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
“波姐你别过去了。”沈瑞按着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床上，说道：“你现在康复和更严重都只是一念之间，既然我回来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回来了……
菠萝蜜看着沈瑞背影，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种被当成小女生看待的错觉。啧，这家伙啊，说话好听，是个人才，可是这猪还能进化成猪八戒把我这高老庄的娘们撩了不成？
要真敢撩了，让北花剁了他吧。
空空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之前是在发烧，现在渐渐开始咳嗽了起来，而一咳嗽，就睡不好，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坐在那时不时咳一声。
“离我远一点，怕传染给你。”
她见沈瑞走过来，就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的。”
“非得像韩剧一样得了绝症才叫有事啊？”沈瑞觉得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多表达些关心，他伸出手摸了下她额头，发现有点烫手，就说道：“你之前去医院怎么说？”
“校医院，吊了两瓶药水。”空空的声音很虚弱，她小声说道：“早知道不立FLAG了。”
“你也知道之前说自己不生病是在竖旗啊。”沈瑞觉得生病中的空空和往常相比更可爱了一些，往常的她有时候心态跟个大妈似得，现在这样子反而像是正常年龄的少女。
“如果情况再严重就送你去边上医院。”沈瑞给她倒了杯水后，又拿了凉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说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给你添麻烦了……”
“别管麻烦不麻烦了。”沈瑞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先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老实说。”
“就和正常的感冒一样，咳，其他没什么。”
沈瑞本来想给她拍拍背，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说道：“那我出去买点药，你静养一会。”
“要被我发现你从床上起来，有你好看。”
沈瑞故意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那……去卫生间呢？”
空空弱弱地反问了一句，然后自己也被自己逗乐得笑了起来。
“看来还算有精神能皮。”沈瑞走出去和被打断了按摩的波姐说了一声，然后独自出了趟门，他有很多东西要买。
空空看着沈瑞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又在想：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好人，沈瑞可能只是其中之一，可偏偏，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太巧了。
“你喜欢他吗？”
假面大佬发现空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门口，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空空原本就很烫的脸更红了，但面对假面那清澈的眼神，也没办法撒谎欺骗她，就说道：“以前觉得他做什么都很厉害，现在又觉得他人很好，很想成为他那样子的人。但喜欢……可能还算不上吧，毕竟……”
有时候喜欢别人也是件很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情。
“听不懂。”
假面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理解，她摇了摇头后才问道：“你想和他妖精打架吗？”
“妖精打架？什么意思。”
“啪啪啪，啊啊啊的打架。”
“啊，那？没有没有，等等，假面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啊。”空空完全没想到假面会懂这些。
“波姐。”假面如实回答道：“前两天发现她在房间里看小电影，她跟我说是妖精打架，说喜欢的人才可以这么做。”
“波姐好可怕……”
空空由衷的想着，还好之前没和波姐睡一个床，不然实在是……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在那方面表现的那么奇怪呢？
到底波姐是男人还是沈瑞是男人呀？搞不懂。
说了会话后，昏昏欲睡的空空再一次进入梦乡，她感觉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会做一个相似的梦。梦里的她仿佛一个零件一样，在一个巨大的机械里运作着，明明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每次梦到总会感到很心悸。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就是在梦乡中，即使很痛苦，她也莫名地感觉到一点安心。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假面大佬拿了另一条被子睡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像煮熟了的虾一样蜷成了一团，盖在被子里显得很小很小。
“醒了？”
听到声音后，空空这才注意到沈瑞一直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他见自己醒来后，就走上前把自己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下。
床头柜有一个脸盆，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换了。
“咳，我睡了多久？”
“三四个小时了，陆陆续续的，睡的很不安稳啊。”
沈瑞自从回来后就一直陪在这，因为空空睡着了以后也没踏实过，一直小声呢喃着些听不清的话，时不时还咳嗽一声，他理所当然地就守在边上照顾一下了，中间她还醒过来喝了两次水，只是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状况和梦游差不多，估计她不记得了。
“咳嗽药水。”沈瑞递上前一瓶枇杷膏，说道：“我很喜欢喝这个，感觉和吃糖一样，也不知道你喝得惯吗。”
“喝得惯。”
空空没有推托，等沈瑞把琥珀色的粘稠药水倒在调羹里后，她才接过一口吃了下去。
“估计你也一直饿着吧，中饭也没吃，现在有胃口吗？”
“还行。”
“等我会。”
说完了以后，空空就看着沈瑞离开了房间，跑到厨房里鼓捣了一两分钟后就重新端了一碗东西回来了。他把假面大佬的小桌板架在床上，拿出一块毛巾作为桌布，将东西放上面后，才开着玩笑说道：“不用我喂你吧？”
“不用，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空空笑了下，才发现沈瑞煮的是冰糖炖梨。他把整个梨的核都掏空，加了冰糖和水一起炖着，里面还撒了些不知名的白色小圆球。
“那是川贝，看你咳嗽这么厉害就去中药店里买了点，没什么味道，不难吃的。”
见空空疑惑，沈瑞就解释了一句，川贝对咳嗽很有用。之前空空咳嗽那想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的确有点吓到他了。
“谢谢。”
她再次道谢，拿起调羹尝了一口，很甜很甜。
“那我就不盯着你吃东西了。”
沈瑞见空空睡了一觉后似乎好了点，就没多待，说道：“吃好了就放在这，我去准备下晚饭。时候也不早了。”
“那个……”
空空见沈瑞要走，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不用做那么多的。”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沈瑞要对自己，要对周围人那么好，很多事情根本不用去做，甚至今天，他完全可以自己回寝室里，而不是留在这里照顾她们。
“但其实换成你，遇到同样情况或许会比我做更多吧。”沈瑞笑着回答道：“留个善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麻烦谁，这样不挺好吗？”
“只是善缘，并不是人情，你别想多了啊。”
沈瑞替空空拉上了房门，刚走出去，就看到波姐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为什么空空有梨吃我没有啊？”
菠萝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略带不满地对着沈瑞说道：“我就没咳嗽吗？咳咳，咳咳咳……”
刚开始她还是假咳嗽，但后来就变成真的了。
沈瑞连忙上前拍了拍菠萝蜜的后背，替她顺顺气，如果说对空空这么做的话他还有点担心尴尬，对波姐……刚才按摩都按摩过了，也没什么顾虑。
“波姐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啊。”
他有些好笑地说道：“什么时候连梨都要争了？”
菠萝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就觉得既然空空咳嗽有梨吃，那自己也咳嗽啊，沈瑞不给自己准备那就是他的不对了吧？
总不能我这个假女朋友的地位还不如普通同学吧？尤其这个普通同学还是自家的小白菜，就更让她有点微妙的不爽了。
“啧啧。”
菠萝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风格不像是平常的自己，还是继续做自己的女强人角色，说道：“开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今天辛苦你了啊。”
“我又没说没有。”
沈瑞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说道：“你们三个都有，炖好了就等你们醒了来吃了。”
“既然有，那你刚才干嘛那么问？”
菠萝蜜瞪了眼沈瑞，小伙子你故意的吗？
“没什么。来来，波姐，这是你的份。”沈瑞把东西放在菠萝蜜面前的茶几上，又问道：“对了，波姐你要不要干脆泡个脚？”
“泡脚干嘛？大白天的。”
“加速血液流速，对感冒有好处的。”沈瑞从边上手提袋上拿出一大罐印有辣椒图案的东西，说道：“巴斯克林的泡脚粉，效果不错的。”
“我发现你还挺注意养身的啊，这玩意都买？”
菠萝蜜有些诧异，到底谁是女人谁该细心啊，谁才是贴心小棉袄啊。
沈瑞其实平常也没用过这东西，只是北花有些体凉和宫寒，所以他特意研究了不少东西想试试改善她的体质。当然，送给北花的那一份现在应该还在快递的路上，顺带一提，沈瑞还往家里买了三份，父母妹一个不落每人都有。
至于这一盒，他是特意去外面进口超市买的。
“还不是想多活几年啊。”沈瑞见波姐同意了，就从卫生间拿了个脚盆从淋浴器里接了点热水出来，然后把红色的泡脚粉撒了点在盆里，摆在了菠萝蜜的脚前，说道：“水温应该差不多，你一边吃一边泡，到时候我再来给你加次热水就行了。”
“服务还挺周到的嘛。”
菠萝蜜把棉袜脱去，将脚放在已经变成淡红色的水里，发现水温正正好好，泡的很舒服。
她吃着冰糖炖梨由衷地发出了感慨，这日子才是真的美滋滋啊，原来生病了还有这等好处，有人按摩有人准备吃的还有人给自己端泡脚水，只是……
“怎么感觉你跟我爸妈似的。”
“别，消受不起。”
菠萝蜜倒发现了，沈瑞这男人的谈恋爱方式估计就是“养女儿”那种，宠到没边的类型。某种意义上倒有点新大男子主义的感觉，也就是“因为我是男的，所以这些事情我来做”。比起那种“因为我是男的，所以这些事情你自己来做”的人好了不少啊。
关键的是，他这还是对朋友这么好，要换成对其他人会更好，看看南叶就知道了，亲人能被他惯成低智商儿童。如果是对象的话，估计在时间越久就会越喜欢他，就算以后偶尔闹别扭，一旦打冷战，北花也会自己老老实实的跑过来认错吧。
可怕的人。
“要是有个捏脚小弟就好了……”
“额，波姐，我去空空房间把她吃完碗端出来啊，一会还要准备晚饭。”
“你别被吓跑啊。”菠萝蜜心想如果是你妹或者北花这么说，你估计就主动凑上来了。只是她也知道自己还享受不了沈瑞的顶级待遇，叫住了他，换了个话题说道：“晚上的时候我……算了，你多操劳点，我车停在楼下，吃好晚饭后你把假面送回学校吧，她明天上课。”
“嗯好。”
“空空的话，再留她多住几晚吧。”菠萝蜜顿了下，说道：“等她好点再让她回去好了，反正这里去上课也不远。还有就是我决定再多请几天假。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回去。”
沈瑞想了想，自己回宿舍住两三天也没事，却又听菠萝蜜说道：“你最近就住这吧？你懂得吧？占掉一个房间。”
波姐你心还没死啊，还希望我占掉一个房间，然后你和空空好睡在一起吗？人家发烧你都想这些，又不是在拍花吻在上。
“就这样吧。”
菠萝蜜一口气将汤汁全部喝完，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想道：难得生病，再让我多享受两天吧。
这才是菜农的生活啊，照顾照顾小白菜，然后让猪给自己干干活……算了，最近几天就不说他猪了。
……
沈瑞在这边忙着照顾别人，他的家里人已经聚在一起吃晚饭了。
“诶，老爸你明天又要出差吗？”
父母都在，沈懿不敢在饭桌上把手机拿出来和自己哥哥聊天，她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去哪啊，去几天？”
“去北方，大概三四天就回来吧。”
沈父心想可不能告诉自己女儿去哪，要是说了，这个小间谍肯定转头就找儿子汇报去了。他怕女儿追问，就岔开话题说道：“晚上一起去趟超市？一一你要吃什么多买点先放着。”
“好。”
沈懿点了点头，对于父亲出差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母亲时不时传来的视线让她有些尴尬。那天晚上她也不确定自己想偷亲老哥的动作有没有被母亲看到。
“一一啊。”沈母开头对着沈懿说道：“你现在的重心应该在读书上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可认真的。月考成绩有进步了，以后还会有进步的。”
沈懿像个乖宝宝一样听着母亲的训话。
“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想法不要瞒着藏着，记得跟你妈说。”那天晚上的小动作她当然记在心里了，只是怕现在点破影响女儿高三关键时刻，所以就暂时压下。
“一一有什么心事啊。”
沈父最近的心思都放在明天的突击检查上，对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倒缺少了些关注，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沈母主动替沈懿回答道：“怕她高三压力大罢了。”
“对了，妈。”沈懿想起自己刚刚订好的酒店，对着沈母请示道：“我月底周末可以出去玩两天吗？去西塘。”
“月底？怎么了。”
“那边有汉服文化节，想去看看。”
“哦，汉服啊。”
在沈母眼中，穿汉服比玩COSPLAY好了不少。前者算是喜爱中国历史文化传统，后者那……无法形容。只是，和谁去是个关键。
“和……舒婧。”
沈懿一听母亲询问和谁去，本来下意识想说自己老哥的，但突然又改了口说成舒婧。
“两个女孩子吗？就你们两个？”
“嗯，就我们两个。”
“妈也不是死板的人，你要是最近表现好，成绩有进步，那你去玩两天放松下我也不反对。”但沈母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女儿好像是在说谎，又补充道：“改天让舒婧来家里玩玩，你这丫头做事毛毛糙糙，我得好好和她关照两句才放心。”
“啊？啊，好的。”
沈懿本来还想背着北花去呢，毕竟如果自己说要去西塘，那北花肯定会跟着。她跟着的话那自己就没机会和老哥羞羞啦，只是话都说出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
算了算了，一会和北花打个招呼吧，她应该会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