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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 春江阔 2839 2023-12-31 09:10:31

几个月之前, 宁颂离开细柳村的时候悄无声息,当时说是去隔壁村里读书,在旁人看来更多像是借口。

说什么读书, 若是读书能读好, 当时作为县丞公子时一无所获, 等被赶出来才读吗?

可哪里想到, 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曾经被他们不放在眼中的人摇身一变, 成为了青川县最年轻的案首, 回来了。

宁颂回细柳村来是为了祭拜父母。

在放榜得到消息之后, 郑夫子就立刻给他准备好了东西, 推着他回乡。

“别的先不说, 父母还是要先告诉一声的。”

这是孝道。

于是, 宁颂先顾不得疑虑自己第一名的成绩,就带着宁淼与宁木回了细柳村, 同行的还有休假的刘大郎。

“东家知道你在考县试, 专门派了了个人蹲在县衙外面,等到放榜,第一时间就回去禀报了。”

得知宁颂考中了案首,东家二话没说, 支给了刘大郎二十两银子, 吩咐他回去交给宁颂。

与此同时, 还给他准了七日的假,让他好好给颂哥儿帮忙。

“你安心的去照顾颂哥儿,薪水我给你照发。”

正是因为东家的贴心, 宁颂这一路上没有费什么功夫,全都是刘大郎在操持。

到了细柳村, 那些个乡里乡亲,也是刘大郎在招待。

“颂哥儿只需要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好了。”相处这么久,刘大郎哪能看得出宁颂对于无意义的人际关系的排斥,主动说道。

“刘大哥,叫几桌席面,请乡亲们喝酒。”宁颂说道。

这正是成年人的礼仪,纵然不喜欢,在表面上仍然要过得去。

新出炉的案首老爷不在,乡亲们在刘大郎的招待下热热闹闹。

刘大郎安排好了宴席,来说客气话。乡亲们摆摆手,哪能在意:“说什么呢,秀才老爷忙自己的,招呼我们做什么?”

“我们都明白的。”

一场考试,宁颂彻底从“颂哥儿”变成了“秀才老爷”。

部分对科举中的条条款款不大理解,连忙抓住机会,拉着人小声八卦:“咦,怎么现在就是秀才了,不是说还要考两场吗?”

稍微懂点儿的立刻科普:“案首同别的又不一样!”

考了县试第一名,可以不必再考府试与院试,就能获得秀才的资格。

当然,考与不考都是自己的选择,但在此刻,都无关紧要。

只要知道他们细柳村出了他们青川县的最年轻的案首就好了。

“那时候见第一面我就知道,颂哥儿是个聪明的,现在果不其然吧?”

宴席上来了,酒还没有喝到几口,就有人已经醉了。

“我还从颂哥儿那里买过竹花瓶呢,回去我一定要保存好,等我家小子长大了,给他看看!”

应和的人不在少数。

有人听了这番话,脑海中冒出了新主意,趁着宴席上人都在,打起了收购宁颂旧物的主意。

“若是颂哥儿隔年考中了进士……”

如此一想,他们细柳村岂不是跟着受益?

有对于美好未来的幻想佐餐,哪怕宁颂只是在宴席末尾赶回来,同乡亲们敬了茶,这顿宴席仍然看上去宾主尽欢。

在送客时,宁颂看到了自己穿越以来最多的笑容。

乡亲们挖空了心思,说的都是赞美与祝愿的话,仿佛此时此刻语言系统里只剩下这一种模式。

对上乡亲们企盼的眼睛,宁颂承诺道;“昔日我家情况艰难,多亏了各位乡亲帮助,这份恩情,我从来不敢忘记。”

当然,以后也不会忘记。

昔日,自然指的是在父母生病时,同村人的照顾。

“好!”

宁颂的承诺点亮了许多人的眼睛,在这一刻,他们的笑容真切了起来。

“莫说这些,我们还等着颂哥儿更进一步呢。”

“你还这么年轻。”

——你还这么年轻。

就如同乡亲们说的这样,秀才功名当然重要,可秀才并不少见。

真正让人稀罕的,是年轻。

宁颂如此年轻就走到了这一步,未来还有无数次的机会,去冲击更高的位置。

说不定呢?

普通村民们能想明白的道理,细柳村的大户人家没道理想不通。

傍晚的时候,张家老爷就派张扉过来送东西。

“听说颂哥儿今日忙得很,先送些趁手的人来给你使唤。”

送的是家仆。

宴席刚刚结束,满桌的杯盘狼藉,送来的人正是应急。

宁颂没有道理拒绝,先道谢,才拉着张扉问:“我什么时候去与老爷子道谢合适?”

张扉等的就是这个,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祖父说,你先忙你的,等空了再说。”

“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还需要这么客气?”

宁颂拍拍张扉的肩膀:“回去帮我给老爷子说,等这日过了,我去拜访老爷子。”

“好。”

张扉将人留下来,转过头,松了一口气。

别见他此刻淡定自若,事实上,在走之前,老爷子拉着他嘱咐了半个时辰。

对待宁颂的态度既要热情,又不能显得太过谄媚。

既然是旧交,就要将“旧交”这个身份做好,别因小失大,坏了情分。

好在这个任务他完成得很好。

与曾经有过交情的张家相比,吕家的恭贺来得更晚,也更郑重。

来人是吕家当家人的弟弟,也是宗房的二老爷。

对方来的时候,除了带着礼物,还押着之前与宁颂有过过节的吕四儿。

“这小畜生,快来给宁大人道歉。”

吕二老爷呵斥完了吕四儿,转过头来,却是一张笑脸;“往日没有打过交道,可早已经听说了你的名声。”

“成木和我喝酒时,别的都不说,只顾得上夸你。那时候我就知道颂哥儿是个厉害的。”

“真可惜,是相见恨晚。”

吕家早些时候不忿于一心堂联合张家抢了自己的生意,见打不过张家与一心堂,便对宁颂出手。

此刻是来道歉的。

当然,单独的道歉显得尴尬,于是为了环节尴尬,吕二老爷拉出了郑夫子作为话题,想要缓解彼此的气氛。

宁颂没有接话,脸上的笑容亦是淡淡的。

双方寒暄了片刻,吕二老爷脸上的尬笑撑不住了,这才留下了礼物,拖着吕四一起告辞了。

他走后,刘大郎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对着吕二老爷的方向呸了一声。

这一番解气之后,他才问宁颂:“这么对他,没事吧?”

吕家到底是大户,而颂哥儿只是刚考过县试。

“不碍事。”

宁颂想得很清楚,这世界上人这么多,不是哪个人都能做朋友的。

何况,他不喜欢吕家做事的风格。

再说直白些,张家与吕家是对头关系,既然他站了一心堂与张家这一面,就没必要两面都交好。

有时候想要两面都交好,反倒是两面都讨不好。

吕家也不会因为他今日的态度好,以后起了矛盾时就放过他。同理,若他发展得好,哪怕他日日横眉冷对,吕家也能贴上来同他交际。

“你想清楚就好。”

刘大郎点点头。

吕家在宁颂面前碰了壁的事情是小事,但传到了张老爷子面前,却仍然让他乐了一个下午。

作为高兴的结果,在宁颂去张家赴宴时,张老爷子全程拉着宁颂坐他旁边。

“我多想颂哥儿是我的孙子啊!”

张老爷子越看越爱,忍不住仰天长叹。

若是宁颂姓张才好。

要是这样,他也不必担心张家的未来了——不,非但是不担心,还会好好养生,多活几年,看着他们张家崛起。

可惜。

主人热情,客人配合,更没有有心人出来捣乱,一顿专门招待宁颂的晚饭吃得舒心无比。

离开的时候,张老爷子依依不舍地将宁颂送到门口。

“张爷爷留步。”宁颂无奈地说。

一声“张爷爷”,乐得张老爷子眉毛都抖了起来,连说了几声好。

“好好考试,继续考下去。”

离开时,张老爷子塞给了宁颂一个荷包:“既然叫我一声爷爷,这个你就一定要收下。”

说罢,不允许宁颂反对,安排张扉送宁颂回家。

一路上,张扉打趣道:“有了你,爷爷都不愿意看我们了。”

宁颂故意道;“既然如此,我请周先生教你读书。”

“可别!”张扉立刻不敢了。

一路上插诨打科,等回了家,宁颂才有时间打开荷包,看到自己所谓的零花钱。

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细柳村的行程结束,可对于宁颂来说,他成为案首的庆祝活动仍然没有结束。

大雍历一百一十四年,四月三十日,青川县县令宴请所有考中县试的学子。

共同赴宴的,还有乡绅和官场同僚。

宁颂作为案首,理应居首位。

在出发之前,郑夫子专门来了一趟,叮嘱:“今日要见县尊大人,记得态度要恭敬。”

虽说宁颂这个案首是他们应得的,可这之间的博弈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们仍然没有弄明白,县令是怎么妥协了,摒除偏见,点了宁颂做案首。

“我知道。”

宁颂朝着他点点头。

“不过,你也别怕,我们人多。”因为这一年的联考,县试考中者多是他们私塾里的学子。

连带着,郑夫子也被邀请去。

到底是正式场合,宁颂换了一身崭新的直缀,挂上了自己在联考时获得的那枚玉佩。

那玉佩是因为有人喜欢他的玉佩而赠与的,现在他考中了案首,若是此人能看到,定是非常高兴的。

到时候,他必要感谢对方一番。

怀着这样的想法,宁颂去了宴会。

果然,县令虽然看上去颇为好说话,可对于宁颂仍然称不上热络。

宁颂这就知道了,看来点他为案首,主考官心中仍然有些别扭。

对此,宁颂也懒得上去讨嫌。

只是,等到第一轮散了,学子们都站了起来,县令的目光不经意地一扫。

愣住了。

这玉佩……颇有些熟悉。

他之前在京城,似乎在某一位大人身上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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