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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忍心吗?

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 心翎 1939 2024-04-19 15:55:09

窗子支起,清风入室,裹挟馥郁花香。荀锦尧试着木盆中水温,视线飘去窗前,娄念正坐在那处,手肘搭于窗楞,白皙的指尖在颊边一点一点,姿态疏懒散漫……可视线再往下,对方腰板绷直,那是习武之人时刻警惕提防的无意之举。

他眨了眨眼,恰巧娄念转脸过来,短暂“看”他一息,微微勾唇唤他:“荀仙长。”

荀锦尧再未与他对视,将水盆搁在桌上:“自己过来拿巾帕擦擦身子。”

不久前在竹林,荀锦尧路见不平,顺手搭救,没打算再多管闲事,随口与娄念交代几句,撒手离去,放娄念自生自灭。

熟料刚走几步,身后人痛苦咳出几声,一手捂胸腹,另一手捂在唇前,指缝渗出鲜红的血迹,向他露出来个虚弱的笑:“不妨事的荀仙长,你放我一人在……咳。”

他后话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堵回。

若是一无家可归的可怜瞎子,不好坐视不管。荀锦尧看在眼里,心生恻隐,未能独身离去,小心搀他一路回了飞花城里的客栈。

眼见娄念笨手笨脚捞起水盆边的巾帕,荀锦尧道:“我明日有事出行。”

“行”字还未说出,只听哗啦一声,娄念拿掉刚找见的巾帕,溅起的水花染湿一小片前襟,立时仰脸看他,纤薄的唇抿紧下撇,不吭声。

“……”眼神不好,是挺麻烦。

荀锦尧稍作沉默,看他可怜,上前把巾帕拧干了递给他,声线放得温和,与他安慰:“明日你自行在客栈待着,不要乱跑,无人借你眼疾欺辱你。”

“出行……”

娄念低低重复他的话,半晌,指尖水珠凝得久了滴落入盆,发出啪嗒响声,他才回神一般问:“去何处?何时归?”

荀锦尧斟酌了一会:“何时能归暂不确定,至于前者,小友一阶凡人,莫要过问许多。”

话说得直白易懂,是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娄念抿唇而笑,随手将巾帕搁在盆边缘:“抱歉,我好奇心很重。”

荀锦尧正要委婉几句,娄念又道:“所以我打探了些东西。”

“比如?”

“太多咯,”娄念闲闲叙道,“比如魔界尊位近日易主。再比如,无数仙门意图窥望详情,钻魔界自相残杀的空子,做些……”

他微顿,意味深长地道:“我这种凡人不懂的、不太好的事情。”

荀锦尧点头:“适可而止是好事,有时候,无知亦是福。”

“是呢,”娄念笑盈盈的,“却不知,荀仙长可也是那些仙门中一员?”

他既唤荀锦尧为仙长,便知荀锦尧从仙门中来,这话问的则是——

“我没有做坏事的打算。”

荀锦尧与他解释:“正魔从无至死方休的不两立。我与师门皆以为,魔界易主乃是大好时机,许能扭转两界相残之局面。”

娄念歪了歪头:“荀仙长怕不怕事实恰恰相反?”

“这一点,我与师门决定不了。”荀锦尧笑容无奈,“师门托我去探,如若结果乐观,师门将以千年大宗的立场,号召众正道修者统一和平;如若结果消极,那也没办法,见机行事便是。”

娄念乖乖地点头:“明白了,荀仙长明日要亲自赶往魔界一探。”

“……”

沉默须臾,荀锦尧道:“小友有心思,居然套我话。”

娄念笑说:“没有,荀仙长可以不答。”

荀锦尧亦失笑:“但我已经答了。”

娄念微微一笑:“我当你是自愿的。”他总算想起盆边晾着的巾帕,指尖落于衣襟,不急不缓褪去白衫。

荀锦尧正要礼节性移开眼,被他上身缠绕的纱布吸引注意。眼看他一圈一圈解开那些纱布,里层逐渐见了红,荀锦尧好心道:“可要我帮忙?”

隔着眼前蒙覆的白纱,娄念抬眼望了过来。

“有劳荀仙长。”他似感激不尽,“伤口的血干了,是不太方便。”

荀锦尧便不推辞,取过巾帕,沾着水给他搭把手。

纱布层层揭下,其下伤口略显狰狞,荀锦尧避开伤处给他擦拭,惊诧道:“小友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下手怎这般不留情?”

“凡人的恩怨纠葛嘛。”娄念以手支颐,懒懒道,“不比仙门诸事简单的。”

他不欲细说详情,荀锦尧不再追问,持手里沾湿的巾帕,帮他抹去那些干涸血迹。巾帕水迹一过,深红消失不见,其后苍白皮肤受热巾擦敷,也透出一层浅淡的红。

荀锦尧感知巾帕下的触感,不由感慨:“方才倒看不出……小友平日应当不少操练武艺。”

循声,娄念低头看了看荀锦尧,对方似是对他胸腹那点儿皮肉产生了兴趣,避开伤处,沿着线条,不紧不慢用巾帕擦拭过。无论距离还是动作,都因刻意放慢的速度与他不够清晰的视野显得暧昧。

他不合时宜产生不算礼貌的联想,翘了翘嘴角,眼里却有一丝冰冷,开了口来,是一句拖长音调的埋怨。

“荀仙长——你弄得我好痒。”他软声道。

“啊抱歉。”荀锦尧忙回神,不再继续欣赏。

感觉他速度明显加快,分毫不含有冒犯,娄念又来了兴致:“荀仙长,你跟谁都这样么?”

“怎样?”荀锦尧疑惑问,问完一想又恍然,“还在宗门的时候偶尔也会照料门内师弟师妹。”

娄念否定:“我意思是说,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你都能这样吗?”

荀锦尧认真思考片刻:“分情况,但大多情况并不会。”

“是么?”娄念笑了,“看来我算特殊分子,占了荀仙长的小部分情况。”

荀锦尧也笑:“小友贪这么个特殊?”

“荀仙长分情况,那我就……”娄念想了想,“分人吧。”

荀锦尧一愣:“你我初次相见,怎就有了分人的依据?”

娄念道:“方向良好的情况下,人人都喜欢被特殊对待。别人既待我好,我自不会忘恩负义、冷脸相待。荀仙长,你已经占了这一条。此外……荀仙长,你难道不知道人对人都是有第一印象的么?”

荀锦尧觉着奇妙:“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好?”

“你救我命呐,”娄念一摊手,“我很有良心的。”

荀锦尧给他擦个差不多,将巾帕放回,笑道:“何其有幸。”

正要从桌旁座上起身,他被娄念拽住了衣袖。

“荀仙长,”娄念轻轻开口,“看在我对你第一印象很好的份上,跟你说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荀锦尧耐心问:“什么秘密?”

“荀仙长方才叫我明日不要乱跑,”娄念缓声道,“可我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自己应当找个地方好好休养?就像今日。荀仙长,我也不想往竹林乱跑,我是被人撵出来的。”

他适时低了点头,有些委屈与沮丧:“仇家撵的,我与你说过,你却对我丁点儿不上心,才多久的事情,怎就不记得了呢?”

“……”

见荀锦尧不答话,娄念嘴角扯出无奈的弧度,顺水推舟,轻声唤一声:“荀仙长。”

“明日……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抛这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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