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沈瑞明显为之一愣，他也不知道空空单独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一般而言，单独谈的事情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他就有些担心话题就朝着某个方向发展，毕竟那方面的事情，他也没有太多好办法来解决。
所幸的是，说完这个以后，空空却没有继续接口，只是说现在还在下雨，等一起到了等上了车再说吧。
清明的雨，不大，但很密，沈瑞和空空两个人各自撑着伞，沉默着走到了接驳车站的位置。他考虑了一下后，先行开口说道：“打车吧，我正好赶着回去，反正我们两个顺路。”
“那太贵了吧？”
从这儿打车到家那边，不考虑堵车的因素可能就要两三百块，如果再堵一点，这价格将会变得特别离谱。空空听到这个提议后，迟疑了一下就提出了反对，换了个方式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坐接驳车进市里，再打车？这样能剩下不少钱，毕竟走高路的路费好贵。”
“也行吧，看看现在人多不多。”
沈瑞是喜欢拿金钱换时间的那类人。他觉得有时候为了省时间多花点钱也无所谓，毕竟省下来的时间哪怕不能创造更多的金钱，也能够让自己好好休息。只是空空的提议也挺正确，他也没有提出其他相反一件，直接带着空空一起朝着车站那里走去。
排队半个小时才上了接驳车，两人坐在同一边。等车发动了以后，沈瑞才侧身对着空空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吗？”
“算是吧。”空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口对着沈瑞问道：“上次你说的，店里面还招人是真的吗？”
“啊？”
沈瑞听到这个话时一愣。他记得上次空空来店里的时候，他有这么提过一句，但上次说招人什么市场拓展之类的，其实都是他随口瞎编的啊。空空现在这么正经的问，难道是真的有兴趣来店里？
从心底里算，他并不觉得空空来自己店里是一个好选择，以她的文凭和能力，完全可以在三十岁左右就做上大公司的基层管理者，一旦迈入管理岗位后，以后的升职加薪和退休生活都会有保障。相反，如果进自己店里的话，沈瑞都不确定以后能给她开出什么样子的工资，什么样子的发展眼睛。
毕竟现在而言，店里做主的沈瑞和菠萝蜜可是一分钱都还没有赚到啊，勉强够弥补成本罢了，开的工资都是沈瑞靠直播来养着的。
虽然他觉得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帮助拓展下业务对自己店里发展有很大的好处。但他并不希望让空空在这个状态时过来帮忙，毕竟她家里情况决定了她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不是出来做这么不稳定的事情。
“怎么了，在单位里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对着空空反问了一句。
“啊，这个，其实也没有发生很多事情。”空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硬是要说的话，就是感觉气氛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吧。公司里的气氛有点怪。”
“这是怎么回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自顾自笑了下，说道：“可能公司的氛围和想象中不一样吧，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是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肯做，能推脱给别人就推脱给别人。然后就是……怎么说好呢。”
“大家都比较自私，没有人情味对吧？”
沈瑞替她补充了。
空空立马附和道：“对，就是这个感觉。当然我也明白，上班肯定不像是读书啊之类的，大部分人表面上挺和气的，其实内心里也都有小算盘。”
“可能是我自私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开始觉得就这样上上班，拿拿工资也挺好。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还有波姐经常发的朋友圈，就感觉你们那里很开心的样子，有点想加入进来。”
“啊，当然。”
她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其实现在的工作也很好了，只是比起工资待遇，有时候更想开心一点吧？”
听完了空空了话，沈瑞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你变了。”
“啊？”空空有点不明所以。
“以前的你，可从来不会考虑开心不开心的事情，只会勉强自己。”沈瑞实习过，知道上班就那么一回事，大部分人都是得过且过的。而空空冒出这么不符合她平常性格的话，很明显就是她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沈瑞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是从何而来，可能是她突然看开了，可能是她家里的经济情况在这段时间里转好了，也有可能是，现在的空空比起以前持家大妈的那种心态，变得更加少女了。
“有吗？”
空空这才意识到自己提的想法有点怪。其实她的确是受了波姐和沈瑞的不少影响，看着她们店里经常一起弄些活动，感觉气氛很好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加入到这个团体之中。
倒不是说觉得在原本公司那里待不下去，只是想去更开心的地方工作的念头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所以才有这一幕，她特意等自己母亲离开了以后再跟沈瑞提，毕竟这些事情再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不适合让母亲听到。很容易会让母亲产生奇怪的联想的。
虽然，今天这个举动就足够让她产生联想了。
“当然有啊。”
女孩子嘛，总不能总是为了家庭无私奉献的吧，那再好看的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变成黄脸婆的。沈瑞哪怕作为朋友的角度，也不想空空有一天忙于工作和自己家里，导致什么皮肤泛黄身材走样之类的。
不过，到底去不去店里上班这件事情，不是沈瑞说了算的，毕竟开工资的人是菠萝蜜。波姐让不让空空来店里一起做才是关键。
“我觉得吧，你那边先做着好了。”沈瑞顿了下后说道：“你们三方应该已经签了吧，但劳动合动还没正式签不是吗？现在店里面其实还不是很稳定，讲句难听点的，我现在也是一分钱都拿不到，刚刚保持着不亏钱的状态。如果你真的想来这边。”
他摊开手笑着说道：“等我们这里能给你开工资了再来吧。”
“那是不是不太好？”空空觉得，一起努力比坐享其成之类的更重要。她是真的想做点事情的，所以最近也研究了不少餐营业和市场营销方面的书，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没啥不太好的，我和波姐是上了船没办法了啊。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沈瑞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道：“其实做这行比上班累多了。”
总体而言，创业比上班更累——除非你的创业是指从家里那点钱然后投资一下继续吃喝玩乐的那种，不然创业的人的工作强度比上班高好几倍。很多人觉得创业没有工作日，每天都可以休息。但实际而言，创业是没有休息日，每天都得上班才行。毕竟运营成本摆在那里，休息一天就要陪不少钱的。以后别人过春节了，沈瑞还得给她们烧饭。
身体上的劳累不算，更多的是心里上的劳累，上班的时候可以摸鱼打混，反正到点就有工资发。而自己创业的话，如果摸鱼打混，或者是做错了决定，很有可能就血本无归了。
哦，微商那种动不动就喜提XXX，动不动就马尔代夫的不能考虑在内。
不过……
哪怕再苦再累，如果要让沈瑞按部就班的去上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哪怕以后创业失败了，只要给他机会，他还会毫不犹豫地重新再拾起勇气去创业的。
“嗯，那我明白了。”
空空点了点头，也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能不能进海北天南里，这真的不是沈瑞说的能算的。具体还要问波姐……
想起波姐，空空就觉得这件事情有点难的。菠萝蜜防她和沈瑞接触犹如当初沈懿防北花啊。
“这个再议吧，说起来，你们单位现在这么麻烦的吗？我以为这种企业会稍微好一点的。”
沈瑞倒不是很清楚空空单位的职业。
“有国资背景。”
空空小声说了一句。沈瑞只好无奈的笑了下，有些机构挂上了国字头以后，办事风格的确会变得拖拖拉拉。毕竟国字头的企业，管理模式大多是垂直的，交流起来比较困难，不像一些私企和外资，部门职能更多的是平行的，不太会存在要找上级部门办事情之类的事情。
“难怪了，去那里要学会圆滑，你也别傻呵呵的别人叫你干什么你都干。应该有带教师父的吧？主要听带教师父的话就行了。”
“知道，我在单位里很勤奋的。”
“勤奋归勤奋，还是要快乐工作啦。”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两个人随口聊了点学校里的事情，然后又各自眯了一会，等下了接驳车进了市里，沈瑞就预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一起打车回去了。
“今天谢啦。”
空空拿出手机，想要把打车的钱AA分给沈瑞，而沈瑞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现在实习工资也没多少，等你拿了正式工资再说吧。”
“这个还是要算清楚的。”
空空给沈瑞的支付宝里转了钱了以后，笑着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行。”沈瑞看了下自己手上的伞，说道：“那伞我过两天还你吧。”
“这个不急，你带到店里吧，我过几天可能会路过那里，到时候就正好过来找你拿。”
“好。”
两人说了几句后，就各自回家了。
只是，沈瑞在想，如果空空真的来店里了，再加上以后自己妹妹和北花都说毕业后来帮忙，那这海北天南又要变成南叶社了，到时候自己在店里估计又彻底没有地位了吧。
现在好歹是二把手，等这群人进来，自己搞不好就要沦落成烧饭的了。
哦，在某些人眼里，自己就是烧饭的。
想到这个，他就突然想起了假面大佬，上次她还拜托自己做配音的工作，本来想推脱一下的。不过收到了对方的人设后，他决定还是帮这个忙吧。
不过看这情况，可能要等到放暑假了还有机会配音了吧。
沈家的其他人还在外地折腾，沈瑞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暂时不想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就打开电脑，从one drive上载下来自己最新的回忆录，开始一件一件事情地继续写着。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码字，他的回忆已经快跟上时间进度了。现在已经开始记录开店后认识的那些人和发生的那些事情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回忆就将要变成日记的形式了。
一边敲打着键盘，他脑海里一边开始思考最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什么时候和XT告别。虽然妹妹没有一直和她黏在一起，但两人只要一见面，就会刷不少积分，从过年到现在，分数已经早就够了去确保99%的可能性了。
更别说，中间沈瑞还点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技能了。
虽然他很想点技能点个通关，但他心里也清楚，人生还是要留点东西自己慢慢学的。不然以后连个兴趣爱好都找不到，学习的乐趣也找不到就没意思了。等差不多点数够用了以后，换取一些身体素质的提升来确保永久健康和长寿，就差不多到时机了。
和这一切告别的时机。
沈瑞现在唯一纠结的事情，就是感情上的一些琐事。他本来想在清除记忆前解决这一切的，但后来转念一想，万一自己中了1%的可能性了呢？那不是耽搁别人了，而且记忆的偏差也不知道会影响多少，他也不清楚在失去记忆后会有什么看法上的改变。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记录下来。然后等醒来了以后，再直接行动。
“差不多就到这了吧。”
过了好久一会后，沈瑞才关闭了电脑，他看了下时间，马上就要到晚饭的点了。自己家人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家，他差不多也该准备晚饭了。
哎，烧饭工啊。这就是自己为什么第一次拿到系统的时候不愿意点烧饭技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