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沈瑞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抹去了日本人，抹去了当时北花父母的一些恶劣语句，简要的描述给自己妹妹听，包括自己和北花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那小北真的好可怜，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沈懿心里揪揪的，她只知道自己闺蜜父母离婚，但不知道她父母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种程度了。
“可能她并不希望你觉得她可怜吧。”沈瑞顿了下后，又说道：“我答应她本身说瞒着你的，她说怕你担心。但现在估计她走出来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吧，毕竟你是我的……”
“好了好了，瞒着的理由我理解，我也不会和小北说的。”对于这件事情沈懿表示理解，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但问题是另外一件事情。
“老哥我和小北你喜欢谁！”
“你。”
“很好，反应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沈懿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想想还是要再提高点防备。如果说北花和沈瑞都能聚集在她身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这两人不是因为自己聚集在一起那就是件很令人难过的事情了。
自己闺蜜和老哥之间真的有什么嘛？
沈懿回想着以前接触的细节，感觉还好，毕竟哥哥大部分时间都陪在自己身边，和北花接触的时候自己也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要不要问问他？
沈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思绪，忘了说啥。
算了算了，先不问了，这问了自己不是承认了某些事情吗？这变态妹控最近天天打着主意想亲自己呢，不行不行，不能给再多暗示了，不然晚上睡觉要锁门了。
正好都要去帝都，好好观察一下吧，然后还得在小北面前多说点自己老哥的坏话，咦，以前在她面前说了太多好话了……
要不找个机会告诉她，沈瑞是个时刻想推自己妹妹的大变态？
嗯，这个可以有。
“老哥，那北花爸爸今天找你干嘛呀？”
“讲实话我也不清楚，他是说觉得不要意思，想道歉一下。”
“如果要和你说了北花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哦。”
“嗯，这个肯定告诉你的。”
沈懿又和自己哥哥随便聊了会就回到房间里，偷偷上了沈瑞三点的那个号，看了看好友列表和聊天记录，的确没有加过北花和她私聊过，也就稍微安心点了。
只是，要是以后小北喜欢自己老哥了怎么办？
沈懿躺在床上，皱起眉头思考这个曾经不太思考过的问题。
老哥我所欲也，北花亦我所欲也，若为两者困……
还没发生的事情我想那么多干嘛，防备好不让发生不就行了，出去玩了以后，自己老哥就要去帝都上学了，别说北花了，自己都未必能经常和老哥见面。
……
舒卫哲最近很忙，因为前段时间休息了两个礼拜，导致很多事情都堆积了起来。回来了以后，一方面要处理各方面的订单，另一方面也要继续陪着被忽略了十几年的女儿，导致他的时间很忙。
虽然很忙，但他并没有怨言，虽然和妻子离婚了，但两个人碰到后，也能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不像之前维持着夫妻关系却像仇人一样面对。
毕竟是一同奋斗过的人，但各自有各自的追求，分开了以后反而都会反省自己的问题，说上一声对不起。
但复婚……应该不太可能了。
舒卫哲一个人坐在路边狭小的烧烤摊内等待着，虽然现在有钱了可以去更高档更金碧辉煌的地方吃饭，但他觉得那种地方都是说场面上说假话的地方，只有这种街边的小摊店，才是真的适合说说真话的地方。
以前穷的时候，能在外面吃顿饭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一个月陪当时的妻子能在路边摊吃顿饭，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是件格外幸福的事情。只是现在前妻嫌这里脏了，不喜欢吃这种地方了。
他也理解，但男人在某些方面更加感性，不想要去在意干不干净，不想要去在意酒真不真。廉价的烧烤搭配淡如水的啤酒，留下的才是那没被社会打磨过，真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壮志豪情。
舒卫哲觉得现在的状态也挺好的，结婚也不是那么渴望了，顶多偶尔和客户应酬时去下……哦不，去吃下宵夜。没什么不好的。
可能到退休了的话会孤独吧。但自己还有女儿，要是能招个上门女婿就好了。
此时沈瑞进来了。
“舒董不好意思，您已经到了啊，实在抱歉来晚了。”
其实并不晚，沈瑞也提前了十五分钟到了这里，只是舒卫哲想趁机一个人静了静，刻意早来了不少时间。
挺有一个礼貌的一个男孩，但和自己女儿在一起还是差了点。
学校好，也差点。
有能力，也差点。
舒卫哲不知为何，总是莫名其妙能对沈瑞产生差了点的想法。
其实舒卫哲今天喊沈瑞出来的理由很简单，他最近发现女儿有点不对劲。
吃晚饭的时候还一直抱着手机和别人聊个不停，他也没好意思问，毕竟以前吃饭的时候，他是那个一直离开饭桌接电话的那个人。
聊着聊着，还会情不自禁笑起来，这问题有点大了。
舒卫哲看人挺准的，看人不准的话早就在残酷的社会竞争中没淘汰了，所以女儿的这个反应在他眼里实在是太直白了，有点像谈恋爱了啊。
他本来准备偷偷调查下是谁的，结果没几天，女儿就找他给沈瑞开工资。
虽然舒卫哲觉得自己的确是没做好，的确是亏待了沈瑞，但女儿找他要沈瑞的工资，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问题就更严重了。
他有点按捺不住了，但后来女儿说不去天府了要去帝都旅游，和自己的好闺蜜一起去。他本来还担心两个未成年人会不会不安全，但又想起女儿说过自己闺蜜的哥哥也会一起去。
闺蜜的哥哥？那不还是那个沈瑞嘛！
这还得了？这问题还得了？女儿和个男人出去旅游，一玩还就是七八天的……
换谁谁受得了？
舒卫哲清咳一声，对着沈瑞说道：“先点些吃的吧，上次那次麻烦你了，最后工资都忘记给了，我这实在是愧疚啊，所以请你随便吃吃坐坐。”
“不用那么客气，舒董你点吧，我随意跟着吃点就行了。”沈瑞坐到了舒董的对面，心里也隐隐感觉怪怪的，以前只把他当作雇主倒没什么，现在把他当成北花的父亲来看待……
让他忍不住想起一个段子，说是女婿和老丈人在发廊偶遇，然后……
啧啧啧。
“小沈喝酒吗？啤酒吧。来几瓶？”
沈瑞看了下舒董已经喝空了一瓶啤酒，就说道：“舒董喝的话那我陪您喝点吧。”
“行，服务员，先拿二十四瓶放边上。”
“……”沈瑞愣了愣，二十四瓶？没搞错？原来北花不知酒量瞎点酒的习惯是跟您学的啊。
“会不会有点多了？”
“啊，没事，慢慢喝嘛，实在不行可以退。”舒董笑了笑，今天我不灌扒你多给点下马威，你以后岂不是得在自己女儿身上起飞？
打断你的腿！
虽说是慢慢喝，但沈瑞总觉得舒董目的不单纯啊，肝都隐隐有点疼了。
酒上来，舒董随便点了几串烧烤，和沈瑞天南海北的胡扯了几句，没多久就一人一瓶喝了下去。沈瑞看了看，问了声店里有没有花生米，得知没有后，就对着舒董问道：“舒董，我去隔壁买两包花生米吧，当下酒菜正好。”
舒董点了点头，花生米和冷切牛肉绝对是长时间喝酒的绝配，也没阻拦他。
沈瑞得允许后，溜达到隔壁的便利店里，买了两袋花生米，又拿了一个利乐包装的牛奶和一个蔬菜包子。
付好钱后，就三下五下把包子吞进肚子里，噎了就猛惯两口牛奶，十几秒时间就把包子和牛奶解决了，然后擦了擦嘴后重新回到烧烤店里。
舒董尝了两粒花生米，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说道：“小沈你挺会喝酒的啊。”
“不太喝，只是在大学的时候聚会时难免喝一点。”
他自己是没有喝酒的习惯的，但也不怕喝酒。至于喝酒吃花生米，男生宿舍嘛，偶尔半夜组团看个球，就一堆人买点鸡爪花生米和听装啤酒围在一台电脑前瞎热闹，也挺有趣的。
舒董把一瓶开好了的酒放在沈瑞边上，见他一点推辞都没有就直接满上了，心中也有点诧异，现在的人有这么自觉倒酒的吗？还是觉得对我有愧。
“对了，小沈啊，听说你最近要去帝都旅游是吧？”
沈瑞一听这话，就知道正戏来了，原来是知道了自己要和北花一起出去旅游的事情了啊。难怪点了这么多酒，故意的下马威啊。
“对，和我妹还有您女儿一起去。”
沈瑞如实说了，既然知道自己要去旅游了，那肯定就知道是和他女儿一起去的。
“嗯，听婧婧说了。”
他举起杯子，沈瑞也只好双手拿着杯子低于他的杯沿和他碰了下，见他干掉后，他也一口气喝掉后，才听舒董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说道：
“她们两个小女孩，你在外面要多多保护下她们，毕竟你是大哥哥嘛。”舒卫哲咽下花生米后，又接着说道：“到时候要是婧婧有什么事情，我可是要唯你是问的，哈哈。”
“不会有事情，我会照顾好她们两个的。”沈瑞肯定是应了下来，然后舒董就把话题扯到了其他的地方上去了。
先是胡扯一通，又聊了聊自己的公司，又把话题丢到沈瑞的过去，家庭等等各个方面，一个小时后，二十四瓶酒在舒董的刻意照顾下，已经喝掉一半了。
一人一半，六瓶啤酒而已，就是喝的有点快了，让沈瑞忍不住多上了几次厕所，倒是舒董好像是肚子有点撑了感觉快喝不下去了。
“要不剩下的退了吧。”
舒董对沈瑞问了声，沈瑞当然点头啊，就听舒董喊服务员把剩下的退掉了以后，又上了12瓶小瓶的江小白。
沈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看舒董，见他热情的招呼着自己一起喝，只好在心里喊了声XT，加了几点肝功能……
没多久，一人5瓶下去，舒董的脸已通红了，显然没有预料到沈瑞的酒量居然这么好，自己这久经沙场的老酒客都快坐不住了，他居然还支撑的住。
再来再喝，舒董准备先灌醉对方后再好好审问一下对方，但久经沙场的身体终究不如年轻的挂哔，在连续灌了一大口后，终于有点支撑不住神智了。
声音大了起来，讲话也失去了逻辑。
“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婧婧。”
花生米也没了，沈瑞就再点了点烤蔬菜和烤馒头片，让舒董继续肚子里垫垫，省得喝坏了胃，他倒是劝了好几次不要再喝了，但怎么拦都拦不住。
可能这是他自从离婚后第一次喝多了吧，舒卫哲以手覆面，早就把今天的主要目的都忘了，只是对着眼前这个知道了自家情况的年轻人说道：“小时候没在她身边陪过，长大了即使住在一起，也没好好陪过她。”
“她恨我，我知道，她肯定是恨我的，恨到麻木了。但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我真的想好好的多陪她几年。但她已经十七了，我已经没时间把欠她的十七年时间补回来了，她总要嫁人的，不可能为了给我机会等到三十四岁吧。”
……
沈瑞没接嘴，就是坐在边上默默地听着舒董的忏悔，从他做生意开始，从他办厂开始，到现在，他不断地说着各个阶段对自己女儿的亏欠。
没什么可以评价的，知道错了可以弥补，但发生的事情已经终究是发生了。能选择接受与原谅这个父亲的，只有北花自己。
舒董肯定不是一个好父亲，就说没在外面玩过女人沈瑞都不会信的，不管为了是应酬还是什么，但做出来的事情终究是做出来了任何狡辩都是假的，或许有的人会说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并不算是出轨，或者说金钱交易不走心没关系，但……你让自己老婆去牛郎店包个夜试试？
再加上对女儿的忽视，舒董做的的确很差。
不可否认，他在企业主这方面做的很成功，但成功的背后都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他的家庭。
“我伤害过她了，我和她的母亲，狠狠的伤害过了。”舒董看着沈瑞的眼睛，说道：“但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再伤害她。你懂吗？”
沈瑞被舒董突然的转折愣了下，但还不等回答，就见他支撑不住了倒在桌子了……
不用你们说我也不会去伤害啊。波姐也是，你们也是，为什么偏偏觉得我会给北花发胃药呢？
说起来今天舒董可能是想问问自己和北花的事情吧，沈瑞把桌子稍微收拾下，以防舒董被串串尖刺到，心想着：可惜到最后他也没拉下面子问出口，反而自己先喝醉了。
所有的父亲都已经到了越来越容易喝醉的年纪了吧。
嗯？这是什么？
沈瑞看到舒董脚下掉了一小包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海王金樽？
还是做了准备来的啊。可惜了，如果我不是挂哔可能真的会比您老先倒下吧。
他笑了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妹妹，说了下请自己吃饭的老板喝醉了的事情，还说了不少话，承诺一会把醉汉送回家就回家。
他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酒，还剩最后一瓶，酒瓶上写着一句江小白语录“我把所有人都喝趴下，就为和你说句悄悄话。”
和妹妹打完电话后，他打开微信，想了想，还是关闭了微信。
从通讯录里找出那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她应该是在玩手机，秒接。
“你爸在我手上，赎金我要一只北花，不然我就撕票了啊。”
毕竟沈瑞也喝高了嘛，生活还是要偶尔皮一下才有趣。
“哦。我挂了。”
“别。”沈瑞看了下舒董，心想给个机会吧，就说道：“我和你爸在喝酒，他喝趴下了。”
“啊？”
北花的声音非常惊讶，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爸爸居然和沈瑞搞在了一起。
难道两个人一起去……
“你来接一下他吧，我们在XX路的烧烤摊，我也不知道他住在那，喝的还挺多的没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