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毅在上夜班。
下班回到家，是早上的六点半，天空已经全亮了，但公寓窗帘没拉开，还是暗的。
孟毅拉开窗帘，让光照进来，又把买的早餐放在锅里保温。
刚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喘息声。
暧昧的。
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带着婉转的腔调，和隐忍的闷哼，从卧室里传出来，还有低低的说话声，像是在叫谁的名字。
这死变态。
一大早就自己做这种事情。
还在卧室里，弄脏了床单被套又得洗，要是像之前那样弄到了墙上，擦也不好擦，留个印子只能贴东西挡住。
孟毅心里羞恼哼哼，耳朵却红了起来。
不怪Ives。
他们确实好几天没做了。
Ives这段时间在加班，他在上夜班，两个人的作息完全错开，连睡在一起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更别说夜生活。
偶尔做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两个人都不太尽兴。
算了。
今天早上先不睡了。
好好补偿他，再跟他吃早餐送他去上班，要是碰到那个死白毛，也能口头警告一下，让他离自己的人远点。
孟毅美滋滋地想。
转动门把手，刚想进去，就听到里面一声急促的闷哼，然后是一声清晰的——
“萧然……”
火气爆裂。
直冲脑颅。
孟毅几乎是咬牙切齿，“艾、柳、清！”
“嘭”地一声踢开了门，大步如流星地蹿过去，猛地一掀被子，落入眼帘的光景立刻让孟毅血气翻涌，直冲小腹。
赤裸修长的躯体。
在黑暗里白得发光。
因为被子突然被掀开，冷空气灌入，身躯下意识地微微蜷缩，秀色的小东西被遮挡在两腿之间。
圆润臀尖上黑色的猫尾巴却完全暴露出来。
长长的。
毛茸茸的。
卷了一圈白皙修长的大腿上，像是禁欲的黑色皮圈，尾尖勾着脚尖，衬得双腿和足更白，更具诱惑和色.气。
“孟哥……”
那人先是惊叫一声。
一双狭长丹凤眼微微上挑，含着潋滟水光，看见是孟毅，眼神一瞬间从惊吓冷恼，到似怜似怯。
“孟哥怎么……突然这样……”
“我……”
孟毅解释的话顿在喉咙。
因为他看到了那条修长光洁的颈项上，缀着一只黑色的蝴蝶结领带，连胸膛左右也画了两只黑色的蝴蝶。
茱萸鲜红。
似蝴蝶落在玫瑰上。
“你……”
孟毅目光往上，果不其然在Ives的发间看到了一对猫耳朵，黑色的，毛茸茸，跟那条猫尾巴配对。
还会动。
孟毅瞳孔猛地一缩。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慢慢垂下的猫耳朵，心脏鼓噪，兴奋灼热。
心念一动，大手下意识抓住猫尾巴，那本应该软趴趴像毛绒玩具的东西，在掌心里传来挣扎的力度。
原本勾着足尖的尾尖一翘一翘，扫在孟毅的手臂上，像只真正的猫。
喉结滚动。
孟毅按耐住要把人办了的疯狂念想，开口嗓子已经沙哑了，“在我们的床上，我买的床单被套里，做这种事，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艾柳清，你是不是想死？”
Ives看着孟毅。
忽然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像唇语，挑逗又暧昧，“我还挺想的……”
“你说什么？！”
孟毅暴怒。
捏着被子的手下一秒就掐在了Ives的脖子上，手臂和额头青筋暴起，是真的生气了。
“你敢再说一遍？！”
“敢劈腿你是不是真嫌命长？！”
Ives毫无抵抗的意思。
双手瘫在两侧，就算被掐住脖子，压着身体，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孟毅，甚至带着几分愉悦和狂热。
这种表情……
像极了之前第一次惹怒勾引他成功后，得逞又得意的表情。
孟毅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手上的力度也松了，不再攥得Ives快喘不过气。
Ives脸上不是轻松。
而是可惜。
可惜孟毅太了解他了，这么快就发现他的意图，要不然趁着火气把他翻来覆去，做到下不了床上不了班才好呢。
他都多少天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
真怀念。
孟毅看着他眼里变幻的神色，知道不是真的出轨后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很生气，佯怒地冷笑了一声，
“你又算计我？！”
“这种事你也敢骗我？！”
“我本来没想骗孟哥的，可是生气的孟哥真的好帅好猛啊……”
Ives回味地叹息。
孟毅越来越喜欢他，特别是萧然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这半个多月对他虽然说不上温柔如水，也确实很体贴到位。
——但他更喜欢一步到胃。
所以在发现孟毅在门口的时候，才故意叫了萧然的名字。
“我平时就不帅不猛？”
孟毅没好气。
被Ives这么一闹，他刚才的旖旎心思却没了，扯回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不忿地碎碎念，“死变态，天天饥渴得好像没给过你一样，真不怕j尽人亡英年早逝……”
“我才不怕。”
Ives眼看孟毅要走，两只手立刻圈住孟毅的脖子，顺着他欲走的动作起身，温热柔软的嘴唇亲在孟毅的唇上。
孟毅先是没反应过来被他得逞了，但很快就捏着他的腰，拽开他的手，把人扯下来。
拧眉道，“别闹了，都快七点了，你八点半还要出门上班……”
“不想上班。”
Ives不折不挠地又贴上他，暧昧黏腻地吻他的唇，边吻边轻声道，
“想要孟哥上我。”
孟毅心头一跳。
被撩得面红耳赤，眼睛也有点不敢看他，“你昨晚还加班喝了酒，现在快睡觉，不然吃完早餐在睡……”
“怎么能光我一个人吃早餐？”
Ives跪在床上，身高比孟毅矮了一截，抬着眼，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眼里用湿漉漉的，带着钩子。
灵活的舌尖没撬开他的齿关，转而轻舔他的下颚，边舔，边轻问，
“我来当孟哥的早餐好不好？”
“不……”
“早餐都准备好了，孟哥也不吃吗？孟哥以前可不是这么浪费的人啊。”
Ives语气委屈。
手上却不老实地钻进孟毅的衣服里，捏他小腹上的肌肉。
“孟哥身材好棒。”
“每天肯定要吃很多东西，才有力气练出这么棒的身材吧？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要吃得好，吃得饱，才能维持一天的消耗……”
“孟哥真的不要试一下我特制的营养早餐吗？”
孟毅没有说话。
这又夸又撩又上手的，孟毅的心早就乱了，身体的小恶魔蠢蠢欲动要大干一场，没有扑上去全靠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
天人交战的时刻，顾不上说话了。
Ives却贴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真的不要吗？这可是给我的专属老公d……”
“的”字还没说话。
孟毅就把人扑在了床上。
—
得偿所愿。
Ives最后没能去公司，打了电话请假，就在孟毅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毅搂着他。
也快睡着的时候，突然一声铃声炸起把孟毅惊醒了，一看源头，是Ives的手机来电，屏幕上赫然就是那个讨厌的死白毛。
孟毅想都没想就挂了。
死白毛。
扰人清梦。
对面顿了顿，又打了过来。
孟毅又挂。
对面又打。
孟毅不耐烦地接了，“有事？”
“Ives总监呢？”
“他身体不舒服，在睡觉。”
“哪里不舒服？昨晚喝太多酒头痛还是着凉了？”
孟毅拧眉。
呛道，“我老婆好像不是你的员工吧？他生什么病也没义务通知你吧？没正事我就挂了，吵他睡觉。”
“Ives总监确实不是我的员工，但我们是朋友，朋友关心朋友没毛病吧？”
萧然笑了一声，故意道，“再说昨晚Ives总监是陪我喝的酒，他要是因此生病了，我也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他不是吗？”
责任和义务？
跟他比责任和义务？
孟毅不怒反笑。
“我今天是Ives的男朋友，明天就是他的合法老公，有我在他身边，就不劳烦作为普通朋友的萧总费心了。”
“普通朋友”四个字被孟毅加了重音。
不过还没等对面有什么反馈，像是被声音吵到的Ives嘟囔了句，
“孟哥，你在和谁说话？”
“没在和人说话。”
孟毅拐着弯地骂萧然不是人。
萧然当然听出来了，刚想开口叫Ives，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低低像梦呓却清晰的一声，“老公……”
顿时后槽牙都给磨碎了。
而Ives毫无所觉，叫完之后还钻进了孟毅的怀里，手上胡乱摸着，摸到哪里，孟毅倒吸一口气。
“老婆放手……”
孟毅轻声地哄。
Ives手上慢慢地松了，嘟囔了几句孟哥才又睡了。
“睡着了也这么黏人……”
孟毅故意叹气道。
手机拿得近，他敢肯定萧然肯定都听见了，心里得意地哼哼。
嘴上却又说，“其实责任也不在萧总身上，是昨晚上Ives喝醉了，闹着要和我……才着凉了没能上班。”
“既然萧总是他的朋友，那你有空也帮我劝劝他，不要老想着和我过夜生活，对身体不好，我还想跟他白头偕老……”
“跟你白头偕老？”萧然冷哼一声，“我到要看看他放着整片森林不要，会和你这棵歪脖子过多久。”
“不劳你……”
孟毅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只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没礼貌。”
孟毅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拿远了，抱着Ives闭上了眼。
又突然睁开眼，抓住那只在胸前乱摸的手，对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你没睡？”
“听到铃声就醒了。”Ives说，“没想到孟哥还挺有口才的……不提他了，既然都醒着，再来一次好不好？”
“对身体不好。”
“能死在孟哥的床上，怎么不算另一种白头偕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