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柯嘴上说着拒绝，抱着裴清墨睡着了，又做起了春梦。
缠绵悱恻。
活色生香。
一觉醒来面红耳赤。
想趁着怀里人没醒偷偷去卫生间，但他一动，裴清墨就跟着醒了，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低声软气，
“去哪里呀哥哥……？”
潮湿的热气打在秦一柯的脖子上，惹得他反应又起了。
加上那句哥哥。
真是要命。
“老幺……”
“怎么了哥哥？”
“你先别叫我哥哥……”
秦一柯吞了吞口水。
伸手按住裴清墨的腰把人定住，让他别再往自己脖子边钻，低声说，“别动，我去下卫生间……”
“我也去。”
裴清墨探出个脑袋，细软的头发落在秦一柯的身上，还有柔软嫣红的嘴唇，黏糊糊地吻秦一柯的下巴。
“没刷牙亲一亲下巴可以吗？哥哥喜欢吗？”
“先别闹……”
秦一柯动了动腿。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一点，加上走廊的灯照进来，秦一柯透红的脸和局促的神色，完全落在裴清墨的眼里。
但裴清墨又故意亲他的下巴，亲他的侧脸和颈项，小狗似的闹人。
闹得秦一柯忍不住笑，推了推裴清墨的脑袋，说，“我真有事，我去下卫生间……你再睡会儿吧，还没到起床的时间。”
“我不睡了。”
裴清墨狡黠地笑，“我帮哥哥弄干净，再帮哥哥洗内裤。”
“……”
秦一柯捂住他的嘴，红着脸对视了两秒，又降下阵来，“好吧，你跟我去，但我不用你……不用你洗干净。”
“真的不要吗？哥哥……”
“……要、要吧。”
秦一柯披了衣服下床铺，看了眼裴清墨原来的床，被子铺得臃肿，看起来就像睡着个人，但只是为了应付宿管阿姨检查的。
裴清墨坐在床沿上，白嫩的脚轻踩了踩秦一柯的肩，见秦一柯无奈又宠惯地张开手，才三两下从床梯上下来。
秦一柯张开宽大的羽绒服外套，将扑进来的人裹住，半搂半薄地带着人去卫生间。
他笑了笑，“天气冷了，也越来越黏人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哥哥不喜欢我黏人吗？”
“喜欢，喜欢。”
秦一柯自然是喜欢的。
黏人他也喜欢，独立他也喜欢，对他亲亲抱抱的也喜欢，在床上……他也都喜欢。
但看着老幺给自己洗内裤，秦一柯还是挺难为情的。
秦一柯在学校要脸。
没有穿那些可爱小熊的裤衩子，而是正正经经的黑色四角裤，被葱白的手指捏着、攥着、揉搓着。
揉出泡沫。
洗掉泡沫。
——明明是很正常的画面，秦一柯却看出了几分色.气旖旎。
黑色裤衩子被挂在晾衣线上。
那双葱白的手被秦一柯捂在手心里，温水洗的，一点也不冻手，秦一柯还是暖了暖才抽出来。
没有再回去睡觉。
洗漱完，穿戴好衣服鞋子，秦一柯和裴清墨就出宿舍了。
才早上五点多。
秦一柯和裴清墨去跑了四圈足球场，顶着寒风也跑出了汗。
两个人再去食堂吃早餐。
食堂六点才开窗，但五点就有很多人了，现在更是热闹。
写试卷的，背单词的，大声读知识点的，互不打扰，杂而有序，几乎都是高三生，也有少量高二高一的。
裴清墨抽默秦一柯的单词。
背了没多久，早餐窗口开了，秦一柯一马当先冲到了一个窗口的第一，打了两份热腾腾的蛋肉肠粉和豆浆。
没吃多久。
金元征、乌江江和方保保也下来了，跟秦一柯俩人坐一块，边吃早餐，五个人边互相抽背单词。
嗦一口粉抽俩单词。
五个人还比谁背的多，输的人请第二天的早餐，这种靠脑力又靠反应的比试，就算是裴清墨也输过几次。
除了秦一柯，一班都是学霸，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别看金元征他们平时可能吊儿郎当的，但真的学习努力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抽空就学习，进了教室就安静，几乎是坐在座位上就进入了学习状态，最喜欢打闹的金元征下课也不瞎跑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事，容不得懈怠。
——但在学校是学校，放假是放假，再学霸的学霸也抵抗不住放寒假的诱惑。
“就算是假期，也不能放松学习！别人放松的时候，就是我们弯道超车的时候，多写一道题，多拿一分，高考就能多干掉一千个人……”
老王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底下的学生心已经飞了，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寒假计划。
“好了。”
老王叹了口气，大手一挥，“都玩去吧，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
金元征一马当先，从窗户跳到了走廊，猴叫着一溜烟儿跑了。
“呼哈哈！老子终于解放了！手机！游戏！美女！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老王在走廊一根粉笔精准打中金元征，伸头往下大喊：“你给我老实点！我可不想大年三十去派出所捞你！”
哦，上回金元征裸.聊被勒索了，他一怒之下报了警，没敢告诉爸妈，最后是老王来捞人的。
还在班里的哈哈大笑。
“老王我们也走啦！”
“老师再见！”
“明年见了老王！”
一班的学霸脱离了枯燥乏味的知识海洋，青春洋溢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和其他班吵嚷打闹的同学没什么两样。
不怕冷的女生还穿起了小裙子，背着漂亮的挎包，和小姐妹手拉手地出教室。
“秦一柯。”
宋一可叫住秦一柯，笑着问他，“你和裴清墨今年去京都过年吗？”
“今年不去。”
“行，来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们去逛京都，我请客，刚好不用和小时候还抱过我的亲戚寒暄。”
“你也不爱走亲戚？”
“是啊，我几岁就出国了，高中才回来，都不怎么认识他们，谈不来哈哈……”
宋一可笑着挥挥手，帅气地背着包走了。
裴清墨看了眼她的背影，握住秦一柯的手笑吟吟地说，“人家邀哥哥去玩呢，哥哥怎么不去？”
“她就是想躲亲戚……”
秦一柯捏了捏裴清墨的手，手指不冷，不冷也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暖。
裴清墨的手被秦一柯反握住，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心，见他攥紧了，不让自己的手动，就笑起来。
“我能不能去秦哥家过年呀？”
“当然能。”
秦一柯一顿，“你爸妈今年都不回家？公司不放假吗？”
“放吧，我也不知道。”
裴清墨不在意地笑了笑，“就是放假，我爸也不会记得提前告诉我，他可能二十几号回来，也可能除夕回来，或者不回来过年，我也懒得问。”
“我妈……我已经判给我爸了，她这几年都没回来过，今年应该也不回。”
秦一柯紧了紧裴清墨的手，要不是还在学校里，他已经将人拥进怀里亲了。
他轻声问，“你这几年，过年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家吗？”
“我爸会回来几天，不过，他不回来好像更好一点，这样我就不用做他的饭了，也能少洗几个碗。”
裴清墨俏皮地笑了笑，“秦哥也知道的，我爸很迷糊，又笨手笨脚的，他洗碗总会弄碎碗或者洗不干净。”
“而且，他还想跟我妈复婚呢，好不容易他有时间，我妈也有时间，做儿子的，当然要成全父母的爱情。”
话是笑着说出来的。
但房子是空落落的，厨房是冷的，春节晚会是一个人看的。
明明亲人都在，大过年的，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怎么笑得出来。
秦一柯把他抱进了怀里，裴清墨微微一愣，也笑着抱紧了他。
“怎么了哥哥？不是说在学校里不能太明显，不然老王会不高兴吗？不怕老王明年给哥哥穿小鞋啦？”
“老幺。”
秦一柯心疼地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接你来我家。”
“过年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啊，我只是秦哥的好朋友，没必要……”
“有必要。”
秦一柯有些哽咽，“有必要的。我一眼没瞧见，你就被一个人放在家里了。”
“我明明可以去陪你的，明明可以好多人热热闹闹的，我明明可以带你放烟花，跟你一起穿新衣服。”
“我们老幺——”
“明明可以开开心心过年的。”
裴清墨顿住了。
他轻轻摸了摸秦一柯的头发，轻声说，“那不是秦哥的错，而且因为秦哥，我觉得每次过年都很开心。”
“秦哥会拍烟花给我看，会在京都给我直播堆雪人，会给我买很多新衣服，会陪我挑窗花的图案，和我剪一样的窗花，贴在窗户上。”
“会在除夕夜的0点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跟我说新年快乐，会陪我聊好久好久，聊到秦哥睡着，最后手机没电关机了才挂掉。”
“还会在我说家里有点无聊的时候，大半夜突然跑到我家楼下，拉着我的手去海边放烟花。”
“你看。”
“你已经这么好了，再因为我而觉得难过，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秦哥了。”
秦一柯哽咽又笑，“我又不要你报答，你天天开心，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那怎么行？”
裴清墨抹掉秦一柯眼尾的泪，贴到他耳边低声笑道，“不然，我给秦哥生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