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羿握着小锦鲤纤细的腕骨，黑眸一寸寸扫过小锦鲤雪白的脸颊，目光渐渐染上了点侵略性。
小锦鲤还没见齐羿这样过，当下愣了愣，眸子微颤。
身为鱼鱼的预感，他觉得齐羿要说的话很重大。
因为不明白这重大的话是什么，小锦鲤只好无意识绷紧背脊，圆圆润润的眼眸看着齐羿，等待齐羿要说的话。
“——没有不想收养你。”
齐羿字句清晰，“但也确实后悔最初以这个关系相伴。”
小锦鲤没明白，“什么？”
“声声，我刚刚强调那些，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将我当做一个认识的朋友看待。”
“而现在，这位朋友对你产生了一些更进一步的想法，你有权拒绝。”
小锦鲤心头隐隐约约有了些预感。
但因为没经历过这些事，他还是有些迷茫，明明答案就快要破土而出，却还是下意识重复一句：“什么？”
齐羿圈住小锦鲤腕骨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随着这微小却又明显的动作落下，齐羿的声音随之响起，一字一顿，像是唯恐小锦鲤没听清。
“我喜欢你。”
“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心思，我也想过这样是不是不好，但还是克制不了这种想法。”
“我大你这么多，这些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在欺负小孩。”
小锦鲤已经怔住了。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漂亮的眼眸懵懵懂懂，齐羿紧盯着他，紧紧攥着他的手腕，继续道：“所以我选择在今天告诉你这件事。”
“你今天去学校，出了这个门，我们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
“而这段时间足够你考虑。”
“你可以拒绝的。”说到这句话，齐羿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倾着身子，平视小锦鲤，将两人放在对等的位置。
他轻声告诉小锦鲤：“但我不会放弃，起码在你找到……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之前。”
或许也有可能，就算小孩不是孤身一人了，他也还是没法放弃。
反正现在这些话说出来，按他们现在的关系来看已经算作很不道德了。
小锦鲤茫然地看着齐羿近距离注视自己的眼睛。
他没法说清当下的想法，脑袋有些空白，捏在自己腕骨上的那只手微微透着点凉，侵蚀着他的感官。
小锦鲤只凭着本能，软软说：“我们的关系……”
他停了一下，怔怔的，“这是可以的吗？”
“就如同我一开始说的。我并没有给你办理户口转移，你也并不姓齐。”
齐羿看着他，“所以是可以的。”
小锦鲤讷讷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好像被齐羿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镇住了，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答应……亦或是拒绝。
齐羿这时松开了小锦鲤的手腕。
他将门打开，瞬间光芒照澈进来，小锦鲤挡了下眼睛。
“先去学校吧。”
齐羿拉过小锦鲤的行李箱。
因为早预想今天要发生的事，所以齐羿早就找好了借口，今天不陪小锦鲤去学校。
或许小锦鲤到学校了就能反应过来，然后给他果断的拒绝。
想到这里，齐羿垂下眼，无声轻叹。
小锦鲤坐进了车里。
他坐在车窗边，目光下意识朝上，望着齐羿漆黑的眼眸。
“有事打电话。”齐羿叮嘱，“给你派了助手，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他，还有……”
齐羿顿了一顿：“你的答复可以晚点告诉我，不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锦鲤攥着窗边，慢半拍应道，“……好哦。”
“走吧。”齐羿对司机道。
司机应是，不一会儿，这辆车就消失在齐羿的视线范围内。
齐羿看了眼手机，去公司了。
***
***
小锦鲤到学校后，第一天其实没怎么想起齐羿表白过这件事。
刚开学很忙，要四处跑，歇下来的时候只想睡觉，夜里齐羿接到电话的时候听出小孩困倦的嗓音，停顿两秒，告诉他困就睡吧，于是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的时候，小锦鲤才有空去回想当时的画面。
他发了呆，手机点开和齐羿的聊天页面，看了许久，也没明白喜欢是什么。
为什么要问鱼鱼这么难的问题。
小锦鲤腮帮子微鼓，趴在桌上，因为不知道给齐羿发什么，而齐羿又说了就算拒绝也要晚几天才告诉他，所以他闲来没事发了个可爱的猫猫头表情包过去。
齐羿在工作，却仍然给他回了语音。
“怎么了？”
有些微的嘈杂，听背景音能听出他大概率在开会。
小锦鲤趴得手有点麻，于是换了只手，脸颊肉压在小手臂上，软软的。
他单手打字，慢慢吞吞的，“叔叔，我没事做。”
另一边，齐羿看见小孩对自己的称呼，愣了一愣。
他说不清这算不算做隐性的拒绝。
但只要不是一句彻彻底底的不喜欢，齐羿就能当做看不出来。
齐羿扫了眼正在做会议纪要的助理，按了按眉心，声线发沉：“会议结束，你们出去吧。”
公司其余骨干人员愣了愣，倒是没人说什么，很快走了出去。
齐羿在他们走后，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才回复一句。
【我跟学校打过招呼，你身体不适不适合军训，所以后天不用跟着，在寝室休息就好。】
【如果觉得没事做的话，叫助理带你出去逛逛。】
小锦鲤这个身体确实不适合军训。
原本他都打算自己跟学校说这件事，没想到齐羿早就想到并打好招呼了。
小锦鲤趴在桌上，软睫轻颤，过了会儿，他按着语音说：“好哦叔叔。”
齐羿又听到这声叔叔，立马蹙起眉心。
偏偏他还不能说出什么来。
军训不用去，小锦鲤就按照齐羿说的，和助理去学校周围逛了逛。
最近天热，小锦鲤身体不行，没一会儿雪白的脸颊就被晒得透着薄红，微微喘着气，逛也不能逛很久，所以没一会儿他就跑进一家商场吹空调了。
这正好是一家男装店。
小锦鲤抬头就看见了。
导购眼尖，看出小锦鲤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所以立马凑上前去推销：“你好要买衣服吗？我们这里出的都是最新款式，您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小锦鲤揉了揉眼睛，也不好意思白蹭空调，于是软软地说了句好。
他跟在导购身边，原本想就买一件凑个数的，但是看着看着，他想起自己可以给天之骄子买。
小锦鲤很快喊住导购，声音软软：“姐姐，我给我哥哥买。”
他形容：“我哥哥三十岁，快一米九的大高个。”
导购被少年这声姐姐叫得心都酥了，下意识轻咳，很快带着小孩到偏向成熟男款的衣服区。
“您看您要买什么款式的？”
小锦鲤不太会挑衣服。
他的衣服都是齐羿准备的，齐羿也没让他管这些生活琐事。
所以小锦鲤只能凭借第一好感，挑了几件。到尺寸这一步，他犯了困难，小锦鲤不知道齐羿穿什么尺寸的衣服。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小锦鲤打开手机，给齐羿打了个电话。
两人约定的电话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平时这个点小锦鲤不会打电话，只会发消息，所以齐羿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很快问：“怎么了？”
“你穿什么码的衣服呀。”小锦鲤软声问。
齐羿怔了一下，话题跨越太大，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齐羿才把自己的衣服码数告诉他。
“好哦。”小锦鲤说，“没事啦，我就问一问。”
导购见他挂断电话，确定要这几款，于是全部打包，然后说了个数。
有点贵。
小锦鲤不太清楚齐羿给了自己多少钱，齐羿之前直接给他号绑了卡，之前跟齐羿在一起的时候他没用过，这两天开学也一直是助理帮忙付款。
小锦鲤试着支付，发现买得了。
同时，银行卡跳出支付短信，他点开看了眼，好多位数。
订单成了，导购笑得合不拢嘴：“欢迎下次再来！”
小锦鲤软软点头，刚准备拎她递过来的袋子，旁边的助理很是眼疾手快，在他之前把东西拎住了。
发现小锦鲤看了过来，助理满脸严肃地说：“这种重活当然是我来。”
“……”
小锦鲤蜷了下指尖，明白助理做的一切都有齐羿授意，所以也不好意思在这方面争。
出了男装店，小锦鲤看向天上的炽热太阳，他挡了下脑袋，圆润的眼眸犹豫地看向助理，“哥哥，你可以帮我把衣服给叔叔吗？”
“这……”助理犯难，他得了齐羿的授意，任务是跟在小锦鲤身边，帮小锦鲤解决生活琐事。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他不能离开小锦鲤太远，必须随叫随到。
小锦鲤想了想，“那我们去寄快递也行。”
“这个行。”助理掏出手机，“我看看哪有驿站。”
因为就在市内，所以小锦鲤把东西寄走没多久，齐羿就收到了快递。
而且知道齐羿不在家，小锦鲤填的是公司的地址。
听门卫说有自己的快递时，齐羿还怔了几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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