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老公”这两字，秦一从耳根到脖子全红了。
“……霍老板。”
兔子小声说。
很快地看了霍老板一眼，嘴唇抿了抿，脸红又犹豫。
更小声地开口，“我有礼物送给您。”
说着，就在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捧在手心里递给霍老板。
心里砰砰直跳，紧张得手心出汗，面上还故作镇静，眼睛却透着期待忐忑。
“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生日礼物？”
“嗯。”
兔子乖乖说。
“祝您生日快乐。”
霍老板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预料到了秦一的意图，打开盒子，漆黑的眼瞳睨向秦一，闪过促狭。
“送我领带？”
“我买不起其他的，就给您挑了领带。”
秦一诚实地说，手上紧张地揪着衣摆，“您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也不是。”
霍老板将那条玄色云纹的领带拿出来，没往脖子上打，而是缠在自己手上，试了试柔韧度，边问他，
“另一条送给谁了？”
“没送给谁。”
“本来也是送给您的……”
秦一抿了抿唇，从床头柜掏出另一只暗红色的盒子，打开给霍老板看。
“就是颜色太艳了，怕您不喜欢……”
“这条是你挑的。”
霍老板说的肯定句。
秦一点头：“黑色是我朋友和导购选的，说更衬您……但是我觉得，这条红色的您穿西装会很好看……”
“确实很好看。”
霍老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接过秦一手里的领带，暗红色的底，玫瑰花的暗纹，打领结很有质感，又柔软，韧性比黑色那条更好。
“兔子。”
“你知道领带的正确打法吗？”
秦一不太知道。
但他了解霍老板。
霍老板这种语气叫他兔子，就是又生了什么捉弄他的坏心思。
但偏偏，秦一还往里跳。
“……怎么打？”
“我教你。”
霍老板低沉磁性的嗓音说。
温热的大手捏住秦一的手腕，将暗红色的领带放到他的手心，面容矜贵，神色沉稳，好像真的在教秦一怎么打领结。
——然而只绑住了秦一的两只手腕。
“咬住领带尾。”
秦一红着脸，乖乖咬住了。
“用力扯一下。”
秦一也乖乖扯了。
领带快速收缩，手腕也被绑紧了。
又软又韧。
难以动弹。
没有别人帮忙解开，秦一靠自己用牙齿要费半天劲。
白衬衣，黑筒袜。
还有绑手腕的领带。
任人宰割的兔子，十分色.气诱人，但猎人还有其他的恶劣招数。
“还有一条。”
霍老板盯着秦一说，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从脚踝到笔直的大腿，细的腰，脆弱的颈，最后落在他的眼睫。
玄色的领带。
一蒙到眼睛上，就黑漆漆一片，只有最下面的一点点，能透出隐约的亮光。
“霍老板……”
兔子低低地叫。
手上动了动，想扯下领带，又不敢。
“想说什么？”
“我的生日礼物。”
霍老板低沉的嗓音带着某种难言的危险，兔子抿了抿唇，不敢说话了。
“兔子。”
“怎么不说话？”
秦一看不到，但能感觉到霍老板的贴近。
高大的身躯压下来，挡住了外界的灯光，眼前更暗，然后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腰，不轻不重地一点点向上揉捏。
“既然没有意见，那寿星就要拆礼物了。”
霍老板轻声说。
秦一听见了，低着头红着脸，很小声地应了一声。
“嗯。”
柔软的嘴唇。
潮湿的舌。
是霍老板捧着他的脸在亲他。
很绵长温柔，又一贯强势的吻，兔子嗅到了霍老板身上，淡淡的温热的沉木和柑橘的香水味。
还夹杂着另一种好闻的，难以形容的，令人沉醉而脸红心跳的气息。
——是霍老板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兔子的手抵在霍老板的胸膛，却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反而乖乖地仰头，任由霍老板亲吻，舔咬。
从嘴唇到颈项。
还会害羞地抿唇。
“怎么这么乖……”
霍老板摸着兔子的脸，叹息般地说。
但兔子听出了喜欢。
心脏砰砰直跳。
兔子红着脸，也小声说，“因为是霍老板，所以才乖的。”
—
乖的兔子是不好下餐桌的。
因为吃饱了的客人，瞧见兔子肥美又顺从的样子，还会想再欺负他。
直到兔子筋疲力尽。
双眼涣散地伏在客人的肩头喘息。
但客人一叫兔子，兔子的视线又被客人吸引过去，用迟钝而缓慢的脑子反应。
又笨又乖。
怪不得会被人恶劣地欺负。
霍老板亲了亲兔子，把他放稳在床上睡觉，捡起地上的两条领带。
玄色的随手放在床头柜。
暗红色玫瑰花纹的，仔细叠起来，收进了衣柜做显眼的地方。
然后，霍老板挑了一套西装。
还有手表，袖扣。
——为了配那条暗红领带。
—
霍老板走的时候，难得叫醒了秦一。
用嘴唇对嘴唇叫醒的。
“帮我打领结。”
霍老板用低沉而冷淡的嗓音道。
秦一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话反应了好几秒，才从爬起来，跪在床沿给霍老板打领带。
但他不太会打。
错了好几次，才打出了一个勉强算得上漂亮的领结。
霍老板也没有不耐烦，等他打完，还在床边停顿了半分钟。
也不说话。
只用漆黑的眼瞳盯着秦一。
秦一缓慢地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什么，手搭着霍老板的肩头，扬起脑袋在霍老板嘴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说，“路上小心。”
自以为很乖了。
但霍老板还是盯着他，顿了大概十秒，才沉稳冷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出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秦一立刻眼睛一闭，身体一歪，把自己摔进温暖的被窝里。
盛夏八月的天气。
灵城热得就像一只大蒸笼，将植物动物人类都蒸得冒汗，只有鱼类躲在水里，能幸免于大汗黏腻的酷刑。
除此之外，就是整日在空调之下避难的人类。
秦一之前住在小出租屋里，就是在许小琴没生病之前，也不敢整天开着空调，而是买了大风扇开着窗，对着床吹。
但现在被霍老板养着，就不用担心电费的问题了。
公寓里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的。
白天恒温25℃。
夜里再往下调一点，皮肤有冷感，再盖上厚被子，温暖而柔软，让人垂直陷入梦乡。
一直睡到中午。
秦一自然醒，也没有赖床。
洗漱吃饭。
下楼上班。
没看到熟悉的黑色奔驰，正想给孟司机发消息，就看到一辆暗红色的布加迪缓慢靠近。
——布加迪，一个老牌子，专门生产运动跑车和高级豪华轿车。
高级，就很贵。
一辆布加迪相当于一套房。
秦一本来不知道这些品牌，还是Aylwin在他耳边叨叨多了，才记住的。
以为自己挡了道，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但车窗降下，却是孟司机。
“霍老板说以后用这辆车接您。”
翻译一下。
就是霍老板说这辆车送您。
一句话，差点把秦一的cpu干烧了。
张了张嘴，又闭上，上了车，秦一掏出手机，想问霍老板为什么，又怕霍老板生气。
——上次拒绝一下都那么惨了，再拒绝一次，霍老板得把兔子混胡萝卜，炖得皮肉烂熟。
但秦一真的想不明白。
又不过节，又不是他生日，他也没干什么，为什么又送他车？
——因为霍老板高兴。
霍老板高兴就想送礼物。
一辆布加迪而已，不就是车库空个位置吗？有空再补一辆就是了。
但这只笨兔子早上的表现，又让霍老板有点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持续了一天。
在晚上回公寓看到兔子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霍老板脸色很臭。
气势很沉。
淡色的薄唇也微抿，眼瞳漆黑，有种暴风雨来临前奏的感觉。
秦一有些不敢说话了。
犹豫再三，他小心地问，“您吃饭了吗？陈姨还没做好饭，我给您找点东西垫垫？”
“没有。”
霍老板冷硬地说。
在玄关脱了皮鞋，换上秦一买的拖鞋，脱下西装外套时，秦一上前接过，帮他放到了衣架上。
也是这时，秦一才发现霍老板打了他送的那条暗红色的领带。
衬衣袖扣是暗红色的宝石。
手表底盘是深红色。
西装也不是纯黑，而是玄色的，黑色里透着微微的红。
仔细一看，似乎也比以往的要庄重一点，像是要出席什么名流大鳄的宴会，但回来得这么早，应该只是平常的上班。
什么样的班，要这么庄重地挑款式？
自然是为了那条领带。
那条暗红色的，秦一送的领带。
秦一的脸慢慢地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很笨很呆地说了一句，
“您穿西装真好看。”
霍老板闻言，眉头微拧起来，“今天才觉得好看？”
“不是不是！”秦一连忙解释，“以前也好看，现在也好看，不穿西装也好看的……”
说着，有点磕绊起来，“就是……今天是红色的，感觉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也说不上来是哪里……”
“但就是比昨天好看一点……”
“比昨天好看？”
霍老板低声反问，“有偷穿我衬衫勾引人的兔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