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带了点枸杞茶，分你一点解解酒吧。”
空空从双肩包边上的网兜里拿出来一个保温杯，拧开了以后，倒了一杯在杯盖里递给了沈瑞。
“哦，那可真的感谢了。”
沈瑞觉得空空平时的生活节奏某些方面还真有点像中年人，据传保温杯加枸杞不是中年人的标配嘛。他伸手接过小茶杯后，却有些犹豫。
喝别人的杯子应该是不对的吧？
“啊，没事的，我带出来之前刚刚洗过。”空空见沈瑞犹豫，就补充道：“干净的。”
“那谢谢了。”
沈瑞也的确口渴了，到时候喝完一杯后自己再给她洗一次就是了。
“有口热茶感觉真好啊。瞬间舒服了好多。”沈瑞再三对着空空感谢了以后，才问道：“那份工作准备签三方了吗？”
三方协议是《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毕业研究生就业协议书》的简称，它是明确毕业生、用人单位和学校三方在毕业生就业工作中的权利和义务的书面表现形式。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有效，但也算是比较正规的就业通知书了。
“还没。准备再观望下。”
上次的面试最终还是录取了排在空空后面的那个女孩，只是她当时临场表现很好，人事起了爱才之心，给与她调剂岗位的机会。
“能拖就拖，找工作是双向选择，不一定要太急。”
“那你呢？准备当偶像出道吗？”
她小声地问一句。
“估计不太可能。”沈瑞摆了摆手，说道：“卖艺这种事，也就是赚个前几年的钱，如果不能几年赚一辈子的钱，那还不如在普通单位上上班，那样好歹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要么升职了赚大钱，要么休闲着赚小钱，日子都挺好过的。”
反正只要让妹妹有名气就行了。话说微博粉丝的真实度真值得怀疑啊，这就已经破六位数了。他决定改天手头上宽裕了，去某宝上买点僵尸粉，拿个150积分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不，是初始外挂。
“其实你真的很适合的。”空空笑着对沈瑞说道：“有梦想就应该去坚持嘛。”
“我可不是为了梦想才做的。”沈瑞耸了下肩，诚实地说道：“我的梦想很简单，能在不忙碌的基础上尽量多赚点钱就行。”
“那我的梦想比你还简单，能多赚点钱就行。”
对于空空想赚钱的想法，沈瑞还是有所了解的，无外乎就是想早点给家里减轻负担，让父母都休息一会享受下生活。
“赚钱以外呢？”沈瑞倒从不和空空深入聊一些话题，现在遇到了，就正好问道：“还有其他梦想吗？”
“没有吧？”
空空迟疑了一下，回答了。
“有的吧应该。你不是喜欢天文吗？”他记得空空曾经说过这些事情，说自己辅修了天文学一些东西的事情。
“那个啊。”空空眼神看向远方，回答道：“应该算是兴趣吧，学天文很有意思，越是了解宇宙的宏伟，就越感觉到地球以及我们的存在是一个多么奇迹的偶然。这样想的话，就能用着一种很感激的心情来看待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了。”
“心态很好啊。”
“那肯定的，心态不好的人活着可累了。”
两个人随便闲聊着，静等着检票登车。
上车后，两人分坐两节车厢，大家分别说了声“下车后见”就不再交流。沈瑞最近几天晚上没睡好，因此一上了车就开始呼呼大睡，等睡醒了的时候旅途都已经过半了，于是回回微信，看看小说，旅途很快就结束了。
沈瑞并不觉得坐火车是件无聊的事情，相反，这种时候反而是他比较空的时候，可以自由自在毫无负担的休闲娱乐一会。
他平常的生活节奏还是有些紧的，再加上一个人住，什么事情都不能偷懒，每天买烧洗就得花不少时间，再加上偶尔做做家务，能空下来的时间可不多。
哎，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空空，但感觉有空空来的时候日子好舒服啊。
沈瑞也不知为何就想到了空空，总觉得和她相处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由她来照顾。除了贤妻良母属性外，她平常还会有些小逗比，像她这样对宅文化学的一知半解，总会语出惊人令生活充满乐趣。
以后谁娶了她肯定是莫大的福气。也不知道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会被黑……肯定都得怪那个王亚辉啊，要是他不这么直白的追求空空，也不会给空空拉仇恨了。
“倒是空空居然不喜欢那种男孩有点出乎意料啊。”沈瑞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像空空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希望不要遇到渣男。”
好女养渣男啊。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也没办法，对于不少女生来说，“吸引力”与“颜值”远比什么“百依百顺”“体贴”的好。甚至有的女生，男人平时对她没好脸色，偶尔好那么一两次，就会爱的死去活来。
果然，女人也是可以被驯养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下了车以后，沈瑞和空空一起拼了辆车去学校。沈瑞的行李倒不多坐地铁还是坐车都一样，倒是空空，他爸妈估计塞给了她不少被子之类来过冬，所以行李特别多。于是沈瑞就耍赖拉着空空一起坐车了。
“我帮你东西搬到楼下吧。”
沈瑞也没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对，身边的女性朋友东西比较多，身为男性搭把手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
空空刚想婉拒，却被沈瑞打断道：“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一起走在校园里，倒也不算很显眼。沈瑞陪她走到宿舍楼下后，才说道：“送上去是不可能的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你了，哪天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谢了。感觉要是和你待一天的话，谢谢两个字都能听腻了。”沈瑞故意掏了掏耳朵，说道：“走了，拜拜。”
“拜拜。”
目送着沈瑞离开后，空空才吸了一口气蓄力，准备独自拎着几个大包小包上楼……
“我来帮你吧。”
最大的一个包被人提了起来，空空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人很高、身材很好的一个女孩子。
吴倩倩。
“那个，我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空空对这个人稍微有些畏惧，因为在不少人的形容里，她就是一个大魔王一样的存在。不管是减肥以前，还是现在。
“没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嘛。”吴倩倩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力量也比一些女孩子大一些，她轻轻松松地提起行李，说道：“我记得你是住我楼上，六楼对吧。”
“啊，是的。”
空空没办法应对霸道型的人，见她已经拿起东西往前走了，也只好跟着上去。
“唐红云。”一起爬着楼梯的时候，吴倩倩叫了声空空的名字，对她问道：“你和沈瑞，关系很好吗？”
果然问这个问题了。空空也知道她喜欢沈瑞的事情，上次还被波姐当面挑衅了一番。
“算是朋友吧。”她顿了顿，又说道：“沈瑞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比起吴倩倩来，空空和北花的关系更好一些，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是帮着北花说话。
“我知道，有女朋友了嘛。”吴倩倩笑了下，仿佛对这些事情还很了解，并说道：“而且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红头发的，是吧。”
红头发的……说的是波姐吧？
“嗯。”
空空点了点头，也没否认。
“他身边的女人真多真关系复杂。”吴倩倩无所谓地说道：“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的人受欢迎很正常吧。”
这话空空没法接，只能干笑着。
“帮个忙，告诉我他住在几零几。”吴倩倩顿了下，露出了真实的目的，说道：“那家伙马上要过生日了，我可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可是，他有女朋友了。”
空空再次重复一遍这句话，她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要做撬墙脚这种事情，这不是不道德的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给他多个选择而已，如果他发现我更好，自然而然的会选择我。”吴倩倩把东西放在了空空寝室的门口，抖了几下手腕放松了下，说道：“当然，如果你肯帮我的话那就最好了。毕竟看起来你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帮，帮你？”
空空愣了下，这不是让自己和北花做对吗？她怎么可以答应呢。
“也不用特别帮，偶尔告诉我一点信息就行了。毕竟他们宿舍几个白眼狼太忘恩负义了，一点忙都不帮。”吴倩倩打量了几眼空空，说道：“交个朋友吧，唐红云。”
“当我的朋友没什么好处。”她瞥了眼空空的宿舍门，说道：“但至少以后没人敢说你坏话了。”
“这个不用。”
空空仔细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我也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但是，沈瑞的女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这种背叛他们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做。对不起。”
“就告诉一下地址算背叛吗？”
吴倩倩可不会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就说道：“而且我喜欢他，有错吗？”
“不，他现在有女朋……”
“他结婚了吗？我为什么要放弃？”吴倩倩不想再听这句说了好几遍的话，直接打断道：“他又不是结婚了，我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去追，哪个BITCH瞎BB就照脸呼！妈蛋老娘追个未婚的男孩子怎么了？”
空空被她的谬论弄的一愣一愣的，只好弱弱的反问道：“可是这样会伤害北……她女朋友的。”
“对他女朋友的伤害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还受伤害了谁来安慰我？”
吴倩倩不屑地说道：“我会告诉那个女人，我要光明正大的去争。既然你不是她朋友吗？你记得提醒她一声，别输了以后说我在背后耍阴招。”
“可是，这种事情是不对的。”
空空无法认同对方的感情观。
“不对？”吴倩倩哼了两声，说道：“哪个法律第几条规定的？”
空空觉得和对方无法沟通了。
“不在一起过，怎么知道谁才是最合适的呢？他和现任在一起就一定会轻松吗？就一定会幸福吗？如果她们真的合适，那我正大光明的争了也能去承受正大光明的失败，如果我成了，那只能说，他们也未必合适吧。”
空空潜意识里认为对方是歪理，但偏偏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该这样做吗？
……
沈瑞并不知道有关于自己生日那天的暗潮汹涌，他按照往年的惯例，平常过生日喊的也就是宿舍那几个，有女朋友的都可以带女朋友，反正凑一桌随便吃吃。其余班级里的同学，买个大点的蛋糕切好了以后往宿舍里一送就是。
班级里的女同学……不熟不熟。
他在班级里人缘不算差，但总和班级里的女生玩不到一起。也有可能他觉得女孩子还是要笨一点才可爱，学金融的女人一个个都精明的要死，不符合沈瑞的择优标准。
虽然他和班级里的女生关系不好，但班级里的女生对他看法还不错，尤其是最近网上曝光了他“多才多艺”的那一面，不少人看到他都戏称他为男神。
当然他知道大家都是开开玩笑的，没有人真的把他当成男神，毕竟又没有人写情书，也没有人对他表白……
哎。
回到了帝都以后，沈瑞再次忙了起来，而随着身边的人对于双十一的讨论越来越激烈，时间很快就到了十号这一天，恰逢周五。
真可怜，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都拿光棍节开玩笑。现在过生日的时候，身边的人半夜12点都忙着下单付钱，也没有人抢着零点给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
沈瑞早上起来了以后，感慨着中国人就是能把所有节日变成购物节的传统美德，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收到的信息。
南叶：老哥22岁的最后一天你有什么感想吗？这一岁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吗？我可以帮你完成哦。
沈懿从几天前就开始叨念着沈瑞生日的事情，还说给他准备了一个Surprise。不过，沈瑞倒觉得，妹妹大部分时间都只会给自己惊而非是喜。
毕竟她太跳脱了，难以用常理才形容。
我：没什么感想，只觉得今天过掉了明天就是周末了。
此时，沈懿已经开始上课了，顾没有秒回沈瑞。
另一边，北花惯例每天上课前给他发了一声早，偶尔还会拍拍丰盛的早餐来给沈瑞喂毒，今天也不例外。
北花：早
我：早早早
沈瑞犹豫了一下，继续发送道：
我：悄悄告诉你，明天是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