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大概这辈子脑子都没有转过这么快。
霍老板刚说完，秦一就脱口而出，“我就是去检查一下肾。”
秦一脸和耳根全红了。
吞吞吐吐地说，“就是这两年……好像有些纵欲过头……我怕英年早逝，有点担心就查一下。”
这理由还挺合理的。
因为兔子以前就担心过。
有几次做完，霍老板给兔子做事后清理，就听见他迷迷糊糊地捂着腰子，小声嘀咕这样下去会不会英年早逝。
但霍老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算再担心，也不至于一周体检两次。
还这么心虚的样子。
霍老板眯起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该不会怀疑我跟其他人有过什么，得了病传染上你了吧？”
秦一眼神飘忽。
一副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这是事实的心虚表情。
“秦、一。”
“你还真、敢、想。”
霍老板咬牙切齿，气得差点想当街扒开秦一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都是什么。
“也不能全怪我。”
秦一脸色讪讪。
小声而诚实地说，“……这不是你有一段时间身上总有其他人的香水味，而且我觉得你一个大老板，总不会只包.养了我吧？”
“我怕有事就查了几次。”
“后面发现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确实只有我一个，这两年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但有些传染病潜伏期不是比较长吗？”
“合约也快结束了，我就多查了两次，以防万一。”
这是真话。
秦一一开始以为自己老是想睡觉，还有些食欲不振，总是觉得累，上网一查不是癌初期就是癌晚期，吓得他好几天没睡好。
要不是没有发热头痛这些症状，秦一都以为是HIV，毕竟霍老板翻来覆去的时候，一直没有做过安全措施。
——万一跟别人的时候，不小心被传染了，又染上秦一了怎么办？
还是后头地中海医生把脉把出来了，只是简单的怀孕，秦一才放下心来。
霍老板听得太阳穴直跳。
这只笨兔子！
蠢兔子！
混账兔子！
居然怀疑他有性病！
还不是一次两次，是重复作案！！
混账秦一。
霍老板快气炸了，深呼吸两次，才勉强平稳火气，把声音压到最低说，
“我明确地跟你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霍成柯，用我的人格和尊严发誓。”
“我活到现在三十一岁，只跟你上过床接过吻，没跟其他任何男人女人鬼混过，不会有性病，也不会传染你。”
“懂了吗？”
多少有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秦一连忙乖乖点头。
“我知道了。”
不过秦一发现了华点。
用犹豫好奇而又隐隐八卦，跃跃欲知的表情看着霍老板，“……所以你这么有钱，二十九岁还是处男吗？”
关注点难道是这个吗？！
不应该是他霍成柯对秦一一心一意，只跟他谈过恋爱吗？！
霍老板想骂脏话。
霍老板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又深呼吸忍住，然后没忍住，大踏步上前捏住秦一的脸，漆黑的眼瞳暗戾深邃。
“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信不信等下我就让人在你住的楼下，拉着横幅敲锣打鼓，说——”
“……说什么？”
“说霍太太怀着孕还闹小脾气，躲到这里捡破烂也不肯回家，非要霍总连续一个月天天送九百九十九朵才肯罢休。”
“我让你把脸丢到许小琴那里去，让她笑你三年。”
秦一光是听就社死极了。
社死还心虚。
虽然霍老板是随口说的他怀孕，但他是真的有了小兔子才跑到这边的，要是以后他生了，不就是坐实了霍老板传的谣言？
到时候，那些被娱乐化的财经头条标题肯定就是——
#震惊！霍氏总裁夫人耍性子怀孕出逃，非要霍总裁天天亲自开豪车，送九百九十九玫瑰才……#
说不定还会上网络平台的热搜。
真是丢脸丢到全国人民面前。
别说许小琴会笑他三年，许小琴起码得笑三十年，还是每年过年都得拉出来跟亲戚朋友说一顿的那种。
不行了。
太社死了。
秦一急得脸都涨红了。
“你要是真敢拉横幅这样，我就跑到国外去，让你再也见不到我和小……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霍老板的注意力全在“跑国外去”，没注意到“和”字后面。
闻言鹰瞳就眯了起来，缓声道，“你觉得，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跑出灵城？”
“你信不信你前脚刚买机票，后脚飞机就故障停飞，而你就被我抓回去，关在颐园别墅，日日夜夜，哭到不会说话为止。”
霍老板做事从来不会给人留把柄。
他敢这样说，就有本事这样做。
至于法律和坐牢？
——那是被抓到才需要担心的事。
秦一没有被吓到。
他还记得霍老板说过，要是秦一再惹他生气把秦一按在阳台上，穿着旗袍开着窗做，楼下就是人行道。
但是旗袍穿了，窗拉开了，按也按了，窗帘却捂得严严实实的。
别说被人看见，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霍老板说话都是吓唬成分居多。
秦一小小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霍老板就被哄好了，还说要给秦一买礼物给他打钱。
就像现在。
秦一听了小声嘀咕了一句，“但是说不出话怎么叫你老公啊？”
这两个字是服软利器。
又肉麻又有名分，单身了二十九年的老处男霍老板压根抵抗不了。
特别是霍老板被秦一拒之门外，热脸贴冷屁股好几天，乍一听到，气消了，耳根子软了，唇角还差点往上翘。
——就像被ppt了一样。
霍老板心情好，也不计较他老是怀疑自己会违法犯罪有传染病了。
说，“不是要散步？还是想去买菜？”
“你连我散步后要买菜也知道？”
秦一皱着眉头瞪他，“除了张大爷，你是不是还叫了其他人看着我？”
“跟你一起下棋的几个大爷，菜市场卖鱼的黄大妈，还有那家你喜欢吃的槐花粉，都给我通风报信过。”
“难怪。”
秦一顿时理清了。
“难怪那些大爷都争着要教我下象棋，还不让沈阿姨她们给我介绍相亲对象，黄大妈和蒙大姐也总是给我优惠，原来全都是你搞的鬼。”
全都是霍老板的钞能力。
他还以为都是自己人缘好，所以那些大爷大妈才对他这么好。
“不然呢？”
霍老板理直气壮，“你有对象，还想跟那些女人相亲？”
“我现在单身，我可以相亲。”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现在单身？”
秦一惊呆了。
单身还需要什么证据？
他哪来的证据？在大街上对着别人喊我是单身吗？
这不就是自证陷阱？
秦一被霍老板的歪理气到了，狠狠踩了他一脚，气鼓鼓地说，“那我现在是有妇之夫，你个狗男人别缠着我。”
“……”
霍老板被踩得拧眉抿唇。
秦一这一脚下得重，脚后跟狠狠跺下去，跟剁肉一样，但是只踩到了大脚趾。
要不是隔着皮鞋看不到，霍老板的脚趾现在肯定肿得发红了。
霍老板看着秦一走远的背影，隐约瘸拐地追上去，边心想：
笨兔子。
脾气真大。
—
其实秦一跺完就后悔了。
他的力气本来就不轻，以前上学的时候搬桌子凳子，别人只能搬一套，他直接一手一套，直往楼梯跑。
这一脚下去，霍老板肯定要买药了。
但秦一也不想的。
实在是霍老板做得太过分了，他又怀着小兔子，脾气控制不好，就容易生气动手。
秦一有点愧疚。
余光看见狗男人追上来了，抿了抿唇还是道歉，“对不起，踩脏了你的皮鞋，你的脚一定很疼，我等下给你买点药。”
霍老板：“？”
痛的是他。
但混账兔子先关心他的皮鞋？
霍老板心里又气又无语，但面上顺坡下驴，说，“估计要痛几天，你上药时要给我揉一揉，淤血才能揉开。”
秦一差点就点头了。
抬眼看他，“我什么时候说给你揉了，我现在是有妇之夫，是妻管严，不能给别的男人揉脚，你自重一点。”
秦一现在出门在外，身份已经是自己给的了。
霍老板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他脸皮厚。
从善如流地说，“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种有妇之夫。”
还顶着一张矜贵禁欲的脸。
西装革履。
斯文败类。
秦一不想跟他说话了。
每次跟霍老板辩论他都是输，因为每次都没有霍老板变态。
—
但没关系。
秦一可以把霍老板关在门外。
想到霍老板那张阴沉里带着幽怨的脸，秦一心情就好了，中午吃的也多了。
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出门遛弯的时候，果不其然又看见了霍老板。
“你一直堵在这里？”
“不然你下午出去我不在怎么办？”
霍老板看着秦一，有些酸意说，“我可不想又看见你和沈阿姨的女儿在某个咖啡店相亲。”
这个“又”字很灵性。
林范在失业消失之后，又被抓出来阴阳怪气了。
秦一觉得霍老板从大总裁变成了怨妇。
——还是个很缠人很尖牙利嘴，还喜欢翻旧账的怨妇。
作者有话说：
秦一想的：不能说话服不了软霍老板这混蛋肯定得寸进尺毫无节制#慌张#
霍老板听得到：老公#他心里有我##我就说他只是闹脾气才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