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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 春江阔 3153 2023-12-31 09:10:31

翌日, 宁颂亦是一大早就赶到了学堂。

搬家之后有了刘大娘做后勤,他所耗费的闲暇时间大幅度降低,因此, 剩下的功夫都被他用来温书。

到了书舍, 仍然没有人理他。

旁的学子聊天的聊天, 背课文的背课文, 就算是在无聊的发呆,在见到他时, 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眼。

书舍里没有固定的座位, 因此新来的学子在找位置时, 也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

他的周围空了一圈。

如同一个真空地带。

宁颂若无其事地取出了书, 取出了书开始背诵, 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勉强的地方。

等到快要开始上课时, 周围实在没有位置了,这才陆陆续续有人坐在了他的身旁。

但哪怕是这样, 仍然不敢主动与他说话。

“这小子, 心里素质不错啊。”

此时说话的人,正好是前一日评价宁颂“他以为他是凌持之”的那一位。

“看他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这一番赌气赌得没有理由,可双方都不想放弃,不想主动认输。

于是, 在接下来的一日, 书塾里当真没有人同宁颂交流, 唯一一个与宁颂交流的,还是一个认错人的学生。

对方在发现之后,吓了一跳。

一日转瞬即逝, 待到第二日,就是书塾里旬考的时间, 宁颂一大早就收到了郑墨的情报。

“听说这次考试有点难,你好好考啊。”

这位郑小夫子昨日失踪了一日,今天重新出现,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虽然说的是考试的事情,可对方仍然谈兴十足,眸光里闪烁着“快来问我”这四个字。

宁颂配合地问:“发生什么了?”

原来,这事儿说白了还是与宁颂那一番有关“私塾霸凌”的言论有关。

只不过,郑墨受委屈的部分不在于私塾,而在于亲戚——郑夫子在亲姐姐去世之后,将外甥、外甥女接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愧疚,在吃穿用度上,两夫妻对两个小孩非常照顾,连带着郑墨也要向后靠。

这两个小崽子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认为只要郑墨被送走了,他们就能成为舅舅家的孩子,因此小动作不断。

“我比他们年龄大,之前是让他们。”

郑墨虽然对这些都明白,可怜惜表弟表妹的遭遇,可近日,两个小孩子越做越过分,郑墨本来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忍,就听到了宁颂的那一番话。

“你去告状了?”

郑墨眨巴着眼:“是啊。”

见宁颂一脸呆滞,郑墨委屈道:“是你说让我去找爹爹的啊!”

宁颂心想,那他也不知道这是郑夫子的家务事啊!

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宁颂颇为心神不宁,等到郑夫子来的时候,他发现郑夫子专门看了他两眼。

宁颂只好缩了缩头。

当鸵鸟。

作为学生,无意间掺和到夫子家里事务中显然不是一件好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宁颂一直尽可能低调,不去碍夫子的眼。

这份低调一直持续到了旬考。

写有考题的纸是助教发过来的,小小的一张,上面写了五道题。

“默写《论语学而篇》。”

“解释并论述‘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赋得‘天光云影共徘徊’得‘天’字五言六韵。”

“民富而国安。”

“今日有人贷千钱,月息二十。今日有人贷九百五十文,三月归之,问息几何。”

考试之前,宁颂经郑墨的提醒带够了纸,可看到考题后,仍然头皮发麻。

这五道题,几乎涵盖了当前考试中的所有题型。

第一道题是熟悉的背诵题,最简单,只要背诵准确,不出错,大概率可以拿到分数。

第二道题是经义解释题。与先前周秀才考他的内容相似,解释出了原题内容算是合格,若是想要出彩,则需要想更多的办法。

第三道至第五道属于是宁颂没有见过的题型。

第三道是做试帖诗,属于是宁颂的短板。类似的内容,他只在凌状元给的那个笔记中见过一点内容。

后一道“国富而民安”显然是一道策论题,要想答好,显然光是论述两者关系还不够,少不了要写怎样“国富”与怎样“民安”。

最后一道,也是宁颂最喜欢的题目。

题目出自于《九章算术》,是上辈子中小学生都会回答的题目。

看完了题,他心中大致有了底——撇去试帖诗,其他的他都可以答一答。

尤其是第一题和最后一道题,他必须拿分。

至于其他的,他只能尽人事。

看完了题目,宁颂摆开了纸。桌子上的墨是写之前就磨好的,在他整理思路时,又磨了一遍。

正式开始答题,第一题时,宁颂感觉颇为轻松——

《论语》作为四书之一,考试大户,无论什么考试都不会漏掉其中的内容。对于此,宁颂早背得滚瓜烂熟。

其中的内容,无论是宁颂还是原身都抄写过不知道多少次。

正因为有这样的熟练度,宁颂流畅地写了下来,其中不需要一丝停顿。

写完了第一题,宁颂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来,活动脖子。

周围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沉浸在答题中,书舍中一片沙沙的声音。

写完了第一道题,宁颂开始准备第二道。

这道题是经义辨析题,原文出自《孟子告子上》,是“鱼我所欲也”的节选,由于出处太过于经典,哪怕是现代的学生也听说过这一句。

大致意思是为了辩论“高官厚禄”与“礼”的关系——

“若优厚的俸禄不分辨是否符合礼义就接受了,高官厚禄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切入点自然在是在辨析“礼义”和“物质”的关系,若是再进一步,则可以联系到“礼”与“欲”的关系。

再进一步,便可以联系到“天理”与“人欲”的辩论。

宁颂解释完题目的大致意思之后,联系了几句,就不敢再多写。

在写这一道题后半程时,他忽然意识到了时间的紧迫性。

五道题的内容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但时间只有仅仅一个时辰。

两个小时。

在正式的考试中,五道题大概是两三场考试的题量。

因此,宁颂不敢太过于详细,害怕耽误了下一道题的时间。

下一道题是作诗题,属于是宁颂短板中的短板。做试帖诗的历史从唐代开始,于宋代取消。

到了大雍朝,又隐约有了重启的迹象。

根据凌状元的笔记,作诗要求考生能够背诵各韵之字,以规定的字为韵脚。

结构上,分为破题、呈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六个部分。

宁颂个人理解为“起承转合”。

按照凌状元的说法,若是想做好这试帖诗,不但要知道题目的来源,还需要化用典故,注意平仄。

……但这些宁颂都不会。

因此,为了不开天窗,宁颂只好凭借着凌状元笔记上的一些内容,勇敢地乱编了一首诗出来。

以表示对本次考试的重视。

由于时间不够,加上确实没有学过,宁颂写完诗就将其扔到一旁,开始看下一个题目。

策论。

民富与国强。

由于大雍朝商业颇为繁荣,朝廷对于从商持中立态度,不打压、不压制,因此这道题的分寸很好拿捏。

褒扬就完了。

至于如何“民富”与“国强”,宁颂照搬了不少现代的办法。

论发展经济,大雍朝怎么可能比得上经济发达的二十一世纪?

考试时间的确是相当紧迫,在宁颂刚刚写完了策论题时,郑夫子就提醒了一句“时间快到了”。

若不是最后一道算术题过于简单,他恐怕当真做不完了。

收卷子的时候,宁颂还未交卷,就听到了身旁一位学子的崩溃声:

“这么多题,你们写完了吗?”

四周都是答没有的。

“我写的太慢了。”

另一人说:“不是我写的慢,是因为前面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宁颂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

上辈子,作为一个文科生,他有着丰富的、分配考试时间的技巧,但显然,这个技巧需要相当多的考试才能磨炼出来。

在大雍朝,这也是一个独门技巧。

果然,那位负责收卷子的学生看到他写的密密麻麻的内容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后欲言又止地走了。

不一会儿,许多人都知道宁颂这位新学生的“丰功伟绩”。

话题传到了一众甲班学子耳朵里,自然引起了不少讨论。

“写得多就写得多呗,多又不是好。”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收卷子的学生犹豫了一下,坚持道:“我看他写得挺好的。”

能够收卷子,这位学生自然也是甲班里颇受重视的学生,出于好奇,他悄悄看了几眼。

至少第一题没有问题。

“你想太多了,若是他学问好,何至于考了那么多次童试没考过。”

经过科普,甲班的几个“尖子生”都知道宁颂之前童试两次未过的往事。反之,甲班中包括储玉在内少数几个人,身上都有童生身份。

他们考过了县试和府试,这一回,是冲着最后一关院试去的。

只要考过了院试,就有秀才功名。

与此同时,也有了去考乡试的机会。

“别管他了。”储玉说道。

平日里别苗头固然是乐子,但谈论到关乎自己前程的考试,旁的又不太重要了。

甲班的学生们换了一个话题,与此同时,今日旬试的试卷也送到了郑夫子案前。

“许多学生没写完。”助教说道。

郑夫子闻言也不意外,泡了壶茶水,慢吞吞地喝着。

这一次旬考出题出得难,本就是他故意的。事实上,除了第一道题之外,其他三道题都是直接抄的县里岁考的题目。

最后一道题则是学习白鹿书院的出题方式,摘抄《九章算术》中的原题。

他本也没预计学生们都答出来。

本就是用作下马威的。

有了这样的预期,他找出甲班学生的试卷来看,撇开只写出了两三个题目的,直接找了那三位童生的卷子来看。

……还行。

背诵和经义是基本功,这几位都写得不错。

试帖诗马马虎虎,就是这策论太幼稚。

对于从小只读圣贤的书生来说,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最后一道题全部空着,也是应有之意——他之前没怎么讲过算数。

郑夫子淡定地将卷子放在了一旁。

助教在一旁看乙班的卷子。

乙班比起甲班来说,当然更有不如。能将前两道题答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因此,在一片空白的乙班试卷中,有一份满满当当的试卷显得分外显眼。

“咦,这个卷子,五道题都答了。”

郑夫子漫不经心地拿起来,扫了一眼算学题,下一秒,眼神凝固了。

算学题,答案是对的。

再看策论题,他仔细品味着其中的内容,细细琢磨一番,不由得入了神。

“是谁的卷子?”

郑秀才的思路被打断,眼神不由得朝着卷子顶部看去。

他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宁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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