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板来了啊。”
沈父转身看到唐家人，马上迎了上去，说道：“这么巧，那一起进去吧。”
“沈叔叔好。”空空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此时正好菠萝蜜走了过来，对着她解释道：“呦，飞机误点了，所以明天再回去。”
“这样……”
空空也没有多去想，只是说道：“那今天大家一起吃晚饭吧~”
“空空姐~”沈懿刷的一下扑了上来，拉着空空的手开心地说道：“好久没见到你了。”
“其实一两个礼拜前也见过了。”空空一向对太过于热情的招呼有些不适应，只好挂着笑说道：“除夕快乐。”
“沈老哥这是你女儿啊，长得真可爱啊。”唐老板手上还提着酒，也没办法握手，就对着沈父说道：“一看就很聪明。”
“哈，哈哈。算是吧。”
可爱是可爱，聪明可不一定。沈父伸出手指着门口说道：“你这么客气的？还带着东西过来。”
“带点酒，难得过年，稍微喝一点吧。”
“行，一会我们老哥两喝两杯。”
门口两家人家相遇之后就热闹无比，拜年声此起彼伏，而厨房里的沈瑞，一边准备着菜，一边在犹豫一会自己该怎么拖时间而不上桌。
今晚的菜单挺家常的，冷菜八小碟，再加十个热菜两份点心和一份水果。既然是自己下厨，沈瑞肯定不会在量上动手脚，能有多少就全部都烧了，巴不得一盘盘都装的满满的。省得到时候上一个菜，转一圈一个盘子就空了……
那就很尴尬了啊。虽然一方面吃得精光是对厨师的尊重，但对于另一方面而言，这也是没吃饱的证明。
“这里是厨房，沈瑞应该在里面，你们要进来看看吗？”
他琢磨了一会，就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吵杂的声音，转头一看，就发现菠萝蜜带着空空、妹妹还有自己母亲一起进来了。
“妈，一一，还有唐同学，除夕快乐啊。”
沈瑞放下了刀，朝着几人问了一声好。好久没见空空，他发现空空脸上的青涩褪去了不少，越来越像一个职业女性了。不过和菠萝蜜那种看上去就雷厉风行的风格不同，空空现在更多了点“温柔大姐姐”的气质。
“哇，老哥你这厨房比我房间还大啊。”沈懿第一个探头探脑溜进来，东看看西看看，感慨道：“这也太奢侈了吧。”
“那当然啊，理论上这里三四个厨师一起工作都没问题。”
饭店里的厨房肯定不会像家里那样，一个厨房只有几平米，进两个人都施展不开来。
“弄的还挺干净的，这些都新买的？花了不少钱了吧，儿子。”沈母也走了进来参观，逛了逛，凭借着主妇的眼力，看清了这些东西的牌子，说道：“厨具都用这么好的？”
“对啊，刀都买那么多。”
沈懿凑到摆刀具的地方，抽出一把厚重的剁骨刀，说道：“这么重。”
“小姑娘家家不要玩刀啊。”看到妹妹拿菜刀沈瑞心里都总有点慌，上前把菜刀拿过来说道：“不同的菜刀有不同的功能，有的专门削皮，有的专门剁骨。所以这里菜刀特别多。”
沈瑞拿着一把标准的中式菜刀说道：“不过一把中式菜刀用熟练的话也够用，这些都是波姐拿过来的。”
“啊，对，以前别人送的。”菠萝蜜在一旁对着沈母解释道：“家里用这些太麻烦了，我就干脆拿到这里来了。省得再花钱买了嘛。”
“小龚有心了，店里靠你帮衬不少啊。”
沈母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菠萝蜜，她之前没怎么关心过自己儿子的事业，现在看来也不用关心，这个比自家儿子大一点的女孩啊，真的是让人省心啊。
“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空空凑上前朝着沈瑞问了一声，她的想法一直很简单。能帮忙做掉点就帮忙做掉点，完全闲不下来。
“厨房里我一个人完全忙得过来，倒是……”沈瑞转头看了眼波姐，他要一会要一直在厨房里忙碌，上菜的事情本来是交给波姐来做的。
“空空没什么事情的话，一会陪我一起端下菜吧？”菠萝蜜对着空空说道：“到时候我们两个就多跑下吧。”
“嗯，没有问题。”
空空看了眼沈瑞，顿了下又说道：“除夕快乐，沈瑞，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
沈瑞回以温柔的笑容。
“学着点。”沈母拉过自己女儿说道：“看看人家姐姐们是怎么帮忙的。你要想……嗯，总不能一辈子靠你哥吧？”
“啊？啊，哦！”
沈懿恍然大悟，连忙对着沈瑞说道：“老哥我一会也来帮你端菜啊。”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估计拿都拿不稳。”沈瑞指了指边上的鱼，说道：“一会你就负责把鱼吃干净吧。”
“唔……”
……
“你儿子有出息啊。”唐老板一直恭维着沈父，说道：“这么大的店，估计得出不少本钱吧。”
“家里没给他什么支持，他自己弄的，小孩子嘛，有点闯劲也好。”沈父摆了摆手，但脸上的骄傲却怎么都忍不住，他带人过来为的啥，不就是为了听别人的好话嘛。
唐母也在旁边补了一句，说道：“小沈这孩子，很好的。”
“诶，没你们说的那么好。”沈父“谦虚”地说道：“这孩子也不少给家里添麻烦，得管。”
“教育有方，教育有方。”
“哈哈，勉强算是吧，勉强算是教育有方吧。”
沈父吹嘘了一句后，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本来以为是自己老婆她们逛完回来了，却发现是小龚领着一对父女走了进来。
“晚上就一起吃吧，其他包房也没收拾好，位置应该刚刚好。”
菠萝蜜下去接了北花后，就带着她们父女一起先来了包房这里，同时说道：“不介意和我们一起拼桌吧？”
“不介意，我们也是没地方吃所以随便找的。”北花心里想的是当然得一块吃了，要是分桌子那不就别来了。
舒卫哲此时的眼神正集中在屋子里的两个男人身上，他在思考，哪一个是沈瑞的父亲，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这里的两个男人都和沈瑞不像啊。
他在打量的同时，桌子边上的两个男人也在打量他们父女。唐老板倒还好，他只是在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倒是沈父，打量这两人的视线有些深意。
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外面还有女朋友的，这个女朋友应该指的就是那个女孩吧？哎呦乖乖，其他的先不说，好看是的确够好看的啊。然后那个男人，就是差点成为自己亲家的人吧？听说是个小老板……这看着比自己帅啊，不太好。
“你好啊，我是舒婧的爸爸，你一定是她好朋友沈懿的父亲吧？”
社会舒上线，从两个男人的视线中就分辨出了那个稍微胖一点的毫无特征的中年男人就是沈瑞的父亲，当然他下意识地跳过了那层关系，用沈懿为由头挂着笑走上去说道：“久仰大名啊。”
沈父感觉对方还蛮客气的，站起身和对方握着手说道：“你是舒爸爸吧？我也早就听说过你了，今天不嫌弃和我们一起凑一桌吃个年夜饭吧？”
“怎么能是嫌弃呢，应该是荣幸。”舒卫哲说道：“这也是缘分啊。”
“缘分缘分。”
沈父总感觉对方这握手的劲儿有点大了，难道现在握手流行用力量来表达高兴吗？他跟着的加大了力量，用力地握着对方的手。
而舒卫哲的一下子脸就有点不对了，沈父再怎么样也是当兵出生，哪怕发福了，现在该有的力气还是有的。哪像舒卫哲这种事事都有人跑腿还很少自己干活的。这一受力就感觉有点吃不消了，赶紧松开手说道：
“沈爸爸客气了啊，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个男人不愧是沈瑞那家伙的亲爸啊，舒卫哲心里嘀嘟着：看着老实，肚子里坏水搞不好还不少呢，自己这手都有点疼了。
“这位是……”
舒卫哲把话题扯到在场的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哦，这位是唐老板，小舒你应该认识吧，她女儿是沈瑞同学，唐红云。”
“唐叔叔好。”
北花知道今天空空会来，所以也猜到对方是空空的爸爸，就用无可挑剔的礼仪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唐老板对她们不熟悉，只好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她们在那边参观，你要不要一起来？”菠萝蜜对着北花问了声。
“好啊。”北花应了一声，就跟几个大人打了声招呼，而一旁的空空母亲觉得自己在这也没意思，就跟着菠萝蜜一起去参观了。
于是，包厢里就只剩下三个沉默的男人。
沈父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半个主人吧，就主动开口说道：“舒老板听说是做生意的？今年行情怎么样？”
“还行还行。”舒卫哲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现点优势，这样以后自己女儿还不会被欺负嘛，就说道：“今年轻工业有点回暖，厂里净利润还可以，小千万有了。”
听到这个数字，沈父和唐老板都有点变色，看来这不是小老板啊，是大老板啊。
舒卫哲很满意其他两人那克制住的惊讶，也知道过犹不及，重新说道：“这行还是看年份的，去年行情不好，还亏损了一点钱。明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哦。”
“自己做生意，赚得多，风险也大。”唐老板是属于做生意失败的那一类型，他对着沈父说道：“其实还是像沈老哥这样，工作比较安稳好一些。也可以把重心放在家里嘛，毕竟孩子都在成长的关键。”
沈父觉得这唐老板说话就是中听，就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一代啊，也没必要拼搏了，好好把下一代带带大就行了。”
说到这一点，舒卫哲也很赞同，现在他的中心也放在了自己女儿身上，就附和道：“孩子也在高考的关键时期啊，对了，你们孩子决定上什么学校了没？”
“哦，这个啊。”提起这个，沈父就自豪了，他轻飘飘地说道：“儿子上了圆明园嘛，女儿，就随便她了。”
唐老板也点了点头，说道：“圆明园本科够用了，女儿不想考研就算了。”
舒卫哲沉默，他感觉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哈哈。”沈父感觉自己搬回来一局，又觉得做人不能那么嚣张，就重新说道：“你家舒婧成绩还是比我家女儿好一点点，听说过。”
“现在知道读书了，我以前也不太管她，是我的问题啊。”舒卫哲说了一声后，又说道：“感觉和女儿有代沟，见笑了。”
“代沟啊。我倒还好，我女儿比较懂事，倒是我有点对不起她。”
唐老板唏嘘地说道：“现在就指望她能找个好点的人家了。以后别受苦了。”
“唐老板过的辛苦啊。”沈父对着唐老板说道：“你女儿的确很贴心，虽然我家女儿也很可爱就是了。”
舒卫哲在心中笑，要比谁家女儿最好看，肯定是我家女儿最好看了。
“大过年的，不谈这些。”唐老板对着舒卫哲问道：“舒老板喝酒吗？”
“喝一点没关系。”
舒卫哲也有些摸不准这两人的酒量，他觉得吧，沈瑞那么能喝，搞不好就是遗传他父亲的，说的太过了万一被打脸了就不好。
与此同时，沈父也在琢磨着舒卫哲的酒量，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能喝的，只是对方这是当老板的，谁知道酒量到底有多深啊。
“那行，我今天带了六瓶白的。”
唐老板看着两人说道：“要不我们三个，一人两瓶？挺久没喝酒了，也不知道现在喝两瓶还喝得下不。”
他曾经出过海捕过鱼，所以，喝酒是强项。
沈父和舒卫哲一听“两瓶”，心里一个咯噔，但还是都强撑着说：“喝，喝。”
本来沈父还在想，舒卫哲看起来有点高调了，要是当亲家的话搞不好会力压自己一头，还是唐老板比较好，又客气又好。现在一看，这唐老板喝酒也太能喝了吧，自己要是和他做亲家，怕不是每次都要被灌吐啊。
这……找了亲家到底是自己地位+1还是自己地位-1啊。
沈父很纠结。
“咦，其他人都不在吗？”
沈瑞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说道：“唐叔叔，舒董，爸，除夕快乐啊，我先给你们上冷菜。”
他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一出现就吸引了三个老男人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