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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 春江阔 3045 2023-12-31 09:10:31

俗话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

宁颂这当上助教的火,一直烧了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中新鲜的事物层出不穷,让人觉得看花了眼。

光是新改革的制度, 就有班长制, 互助学习小组制度, 月考奖励制度, 班级升降制度等等……

而这些新东西所带来的好处有目共睹。

到了下一次旬考,丙班有十几人背完了基础的《诗》、《百》、《千》, 掌握了毛笔字, 有了往乙班升级的资格。

乙班同是如此。

几个学子熟练地掌握了四书五经, 并且仍然有着继续读书的动力, 按道理来说, 是符合郑夫子收入甲班, 系统地传授策论的条件了。

郑夫子眼看着学子们一片欢欣鼓舞,不由得按压太阳穴, 认了升班这一回事。

谁让这升降级的规则, 是他自己定的呢。

“就知道给我找事!”

拿着升降级的名单,郑夫子不由得朝着宁颂嗔怒。

但显然,宁颂完全没有将师父的态度放在心上,笑道:“您就说这结果认不认吧?”

郑夫子冷哼一声, 把人赶走。

等到宁颂离开了, 他才又看了一回名单, 喝了一口茶水,去县学里找周秀才吐槽。

这么有这么折腾的徒弟?

非但要让他讲课,还要琢磨出三个班的试题, 临到头了,还要给新升班的学生从头到尾开始讲课。

“……你能不能收一收嘴边的笑容?”

周秀才作为时不时聆听郑秀才抱怨的人, 哪能不知道这个老友看似不满,但实则得意到不行。

“行,这么不开心的话,回去立刻和宁颂说自己不干了。”

什么分班、升降级都别弄了。

闻言,郑秀才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周秀才一眼:“你当我傻么?”

抱怨归抱怨,客观上短期工作量有所增加。

可那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工作。

何况,讲完了课,其他时间都是自己的。

这一个月里,没看他往县学里跑的次数都比以前多得多吗?

“我说那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当时不是说不收宁颂当徒弟吗?”

周秀才故意嘲笑郑秀才的出尔反尔,奈何郑秀才根本不把这点儿嘲讽当回事。

“当时是当时。”

没认识宁颂之前,他哪里知道对方小小年纪,点子这么多?

“那明年五月他要是没考过县试,你还收他吗?”周秀才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若是考不过县试,那我们书舍的人恐怕要全军覆没了。”郑秀才不以为意。

就在刚刚考完的旬考中,宁颂位列甲班第一。

以四个甲的成绩与第二名拉开了距离,并且这距离看似越拉越大。

如果说第一回旬考,是宁颂占了算学的便宜,那么这一回,甲班同一个起点出发,分出的胜负,就当是真正的胜负。

“认真读书就很好。”

周秀才故意提县试的事情,显然也是心中有盘算——他当心宁颂当了助教,折腾这些规章制度,耽误了自身的学习进度。

到头来本末倒置。

如今听到了郑秀才的说法,得知了对方在学习上仍然勤奋刻苦,这才放下了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慨。

“老郑,还是你命好啊。”

收了一个徒弟,什么好事都赶上了。写的文章被学台大人看重,书塾里教的学生也省心。

“那你也去收个徒弟。”对于老友的羡慕,郑夫子心里得意,但嘴上仍然不饶人。

“行,我就等着明年五月捡徒弟。”

周秀才说的还是那句打赌的事。

闻言,郑秀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同样一个问题,有必要说两遍吗——

何况,他不相信周秀才不知道,到时候宁颂哪怕没考过县试,他也会骂一顿之后,将人留下继续考。

谁让现在的书舍里的确离不开宁颂主持呢?

郑秀才与周秀才一番言语上的交锋宁颂自然不知道。旬考结束,下了学,他没急着回家,而是被几个乙班的学子邀请出去吃饭。

往日在宁颂这里上过辅导班宋宁做东。

苏期被也邀请来当陪客。

宁颂提前打过招呼,因此饭桌上没有酒,只摆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宋宁从家里拿了上好的茶,当做待客的饮品,与之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乙班同学。

这几个乙班同学的共同点,都是在这一次旬考中拿到了进入甲班的资格。

“来,让我们举杯,敬颂哥儿一杯。”

杯子里都是清亮的茶汤,可这并不影响饭桌上的热闹。由宋宁打头,乙班的学子们都站起身来,同宁颂敬茶。

“感谢助教,若不是助教,我们恐怕也进入不了甲班。”

说话的是乙班中另外一个学生,区别在于,他之前没有参加过宁颂的辅导班,是在宁颂捣鼓出一套新的制度之后冒出来的。

是班级升降级制度中的受益者。

往日他不与宋宁这一波人掺和,但这一次听说是要请宁颂吃饭,自告奋勇地加了进来。

“不客气,这是你们自己努力学习的成果。”

宁颂端起杯子,与几个学子分别碰了一下,喝了茶。

几个乙班学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宁颂能给面子,而且如此好说话,着实让他们感到开心。

此次吃饭的性质到底是学生之间的聚餐,敬茶、寒暄的流程并不长,喝了这一碗茶,宁颂就招招手,吩咐他们都坐下来。

“快吃饭吧。”

新鲜的热菜一道道地上上来,饥饿的学子们手中的筷子不断地出击。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大家吃饱了,速度才慢了下来。

“……吃的有点快。”宋宁自己是吃得最快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杯盘狼藉,不由得有些羞赧。

“都在长身体。”

对于各位学子的大胃口,宁颂本人也相当理解。

入学之后的这一个月里,他的身体似乎因为补充了充足的能量而开始发育了。

光是身高就蹿了三厘米。

每天晚上膝盖凉飕飕的,早晨起来,就发现是自己在个子。

“多喝骨头汤,能长高。”虽然换了时空,但谁不愿意自己长高一些呢?

自古描述美男,都有一个“身材颀长”的词汇。

吃完了饭,食欲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乙班学子们聊起了天,内容当然还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升降级。

除了他们这些升入乙班的之外,还会有一些学生从丙班升上来,成为乙班新的构成成员。

“到时候新的内容夫子还要教吧?”

“也可能是新旧一带一。”

关于新学生怎么入门,宁颂也早就琢磨好了办法。

“那从上面掉下来的的人呢?”

有升就有降——升降级制度,不光是升级,还有不符合条件的学子从上一个班掉落到下一班的情况。

对此,掉级的本人不愿意提,周围人也体贴地不当着他们的面说。

“掉下来的人也是一样的。”

既然甲班的学生到了乙班,那自然是跟着乙班的学习进度继续学习。

在宁颂看来,县试所需要的考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出题内容也只是局限在四书五经之中。

甲班的学子重回乙班,也只是将县试的备考内容重新温习一遍罢了。

对于基础不扎实不牢固的人来说,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就是有些丢人。”

宁颂说的道理当然也是道理,可架不住学子们年纪轻轻,脸皮薄。

试问,旁人都保持了成绩,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掉了下去?

“李阁昨天都快哭哑了。”

作为此次旬考甲班唯一一个掉队的,升降级制度颁布之后,第一个掉班次的可怜人,李阁在知道结果之后,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连宁颂这里都来了。

费尽心机,就是为了让书舍收回成命,不让他去乙班上课。

可宁颂怎么会答应。

先不说掉队的谁,就凭他费了这样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把制度落到实地上,就不可能为了李阁而破例。

破了这一次例,下一次怎么办?

做人讲究言出必随,推行制度也是一样。

被书舍拒绝之后,李阁难过得要死。自己觉得自己无法在同班面前抬起头来,于是干脆请了假,要回去调整。

郑夫子干脆准了假。

对于郑夫子来说,李阁这样不出挑的学生,还轮不到他花费精力去做心理工作。

何况,李阁还是个惹事精。

前不久李阁告状的事情,郑夫子还记在心里呢。

见自己降级已经铁板钉钉,李阁又哭了一场,抹着眼泪回家去了。

据说家里人得知他的学习情况,见县试无望,考虑让他提前毕业,回家继承家产。

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宁颂本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储玉呢?储玉为什么不管他了?”饭桌上,有个人无意间提起了一个被人忽视许久的名字。

“不知道啊,好久没见他出现了。”

这个甲班昔日的“老大”,在班长竞选中败给了苏期之后,就变得低调了起来。

除了正常上课,参加旬考之外,与班里别的人也不联系。

宁颂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一次对方的旬考考了三个甲,两个乙。

其中一个甲,是宁颂不擅长的做试帖诗。

一顿饭吃完,乙班学生们聊完了八卦,宁颂也收获颇丰。结了账之后,各自趁着天还没黑回家。

“颂哥儿,你这就没意思了。”

说是宋宁请客,可宁颂先一步抢先结了账。

“我是助教,还比你们年纪大。”宁颂怎么可能让比他小的学生们请他。

何况,自从有了助教的工资之后,他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如之前拮据。

乙班学子们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宁颂坚持,都红着脸道谢。

告别了学子们,宁颂迎着夕阳,缓步走在西山村铺就的青石板道路上。

在入学这一个月里,他没怎么休息。

加上又担了助教这么一份工作,就更是累上加累。

好在他的策论水平在稳步提升,怎么写试帖诗也大致明白了——缺的只是将这几项技能继续精进,直到达到顶尖的水平。

或者说,参加县试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刷下来的水平。

如此想着,宁颂心情颇好地穿过了一条街,直到被看热闹的围观人群堵在了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啧啧,小孩子可怜呦。”

“继母怎么能这样……”

对于别家的家事,宁颂本来并不怎么有兴趣。

谁知道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这储玉不是童生吗,怎么还被这样打?就因为没能给自己弟弟找个私塾上学?”

宁颂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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