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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为拯救反派师尊,我操碎了心 贰两半 5159 2024-04-26 20:14:30

梦里的隽明袖似乎并未拜入云霄派, 而是一直生活在某个陌生的地方,无父无母,野蛮而无知地长到十来岁。

周围村庄的人称呼他为“妖兽”, 并会在他进入村庄窃取食物时进行驱赶。

而隽明袖也会用锋利的爪牙还击。

捕食, 受伤, 躲起来疗伤,伤好后再去捕食……日子循环往复。

在这样未启蒙的状态下, 隽明袖不知年岁地活着, 直到一天,一个清隽文雅的剑客来到了山中。

剑客正是顾决云,他本是受村民委托, 来解决屡屡骚扰村庄的妖兽。

当看到众人口中的妖兽居然是个小少年时, 他很惊讶, 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剑, 询问少年来历。

但隽明袖自小如野兽般在山野长大,不同人言, 多次尝试交流无果后, 顾决云只能先给饥饿的隽明袖找了一些吃的。

之后许多天, 他都留在山上,试图教会隽明袖偷东西和伤人是不对的, 如果需要食物,可以用他留下的灵石去买。

但隽明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瞧见顾决云递来的灵石还以为是吃的, 咬了一口发现不好吃后, 便再也没兴趣了。

每每吃完东西后, 他都会贴在顾决云的腿边像猫儿般蹭来蹭去。这是他向山林中的野兽学来的,表达谢意的方式。

——这个人给他东西吃, 是好人。

一个多月下来,顾决云也没能教会隽明袖正常生活,但他不得不离开了。

此时据他得知师弟最新的行踪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若再不启程,只怕又会丢失师弟踪迹。但南岭凶险,他也不能带上少年。

他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弟子令拿了出来。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教导,隽明袖也能勉强听懂人言了。

顾决云用尽量简单的言辞,辅以肢体动作对隽明袖道:“这个,拿着。等我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你跟我回去,做我弟子,好不好?”

“我的宗门不富有,但至少能让你吃饱饭。”

梦里的隽明袖并没有听懂全部,只明白了拿着这个令牌,男人就会来接他,以后都有饱饭吃。

于是他如获至宝地接过弟子令,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会好好等男人回来的。

讲述完梦境的隽明袖满是委屈与不满:“我真的有乖乖等老头子。但老头子之后再也没回来!老头子是个骗子!我再也不要信他了!”

可不能让三师伯因一个梦境无辜遭受牵连。

鹤云栎无奈,摸着他的头,劝慰:“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

隽明袖瘪起嘴:“但真的很吓人。后面不但老头子没来,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杀我。他们用棍子打我,用锄头敲我,那些场面就像真的一样。”

“像真的”这一形容让鹤云栎不禁严肃起来。

接近真实的梦他最近也做过,还不少。对修仙人来说,此类梦境往往有着特殊的象征。

难道,小师弟的梦和他的那些梦属于同一个世界线?

鹤云栎默默记下隽明袖的梦境内容,面上不动声色的安慰:“不用怕,梦里的东西伤不了你。就算跑出来了,还有师长和师兄们在啊。我们会赶走那些人的。”

这番话起了作用,隽明袖点点头,渐渐安定下来。

片刻之后,他说起另一件事:“鹤师兄,今天晚上开始,我就感觉很不舒服,身上好烫,尤其是做梦的时候。而且衣服突然变得好小,穿都穿不下了。我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鹤云栎:……

人类没有发|情期。

仔细瞧瞧,隽明袖确实比下午见到他时高了一些,袖子也明显短了一截。

莫说他因为封印一直长得很慢,就算是正常人也没有这个成长速度。

用灵力探查过脉象,并没有生病的痕迹。

这种情况超出鹤云栎目前的医理知识范围了。

正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鹤云栎下床开门。

是师父。

第一眼,应岁与的目光便落在了弟子的领口。

原来方才隽明袖赖在鹤云栎怀里撒娇,不自觉将他中衣的领口拱开了一条缝。隐约的锁骨与素白的皮肤若隐若现,教人遐想。

在鹤云栎反应过来之前,他便抬手将弟子的衣襟拉拢,又召来衣衫,塞进弟子的怀里:“穿好。”

穿衣服的同时鹤云栎不忘提及隽明袖的异常:“师父,你来看看小师弟怎么了?”

应岁与正是听到了动静,为此来的。

转进内室,便瞧见了赖在鹤云栎床上不肯走的少年。

瞧见他,隽明袖一脸“上位的外室面对正宫”的得意,还把被子往胸前一拉:“看什么看!你来迟了,我已经和鹤师兄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摸着肚子,“不待一年,我就能诞——”

话还没说完,便被应岁与抓住领子提起,朝外走去。

鹤云栎也拿上外袍,追了上去。

“魔头!你想做什么?你放开我!”隽明袖拼命挣扎,但后领上的手就像一只铁钳,难以撼动分毫。

应岁与弯眼回道:“我有一炉丹缺味原料,借师侄一用。”

隽明袖真以为他要拿自己炼丹,大骂:“因嫉妒而扭曲的男人!你残害同门!不会有好下场——”

越说越无礼。

应岁与缓缓收敛了笑,眼尾一挑,冷厉的目光垂落。

感应到“杀气”的隽明袖哑了声。

——可恶的魔头!竟然对他使用禁言术!害他不能(敢)再说话。

不是害怕!

绝对不是害怕!

前厅里,应岁与给老实下来的隽明袖做了检查。

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天机道设下的封印松动了。突然的成长应该与这个有关。

他掏出一颗丹药,无视隽明袖的抵抗,强行给他塞了下去。

隽明袖紧张追问:“这是什么?”

好像还挺好吃的。

应岁与:“说到第一百句话会死的丹药。”

隽明袖瞪大了双眼,想骂又怕骂起来没完,以至突然暴毙,所以不敢骂,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刚才说了多少句了?”

“忘了。”

隽明袖彻底不敢说话了。

可怕的不是下一句就会暴毙,而是不确定自己下一句会不会暴毙。

鹤云栎跟了过来,神色匆匆:“小师弟怎么了?”

他脚步慢,进来时应岁与已经给隽明袖喂了药。此时丹药里的安眠成分生效,隽明袖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倒也闹腾不起来了。

应岁与得空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衣服穿得潦草,头发完全没束,还光着脚。

“天塌下来也不必这么着急。”

前厅只是木地板,并没有像书阁铺了筵与席,来这里还是需要穿鞋的。

鹤云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两只脚试图往衣服下面藏:“弟子这就回去穿鞋。”

又光着脚回去吗?

应岁与叫住他:“坐着罢,为师去拿。”

说着,抽了一张椅子给他。

鹤云栎听话坐下,将脚悬起。

“对了,师父,袜子在——”

他想起要提醒师父,但抬眼时人已经走远了。

鹤云栎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脱下的靴子工工整整放在床脚。

而袜子……

自从弟子成年起,应岁与便几乎没进过他房间了。

如果记得没错……

他来到右边柜子,从上往下数,抽出第三个抽屉,果真找到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袜子。

习惯还是没变。

就在他拿上鞋子准备折返回前厅时,忽然被枕头下露出的一截书角吸引了目光。

书?

弟子看书不奇怪。

但在房间里看书,还藏到枕头下面,很奇怪。

伸出的手停在在半空,犹豫片刻,还是将书抽了出来——

《攻略手册》第一章:神兵天降救其危难……

……

前厅里,鹤云栎左脚踩右脚等了好一会儿,应岁与才悠悠返来。

他心里想着事,躬身将靴子放在弟子脚下后,跟随肌肉记忆,习惯性地拿出除尘符,蹲下。直到看清面前的景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他才顿住了动作。

手掌虚圈住的脚纤秾适宜,玉肤冰骨,不再是只能填满他半只手掌的,教人没有任何绮思的软糯稚嫩的模样。

修美匀称的骨骼,整齐漂亮的脚趾……

弟子年轻的肢体竟也有了几分叫人心晃神摇的魅力。

甚至让他有一种,如果碰到了当前的某些东西就会崩坏的危机感。

原来距离上一次他给鹤云栎穿鞋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年。

“师父怎么去那么久?”

弟子的疑问骤然唤醒了应岁与,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直起身,将除尘符叠在袜子上,递给弟子:“给你找袜子。太久没进过你房间,许多东西都不熟悉了。”

那为什么不用术法探查?

鹤云栎没有深想,用除尘符简单清洁了脚,然后套上袜子。

素白的脚,转眼便藏入了白色的袜筒中。

套上鞋,鹤云栎又站起身踩了两步,确认合脚。

收拾规整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隽明袖:“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些时候还很正常。”

他担心是情蛊带来的副作用。

应岁与这才从弟子脚上收回目光:“封印松动导致的二次发育罢了。”

封印为什么就突然松动了?

和情蛊有关吗?

鹤云栎能怀疑的方向只有这个,也问了出来。

但应岁与并没有直接给答案:“天色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你三师伯谈谈。”

说完,离开了前厅。

……

对于隽明袖再次发育一事,顾决云的表现是练字、练字,报仇雪恨般地练字。

毕竟他现在因为情蛊的作用连隽明袖的声音都不能听,样子更不能见,没办法把他的小讨债鬼徒弟提起来抖一抖,看一看有没有少什么,也只能练字了。

鹤云栎来见他时,便瞧见堆了满山洞的字画,不禁讶异:三师伯这火气,有点重啊。

“小师弟……”

他欲言又止。

好在顾决云并不需要他说后面的内容:“我都知道了,你师父和我说了。”

“对了,今早有一封给师伯你的信——”

顾决云甚至不待他说完信是哪来便一把抢过、拆开。

“臭神棍!”看完后,他愤愤骂了一句。

鹤云栎瞥了一眼这封天机道寄来的回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关于天机道给小师弟的谶言,三师伯虽嘴上不信,但行动上却从未掉以轻心。对比梦境里那个对自己的谶言毫不在意的青年,仿佛是两个人。

鹤云栎不知道要如何和三师伯提起他或者小师弟的梦。

无论梦的真相是“未来说”,还是“另一个世界说”,对当前的师伯们来说,都是没发生过的事。最终他还是顾虑到三师伯当前身体抱恙,决定不说出来扰乱他的心境。

给顾决云做完日常检查后,他便离开了洞穴。

……

经过几天的调理后,隽明袖又活蹦乱跳起来,继续缠着鹤云栎,说着没有边际的话:“老头子什么时候出来?我最近心口这里总空落落的。那情蛊真可怕,我竟然开始想老头子了。”

鹤云栎已经强调累了:情蛊对雌蛊宿主是没有影响的。

隽明袖说着说着又想起一出:“师兄!我昨天发现自己长了根毛!你要不要看看?”

长了根毛?

鹤云栎拒绝:“不用了。”

他试图组织语言,向小师弟解释,青春期长毛是很正常且私密的事,不用太过在意,但也不要随便给别人看。

隽明袖却认为他是在客气:“师兄不用和我客气,我只给你看。”

这种特殊待遇不要也罢。

鹤云栎正准备开口阻止隽明袖脱裤子,便瞧见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根有小指宽长的橙红色羽毛。

“就是这个!”隽明袖把左手的袖子撩起,将羽毛放到小臂上比划,“就是从这里长出来的,我啪的一声就把它拔了。”

尴尬的鹤云栎:是他想多了。他是肮脏的成年人。

隽明袖满脸未被知识侵染过的“单纯”:“师兄,你说我为什么会长毛啊?难道我其实是一只鸡精?那我以前吃掉的跑山鸡岂不是都是我兄弟?”

他缓缓张开嘴,满脸的痛心与不可置信。

那可是手足相残!

鹤云栎安慰:“我相信师弟和跑山鸡的亲缘关系应该还是挺远的。放心吃吧。”

正长个子呢,可不能饿着。

他要走了羽毛,找到了正在调配丹药的应岁与:“小师弟说这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

应岁与看了一眼:“他从哪只山鸡身上拔的吧。”

“我觉得小师弟的模样不像是编故事。”

如果是编故事,隽明袖一定会将前因后果想全。可能离谱,但逻辑绝对合理。不会是那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的模样。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到了年纪长两根毛很正常。”应岁与似乎完全不担心,从药钵里拿出一颗丹药,递到弟子面前。

鹤云栎低头,将丹药衔住,吞进嘴里才问:“这是什么丹药?”

应岁与:“情蛊……”

刚到喉头的丹丸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解药。”

能别在这个上面大喘气吗?

鹤云栎抱怨:“我又没中情蛊。”

“难道不好吃吗?”应岁与反问。

鹤云栎砸吧砸吧嘴,丹药是甜的,但又不是很甜,带着一股坚果和羊奶的香味儿。

他点头:“好吃。”

“还吃吗?”

“吃。”

应岁与抓了一把丹丸放进弟子手中。

丹丸说是解药其实该称作药引,用以辅助主药,也就是隽明袖的血发挥更好的作用。原料大部分是食材,自然可以当零食吃。

虽然被打岔,但鹤云栎并没有忘记之前的谈话内容。

毕竟关系着小师弟的身体健康,他不敢掉以轻心。

师父的马虎眼打得很敷衍,模样明显是知道什么,而答案处于可说可不说的范围,即,他不是很想谈,但如果鹤云栎非要知道也不是不能讲讲。

摸准了他的态度,鹤云栎继续追问:“关于小师弟的事,师父如果知道什么就说吧。”

应岁与花了片刻组织语言。

“你三师伯是在某个邪修道场发现你小师弟的。

当时他刚杀掉那对邪修夫妇,正准备走,便听到了婴儿啼哭。循着哭声,在屋内发现了一个尚在襁褓中,就是你的小师弟。”

“那邪修夫妇难道就是……”鹤云栎有了不好的猜测,“三师伯怎么敢?”

应岁与回道:“或许那样更刺激?”

哪有这么找刺激的?

杀人父母又收人做弟子,这不是人伦悲剧吗?

浅浅逗了弟子一遭后应岁与才心情愉悦地开始解释:“你三师伯敢收他为弟子,自然是确定了他并非那对邪修夫妇的孩子。毕竟……两个普通人,怎么生的出带有朱雀血脉的孩子。”

朱雀血脉?

鹤云栎惊愕:小师弟竟然有朱雀血脉?

而他竟然现在才知道。

在龙胤一族统治修界之前,还有个四圣族时代。

彼时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四个具有圣族血脉的部族分管四域。四族互相制衡,天下尚属昌平。

但后来,拥有青龙一族野心膨胀,征讨覆灭了其他三族,开创了龙胤皇朝。

那以后另外三族血脉便从记载里消失了。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后来龙胤一族也被颠覆。

这之后,三族才又在修界有了活动的痕迹。

不过他们由于多年躲藏,力量过于弱小分散,且一直被居心不良的人觊觎血脉秘密。因而一直很低调,只闻其名,难觅其踪。

万万没想到自家这个一点名气都没有宗门也能有一个。

“小师弟又怎么会到了邪修夫妇手中?”

应岁与:“那只怕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鹤云栎明悟了其中的潜台词:小师弟的亲生父母很可能被那对邪修杀掉了。

“既然是朱雀,那长毛也正常。等他修为再高些,能自行控制血脉特征就没问题了。”这种羽毛隽明袖被带回来时也有,当时还是应岁与一根根给他拔的。

鹤云栎恍然。

难怪三师伯从不让小师弟出远门,看来怕的就是他突然露出种族特征,被人发现血脉特殊。

“为什么那些邪道会想要圣族血脉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不是这样的血脉,小师弟或许现在能父母双全,家庭美满。

应岁与:“因为高浓度的四圣血脉,是绝顶的炼药和炼器材料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轻淡的戏谑,似乎在叽嘲曾经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四圣族,也有沦为和“妖兽”并论的一天。

虽说只有达到一定纯度的血脉才有神力,但修界不乏学艺不精,却妄想一步登天的修士,对血脉稀薄的圣族也抱着宁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心态。

这大概就是隽明袖父母被盯上的原因之一。

而这样的人甚至不止存在于邪道之中。

拿活人做炼药和炼器的材料?

鹤云栎难以接受。

虽然偶尔会听到弟子们打趣说“怕应师叔拿自己炼药”,但谁都知道是玩笑话。一向被师门保护得很好的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原来真的会有这么残忍的事。

应岁与也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不自觉透露了太多负面信息。

他改换口风,宽慰道:“只是理论上可行而已。高纯度的圣族血脉几乎灭绝,哪那么好找?再说,即使有这样的丹药法器出现,奉天盟也不会放过炼制之人。”

除非对方能合理解释自己材料的来源,并提供相应证据,否则一律当做邪道处理,轻则关押,重则诛灭。

听到师父这样说,鹤云栎安心下来,只当听了一个恐怖的故事。

只是心中不免暗想,小师弟的秘密可得捂紧了。虽然他的血脉稀薄,但谁敢保证不会再出现像那对邪修夫妇那般丧心病狂的人呢?

……

这天深夜,叶清终于在忐忑中等到了黑袍人再度联系自己。

他立刻传讯给应岁与,并来到后山入口等候,不多时便看到年轻道人披着月色,沿着栈道,悠悠踱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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