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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少将行 十七场风 2632 2024-01-17 10:43:20

“先生!”

房门没关,符尘不知从哪儿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根很长的树枝,眉目间尽是兴致勃勃的模样。

林霰背过身,手撑在桌沿,一抖一抖地咳嗽。

春信紧随其后进了门:“主子。”

符尘跟春信在外头打了个痛快,林子里的飞鸟都被吓跑,那树杈也是切磋时折的,此刻意犹未尽,符尘将树枝当作鞭子朝霍松声抽了过来。

霍松声拿起桌上的毛笔,当空一截,甩了符尘一脸墨点子不说,还差点将树梢扬到林霰身上。

符尘两眼一抹黑,吓得手里的树枝都掉了。霍松声及时收手,一把抓住那枝丫,没真碰到林霰。

似乎有些闹过头了,霍松声没收了符尘的新兵器,教训道:“佛门清净之地,别吵吵嚷嚷的。”

符尘吐了吐舌头:“和春信大哥打的过瘾,没忍住。”

他屁颠颠跑到林霰身边,歪头去瞧他:“先生,没伤着你吧?”

林霰一言不发地摇头,虚掩着嘴,轻推开符尘走了出去。

“先生?”

符尘一头雾水地留在原地,将问题抛给另一位当事人:“先生怎么不高兴?”

“你差点打着他他能高兴么?”霍松声甩锅甩得厉害,将林霰刚才给他擦手的丝绢塞符尘胸口,“赶紧擦擦,脸脏成什么样了都。”

“这不是我家先生的帕子吗。”符尘撅起嘴,“上回就送了你一条,怎么又给了一条。”

上次那条霍松声洗干净了,一直忘记还给林霰。

“你家先生缺帕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我现在下山给他买。”

符尘这两日对霍松声态度好了许多,但架不住这人总是挑衅,顶嘴道:“好啊,霍大将军既然这么有钱,干脆给我们在长陵买处宅子,总比住这什么都没有的荒山寺庙强!”

霍松声火气窜了上来,真想扒了这小孩的裤子给他揍一顿:“你家先生是如花美眷还是沉鱼落雁?值不值那么多银子!”

“哐当——”

门狠狠撞在墙上。

春信正听他家将军和小屁孩吵架,被这动静惊得一缩脖子。

林霰去而复返,冷冷对里头说了句:“别吵了。”

见林霰生气了,符尘立马住嘴。

林霰说完又走了,这回是真走远了,符尘踮脚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寺庙大门。

“先生生气了,我在都津的时候最怕先生生气,他凶起来虽然不会骂人,但是没人敢说话。”

霍松声坐下倒水喝,气定神闲道:“怎么,你家很多人吗。”

符尘噎了一下,说:“那倒没有。”

符尘折断手里的树枝,拿出去扔掉,然后循着林霰离开的方向找过去了。

春信带孩子玩半天累了,在霍松声对面坐下,说道:“主子,我盯着他们一天了,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那位李姑娘倒是很怕林先生的样子,自打林先生上山,她就不怎么出房门了。”

霍松声应了声:“你早上陪符尘练功,可试出他的功夫出自哪里?”

春信摇了摇头:“他手法狠厉,和东厂有些相似,但细究下来又不太一样,不知是何路数。凭符尘的身手,聆语楼也不一定挡得住他,难怪林霰只带他一个就敢出门。”

“聆语楼还在追杀林霰,大公主那边约莫也收到了林霰投诚宸王的风声,急于取他性命。”

“主子,我还要继续看着他吗?”

“不用了。”霍松声放下杯子,“林霰来长陵别有目的,他不会一直待在阁王寺。你稍后就随我下山,我有其他事要你去做。”

林霰确实不会一直留在山上,霍松声在房中等了一个时辰,后来和春信下山时也未在山道上见到人,恐怕林霰早就与符尘下山去了。

霍松声回到城中,恰逢一名士兵策马疾驰而过。

街市里的行人纷纷让路,百姓三五成群的议论起来,不知发生何事。

霍松声眉目一凛,眼见着那士兵朝午门内去了。

如此情急,多半是有紧急军情要呈报兵部。

霍松声二话不说便追了上去。

午门外重兵把守,霍松声亮出令牌,直至兵部,里头已被突如其来的军情弄得焦头烂额。

兵部尚书沈砚年近六十,此时上坐堂前,听着底下七嘴八舌,完全控不住场。

霍松声黑着脸走进,从官员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西海突遭海寇袭击,海防卫一时不慎,竟连损两支精锐。

霍松声推开挡道的人,连剑带鞘狠击在桌上。

“咚咚”两声重响,这才止住吵嚷。

兵部尚书及官员见霍松声出现在此俱是一惊,谁不知道这位小侯爷出了名的难缠不好惹,还偏爱打仗,若是被他听了去,可不得闹翻了天。

沈砚惊慌从座上下来,寒暄客套的话还没出口,霍松声一个狠辣的眼神,先叫他闭嘴。

“军报拿来。”霍松声伸着手,等人将军报送上。

沈砚壮着胆子说:“小侯爷,这里是兵部,按规矩,您……”

霍松声直接打断:“我说,军报拿给我。”

方才那送信的士兵毫不犹豫将军报给了霍松声。

霍松声越看脸色越冷,最后把军报扔在士兵身上:“什么叫‘一时不慎’,怎么个不慎法能让海防卫连损两支精锐?”

士兵跪地请罪,将军情如实上诉:“前日子时刚过,大历海防线外突现八艘海寇战舰,巡防的海防卫士兵当即驱逐,双方僵持了两个时辰,海寇率先投放火炮开战,我军立即派出五艘战船迎击,原本情势尚好,眼看就要逼退海寇,谁知竟有两艘战船突然被海寇击毁,海寇趁机登陆西海海岸,此刻已经占据岷州了。”

沈砚大怒一声“荒谬”,甩袖问道:“援军呢!岷州军是死的吗,为何不镇压?!”

士兵说:“我军已经极力镇压,但在丧失两支精锐的情况下,兵力悬殊太大,还请尚书大人立即调派兵力去往岷州联合作战!”

霍松声沉着脸,未执一言提剑就走。

沈砚抬手拦住:“小侯爷,你做什么?”

“进宫面圣。”霍松声冷言道,“我亲自去西海督战。”

“万万不可啊小侯爷!”沈砚手和胡子一起抖起来,“再过两日便是观星日,万事都要等皇上主持完祈福大典之后再议!”

霍松声本就被战情气的冒火,此时更是怒不可遏,他满眼都是荒谬,质问道:“西海百姓和将士的性命难道不如观星日重要?”

“那是自然,皇上向天祈福,保的就是国泰民安。宫中为迎接观星日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任何事都不可阻拦。再者说,皇上乃真龙天子,待皇上发下宏愿,说不定我们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海寇打回老家!”

霍松声听完这些厥词,直接一巴掌抽在沈砚脸上:“异想天开!”

老头儿被打倒在地,几个官员赶忙前去搀扶。

沈砚眼冒金星,捂着脸话都说不清楚了。

霍松声拔剑出鞘,一剑削去数顶官帽。

“西海战船是朝廷花了大价钱造的,为何会被轻易击毁还有待查明,眼下西海受难,你一个兵部尚书不速速派兵增援,反而在此鼓吹那些虚无缥缈的无稽之谈,置西海数万百姓性命不顾,实在可恨。今日给你一巴掌算是轻的,等战事平定,我定要你头上这顶乌纱去它该去的地方!”

语毕,霍松声大步离开。

长陵宫中一片祥和,霍松声入宫时还碰见礼部捧着礼单,最后一次与皇上确认观星日要准备的东西。

霍松声截了礼部的胡,拦住太监通报,剑都没卸就闯入了广垣宫。

赵渊怒道:“霍松声,你要造反吗!”

霍松声当着赵渊的面解了剑扔在地上,小太监连滚带爬把剑抱出门外,唯恐被皇上治罪。

“臣霍松声参见皇上。”霍松声单膝跪地,“事出紧急,有失礼数,请皇上治罪。”

大殿之上,赵渊身侧站着秦芳若。

霍松声将方才从兵部带出来的军报呈上,秦芳若先看过之后,才递到赵渊手中。

“皇上,是西海又起战事。”秦芳若语调和缓,却将矛头转向了霍松声,“只是,为何军情不由兵部呈报,反而劳动了小侯爷?”

霍松声皱起眉头。

确实军情由兵部呈报皇上才是规矩,霍松声擅自截报军情按律应当问罪。可是若他不来报,沈砚等人必定会压下消息,至于缘由又与皇上的祈福大典有关,若霍松声以此为凭,便是在打皇上的脸。

秦芳若看似简单一句话,实则将霍松声的路尽数堵死。

赵渊顺势问道:“是啊,这军情怎么会在你手里?”

“奴婢知道了。”秦芳若轻笑一声,“定是兵部看观星日在即,不知如何奏禀皇上,小侯爷离都已久,不知观星日之重,又心系西海战事,情急之下,才僭越禀报。”

霍松声心中冷笑,此言看似是在为他说话,却在三言两语间将兵部也拉下了马。

果然赵渊一掌拍在案上:“兵部这群老匹夫,不知轻重!”

秦芳若连忙为赵渊顺气:“皇上息怒。”

霍松声一个头磕在地上:“请皇上恕臣僭越之罪,准许臣带兵前往西海督战,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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