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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我好喜欢他

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 心翎 3427 2024-04-19 15:55:09

荀锦尧没反应过来,顺着苏尧尧视线落下的位置,看向自己的手腕。

方才递葡萄的时候,他习惯性伸出去的是右手——拿剑的手,也是在演武台上被暗器划破的那手。

苏尧尧手指拱起顶开他折起的袖口,沿着脉络的方向往上慢慢划了过去。指尖温热,与垂落的柔软袖摆一同蹭过去,带着细微的痒意。

那颗葡萄并未被拿取,顺着荀锦尧指尖,咕噜咕噜地滚去了桌子角落。荀锦尧手指颤动一下,下意识想收回去。苏尧尧却摁住了没让他如愿,轻轻“咦”了声,问他:“师兄,手怎么了?”

瞒不过去了。荀锦尧实言道:“之前比斗不慎中了一刀。小伤,不碍事。”

苏尧尧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那是当然,比起一年前,确实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伤。”

“……”他是指,害荀锦尧不得已卧床修养一年的灵魂创伤?

不知为什么,荀锦尧单听这句,从直觉上感觉他并非单纯的应和,就连面上挂着的笑容,也虚假得像是暗含着挖苦的硬刺儿。但只是一瞬之间,那种模模糊糊的生硬冰冷,就连同苏尧尧面上的笑容一并收敛了。

苏尧尧从椅子上坐正了些,关切地问:“还疼吧师兄,用我帮你取些药嘛?”

荀锦尧默默看他片刻:“不用,早在你来之前我就处理过了。当真只是擦伤,没那么严重,回去之后你也不用与你那些同窗讲。”

“好的。”苏尧尧乖乖应下,从他腕上收回手去,老实地坐好,“但为什么不许讲呢?”

他望着荀锦尧,眼底的神色纯粹而自然,像在学堂上请教问题那样认真得让人挑不出错处,仿佛荀锦尧方才在他身上察觉的负面情绪全是错觉。

荀锦尧垂眼放落衣袖,将那节手腕重新遮掩:“与他们讲去做什么呢?伤也伤了,难不成叫你们组个小队,跑去找岳坤给我讨个说法不成?我领你们来这一趟,目的不是为叫家门弟子跟其他宗门生出嫌隙。”

“师兄,你傻傻的。”苏尧尧看他笑,“其实是你自己找的事。他飞鸿宗内斗,你往里面插什么手?落到现在,你扰他们精心布局,岳坤岳盛必会看你不顺,梁弘毅那没良心的也不领情,伤着了罪还得你自己受。”

“恕我直言,你在那台子上,就该袖手旁观,管他梁弘毅如何呢?”

他笑得很好看,衬在那张干净漂亮的面庞上,甚至有几分不经世事的天真。偏生这样的话语说出口,着实不逊。

荀锦尧本是借此事与见识不足的师弟传授一些人情世故上的经验,这下子却反过来被他说教一通……许是年少轻狂,这小师弟的心思,当真叫人难以捉摸。

荀锦尧笑了一下,也未见不悦,捏回滚走的那颗葡萄,在软巾里擦了擦,又递给了苏尧尧。

“……”苏尧尧抿着嘴唇斜他一眼,心情复杂接过去。

荀锦尧两手交叠垫在下颌处,看苏尧尧嚼着葡萄还瞪自己,一副不很乐意的模样,不由弯起眼睛又笑,温声道:“你是偏向于我,才给出这般的说法。但有些事情,你这个年纪可能还不懂。”

这回苏尧尧的白眼要翻去天上了,拿腔拿调地寒碜:“那是自然,小苏才几斤几两,初出茅庐的小愣子罢了,哪里能与师兄相较?师兄懂,师兄最懂了。”

荀锦尧:“……”

这小子哪里是真心夸人?损他是个大愣子还差不多。

他心知肚明,又揪了颗葡萄下来,却没好好递过去,反是扔苏尧尧的。

结果苏尧尧一接接了个准儿,还冲他挑衅似的一努唇,伸手示意:“喏。”

荀锦尧装没看见,找了把小剪刀,剪着葡萄空下的梗:“这般说吧,演武台一战,于我们清风宗的外人而言,仅是梁弘毅一次失败而已,受些伤害,丢些面子,其余的便没什么。可于他这个飞鸿宗大弟子而言,今日他被岳坤阴谋算计,又无人能为他作证,他的失败在飞鸿宗人眼里、还有岳坤与岳盛的口中,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他这人吧,脾气不行,本质却不坏,又是难得少见的磊落之人,若因小人设计陷害就落得个失足不振的结果,又何尝不可怜?我二人同为宗门大弟子,有些事情我多少能与他共情,能帮一把,我便帮他一把吧。”

苏尧尧虚情假意道:“哎呀,师兄,你人怪好的呢。”

“……”荀锦尧道,“你非要与师兄作对是吧?”

“师兄说的哪里话?”苏尧尧微笑道,“不幸与某人相像惹得师兄注意,小苏在清风宗已很是难熬,若再不长眼色有意得罪师兄,可不就叫自讨苦吃吗?”

“……我再说一遍,与那人无关。”

“那就太好啦。”苏尧尧将椅子坐得翘起一头,离他更近了些,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瞧他,“小苏是不乖的师弟,喜欢偷懒,又总会无意间与师兄作对,师兄真不会讨厌我吧?”

荀锦尧看他一眼,又剪回了葡萄梗:“我若有那般小气,你早就进不来这屋了。”

“哦,那——”苏尧尧拖着声,忽地加快语速溜出一句,“那个人呢?”

……那个人?

荀锦尧表情僵在脸上。只听“铛啷”一声脆响,原是他手心一松,那把剪刀直直摔到桌面上。

那个人指的是谁,不用苏尧尧继续严明,他心中也是清楚的。

苏尧尧眸子乌沉沉的,看着他:“师兄既是大度,怎么就那样嫌弃那个人?”

“……”荀锦尧没说话。

苏尧尧不介意他不答,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散漫的笑:“连一个不是他,却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与你接触,都会像上次一样被你躲开,想必你是真的很不喜欢他吧?我猜猜……能让师兄都心生反感,宗内弟子又总不愿提及的名号,是魔界的那位苍焰魔尊没错吧?”

荀锦尧缓缓抬起头来。那个人的名号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刺激他的大脑,无比直白,又具有猛烈的冲击性。一时之间,他竟头脑空白着,陷入无措的迷茫。

魔界的那位苍焰魔尊,娄念,他的……阿念。

脑海里如有一阵疾风掠过,吹散开无数张翻飞的画面。那些画面记录的点点滴滴尽是过往,一年,两年,三年……堆积了太久,连边角都是陈旧发黄的,见证他逝去的光阴岁月。猝不及防回想起来,心里也是酸痛的。

荀锦尧滚动着喉结,半晌,只几不可闻地喃喃:“没有……”

身前的少年莫名咄咄逼人了起来,死死盯着他问:“什么没有?”

“……”

荀锦尧转开视线,并指点在苏尧尧的额头,硬是将人推了回去。

椅子腿砸在地上,“咔哒”的一声闷响。他佯作平静着捡起剪刀:“师兄的事情,你少打探。”

“噢……”苏尧尧捂了下额头。

他垂下眼睛,独自安静坐了一会,才轻声嘟囔:“抱歉啊师兄,我是不是又多嘴与你作对了?但我是真的很好奇,任谁知道这世上有个人与自己相像,还跟身边人扯上了关联,想必都是会好奇的吧?”

荀锦尧静静地看他,不应。

苏尧尧就从眼角上方望他,眸光跳动着,欲言又止的模样,见状很是沮丧地低回了头,闷闷地道:“好吧,师兄,真的对不起,若是让你不开心了,我以后不问了就是。我真的……真的就是觉得不太平衡,别的弟子都好端端的,各当各的师兄师姐师弟妹,怎就我非要和一个知名的大人物有几分相像?”

“遑论我听说那人对师兄还不好,我就特别难过,好像我与他像了,那些事情就跟我也有了关系似的,若不然师兄怎会一见我就……”

他抿了抿唇,不知所措地攥紧自己的袖子:“师兄,我好像又说错话了。我、我笨笨的,不是刻意而为,你不喜欢听他,当我没说过就是,不要把那些话往心里去。还有最重要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啊……”

荀锦尧轻轻叹了口气。他于娄念,剪不断,理还乱,偏还缠上旁余人。

他抚了抚苏尧尧的发顶,放缓了声:“其实有些事情,我不该跟外人讲。但让你这般误会纠结,确实有我一份责任。所以有些话……我若与你解释了,我希望你听过不要再惴惴不安,同样的,你也决计不要与任一人说。”

苏尧尧巴巴地望他:“若是让师兄难受,师兄不说了就是。只要师兄不嫌我话多讨厌我,我以后无论想什么,一定都憋在心里,不烦师兄了。”

“不会。”荀锦尧道,“我本也不是因嫌恶那人才躲避于你,因为此事造成误会,让你总憋在心里闷着,又算个什么事?”

“……所以,什么意思?”

荀锦尧出神看他片刻,倏地轻轻笑了声,垂下眸光:“其实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和他太像了。”

苏尧尧静静地看了荀锦尧好半晌:“是吗?”

他顿了顿:“那……师兄,既是我这双眼睛与那人相像,你看着我,是不是怎么也忘不掉他了?”

若这时候荀锦尧抬起头来,就能看见他唇边扯起的一丝弧度,眼底情绪也含着些没藏好的戏谑。

然而,荀锦尧没有,他只是走神地将葡萄梗剪成一小段一小段,隔却许久才应了个:“是。”

他承认得毫不拐弯抹角,是他真的忘不掉。

他哪里能忘?某些地方与娄念相像的小师弟提醒着他,民间流传着的、将娄念与自己屡屡牵扯在一块的话本也提醒着他,就连宗门师弟妹出于好意对娄念的避而不谈,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那样托出真心喜欢着的一个人,尽管有些东西早被糟蹋得面目全非,但于心底,最诚挚纯澈的喜爱与心动,恒久不变。

尽管他下意识避及,他还是会无法自已想起对方的一切,还是会不死心地去想……万一,万一他们还有重归于好的机会,万一呢?!万一……

想到最后,唯有心中发闷,沁出苦涩的汁水,其中折磨有多少,只他一人知晓。

万一万一,那是万中之一啊……他真是会往好处想,傻得好像痴呆了似的。

他哪里赖得着苏尧尧亦或旁余人?真要赖,还不如赖他自己那条怎么也死不掉的心。

苏尧尧眯着眼睛瞧他,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这时荀锦尧才意识到什么,忙又道:“你可别因此觉得困扰啊,与他之间的事情我掂得清楚,又不会牵连在你身上。”

“我没那个意思。”苏尧尧歉意笑笑,嗓音柔柔地道,“我只是觉得抱歉。长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啊师兄,样貌这种东西,我也决定不了。”

荀锦尧轻轻摇头,手里的葡萄梗已经剪到了尽头。

他终是抬头看了苏尧尧一眼,笑着叹道:“我好喜欢他,但你……你又不是他,我二人也已到此为止,回不去了,剩我还走不出来而已。”

“你别笑话师兄啊,师兄其实,就这么点儿出息,再好的眼力,也会怕自己分不清人。或许有朝一日我能彻底放平心看待你,到那时……”

他蓦地顿住了,脑海里有些迷蒙。难道到那时,他就会遗忘吗?他能吗?他又真的愿意吗?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苏尧尧单手支在颊边,认真地看他。

半晌,荀锦尧才疲惫地敛起眸光:“算了,没什么。”

苏尧尧歪着脑袋想了想,忽而笑了下,软软地道:“倒是叫师兄为难了。其实……你分不清也没关系啊,师兄把我当他就是,既是师兄喜欢他,那一定会对他好。小苏更没出息的,只求师兄如何待他便如何待我,只要师兄对我好,小苏就什么都心甘情愿啦。”

“……啊?”

荀锦尧愣住了。

意思是,如何待娄念,便如何待苏尧尧?那岂不是……??

忽地,他脑子里某根弦,“噼啪”一声,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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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他敢同意,我就敢现场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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