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话上说着，小米粥已经在瓦锅里小火熬着了，粘豆包和小笼包放了两层蒸，再开一个烤箱里烘雪梨糖水。
不知道霍老板饭量多少，秉着多而不少的原则，陈姨开了平底锅，多做几个煎肉饺和葱香鸡蛋饼。
陈姨手脚麻利，虽然东西多也不慌忙，多个灶同时开火，有条不紊的。
秦一看得羡慕，他厨艺不行，东西一多就手忙脚乱的，可能手上做着粘豆包，脑子里又想着煎饺放没放盐。
如果是他和霍老板在这的话，不点外卖，就只能简单喝个粥或者吃个鸡蛋面了。
——总不能让霍老板下厨。
霍老板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秦一用余光偷偷瞄霍老板，心想，霍老板今天真好看。
白色的衬衣，扣子没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子卷起一截，露出手臂和手腕。
霍老板手背上的血管很明显，不用握拳刻意凸显，就能看到清晰的青色纹路，从有力的手腕，蔓延到指节。
骨感修长的手指，温热宽大的手掌。
别样的性感。
格外的稳重。
但秦一一想到，就是这双手捏住自己的肩膀，攥自己的手腕，掐自己的腰，又用力地恶劣地打自己的屁股——
他就臊得脸上耳根都发烫。
边难为情，边流连忘返似的偷偷盯。
“收敛点。”
霍老板掀起眼皮，睨向秦一，目光是看透一切的冷淡。
秦一视线一烫，吓得立马收回了臆想，胡乱地点头，也不敢再看霍老板了，掩饰地摁亮手机，心还怦怦地跳。
陈姨不在这里吃早餐。
到了点陈姨就要下班回家了，临走前，还笑眯眯地拉着秦一的手，小声说，不打扰他和霍老板了。
秦一红着耳根点头，不好意思说，其实他是想要陈姨打扰的。
跟霍老板一起吃饭，就像学生时代和校长吃饭一样，很有压迫感，浑身奇怪。
最后饭桌上，还是只有秦一和霍老板两个人。
霍老板吃饭是食不言。
秦一悄悄松了口气，他是有点怕霍老板和他说话的，他不太会聊天，怕把天聊死，惹霍老板不高兴。
秦一不禁想，要是他像Aylwin一样就好了，能说会道，又会察言观色，能把难缠的客人哄得眉开眼笑的，也能把不要脸的渣男骂得狗血淋头。
这是一种天赋，Aylwin收放自如。
秦一偶尔会羡慕，但大多时候，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保守的社交，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人情麻烦。
—
霍老板说到做到，送秦一去上班。
黑色低调的迈巴赫，安静地停在楼下，就像一个优雅的绅士。
来健身房健身的客人形形色色，也有不少开着豪车开的，宝马，迪奥，带字母的大众，包括迈巴赫，秦一也见过几次。
但坐上去，还是第一次。
就，挺微妙的。
激动，兴奋，有点小心翼翼，又仿佛很平静，没那么值得高兴。
但心里又有小烟花在炸。
秦一看向窗外，路上风景有点陌生，平时这个时候，他都在挤公交，然后挤着人流进地铁，又挤出地铁口。
地面上的这段路程，还是第一次看得这么全，这么清晰。
幸好出门早，赶在了早高峰之前，路上不堵，到得很快。
下车的时候，秦一还有点恍惚。
但迈巴赫没有马上走，而是降下半个车窗。
霍老板面色冷淡，睨向这栋不高的写字楼，扫了一眼楼下，没有看到那个讨厌的玫瑰香男人，才抬向秦一。
“过来。”
秦一听话地走过去，刚低下身，就被霍老板捏住后颈，在嘴唇上咬了一口。
淡淡的铁锈味。
舌尖一顶，还有点刺刺的痛。
“事不过三。”霍老板漆黑的眼瞳，是鹰一般的锐利，“离Ives远点。”
“……我知道了。”
秦一红着脸点头，霍老板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才收回手，升起车窗。
黑色的迈巴赫消失在车流里。
秦一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拍了拍脸，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发现，才恍惚地上了写字楼。
一进门就被Aylwin逮到了。
“这么豪的车，瞒得挺严实啊。”Aylwin拍着秦一的肩，眯着眼一脸审问，“说，楼下那迈巴赫是谁？”
秦一红着耳根，支支吾吾。
“……男朋友。”
“男朋友？这么豪的男朋友？”Aylwin不太信，“你上个月还在忙着给你妈妈凑钱，会所的工作都是我介绍你去的，哪来的时间交男朋友？”
“会所认识的吧？”
秦一犹豫。
但Aylwin是个人精，别说秦一这种不会撒谎的小白，就是说黑成白的老油条，都能看出几分真假来。
“行了，你不用说，我猜也能猜到。”Aylwin眼神挑着秦一，“会所认识的，他看上了你，他有钱，你缺钱，一拍即合，你跟他在一起了，是吧？”
“……嗯。”
“但是不对啊，”Aylwin皱着眉，“附近几个市，这个圈子里的开得起迈巴赫的，虽然不少，但也不多，刚刚那辆我怎么没见过？那张侧脸我也没什么印象。”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被人装大款，被骗了？”
“没有。”秦一摇摇头，“真穷还是真有钱，我还是分得清的，他没有骗过我。”
“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问了。”Aylwin耸了耸肩，“不过圈里人，我还能给你参谋参谋，圈外人进行，可都是玩乐性质多。”
“我知道的。”
Aylwin虽然守不住话，但是会做人，浅问辄止，不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还会好心语言拯救一下失足少年。
但是听不听就不管他的事了。
秦一知道Justin的意思，还是挺感谢他的，说中午请他吃饭。
Aylwin摆摆手，“小事儿，但饭我还是吃的，以后你失恋了，也可以请我吃饭，我可以给你腾半小时听你哭。”
Aylwin是开玩笑的。
秦一翘了翘嘴角，应了好，又犹豫地问，“我想问问你，你doi的时候，为什么不会痛啊？”
秦一问得不好意思，Aylwin反而大大方方。
“熟能生巧呗，又不是每一个金..主硬件软件都行，有些太大也吃不消，你就得去适应他啊。”
Aylwin说着，笑得揶揄，“怎么？你要学？讨好男朋友？”
“……嗯。”
秦一难为情，Aylwin听了笑得厉害，引来了其他同事的目光，才捂着嘴，稍稍收敛还是很促狭地笑。
“你问我，我倒是可以教你，不过这种事，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理，光说哪能体会，跟你男朋友探讨比跟我学快捷多了。”
“你还能早点适应他的频率，不至于每次都跟被狐狸精吸干精气一样。”
Aylwin说着，拿出自己的粉底和遮瑕，给秦一遮掉脖子上的吻痕。
——不知道是霍老板什么时候咬的，连秦一自己都没发现。
“谢谢。”秦一红着脸说。
Aylwin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型号太大的话，慢慢适应就好了，再不济前期工作做久一点呗。”
“我知道了。”
“等会我给你发几个视频，你自己琢磨琢磨，看不懂的来问我。”
“嗯，谢谢。”
—
忙碌的工作日，又是早上，写字楼的白领一般都不会来，只有几个富婆姐姐光顾，Ives自然也不在。
健身房清闲，下班也比较早。
十一点半，秦一和Aylwin就出现在了写字楼不远处的烤肉店里。
油花滋滋作响，大片厚实的猪排被炙烤出迷人的香气，裹上酱料，入口简直是人间美味。
Aylwin素了几天，一见烤肉就两眼发光，把前几天要减肥的豪言壮语扔到了脑后，还美名其曰，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赚钱。
“Ives这几天一直缠着你？”Aylwin边吃边问。
“嗯。”秦一简单说了这几天的情况，有点苦恼，“不过他见过我男朋友，应该就不会继续纠缠了吧？”
“应该吧。”Aylwin吃着烤肉，讲话有些含糊不清，“Ives就是图新鲜，没吃过你这款，又见你不上钩，故意找你麻烦。”
“不过也没事，他出差了，去了隔壁市，一个多星期才回来，我让我姐妹去钓钓他，看他上不上套。”
“钓Ives？”秦一觉得有点不好，“Ives不是玩sm吗？”
“是啊，我那姐妹也玩sm，变态对变态，看谁玩得过谁呗。”Aylwin得意一笑，“我那姐们可是练过的，拿过市跆拳道比赛冠军，对付一个小白领，绰绰有余。”
“有她钓着Ives，Ives就没空来馋你了。”
原来Aylwin是这意思。
秦一心里一热，想跟他道谢，就看见Aylwin摆了摆手。
“我也不是白帮你的。”Aylwin说，“Ives出手大方，我那姐们有赚头，指定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