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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嘴毒的黎荞 嘴巴很毒

独宠夫郎 不曾阿 4620 2023-12-21 20:00:51

这些天黎荞一直在租住的院子里埋头苦读, 偶有出门也都是直奔书铺,目标明确。

他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但其他赴京赶考的举子不是这样的。

其他举子入了京城, 也有黎荞这般关起门来刻苦读书的,但更多的是一边读书一边参加诗社、文社等。

这些举子以后很可能要做官,在官场混,当独狼容易被人踹下去,所以, 哪怕知道皇帝不喜欢大臣们拉帮结派搞小团体,但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 人们还是会拉关系, 拓展人脉。

很多举子来了盛京之后,积极参加各种聚会,一方面是真的想切磋文章、诗词, 若是写出惊世之作, 那立马就能名满盛京。

出名的好处自不必说,最大的好处便是不必主动投靠权贵, 只要名声够大,有权势之人自会主动拉拢。

另外一方面也是真的想要结交朋友。

写出惊世之作的概率太小,还是结交朋友这一目的更容易达到。

除此之外, 一些有途径的举子还会拜门认师。

这个拜门认师分为两种, 一种是真·师生那种, 老师是真的要向学生传道受业解惑。

这种师生关系中,老师一般是当代大儒, 名满天下, 收的学生少而精, 个个不俗。

另外一种师生关系, 老师并不会真的给学生讲课,双方只是互相利用,拜师者递上一笔银子,从今以后有了保护伞,被拜者,既有银子入账,自身的势力也添了新血液,双方称得上是互惠互利。

总之,最近的京城极为热闹,举子们各展神通,好为以后铺路。

这些举子们为了未来,选的路不同,但对黎荞的好奇,那是这前所未有的相同。

小地方来的,但偏偏名声很大,圣上都为他写了文章,还拿了小三元和解元,这是争夺状元的热门选手。

但黎荞这个人,书法除了字全写对了,挑不出任何优点。

诗词嘛,勉强合格,每一篇的匠气都满得要溢出试卷了。

至于文章。

平一篇,惊一篇,是有几分能耐,但看不出到底有几分能耐。

“你在童生试和乡试中所写的四篇文章,已经流传到了京城,惊叹者众多,但不屑一顾者也众多。”

赵大人为黎荞细细分析京城众举子对他的态度。

“你府试的文章有溜须拍马之嫌,县试那篇如何剿灭水寇的文章在河西府还算出众,但放在京城众多举子眼中,那不算什么。”

“京城的举子,有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比如说辛知,这是武安侯的小孙子,在国子监读书,今年才十九岁,如你一般,拿到了小三元和去年盛京乡试的解元,是状元的热门人选。”

“除了少年天才,还有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参加会试但持重老成的栋梁之才,比如说谷梁涵,这是开安三十年乡试的解元。他是开安三十一年状元的头号人选,可惜的是,父母先后去世,他自己又生了场大病,于是一直拖延到了今年。”

开安是太上皇的年号。

“你县试、府试的文章,在辛知、谷梁涵为代表的人群眼中不算什么,这些人眼界,底蕴,阅历都不差,你也就院试、乡试的文章能入他们的眼。”

“原本状元的人选就那么几个,个个身份不凡,现在你从平城一步步的走到盛京,身为外来者,很多人想知道你真正的斤两。”

黎荞:“……”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笑了起来:“学生也觉得学生能站在京城,运气占了八成。”

“这么多人等着与学生比试,学生惶恐,唯有尽力。”

既然决定考科举,那就不能怪别人对他有敌意。

他想要拿下状元,别人也想抢夺,那大家各凭本事。

“运气有,但更多的是实力,你基本功扎实,这怎么是靠运气。你尽管放宽心,名声大有名声大的好处,无数人盯着你,这反而是一种保护了。”

“而且此地是京城,没人敢乱来。”

“你回去之后安心读书,好好准备下个月的考试,旁的一概不要想。如果有人给你递帖子邀请你参加聚会,能推就推。”

赵大人又道。

黎荞来京城一个月,但并无势力拉拢他,这说明各方都在观望。

眼下过了年,距离会试越来越近,肯定会有人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圣上对黎荞是什么态度,但圣上都给黎荞赐下御笔匾额了,只要黎荞不主动作死,那别人八成也不敢乱来。

所以,只要黎荞稳住,好好准备会试,那旁人也不能把黎荞怎么样。

“学生明白,谨遵大人教诲。”

黎荞一脸感激的开口。

赵大人对他讲这些,他心里是真的感激。

名声大了,的确有好处。

可没人敢乱来,这一点儿有待商榷,陶竹刚救了个黑衣人呢。

从赵府出来,黎荞和陶竹两人赶着牛车回租住的院子。

陶竹刚才一直未说话,但赵大人的话他全听进去了,因此,他藏不住脸上的忧虑。

“黎荞,咱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土包子莽莽撞撞闯到京城,压过那些天之骄子的风头,他们会不会来阴的?”

“别怕,我若是出了事,那是在打圣上的脸。圣上赐下御笔匾额,保我一世富裕,我这才二十二岁,这一世刚刚开始呢。”

黎荞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别多想,咱们不算是无依无靠。”

“也是。”陶竹想起了江知县不肯让黎荞花钱免得黎荞不富裕了的行径,心里头的担忧顿时去了不少。

在科举一途上,圣上虽然没有给黎荞什么优待,但是,粉条正火爆,圣上的小作文出炉才三年,黎荞此人在圣上跟前正热乎着呢。

若黎荞有事,那的确是在打圣上的脸。

“而且,赵大人说了,那些人对我的才华存疑,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要挑衅,那也是正大光明的与我比试,不会来阴的。”

黎荞又道。

来阴的代价太大,还不如正大光明的比试呢,毕竟他书法和诗词都不行,想踩他可太容易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去买书吧?你多看书,堂堂正正的胜过他们。”陶竹想去书铺转转。

“好。”黎荞点头。

四书五经三史三传他背得滚瓜烂熟,不怵任何墨义和帖经题,诗词这块一时半会提不上去,当然,他也不想提,圣上又不重诗词。

所以,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可能的扩大知识面。

和乡试比起来,会试的层次更高,过了会试这一关,那就是进士。

成了进士,那朝廷是真的要授官的,所以会试的策论题圣上绝对会提高难度。

黎荞和陶竹去的是初一那天只逛了一半的书铺,这间书铺在城东,这是达官贵人住的地儿,书铺众多,而且规模大,都是两层、三层的,书籍种类很多。

到了书铺门口,黎荞和陶竹两人从牛车上下来。

门口站着的伙计主动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需要小的给您把牛车牵到后院去么?”

“好。”黎荞点了头。

此地道路不算宽阔,他和陶竹要在书铺待不少时间,他家的牛车就不站在门口影响交通了。

不愧是在整个京城都有名气的书铺,哪怕他和陶竹坐着牛车,伙计也态度极好,嗯,今后可以多来转一转。

进了书铺之后,黎荞和陶竹直奔二楼,上次只逛了一楼,此次直接从二楼开始。

现在还属于新年,但因为会试在即,所以这间书铺的生意不错,里面有不少人在选购想要的书籍。

黎荞和陶竹两人分开行动,陶竹也能干寻书这个活计,他知道黎荞需要哪些书籍。

把二楼扫荡完了,两人又去了三楼。

花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挑了二十多本书。

结账时,黎荞又买了些纸笔,京城的物价比府城要贵一些,但也没贵太多,不至于离谱。

像是草纸,府城卖四十文一刀,京城这边是四十五文一刀,这在陶竹可接受的范围内。

两人抱着书籍、纸笔站在书铺门口,等着伙计把牛车牵过来。

现在过了中午饭点了,两人都饿了。

黎荞瞅了眼阴沉沉的天色,昨日又飘了场小雪,看今日这天色,八成也会飘雪。

雪天很适合约会,他对陶竹道:“咱们下馆子去吧?”

他们俩还没在京城单独下过馆子呢。

今日为了拜访赵大人,他留出了一日的空闲,科举不差这一日半日的刻苦。

“还是回去吧,二山和夏哥儿肯定等急了。而且,刚买了这么多书,你不想看嘛?”

陶竹说着举起手里的书晃了晃。

“……行叭。”

陶竹看他脸色垮了,轻轻笑了一下:“等会试结束,咱们俩单独出来玩,该吃吃,该喝喝。”

“成。”黎荞又来了精神。

就在这时,有几个人朝着书铺走了过来,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明显身份不凡,剩余几人把他们簇拥在中间。

这几个人都喝了酒,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这几人一边走一边盯着黎荞,嘴巴里还不住的说着“那个就是黎荞吧”、“肯定是,旁边还有个丑哥儿”之类的话。

黎荞耳朵好,将这话听的清清楚楚,他往前走了两步,将陶竹挡在了身后。

“怎么了?”陶竹看向他,有些不解。

“没事儿,别怕。”黎荞轻轻摇头。

很快,这几个人站到了黎荞跟前,为首的那个身披价值不菲的白狐披风,大冬天的手里抓着把折扇,脸因为喝酒红红的,看着四十来岁。

“敢问阁下可是黎荞?”他开了口,语气还算客气有礼,但眼底带着倨傲。

而且,刚才这几人的谈话,黎荞听到了。

黎荞不动声色的点头:“对,我就是黎荞。阁下是……”

“我名钱沉,与黎贤弟一样,都是去年的新科举子。早就听闻黎贤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说的那般不凡。”

钱沉笑呵呵的道。

“原来是钱兄。”黎荞也笑了笑:“钱兄特意来此,可是有事儿?”

“自是有事,三日后云霄楼举办诗赛,参加者众多,若是夺得第一,那定然会在本届考生中扬名。黎贤弟,咱们一起去见识一番,不一定非得参赛,但多结交些朋友总是好的。我亲自去府上接你,如何?”

钱沉很自来熟,竟是要直接登门接人了。

“多谢钱兄好意,但诗赛就算了,我诗词一般,而且,我也不缺名。”

黎荞微笑拒绝:“天下考生,谁不知我黎荞?”

他还需要特意跑去云霄楼扬名?

是想让他出云霄楼出洋相吧,谁不知他诗词平平。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钱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钱沉身后的一个人突然道:“黎荞,你莫不是怕了吧?”

黎荞闻言,抬眼看向此人。

正是刚才说陶竹是丑哥儿的那个,这人八字胡,小眼睛,眉毛稀疏,一张口就是一嘴黄牙,说话间还喷出难闻的口气。

黎荞勾了勾唇,就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还敢说陶竹丑。

“我这不叫怕,我这叫有自知之明,我为何要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比试?”

“况且,凭我现在的名气,谁若是赢了我,那等于是我帮他扬名。我又不傻。”

黎荞话音落,钱沉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黄牙也一张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哼,说这么多,就是怕了。”

“你不怕,那你和我比种庄稼,你敢吗?哦不,不行,我比你有名气,我和你比,那是帮你扬名。我不和你比。”

黎荞说着皱了皱眉:“不过,你的诡计现在已经得逞了,今日之后,整个盛京的举子都会知道你被我驳的哑口无言。”

“我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着了你不要脸的道儿。”

黎荞此话,犀利至极,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自尊心一向强的书生。

黄牙气的浑身哆嗦,脸皮红的像是脸上的血管要爆开一般,他伸出手指着黎荞,却是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黎荞见此,视线在这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这话算是把这几个人全骂进去了,除了钱沉还算沉得住气能保持微笑,其他几人都气的心口一起一伏的。

“黎贤弟,这话过了,张兄只是与你玩笑而已。”钱沉打圆场。

黎荞闻言,笑了一下:“那我刚才不是玩笑,就凭今日这一番话,我的确给他扬名了。”

“苦读三十年无人问,一朝碰瓷黎荞天下知。他得谢谢我,钱兄,你说是不是?”

钱沉:“……”

好毒的嘴!

他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了。

这黎荞是从乡下小地方来的,诗词书法皆不行,文章也只有两篇能入眼。

他之前一直以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黎荞是有几分能耐在身上的,但这能耐不大。

所以他今日来了。

见着黎荞之后,黎荞果真如传言中那般是个清秀的年轻人,这种年轻人他见多了,自尊心强,脸皮薄,阅历不足不会拒绝旁人。

他客客气气的当众相邀,而且也明确说了可以不参赛,黎荞抹不开面子,八成不会拒绝。

等黎荞真的到了云霄楼,到时候众人起哄激将各手段齐上,黎荞不参加也得参加。

世人都知道黎荞诗词一般,若是在诗赛胜过黎荞,虽不甚光彩,但也能一战成名。那可是黎荞,本届名气最大的黎荞!

打着这样的主意,听说黎荞在此间书铺,于是他放下喝到一半的酒,匆匆忙忙的来了。

可谁知道黎荞根本不按套路来,不仅拒绝了,还当众挑破了他的心思,嘴巴比鹤顶红都毒!

看似是在骂姓张的,其实也是在骂他!

气死了!

心里气得爆炸,但望着黎荞带着笑的脸,他只能挤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算了算了,既然黎贤弟如此坦诚,那诗赛一事便罢了。”

他不敢再说其他的,免得惹来黎荞更毒的反击。

他要脸呐。

目的没达成,钱沉灰溜溜的领着人离去。

但是,没走几步,黄牙脚下一滑,顿时重重摔到了地上。

地上铺着的是石板,他这一摔,直接摔晕过去了。

黎荞见状,将米粒大小的水珠悄无声息的收回,笑盈盈的提醒:“路滑,钱兄几位小心呐,雪还未化完呢。”

钱沉:“……”

他脸色比今日的天气还阴沉。

气死了!

钱沉几个人走了,黎荞看向了陶竹,他脸上的假笑转为了担忧:“别怕,我在呢。”

“我没怕。”陶竹摇头。

这几个人来着不善,但他真的没怕,刚才他站在黎荞身后,将这几个人的模样全看清楚了。

虽是男人,但个个身子虚的很,若是在无人的地方,他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全揍趴下。

竟然邀请黎荞去参加诗赛,欠揍!

“不怕就好,咱们回去。”黎荞松了口气,去牵他的手。

书铺的伙计已经把牛车牵来了。

“嗯!”陶竹笑了下,跟上他的脚步。

黎荞和陶竹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回去之后,该干嘛干嘛。

但是,他们与钱沉起争执的书铺客流量很大,所以,这一番争执还真传开了。

赵大人听说了此事,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之前叮嘱黎荞不要答应旁人的邀约,当时他其实是有些担忧的,黎荞正是年轻气盛易冲动且自尊心强的年纪,他让黎荞避战,他担心黎荞会苦闷,会不服,会心态不稳。

可谁知道黎荞如此坦荡,当众承认不足之处。

他真的多虑了,就黎荞这坦诚,只有他搞崩别人心态的份。

太极殿。

烛火摇曳,将整个大殿照的犹如白昼,盛平帝盛鸿背着手在大殿里慢悠悠的溜达。

他在消食儿。

听完钱三的汇报,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真这么说?”

“是呢,书铺里不少人都听到了。”大内总管钱三也跟着笑。

“的确莽。”盛鸿摇了摇头:“但也有用,会试之前,应是无人敢找他碰瓷了。”

说到碰瓷两字,他忍不住又勾了下唇。

这嘴巴的确毒。

但毒的好。

他想殿试快些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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