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公寓的路上，小锦鲤跟林疏时通着电话，原本气氛还算轻松愉快，直到林疏时问他在哪所学校读书。
只要说出学校，地址也就一览无余了，小莓说过暂时不能告诉地址。
小锦鲤正要打马虎眼，林疏时却突然开口：“我在京大读大三。”
他们在同一所学校。
剧情里并没有细致描述这点，所以当小锦鲤听到这话时，愣了足有十多秒。
而电话另一头，林疏时也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无声，他把这点坦白说了，如果锦声有认真恋爱的想法，那么他们现在就能约时间见面。
想到即将产生的可能性，林疏时心跳加快，又觉得有些煎熬，觉得这十多秒前所未有的长。
半响，终于，小锦鲤细声细气道：“……知道啦。”
他用林疏时最喜欢的嗓音，说着让林疏时觉得自己被一盆冷水迎面泼到脸上的话。
林疏时慢慢沉默。
他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开了开口，又发不出丝毫声音，林疏时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一瞬间怅惘铺天盖地的袭来。
锦声这算是不重视他，不重视这段恋爱关系吗？
想着，林疏时有点郁郁，他捏紧手机，桀骜的眉有些自暴自弃地拉耸着，在心底暴躁反驳。
才不是。
他心道，谁说不见面就是不认真恋爱了？声声不想跟他见面是因为警惕心强，这是好事，不会被人骗。
更何况他们才恋爱这么点时间，分明是他林疏时太心急了，这么冒进，是会给声声造成威胁感的。
向来自我的林疏时罕见反省着。
他垂眼，强迫自己缓和语气：“你现在到公寓了没？”
“在坐电梯啦。”小锦鲤回答着，一边心想，天之骄子的脾气比他想象的还差。
只不过是不给地址，就涨这么多敌对值。
另一边林疏时还在难过，他隐约听到锦声开门的声音了，明白这是已经到家。
以前他们会经常泡在游戏里玩，现在认识的时间渐渐长了，两人间的相处方式更多的就只是打电话纯聊天，互相分享今天发生的事，好像这样就能参与另一方的生活一样。
林疏时沉默了数秒，再次开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小锦鲤就把自己的生日日期告诉他了，顺便也问了句林疏时的。
到这里林疏时心情勉强回升，特意强调自己的生日就在寒假。
当初说好的，寒假就见面。
他不需要什么礼物，只要……锦声能够说话算话。
这就算是最好的礼物了。
***
电话挂断后没多久。
空荡荡的寝室内只有林疏时一人，寝室窗户外落日余晖正盛，照进来了一束金灿灿的光。
空气是暖的，林疏时却一直在冷静思考。
或许他应该从上头的恋爱中冷静下来，从中思考，重新审视这段恋爱关系。
恋爱关系是锦声提出来的，可是锦声真的喜欢他吗？
对于这个问题，林疏时回答不上来，也不乐意去想一些可能让自己心梗的回答。
他强迫自己去诡辩。
……应该还是喜欢的。
如果不喜欢，他就不会心疼他的钱，反复拒绝他的转账和外卖。
如果不喜欢，他也不会直到现在都在和他网恋，毕竟锦声也没图什么，他们每天电话，这就是恩爱的最好证明。
林疏时诡辩着，眉眼露出一些挣扎，半响，他终于忍不住到网上发布了一条帖子。
帖子很长，中心思想就是他到底爱不爱我？
到晚上，帖子已经成热帖了，无数网友就他到底爱不爱他这个问题展开激烈讨论。
【爱不爱你我不知道，反正如果你真给他转了这么多钱，他还没收的话，我觉得你这网恋对象人品是值得赞扬的。】
【不爱，都不想奔现，证明就是玩玩喽。】
【——有一说一，我觉得不爱，先不提态度这些，真有人觉得网恋有真爱吗？楼主你自己想想，问这个问题前，你能确定自己爱他吗？】
很快有人反驳这网友，【没网恋过就别胡说八道，感情这玩意儿就是玄，你不会在网上喜欢一个人，不代表别人不会，你产生爱的方式很高贵，不代表别人的爱就是廉价的。】
林疏时本来还有些烦躁，在看到后面那条回复时，心情突然诡异平静下来。
他又觉得自己**了。
感情的事情除了自己没人可解，他就算想在网络上寻找锦声爱自己的证据，得到的愉悦不过也就是一时的。
甚至帖子一关，切回聊天页面，他还是会因为锦声回复自己的字数太少了而难过。
林疏时刷了几秒，在发现大部分都说不爱时就果断删掉帖子。
冷笑，双向奔赴的爱，不用外人评价。
***
总的来说，不提及那些因为敏感而产生的情绪问题，林疏时认为自己在进行一段十分健康且美好的恋爱。
现在锦声会主动给他拍照，分享回家路上的照片了。
有时候他还会给自己拍一点脸，真的就一点点，只能看出皮肤十分雪白且精致，其余的五官是一点看不出来。
林疏时觉得自己被钓着，但可悲的是他竟然很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调调，要露不露，勾死人了。
夜里聊天的时候，林疏时盯着小锦鲤发来的那张照片，鬼使神差的，他压低了声音问：“声声……能多拍一点吗？”
小锦鲤有点迟疑，“……不可以。”
“不拍脸，就拍……”说到这时，林疏时抬眼看了眼寝室，而后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做贼一般，鬼迷心窍道，“拍点别的地方。”
“拍衣服吗？”小锦鲤问。
林疏时一咬牙，压低的声音含糊不清，隐约能听出是一句“不穿也行……”
他明明就很想看，还装作不好意思！
小锦鲤后知后觉反应林疏时是在耍流氓，一下就气鼓鼓了，他义正言辞拒绝，坚守底线，并控诉林疏时这样是不健康的。
他们是侠缘，怎么能搞这些！
被批评了一顿的林疏时有些怔住，险些要为这义正言辞的批评而产生愧疚了……但是，他们在网恋，不给亲还不给看吗？
林疏时一下就迟疑了，一边觉得自己这样耍流氓确实不对，一边又觉得他跟锦声关系特殊，这样很正常。
过了会儿，锦声又小声道：“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要你给我拍这些，你会不会高兴？”
林疏时：“……？”我会不高兴？
讲什么笑话。
林疏时当场就去浴室拍照了。
他挑了好几个角度，挨个拍，林疏时平时是有健身习惯的，身材非常好，肌肉健硕却又并不显得夸张。
收到照片时，小锦鲤整个手都抖了下，手机险些没拿住。
“怎么样？”林疏时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显然还想发点更过分的。
小锦鲤赶紧把他发来的照片刷上去，耳垂有点红，嗓音软软轻颤，“……你别这样。”
“哪样？”没点羞耻心的天之骄子挑起眉，语气相当自然。
“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拍的。”
一声“哦——”被拖得很长，林疏时表现得很慷慨，“没关系，我给你拍。”
“……”
气氛莫名其妙就暧昧起来了，最后挂断电话时，小锦鲤拍了拍有些过于热的脸颊，有些茫然地放下手机。
本能的，他觉得很奇怪。
“小莓……”未经人事的锦鲤双眸湿润，耳垂还是红着的，他低着瓷白的脸颊，嗓音迷茫细软，“我感觉林疏时……”
小莓问他：【怎么了？】
“他好像……”小锦鲤停了好几下，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为难地攥紧手，“林疏时是不是觉得，侠缘不只是单纯一起玩游戏啊？”
终于，他还是想到了这点，小莓悟了，小锦鲤刚刚没能说出来的那句话，恐怕完整意思是“我觉得林疏时喜欢我”。
不过小锦鲤相当不自恋，就算疑惑，也说不出这种猜测，所以他只好换了种说法。
看来得尽快线下了，网恋带来的敌对值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小莓盘算着，嘴上却说：【不会吧，怎么会呢，你要不要再跟他聊两天看看情况？到时候我再给你分析分析。】
它向来有经验的，见此，小锦鲤只好抿唇应好。
天真纯良的小锦鲤在感情这事上一直很迟钝，但是再迟钝，也不至于一直反应不过来。
尤其林疏时看着并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和网上认识的网友发这种图。
带着疑惑，小锦鲤在第二天继续跟林疏时聊。
今天的林疏时更过分，更流氓。
他给小锦鲤发的图，甚至已经超脱了能骂流氓的范围，以至于小锦鲤在看到这张图时，第一反应是挂掉电话反扣住手机，耳根迅速染上薄红。
林疏时应该也是有点不自然的，给他发的语音紧张得语速温吞，“……你怎么挂电话了啊。”
“……”他该怎么回复？小锦鲤心跳加速，脑子里很罪恶地闪现着刚刚那张图。
小莓见情况差不多了，能收网了，于是来了句：
【可以删掉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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