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声挪到床边想下去，段宁商却反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稳稳禁锢在自己身边。
在他的再三强势压迫下，最后锦声只能乖乖不动，任由他帮忙吹头发。
他心里实在迷茫，遂问小莓，天之骄子究竟在想什么。
段宁商指尖轻轻扫过锦声雪白修长的长颈，指尖渐干的发丝乌黑柔顺，带着洗发水的香气，他神情专注认真，却难叫人察觉出心绪。
【可能是想……跟你示好吧。】小莓含糊道，【反正你只管你的任务就行了。】
锦声抬起脸，盯着段宁商看。
段宁商接触到目光，自然而然：“吹风机的风太热了？”
他摇头。
顿了两秒，锦声鼓起勇气，声音很小，如同在讲悄悄话，“段宁商，你是不是……很喜欢被人欺负呀？”
大概是怕这些悄悄话被别的舍友听见，他还微微凑近，乌黑柔软的发丝顺着动作从段宁商的指尖垂落。
微微仰起的小脸白皙干净，漂亮得纯然，那双眼睛专注认真，只盛着段宁商一人。
弄得他们好像在谈恋爱一样。
段宁商动作一滞。
他眯眼看着浑然不觉的的少年，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吹风机，伸手把他的领口往上一拉。
“我很喜欢被人欺负？”在眼前人迷茫的目光下，段宁商散漫重复这句话。
锦声下意识碰了碰衣襟，不懂段宁商刚才动作的用意，犹疑道：“……是的呀。”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一直针对你，你不离我远点就算了，还主动凑过来。”锦声垂着头，伸出手指用软绵的嗓音细数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数到最后，他捏紧小拳头，越想越觉得……
“你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呀？”
段宁商：“……”
“如果你心理有问题的话，我可以暂时跟你休战，带你去看心理医生。”锦声扬起小脸，这时候还要故意刺一句，“毕竟我也不愿意欺负病人。”
病人？
段宁商嗤笑一声，“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
“是谁天天吃药的？”
“不过我确实有点变态。”段宁商淡淡道了一句。
锦声迷迷糊糊，“那你到底……”要不要看医生呀？
他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就被骤然凑近的段宁商截断。
段宁商把手按在锦声单薄的后颈处，叫他无法退让，下一刻，锦声湿软的瞳眸轻颤着，眼睁睁看着眼前人靠近自己。
距离近到仿佛鼻尖能碰到鼻尖。
这已经超越社交距离太多了，近到叫人心脏仿佛都被挤压，仅剩的空气也被掠夺走。
他用纤细的指尖无意识捏紧扣着自己后颈的那只手，想把那只手弄下来，自己好退后躲避。
可那只手却顺势往下，贴在了他的背脊上，指腹也轻轻按在了微微凹陷的腰窝，瞬间软痒袭来，泪意逼上眼眶。
他眼眶红润，嗓音颤抖，“段、段宁商。”
秾丽纯然的面容生涩又干净，他仿佛被无形的怪物钳制住了开关，动弹不得。
段宁商望着锦声湿软无措的眼眸，唇角轻扬，俯身更近，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声音极低：
“这样才像变态。”
锦声瞬间抓住他衣襟，感觉到段宁商的手更往下了。
惊慌使得他想也不想就咬了上去，咬在了段宁商的肩颈处。
位于他后尾的那只手停了下来，拥住了他，拥得更紧。
段宁商没说话，锦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咬疼了他。
他吸了吸鼻尖，又有点委屈，是段宁商先变态的，不然他也不会咬他。
软软的眼眸微垂，他盯着自己留下的牙印，小心翼翼伸手擦了擦，然后挣扎起来，叫段宁商放开他。
因为怕被舍友发现这奇怪的动静，锦声挣扎的动作也不敢太大，他伸出一只手护在自己后腰处，觉察到段宁商紧拥自己的那只手送出了空隙。
借着这点空隙，锦声挣扎开来，轻轻喘了两口气。
段宁商微微垂眼，按了按被他咬过的位置。
锦声以为自己真的咬疼了，闷声道：“……对不起，但是是你先欺负我的。”
“只觉得这是欺负？”
“什么？”锦声被问的茫然。
段宁商放下手，被咬的那处并不疼，反而还有些酥痒，就好像被奶猫磨牙一样。
他凝视锦声，漆黑的眼眸深深，“我刚刚的举动，你觉得只是欺负吗？”
锦声揪着指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和段宁商对视，可刚一对上那双眼睛，就情不自禁想要挪开视线。
好像有什么在发酵。
他得说什么呀……
空气突然寂静下来，锦声有点不太适应，随即张口准备蒙混过关，但段宁商却把吹风机收起来，跟他说别想了，睡觉。
这回两人依旧睡一起，可锦声没再叫他离开。
他睡在里面，圆润的眼睛微眨，有些迟疑，脑袋里还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想了想，锦声换了一边睡，和段宁商面对面。
然后他就发现段宁商在看自己，环境太黑了，锦声也看不太清，只凭着本能，小声问他：
“你刚刚什么意思呀？”
段宁商伸手，一只手牵住锦声，嗓音变得有些慵懒，“这个意思。”
低头看了眼相握的手，锦声软软，“变态？”
段宁商慢条斯理道：“原来你们城里人管这叫变态。”
“……”锦声耳根微红，“那……那你到底要不要看病？”
“不用。”段宁商闭了闭眼，“我这种变态治不好的，手别挣扎了，不然我能更变态。”
闻言，锦声一下就不敢动了。
他抿抿唇，软睫轻颤，盯着两人握紧的手。
……这应该算不上变态吧。
他又有些茫然，心底隐隐猜到段宁商的意思，却没敢深想。
……
锦声最近课有些多。
家里给他发了消息，叫他有时间回来看看，顺便做个全身体检。
锦声最近身体状况还行，除了咳嗽，胸闷的感觉没怎么出现了，他同意后，下午司机开车来学校接他。
这周末他没在寝室，段宁商觉得日子很无趣。
他变着法给锦声发消息，锦声看见就回，有时候发现不回消息段宁商会给他涨敌对值，于是就不怎么回复了。
段宁商发现这点的时候，给他发消息，【故意不理我是吧？】
锦声没回消息。
【行，我等你回学校。】
锦声微微睁大眼。
等他回学校欺负他吗？
锦母见他一直看手机，于是笑着问：“在学校交到好朋友啦？”
“是坏朋友。”锦声鼓起脸颊。
“嗯？”锦母微顿，皱起眉严肃道，“有人欺负你？”
虽然确实是欺负了，但锦声却犹豫，这似乎不是一个性质的。
他软睫微抬，软软道：“没有欺负我……他就是，就是心理好像有点问题。”
“心理不健康？看心理医生了吗？”
“没有。”锦声认真叹气，“我说我带他去，他不去。”
“……”锦母道，“没影响到你的话，就当不知道吧，唉。”
现在的孩子压力确实大，日复一日的，确实容易憋成变态。
……
因为段宁商那句话，锦声去学校时犹犹豫豫，总想请假。
好在段宁商似乎是故意吓他的，他去学校后也没有欺负他，反而带他去餐厅吃各种好吃的。
锦声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就是在他身心轻松的时候，段宁商再次霸占了他的床。
锦声不懂他为什么对两个人睡觉这么感兴趣，但总归是习惯了，这回锦声没再叫段宁商下去。
他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没用，见段宁商过来，就默默往里面挪，把外面的位置让给他。
现在还没到熄灯时间，寝室里谁都没睡。
段宁商放下床帘，遮得严严实实。
床帘的布是透光的那种，里面光线并不算太暗淡，视线足够清晰，什么都能看清。
注意到锦声的动作，段宁商微挑眉，“这次不赶我下去了？”
锦声伸手去够被子，软软道：“……赶了你也不肯下。”
他够到了被子。
段宁商也够到了他的手。
段宁商很喜欢这样抓他，平时锦声被抓的次数也不算少，所以这次他也习惯了，只是条件反射挣了一下，“你干什么？”
“记得昨天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锦声脑海里跳出那句威胁，茫然问：“……你说等我回学校？”
“记忆力还算不错，看来是放心上了。”段宁商指腹轻轻蹭了蹭锦声腕骨上白嫩的肌肤，话语散漫。
“……”
“怎么不说话了？”
“怕我欺负你啊？”
锦声不肯说话，往角落里挪了挪，顺便挣扎自己的手。
段宁商力气太大了，不仅攥得紧紧的，还靠近了他。
锦声还以为段宁商要故技重施，像上回那样行变态行径，然而这回不等他做出躲避的反应，段宁商就把他堵在了墙前。
锦声躲避不及，圆润的眼睛茫然地睁大，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形。
“变态可不是我上次那个样子的。”
段宁商慢条斯理道。
他垂下眼，仍然攥着锦声的腕骨，手心能感受到那截手腕的瘦削。
“牵个手就叫变态，那如果接吻……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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