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不详细说呢？”
龚父追问了一声，沈瑞也就说道：“因为我现在还没工作，等我有正式工作了以后，有能力担当一个男人的责任时，我就会把舜华介绍给他们认识。”
“那应该也快了，准备工作的话应该半年内吧。”张教授在旁问道：“小沈你不准备继续深造吗？你考雅思托福GRE应该很轻松吧？”
“已经离开父母四年了，有时候觉得挺亏欠他们的，毕竟这几年里家里出了点事都是瞒着我不让我担心的。”这点沈瑞没有撒谎，真情实意地说道：“父母在不远游，出国毕竟来回麻烦。”
“听听人家小沈说的，父母在不远游。”张教授没好气地对着自己女儿埋怨道：“你这一游都快十年了。”
“妈。”菠萝蜜无奈地笑了下，也没办法解释什么。
随后的话题就简单了，龚父和张教授也没有问什么结婚啊这种太遥远的事情，主要还是想考察下“男朋友”的真实性和“男朋友”的人品如何，在这方面沈瑞还算是应答得体，留下了个不错的印象。
扯着扯着，话题就有点偏了，沈瑞也知道龚父是做实业的，具体公司没说，但样子做的也不算小。毕竟以波姐自己的收入，估计日常开销就未必够，而且她还那么爱在外面玩，东西都喜欢买最好的。
标准的富养起来的女人。
而且在爸妈面前，和在朋友面前绝对判若两人的人。
“舜华她没什么恋爱经验。”
只是，一趁菠萝蜜去下洗手间的空间，龚父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对着沈瑞警告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以前和她最要好的闺蜜的哥哥谈过挺长时间，只是那个男人，最后抛弃了她，嗯，说的直白点你不要见怪，那之后我甚至都有点怀疑……”
“说这些干嘛。”张教授似乎不愿意自己丈夫说那么说，想要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但龚父却继续自顾自说道：“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感情还行，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分手了，别介意，现在的感情都比较脆弱，分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我女儿甩了你，那我也不会说什么，有缘再见你，我也会给你笑脸，但如果是你甩了我女儿……”
话没说下去，但威胁已经传达到了。
沈瑞觉得当家长的初次见面这么说有点奇怪，但他也察觉的出这男人似乎很关心自己女儿的感情生活。
“你们在说什么呢？”
菠萝蜜回来时，看到有些沉闷的气氛疑惑的问了声，而龚父也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
这时已经陆陆续续聊了近两个小时了，其实也差不多了，菠萝蜜示意沈瑞要走了，张教授倒是想继续邀请沈瑞去她们家里一起吃个晚饭，但他借口今天家里还有点事就推脱了。临走时，波姐带着沈瑞走了出去。
“哈。”
一出门，菠萝蜜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本淑女的站姿也一下子垮了，她靠在墙边上，说道：“今天谢谢你了哈。看着样子算是糊弄过去了，我又有一年好日子可以过喽。”
说着，她就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包烟，点燃了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后望着烟圈笑着说道：“果然找你是正确的选择，啧啧啧，没想到你撒起谎来都一套一套的嘛，我都怀疑我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波姐的任务嘛，必须全力以赴完成。”
菠萝蜜示意沈瑞边走边说，她和自己父母说送沈瑞到地铁站，她看了几眼沈瑞，还是说道：“和聪明人在一起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但和聪明人在一起也是件危险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
沈瑞疑惑地问了声。
“聪明人撒起慌来啊，笨的人永远都找不到破绽，只能硬生生地活在虚构出来的幸福里。”
这话有点扎心，沈瑞沉默了。
“你呢，和北花现在怎么样了？”菠萝蜜见他沉默，心想今天也算是让他帮了个大忙，别把气氛弄得那么尬，就换了个话题问道：“和我说说没关系的吧？”
“还行吧。”
瞒不了波姐的，再撒谎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如实说道：“互相都有点喜欢，但可能现在不是在一起的时候，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这么认为的？还是你自己认为她这么认为的？”
菠萝蜜笑了笑，本来想警告他别在感情上多“自作聪明”，但还是改口说道：“北花这丫头我看着长大的，现在能放下一些心结我也很欣慰，你不要再轻易伤害她了。”
“心结？”
“嗯，她看着很喜欢笑是吧，但其实笑只是她的保护色。”菠萝蜜抖了下烟灰，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吗？除了有南叶在的时候，其实她一点都不快乐。偏偏总是很乐呵的装出‘我很开心’的样子。”
也是，自己都能察觉出来的问题，波姐没道理不能察觉出来。毕竟从某些方面来看，波姐的阅历更多了一些。
“其实我也要感谢一下你。另一个方面的事情。”菠萝蜜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对着沈瑞说道：“至少从你进了社团以后，那两个孩子的性格都好了不少。”
“北花和我妹吗？”
“是啊。”菠萝蜜继续说着，道：“其实南叶社就是个问题儿童的集中营，所以这么几年以来，一直没有外人的加入。”
“北花的话你应该清楚，她的世界里只有南叶，为了南叶，她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包括，那个时候她天天找我分析，你和南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性格上一方面很固执，一方面又很偏激。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都不会放手，如果谁想毁坏那根稻草……呵呵，总之你知道的吧，只要南叶在群里抱怨谁，她恨不得就真的拿把刀过去杀了那个人。”菠萝蜜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当然她应该没这个胆子真的下手，因为她很胆小，对方方面面都很胆小，胆小到握住了一根稻草后，就不敢再去接触的世界。我其实挺看好你们两个的，毕竟，这是那女孩第一次主动想要去寻找第二根稻草了。她贪心了啊，但这才是人不是吗？”
“至于你妹，从某种意义上她比北花的问题更大。”菠萝蜜说到这里时，看了眼沈瑞，又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遇到南叶时，她就像是个被迫跌入凡尘的小精灵，很无助，很迷茫，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猫咪。在群里总是听她抱怨，自己又是一个人在家里，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家里……但一两年后，她不抱怨了，她开始偶尔抱怨管的多了，我不觉得这是个好的转变，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变坏的征兆。”
“可能我们觉得没什么吧，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么一个从小有哥哥陪着，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可能是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吧。”菠萝蜜看到沈瑞脸上露出愧疚的深情，就继续说道：“北花会保护自己，但南叶没有那么聪明，没有那么机智，如果当时遇到的不是我，我不敢保证，在这个大染缸里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C圈是个大染缸没错，但对于她们来说，学校，社会，以及家庭，是个更大的染缸。”
“谢谢波姐。”
沈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由衷地说了这么一句。
“说这些不是让你夸我的啊。”菠萝蜜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还挺喜欢她们两个。你妹的转变比北花还要大，或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吧，至少她现在不再抱怨家里人了。其他的改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一点吧。”
“嗯，至少是在学好了。”
“只是有点可惜了啊。”菠萝蜜突然拍了下沈瑞的后背，生气地说道：“我TM护了那么多年的两颗小白菜现在却被你摘走了。”
“哈哈哈哈。”沈瑞只好陪着笑，这个事情自己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不过小白菜……
曾经只有四人的南叶社是问题儿童集中营，那波姐呢？
他的问题是喜欢女人吗？
他想到了之前她爸妈说的话，貌似是和闺蜜的哥哥谈了恋爱然后被甩了？
“波姐，刚才你爸和我说了一件事情。”沈瑞觉得还是和波姐坦白吧，说道：“说你有过一次感情经历。”
波姐的脚步停下了，沈瑞赶紧补充道：“其实没什么，就是随便提了那么一句。我想想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这样。”
“那你好奇吗？”
真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但沈瑞也不会说好奇，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了。
见沈瑞沉默，波姐想了想后，笑了下，说道：“告诉你也没什么，一直藏在心里才是真的放不下，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看开了。”
“是谈过，那时候是在快高三的时候吧，认识了那个傻逼男人，谈了三年，后来被我发现他在外面又找了个女朋友，理由很好笑，原因是我和他谈了三年都只让他碰过手指头。”
路过一个垃圾桶时，波姐用力的把烟蒂掐灭，然后说道：“我就不爽了，我就把她女朋友掰弯了给睡了还睡服了睡得死死的跟着我，但那个男人一换女朋友，我就继续跑去撩那个女的搞破坏。最后嘛，最初的把我绿了的那个女人发现我再外面搞女人时就把我给踹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故事。”
社会我波姐，人狠套路多。
但是，这包温斯顿……沈瑞看着波姐又忍不住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想道：到底是那个男人的喜好，还是那个被波姐睡了的女人的喜好呢？
亦或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吧。
“被吓到了？”菠萝蜜正准备继续点着香烟，沈瑞却劝阻道：“一根接一根不好吧，别抽了。”
“罗里吧嗦。有的男人抽着烟，还说着一直没戒烟是等一个劝他戒烟的女孩。”她点着了香烟，拿在手上继续说道：“真有了也不会戒，我们知道有害健康啊，自己的选择后果自己吃，我不在公共场合抽烟就是了。”
好吧，沈瑞无言以对，他只是建议波姐少抽点而已，没想到她居然扯到戒烟上。
看来，提刚才那件事情对她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啊对了。三，算了，就叫你沈瑞吧。”菠萝蜜拍了拍沈瑞的肩膀，道：“加个微信，我把水果的钱给你。”
“哦，行。”
“私房钱藏藏好啊，我就不让你妹经手了。波姐够意思吧？”
“波姐棒棒的。”
加完微信领好红包后，两人也走到了地铁口，菠萝蜜对着沈瑞说道：“我回去伺候我爸妈去了，累啊那是，你自己回去吧不送了。”
“行，那我先走了。”
等沈瑞走后，波姐的手突然被烫到了，手一抖，之前点着的香烟却燃尽至烟蒂处掉在了地上。
“啧，光顾着讲话，一口都没抽。浪费了浪费了。”
将烟蒂踩灭后，她把它丢进了地铁口的烟蒂箱里，想了想，还是抬起脚看了看鞋底有没有留下小黑点。
毕竟爸妈很烦人啊，小心为上。
“不过沈瑞这家伙的确不错，难怪北花和南叶两个丫头都粘着她。”菠萝蜜自己嘟哝道：“可惜就是颜值不够逆天，不然谈……算了，不和小女孩争，万一特么北花或者南叶性情大变把我给睡了怎么办？”
对于菠萝蜜来说，睡别人和被睡彻彻底底是两码事。
“还是想想我的小空空吧，哎，这丫头也要去帝都了，白菜飞走了可不好护啊，正好南叶和北花两个丫头要高三了，让她们收收心学习也好，自己要不多找找机会去帝都出出差？啧，假面貌似也要去帝都。我要不要换个家？回家呆一阵子？”
理由好找，正好有沈瑞这个冒牌男朋友顶着，不用白不用，父母那边估计也同意。哦不，似乎还有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家里好像没有多余的牌照可以给自己的车上了啊，摇号真JB烦……
只是说到这个倒是得和北花好好聊聊了，人家男人都要去帝都了，再不进展就麻烦了啊，该死的丫头，真的是有了情郎忘了我啊，都不找我做人生商谈了。
总不能我主动关心小白菜被猪拱得怎么样了啊，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