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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为拯救反派师尊,我操碎了心 贰两半 4988 2024-04-26 20:14:30

因为是在白玉京, 用不着考虑安全问题,鹤云栎便摘掉戴了一路的面具。不过因为内里还是师父给他挑的衣服,他觉得太惹眼, 便没有解下外袍。

谢卿眠来得很快, 进门前特地嘱咐随从弟子留在了外面。

他走到主位落座:“我从不敢想, 有一天你还会来找我。”

一句轻声的感慨里仿佛夹杂了许多故事,但凡再哀怨些便活像对负心汉的埋怨了。

应岁与的态度颇为疏离:“要一样东西, 价钱你开。”

“什么东西?”

“朱雀血。”

片刻的沉默后, 谢卿眠开口:“在提条件前,容我先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的?”

既然说“提条件”, 那就是答应了。

虽然鹤云栎期待过谢卿眠好说话, 但也没料到能这么干脆利落。

尤其是和拐弯抹角, 全是算计的宇文佾一比, 简直像个大好人。

“有区别吗?”应岁与反问。

“陌客有陌客的价格,故友有故友的人情。”

没有仇人?

应岁与感叹:“看来我只能来贵的了。毕竟我找遍自己的身份, 也没有掌印故友这一重。”

鹤云栎虽对谢卿眠印象不错, 但也觉得师父这里回绝了更好。

谢掌印抛出这样的问题, 听着是期待师父和他讲人情的。但今日贪便宜讲了人情,日后大概率要还更大的人情。

被拒绝的谢卿眠也不觉冒犯, 直言条件:“我要丹圣再炼一回破厄丹。”

破厄丹能免除心魔劫,被称为“成仙的入场券”, 是入道登仙之人才需要的。

谢卿眠当然还没有到考虑这个问题的境界, 想来他是为胜殊娘娘要的。

作为当世最有希望飞升的人, 胜殊娘娘到渡劫期是迟早的事, 届时若有破厄丹,进阶能便容易许多。

但有一个问题鹤云栎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求到师父呢?

剩下两位丹圣一位就在白玉京, 另一外虽在紫云川,但关系应该也不差。他们炼不了吗?

确实炼不了。

外人不知,目前身在白玉京的那位丹圣年岁已高,日渐衰弱,没有心力再炼十阶丹药。

而另一位丹圣则与白玉京关系微妙。

话说在青阳君掌权期间,这位丹圣也是效力于白玉京的,但后来突然去了紫云川。没有任何一方解释过其间原因。

大家表面依旧和气,但青阳君再未找过那位丹圣炼过一枚丹。

胜殊娘娘同样。

出于对胜殊娘娘感受的考虑,谢卿眠最终放弃了去找那位丹圣,选择来求脾气差的应岁与。

但还是和宇文佾一样的问题。

这个要价过了。

朱雀血虽然贵重,但远不能和十阶丹药比。

谢卿眠也清楚,不待被回绝,便自行补充:“我知道朱雀血的价值远不如十阶丹药。这只是作为请丹圣炼丹的工费,需要的药材,我会自己想办法。”

其实他已经为此筹备多年,只剩下几味关键药材还没有线索。

十阶丹药难,七成难在筹集原料,如果自备原料,那么价格就还算公道了。

鹤云栎暗中点头。

他要改口,谢掌印不是像个好人,而确实就是个好人啊。

应岁与强调:“但我现在就要朱雀血。”

谢卿眠也爽快:“我可以预支给你。”

“你信我?”

应岁与审视地盯着谢卿眠。

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人不太聪明,但在经历过那件事后还对自己这么坦诚,真教人很难不去怀疑他脑子有毛病。

“应丹圣不愿意被我相信吗?”谢卿眠反问。

他如此君子磊落,应岁与反生出一个坏心眼的念头,那就是再给眼前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信的。

谢卿眠似乎也觉察了他在酝酿坏心思,脸上的从容消退,匆忙补充:“毕竟当师父的,总不至于在弟子面前食言而肥吧。”

说着看向旁边一直安静当听众的鹤云栎。

看着“青涩稚嫩,茫然无知”的青年,谢卿眠觉得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应岁与这种人,连他师兄们的账都未必买,怎么会被弟子的名义拿捏住呢?

“两百年。两百年之内找齐药材,我

就给你炼。”

意外的,应岁与松了口,而且条件不算苛刻。

两百年的时间虽然不算宽裕,但若尽力寻找,集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结合应岁与的性格,简直宽容得教谢卿眠意外。

——这家伙的性格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莫非又在算计什么?

应岁与确实是诚心答应给谢卿眠炼丹。

设定时限则是为了防止这人得了自己的承诺就懒于作为,迟迟拖着不去收集药材。

毕竟以胜殊娘娘的年纪和修为,这丹完全可以拖上一千年才要。

他可不喜欢一直背个未履行的条约在身上。

虽然心有疑虑,谢卿眠总的来说还是高兴的,他忙敲定这笔交易: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放血会导致我进入虚弱期,在此之前我需要安排好门内事务,三天后给你血如何?”

放血?

鹤云栎诧异。

谢掌印是朱雀血脉?!

虽然怀疑过白玉京里会有特殊族裔,但没想到会是掌印。

毕竟修界对特殊族裔的态度一向很微妙,大多是敬而远之,并不把他们当自己人。

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第一宗门的二号人物不可谓不传奇。

钦佩谢卿眠能耐的同时,鹤云栎也感叹白玉京的气魄,第一宗门不愧是第一宗门。

他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几眼——

活的高纯度特殊血脉!

谢掌印身上会不会长羽毛?小师弟那么稀薄血脉都能长,谢掌印肯定也能吧。会不会全身长满?能不能飞?

充满好奇的打量差点引来本人的注视。

“后天。”

应岁与的回应来得及时,正好拉回了谢卿眠的注意力,免去了鹤云栎被抓包的危险。

时间卡得很真紧。

“好吧。”谢卿眠苦笑,“如丹圣所愿,后天就后天。”

事情谈完也敢去处理公务了,他站起身:“两位如果没有别的行程,不如就留在白玉京,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这正合鹤云栎的期待,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去伏魔塔取附灵骸骨的任务,留下来更好办事。

被随从弟子带去客房的路上,鹤云栎用传音入密发问:【师父以前的那颗破厄丹去哪了?】

谢卿眠谈起破厄丹也教他想到了这件事。

不止是外人,连同门其实也不清楚应岁与之前炼的破厄丹去哪了。但因为也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很关心。

应岁与疑惑看了他一眼,反问:【不记得了?】

怎么师父的模样像他应该知道一样。

【弟子应该记得什么吗?】

【那就当丢了吧。】应岁与转过头,看着完全不在乎这颗能教全修界疯狂的十阶丹药。

事实也确实如此。

门内根本没人用得上,当年但凡有其他丹方他也不会炼破厄丹了。

但鹤云栎不这么想。

虽然暂时没用处,但毕竟是贵重东西,师父怎么处理都没关系,若自己有关就让他坐立难安了:【师父就给一点提示吧。】

应岁与摸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你小时候把它当弹珠玩儿来着。】

鹤云栎:!!!

他记得师父是给过自己一颗很漂亮的弹珠,约有小儿半个巴掌大,表面裹着一层蜡质外壳,内里则暗光流转,仿佛藏了星河。而且很结实,怎么摔都不坏。

当时骆九衢年纪也小,眼馋了好久,一直想讨去打鸟窝。

但因为一来这是师父给的,他很喜欢,舍不得送人;二来,打鸟窝多少有点没素质,所以鹤云栎没答应,还花十五灵石换走了骆九衢的弹弓。

万万想不到那颗漂亮珠子就是破厄丹。

放哪去了?

鹤云栎努力回想。

后面自己年纪大了,渐渐不好意思再玩这些“小孩子的玩具”,便收了起来。

应该是放在床头最下面那个格子里了。

一起收着的还有师父和师伯们给他做的各种小玩意儿。

自己居然压着当世仅有十阶丹药睡了这么多年!

这比真金白玉铺床还要奢侈千万倍。

鹤云栎心头一紧:以后睡不着了。

……

傍晚,应岁与做足伪装,叮嘱弟子乖乖等他后便离了客舍,前往伏魔塔踩点。

留守的鹤云栎闲来无事,便想着先泡一壶好茶,这样师父回来就能有热茶喝。

但翻遍袖里乾坤才意识到,自己出门时考虑了各种突发情况,但唯独没有带上合适的茶具与茶叶。

倒也不是疏忽,而是考虑到此行是为三师伯寻找解药,必定匆忙紧张,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喝茶消遣,因而便没带。

谁曾想事情办得还挺顺利。

将所有储物空间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一套建窑的黑瓷茶具,是之前带出来的,没有用到,回去后又忘记收起来的。

而茶叶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了。

茶和茶具不般配可不行。

最终,在委屈师父和麻烦别人之间鹤云栎选择了后者,决定去向白玉京借点茶叶。

堂堂第一仙宗,总不至于连几样好茶都没有吧。

他找到了负责管理客舍的管事弟子。

因为谢卿眠之前特地嘱咐过,因此弟子待鹤云栎格外殷勤,让他有什么需求尽管提,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满足。

他都这么说了,鹤云栎也就不客气了:“有没有鹿谷乡春分后清明前的冻顶乌龙?”

管事弟子懵了。

啊?什么春分清明的?茶还分节气分的这么细的?

见他茫然的模样,鹤云栎换了个简单点的:“或者安溪百年茶母树上产的铁观音?”

“九龙窠的大红袍?”

管事擦着汗,一一摇头。

娘娘啊!

这个客人说的无一不是茶中极品,就光是那安溪茶母树上的茶叶已经被预定到五百年后了。

白玉京待客虽也是好茶,但还没有考究到这个程度。

但想到自己才放过话“有求必应”,打脸可不能来的这么快。左思右想,他给鹤云栎出了个主意:“要不我带您去问问掌印?”

“那就辛苦管事了。”鹤云栎浅笑应下。

谢卿眠的住所就在主峰下后面的山坳里。

院子依峭壁而建,香草掩映,桂馥兰芳,庭院里用瓦片、玉石搭建了许多装饰。

“要什么茶?”

谢卿眠本在处理公务,听了管事的解释便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事来给鹤云栎找茶。

“鹿谷乡春分后清明前的冻顶乌龙有吗?”

谢卿眠在博物架上找了找,拿出一个罐子:“没有春茶,冬茶可不可以?立冬后小雪前的。虽然茶色差些,但口感更细腻。”

不好看可不行,师父就是因为这点才不喜欢冬茶的。

“那安溪百年茶母树上产的铁观音呢?”

“这个倒有。”谢卿眠很快找到茶罐,递给了鹤云栎。

虽然没有特地去看,但光是目光所及的位置就放着十数种好茶,什么品类都有。

鹤云栎没想到谢卿眠的收藏也这么丰富:“掌印也喜欢茶?”

虽说修士有一两个风雅爱好很正常,但如此精通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了,毕竟白玉京掌印的工作可不清闲。

谢卿眠从台阶上走下:“因为师父晚上看奏报的时候会喝茶。”

他口中的师父自然就是胜殊娘娘。

“原来是胜殊娘娘喜欢。”

“不。”谢卿眠摇头否认,“她完全不懂茶。连雨前雨后都喝不出来。”

他转头看着满墙的茶叶和茶具:“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给她准备。即使师父觉察不到,但我还是不由自主想给她安排最好的。”

哦,原来如此!

鹤云栎对他印象更好了:对师父孝顺的人能是什么坏人呢?

他浅笑安慰:“晚辈相信每一点心意都会有它的作用。娘娘或许喝不出茶叶的区别,但却会因掌印的这些用心,在不知不觉中拥有更美好的一天。”

谢卿眠诧异,用极为认真的目光审视起这个应岁与的弟子。

要知道,周围的人知晓了他的作为后,要么觉得他光做些看不到的事

,没意思;要么认为他对娘娘过于巴结讨好,觉得他别有用心。

赞同他的人都极少有,更别说能明白他真正意图的。

鹤云栎是第一个。

他愈看青年愈觉得顺眼。

芝兰玉树,温恭直谅。现在还要加上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应岁与的性格怎么能养出这么个弟子的?

物极必反?

谢卿眠不禁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我这儿还有初冬的雾水,一起拿去煮茶吧。”

鹤云栎缓慢摇头,拒绝了这番好意:“雾水虽然新奇,但晚辈个人感觉它在出色留香上并没有很突出的表现,既然尝不出来,就不糟蹋掌印的收藏了。

有没有玄武岩上收集来的露水?那个就行了。”

还真不客气。

谢卿眠失笑:“有。”

露水放得深,在等谢卿眠取水的间隙,鹤云栎转头欣赏起院子里景色。

这一细看瞧出了几分蹊跷。

他原以为那些瓦片玉石搭建的装饰只是随意为之,但细看才发现用料极为上乘。

玉石都是顶级好玉不说,瓦片的烧制工艺也非常精细,丝毫不逊于名品瓷器。

他好奇道:“掌印院子里的装饰很费了些心思啊,有什么用处吗?”

怎么瞧都只是普通的装饰啊,而且也说不上有特殊的风格。

谢卿眠看了一眼,解释:“是用来听雨的。师父没什么风雅的爱好,但唯独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安置上这些装饰,每逢下雨,就会发出好听的雨声,师父也会来坐得久些。”

原来又是为了胜殊娘娘。

鹤云栎感叹:“掌印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娘娘,一定很幸福吧!”

谢卿眠愣住,扭过头,长久地看向鹤云栎,但青年只是盯着庭院里的装饰研究,神色如常,仿佛方才那句只是无心的感叹。

但无心之语最是由衷。

夸他孝顺、有心的话谢卿眠听过许多,对这些恭维,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而说他“幸福”的说辞则是第一次听到,但正巧说中了他最隐秘的心思。

没错,他做的这些事从不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孝顺弟子。

而是为了让胜殊娘娘感到快乐。

然后他就能从“自己让她感到快乐”一事实里,获得幸福。

从未向人解释过的心思,今天竟被一个后辈无意说破。

确认过眼神,是同为“师宝男”的人。

“是啊。”他弯起眼,将未曾说与人的心里话道了出来,“外人都将师父当做神祇,欲亲近而不得。只有我能近距离感受她的喜怒哀乐,发现她属于凡人的一部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了。”

“是这样的道理!”鹤云栎连连点头。

但他并没有就自己的赞同引申阐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正好,我刚才拿了点玉叶出来。要不要尝尝?”

谢卿眠摆开茶具,一副邀请鹤云栎入座细谈的模样。

想着师父查探伏魔塔,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留在这里不但能打发时间,还能拖住谢掌印,为师父打掩护,鹤云栎欣然入座。

两人同为师宝男,三观性情也相近,能谈的话题太多了。一番畅聊下来,更是发现彼此在对修界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都十分接近。

要不是顾虑到差辈儿了,估计要当场结拜。

谢卿眠不由感叹:“我很难想象他会有耐心教导一个弟子,还教导的这么好。”

鹤云栎反驳:“师父自然是有耐心的,只是不那么轻易为人所知而已。”

不管是识字还是认药都是应岁与手把手、一个个教给他的。

有师父在,他才从未为任何事烦恼过。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怎么能说没耐心呢?

但想到谢卿眠其实并不关心应岁与到底有多好,就像自己不关心胜殊娘娘为什么值得谢卿眠如此用心相待一般。

鹤云栎便将解释省了下来。

谢卿眠叹气:“他叫我耿耿于怀了许多年,自己倒过得逍遥自在。”

“这样吗?”

鹤云栎静静喝茶,再无后文。

谢卿眠的话接不下去了,无奈道:“我递了话,你总要接,我们才能聊下去。比如我提当年,你就该问问我和你师父的往事。你对你师父一点不好奇吗?”

如果换作是他可绝对憋不住。

“但现在是掌印想说,不是晚辈想知道。”鹤云栎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如果掌印想说的话,怎么都会说。而晚辈虽然好奇,但会从师父认可的人那里打听。”

师父认可的人,也会认可师父,他们会以最关切的态度来讲述师父。

并且可以绝对信任他们没有夹带私货。

比如陌阿叔,比如师伯们。但不包括谢卿眠,因为师父已经盖章说他们“认识但不熟”了。

被排除在“认可的人”外让谢卿眠隐隐感觉扎心。但这倒叫他起了胜负心,一定要将那段往事讲给鹤云栎听了。

“你不问,但我主动讲,你也会听是吗?”

从“忘年交”期待的表情里,谢卿眠得到了答案。嘴上那么正义凛然,实际上还是想要知道的嘛。他了然一笑,娓娓道来——

“我认识他时,他不叫应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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