印机、五颜六色的笔、十多本设计和广告相关的书籍。

王小雯说回家也要加班看来属实,而刘玉纯在家中播放木音视频,必然给她造成严重困扰。

屋里的电子设备除了电脑,还有一个旧手机和一个开机状态的平板。季沉蛟将它们封入物证袋,准备一并交给沈栖检查。

房子不大,好几个柜子都空着,加上房东在场,对装修和结构十分熟悉,不存在哪里有暗格的情况,所以搜查结束得很快——厨房里剁骨刀、水果刀都在,那把小型厨刀却不见踪影。

芸滨小区的监控覆盖情况不错,季沉蛟要求物管调取四月二十六号、二十七号的记录。摄像头拍到王小雯在二十六号晚上九点三十六分从小区东门离开,穿一套灰色运动服,背着一个双肩包。再次被捕捉到时,已是二十七号凌晨五点十一分。

这套衣服和双肩包此时都丢在王小雯家中的洗衣机里,洗过了,已经绞干,却没有被及时拿出来晾晒。

“席晚。”季沉蛟说:“带回去做血迹测试,我去审王小雯。”

“我没有杀我妈!”面对一条条被打印出来的浏览记录,王小雯恐惧与悔恨交加,“我承认很多时候我都希望她不在,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愚蠢、虚荣、自私的妈。但我只是这么想过,想又不犯法!”

季沉蛟将打印纸叠了叠,放在一旁,“你看再多犯罪内容都无所谓,我不会用这种东西来审问你。但是……”他的目光锐利如隼,“你在刀这件事上撒谎,并且到现在也不肯交待刀在哪里,我有理由怀疑你不得不处理掉它。什么东西必须被处理掉?凶器。”

王小雯僵直,“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里,我收到后就丢掉了!”

季沉蛟问:“为什么?”

王小雯:“因为我根本不是真的想杀死我妈啊!那就是一时冲动!我睡了一觉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有病,但那时已经发货了,退又不能退!”

“你把它扔在哪里?”

“就在快递驿站对面的垃圾桶!”

王小雯说,在群里发泄过之后,她还是来气,冲动之下买了图片2里的小型厨刀,但等待厨刀的过程是种漫长的良心煎熬,厨刀离她越近,她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本来计划等刀到了,就寄回给卖家,让对方退款。

但取件码发到她手机上,她的负罪感更加强烈,根本不愿意再多拿这东西一秒,于是取走后拆都没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季沉蛟观察着王小雯叙述时的细微表情。厨刀成了薛定谔的刀,王小雯的解释有一定合理性,人很复杂,想法随时可能改变,但找不到刀疑点就无法被消除。再者,如果刀真的被王小雯丢了,那是否有有心人将刀拿走?

快递驿站门口一般都有监控,等下得去查证,但时隔一个多月,记录大概率已经被覆盖了。

“四月二十六号晚上,你回到敢子街,但我上次问你时,你只字未提。”季沉蛟提出另一个疑点,“你回来干什么?”

王小雯粗鲁地捋了两下头发,惨笑道:“现在我说我是回来追忆小时候的母爱,你是不是也不会相信了?”

季沉蛟说:“不用揣测我信不信,你如实交代,我自会判断。”

王小雯低头沉默,季沉蛟看着时间,两分钟后她才再次开口,“半个月前,我接到一个策划项目,主题是童年、亲情。我不擅长这种温馨题材,想出的点子都差点意思。领导跟我说,我可以带入自己,想想小时候。”

王小雯闭门造车,毫无灵感,死线在即,她头脑一热,索性回到敢子街。厂区有她童年的全部记忆,那时家里虽然穷,但父母和睦,刘玉纯经常在接她放学的路上,从省下来的菜钱里给她买她最喜欢的小贴画。

她对漫画、创意的喜爱就是从那时培养起来的。

而小学斑驳的校门和院墙,生锈的攀爬架和长满野草的操场,都有她单纯而幸福的幼年回忆。

那晚,她独自走在敢子街,往事像一阵柔软的夜风吹过来,吹得她心胸豁然开阔,灵感也终于涌起。她想,等这次项目做完,拿到丰厚的奖金,她就回家与刘玉纯和解,试着理解自己的母亲,带刘玉纯买衣服,帮忙拍照——她好歹是半专业的,拍照和做视频的技术都比退休阿姨们高出一截。

在敢子街待到凌晨,中途下了一场小雨,将她的衣服淋湿了。回家后她趁热打铁,工作到天亮,直接去上班。衣服和背包丢在洗衣机,洗好了也忘了晾。

“事情就是这样。”说完后,王小雯肩膀塌下来,仿佛压在心口的重负终于吐了出来,“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想害死我妈妈。”

席晚那边也出了检验报告,衣服和背包无血迹留存。

重案队和北城分局再次开会,目前嫌疑较重的仍是王小雯,但她极力否认,且厨刀失踪,重案队不能只盯着她,必须发掘更多可能性。

季沉蛟把在庙山公园打听到的事说了,席晚道:“凌先生怎么又卷入案子了?”

季沉蛟噎了下,“凌先生?”他差点无法将凌先生和凌猎对上号!

席晚解释:“凌猎总叫我席女士,他那么有风度,我当然也叫他凌先生呀。”

季沉蛟:“……”风度……行吧,凌猎和女士们待一块儿时是挺有风度。

沈栖一惊一乍,“春柳腰鼓队和红云模特队抢生意,春柳的人对刘玉纯敌意很大,都有嫌疑的话,那凌猎岂不是又又又成嫌疑人了?”

梁问弦都忍不住感叹了句:“好家伙。”

何风说:“那对春柳腰鼓队的排查交给我们?”

这种自发结成队伍的组织都很分散,要把队员都找齐并不容易,而分局中队做惯了排查工作,由他们来负责是合理且高效的。

季沉蛟说:“行,辛苦了何队。”接着又对沈栖道:“她们曾经在木音上大肆攻击刘玉纯,你协助分局,看能不能顺藤摸瓜。”

沈栖跃跃欲试,“凌某我又来查你了!”

季沉蛟:“……”

过了半分钟,季沉蛟道:“何队,凌猎我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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