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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加冠

反派boss救赎指南 扇九 2871 2024-01-02 10:46:59

回山之后, 交完任务牌,谢征没有久等,径直闭了关。

打开傅偏楼给的玉盒, 一股清澈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他已是修士, 能感到天地间流窜的灵气,不难看出这枚玲珑剔透的果子里,蕴藏着怎样浓厚的灵力。

凡间灵气几近干涸,仙山上要好不少, 但和洗灵果完全比不了。

谢征这才对系统空间的离谱之处有些认知——积分充足时, 那里的灵气竟完全不输。

含入洗灵果,调运灵力, 果肉化为暖流,与灵力交融, 从四肢百骸、关窍经脉中淌过,最终汇入丹田。

眉心、心口、下腹微微发烫, 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被掸灰尘那样轻轻祓除,内视气海, 四灵根仅剩其三。

金木水。

谢征原本五行缺火,若是洗去金行, 水木土相生相息,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想到他还在走剑道,又觉得留下金灵根挺不错。

开启系统空间,运转问剑谷法诀,沟通灵气。一周天后,谢征睁开眼, 若有所思。

只不过洗去一枚灵根,速度竟快了一倍有余……真真是天堑之别,也难怪人人眼馋这洗灵果,更难怪会对无垢道体趋之若鹜。

他不禁庆幸自己拒绝了傅偏楼的血丹,否则一旦被发觉异样,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太弱,还是太弱。

成玄,柳长英,三百年前含冤而死的白承修……每一个名字,都是无形的压力。

强大肆意如白龙,最终都被逼向末路,他们想在飘摇风雨中求得生机、掌握命运,必须韬光养晦,尽快变强,强到足以俯瞰所有人才行。

撇去杂念,谢征缓缓入定。

……先修炼吧。

*

谢征本欲在外峰找件事做,赚取灵石供起居使用,还未托琼光介绍,宣明聆便先一步找上门来。

他听蔚凤遮掩着说过幻境一事,对里边的各种奇异器具很感兴趣,希望能了解更多,丰厚铸器之道,请谢征继续在学堂帮忙,自然,不会亏待。

蔚凤出门回来,一向会跟宣明聆叙述所见所闻,路上也曾和他们提过这个习惯,最终商定只隐去妖族之事。

稍感意外,不过谢征很快应下。

现代科技的概念放到仙侠世界,能做出些什么,他也有点好奇。

再者,学堂事务不多,有更多空闲修炼,宣明聆也是剑道前辈,可求教一二。

两人都很喜静,性格相合,彼此欣赏,还有蔚凤与傅偏楼这一层关系在,相处可谓和谐。谢征对此十分满意。

定下后,他晨起问剑台练剑,尔后前往茅屋,照看一会儿小萝卜头们,和宣明聆交流铸器练剑心得,间或应付一下来访的两位内门弟子。

月初于竹林一战,打完一道去膳房做些吃食,问问近况;回舍后打坐吐纳,在识海中随两仪剑修行……几点一线,无比平淡。

漫漫仙途并非玩笑,浸入其中,日子如流水一般,不经意地飞速掠过。

系统空间开开关关,谢征几乎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冬季昼短,照常睁眼,天边还未亮。

山中寒意极重,好在修士寒暑不侵,一身单衣也不觉冷。

谢征还在心中描摹着方才那一招剑法,隐隐恍惚,腿边忽然有什么蹭了过来。

毛茸茸的,他一惊,差点下意识出手。

好在及时看清是谁,无言片刻,默默收回去拿剑的手,整理衣服起身。

“谢征?你修炼完了啊。”

床上,一脸困倦的傅偏楼揉着眼睛,嗓音喑哑地咕哝,“好久没睡,昨晚居然这么睡着了,真难得。”

谢征打理好自己,回来瞥了正穿着鞋的他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傅偏楼住在内峰,两人各自修炼,向来互不打扰,只在月初比试后会留宿一晚。

昨天并非约好的日子才对,谢征不免困惑,却见傅偏楼猛地抬起头,盯着他,语气古怪地说:“你忘了?”

“?”

“今日除夕……谢征。”傅偏楼认真道,“你二十岁,该加冠了。”

“我昨晚来寻你,你在修炼,我想着也不急于一时,便没打扰……但这天,你该不会还只想修炼吧?”

谢征沉默,不然呢?

他并不反驳,其中意思令傅偏楼不由自主瞪大了眼,将脸凑过来,一字一顿道:

“修炼,哪天都行,但冠礼只有一日。”

“别总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我与蔚凤说过,请他和他小师叔告假,你不必去学堂了。除夕很热闹,我们下山玩吧?”

长长的眼睫上下蹁跹,清澈的漆黑眼眸里倒映着他容色寡淡的模样。

谢征对那个飘渺的白衣身影感到一阵陌生,不由愣怔出神。

“好不好?”傅偏楼锲而不舍地问,一副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

少年于是笑起来,早有预谋地取过一枚玉冠,冲谢征扬了扬手:“来,师兄,师弟替你束发,保证给你伺候好咯。”

他说给伺候好,还真不止一句空话。

谢征从头到尾被折腾一番,乌发戴冠,垂下两缕飘带,衣服也换成了凡人款式,长袖宽带,肩披狐裘,腰佩化业,不似平时的飘逸利落,瞧着十分庄重。

等下了山,傅偏楼领头带他去到临近的镇上,正赶上当地的庙会,热闹非凡。

说不是提前问过,谢征是不信的。余光瞥向傅偏楼,少年的脸陷在外氅毛边里,暖暖融融的,探头来回张望,满目高兴。

兴许是被周围呼喝的喜意感染,他心中忽而有些飘飘然。

“谢征,这边!”

人群拥挤,傅偏楼不得不扯着嗓子喊了句,拉住谢征的衣袖来到台下,仰头好奇地看傩戏。

鬼神面具青面獠牙,一步一跳,锣鼓齐响。

一曲唱完,还不算尽兴,沿着街边挨个地逛小摊,买来两副面具扣在额角。

谢征觉得傅偏楼实在有纨绔资质,花钱大手大脚,看上就买。

有的东西他不过多瞧上两眼,转瞬就捧到手边,叫他哭笑不得,只能收下。

也亏袖袋够大,装得了。

逛到举着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时,之前还在一掷千金的傅大公子忽然顿住,站定看向谢征。

“想要?”

“嗯……”

“不买么?”谢征问。

傅偏楼侧过头,用面具对着他,一瞬不知想起了什么,耳尖微红,支支吾吾地说:“想、想你买给我。”

这是几个意思?谢征不解,给他花钱不眨眼,给自己买个糖葫芦倒不愿?

问剑谷不用银钱,他身上有些,便不计较那么多,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和小贩交流两句,拿了两串回来。

递过去,傅偏楼眼里光彩骤绽,惊讶地看着他手中的锦囊:“这个……”

谢征低头看了一眼,这是尚在永安镇时,拿傅偏楼的香囊改的,上面还有他当时歪歪扭扭刺的字。

“你还留着啊。”傅偏楼眯了眯眼,有些怀念。

“嗯。”谢征忽然想到,过去家里的钱全在他手上,山上弟子月例又不给银角铜板,不禁问,“你何处来的银钱?”

下山本就花了些时间,镇子不远,也不很近,他们到的不算早。此刻黄昏黯淡,渐入晚暝,天边卷起浮浪般的橘红。

他们站在墙角,问出话时,正巧有人于一旁点着了鞭炮,噼啪炸响。

周围本就嘈杂,傅偏楼没听清,疑惑地挑起眉。

“我说,”俯身过去,谢征勾起遮住他侧颊的傩面,贴在耳边又重复一遍,“哪里赚的银钱,敢这么花?”

热气氤氲,傅偏楼往后瑟缩了下,脊背靠上墙角,才发现避无可避。糖葫芦的糖衣崩碎在齿间,甜得发腻,又酸到牙疼。

“善功堂发个牌子。”他含糊地咬着字,“仙山俗物不值多少,有的是富家子弟乐意换人情……啊。”

语气倏尔兴奋起来:“谢征,你回头!”

谢征回过头,一束烟花腾空而起,绽放在眼眸深处,万丈红尘纷纷落落。

“我听琼光说,问剑谷近处,就数此地年节最为盛大,还会放烟火。”傅偏楼问,“好看不好看?”

谢征点了点头,说:“不错。”

“那,”傅偏楼笑着,呼出一口白气,“生日快乐!”

人声鼎沸,他无法置身事外,便也坠入红尘之中,唇角浮现出浅浅笑容。

“嗯。”

……

夜市灯笼挂了一排又一排,亮如白昼。

没有下雪,晚间庙会依时而开。

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小袄,拖家带口,不时有幼子被路过傩人狰狞的面庞吓到哇哇大哭,亲人反而开怀,抱着他直哄“去了晦气”。

“有意思?”

见傅偏楼又用假面骇了旁边的孩子一跳,谢征摇摇头,幼稚。

傅偏楼哼笑道:“我这是送喜呢。”

他身上总是烟火味儿极重,贪玩贪嘴,看见什么都想试一试,连带着冷清的谢征也沾染了人气,不再与世隔绝。

他们戴上鬼面,行走在人群中,就如同寻常的凡人,过着寻常的除夕,寻常地庆祝着身边人的诞辰。

直到——

“有妖怪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抢走了!”

尖叫声贯穿天幕,人群骚乱不已,谢征与傅偏楼对视一眼,掀开面具,纷纷摸上腰际佩剑。

一只黑影叼着婴孩,闪电般踩着人头窜过,到这边时,谢征目光一凝。

“大胆妖孽!问剑谷山下,也敢害人?”

伴随着这声高喝,剑光一掠,人群四散而开。

谢征抱着襁褓,用灵力安抚受惊的孩子,傅偏楼则提着一只背上插着三柄利器的黄鼠狼,轻巧落地,血这才从伤口中成股涌出。

他蹙眉望着不认识的那柄剑,莫名有些眼熟……那道声音,也很耳熟。

“诸位莫慌,刚成精的小妖罢了,我已将其毙命,不必推搡……哎哎,我的鸡!”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那人抖了抖袖袍,把小仔鸡藏好,正要端出仙风道骨的姿态安抚众人,定睛一看。

对面二人一个提着小吃点心,另一个握着傩面玩具,无言地和他对上视线。

琼光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呃,谢师弟,傅师兄?好巧哈哈……”

傅偏楼手上没空,冲他扬起下颌,微妙道:“琼光师弟,那个,你的鸡……”

谢征言简意赅:“掉出来了。”

琼光:“……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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