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点点，不确定道，“还有点蘑菇的香气？”

“嗯，”霍老板道，“是陈年的黑皮诺。”

“陈年的很贵吗？”

“一般。”

秦一不太信。

上次霍老板说的的一般，还是一块20万的手表。

“别喝太多。”

黑皮诺是红葡萄酒。

度数不高，一般在8-15°，霍老板干掉好几瓶，还能面色如常地回去上班，但秦一酒量实在太糟，差不多一杯倒。

霍老板只给秦一倒了小半杯，不至于醉迷糊的程度。

秦一还有点可惜。

看谭嫣然和闻凌的配酒，颜色不一样，闻起来也是甜甜的，有葡萄的香气。

“要不要喝一点？”

谭嫣然勾唇笑着问，她杯里的是桑塞尔白葡萄酒，也是一种很出名的法国产地酒。

秦一没摇头也没点头，而是看向霍老板。

眼巴巴的。

像个问家长能不能吃糖的小孩儿。

“给他抿一口。”

当然不是直接抿谭嫣然的杯子。

——要真抿了，小心吧啦的霍老板要拿这件事欺负兔子半个月。

让侍者倒了新的上来。

小半杯。

几口的量，但霍老板只给秦一尝尝味道，不然白的红的混在一起，更容易醉。

闻凌看出秦一酒量不好，趁着霍老板和谭嫣然说话的功夫，说是让秦一尝尝法国可丽饼，偷偷把挪了一杯酒过去。

是夏布利和苹果酒混合的。

但只说是苹果酒，还强调了度数只有3%。

——3%的酒算酒吗？

都醉不了人。

秦一闻着有苹果味，有点酸酸的，信以为真真喝了。

“好喝吧？”闻凌笑眯眯地说，“好喝你多喝点。”

脑袋有点晕。

3%的苹果酒酒香气这么浓吗？

秦一疑惑地想，但没继续喝，因为嘴里的味道有点窜了，用水漱了漱口，也感觉黑皮诺不如一开始的口感好了。

不过可丽饼确实挺好吃的。

秦一想着，又听到闻凌问他，“Aylwin最近是不是又交了新的男朋友？”

“啊？”

“明明国庆假期还浓情蜜意的，叫我宝贝，但前两天他就没联系过我了。”

闻凌拧着眉，脸臭得厉害，“你和Aylwin关系最好，你说，他是不是背着我又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秦一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迟疑道，“……没有吧？”

“没有？”闻凌不信，“那我打电话给他为什么不接？vx也隔三岔五才回？”

“单纯不想理你吧。”

秦一看着闻凌，一字一顿地说。

语气很真诚。

霍成柯还在旁边。

闻凌想生气都不能找他算账，自己生气，还试图把面子找回来，“为什么不想理我？我哪里对他不好？”

“太黏人了。”

“你放屁！”

要不是在法餐厅里，闻凌已经骂出来了，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你说话注意点，我什么时候黏人了？！”

“你说话注意点。”

霍老板冷不丁抬过眼来，把闻凌的气焰都压了一头。

而秦一眨了眨眼睛，诚实地说，“但是Aylwin说你一天打十个电话，发几十条信息，还不准他和别人出去吃饭，太粘人了。”

“他觉得有点烦，所以不想理你。”

闻凌：“……”

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

偏偏谭嫣然还在旁边笑，笑得温婉可人，“原来闻二少是黏人精啊，真是想不到，闻大哥知道你这么黏人吗？”

“喔忘了，闻大哥应该不知道，他也是黏人精，这个点，应该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闻凌：“……”

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

在秦一醉之前，先醉的是闻凌。

一醉，就本性暴露了。

蹲在地上，抱着两瓶酒，也不说话，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对面终于接通了，顿时眼泪汪汪不高兴地撒娇。

“你怎么现在才接啊？”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来接我啊？”

“天这么黑，路这么远，你不来我怎么回家啊？”

“好吧，那我等你。”

然后就乖乖站在餐厅门口，抱着两瓶酒，眼巴巴地看着路口。

谭嫣然差点笑死。

“我以为闻凌上次喝醉跑大街上跳舞已经够荒谬的了，没想到他喝醉了还是个纯爱战神，真是令人佩服。”

话是这么说的。

但视频也是她录的。

秦一盯着闻凌，缓缓吐出一句话，“Aylwin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之前那么多话闻凌都没反应，听到“Aylwin”，立刻凶巴巴地瞪过来，“不许提我老婆。”

“我老婆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没大没小。”

我的人也是你能瞪的？

霍老板瞄都不瞄，一巴掌就呼过去。

应该挺疼的。

秦一听见一声“呜”，然后就看见闻凌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副小白菜地里黄，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Aylwin来得挺快的。

大概刚好在附近，就顺便过来理一下闻凌。

闻凌一见到他就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嘟囔，“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刚刚被人打了，脑袋好疼。”

“哦。”

Aylwin翻了个白眼。

瞧见秦一也在，跟他打了个招呼。

但秦一看了他怀里一眼，也慢吞吞地钻进了霍老板的怀里，小声嘟囔，“脑袋好晕。”

霍老板闻言就用指腹给秦一揉额角，低声问他，“头疼不疼？”

“不疼的。”

秦一窝在他怀里，偏了点头，去看闻凌怎么做，有样学样。

但区别就是Aylwin懒得理闻凌，霍老板这边听见，直接就把人带走了，一进车里，就捏着秦一后颈把人吻住了。

——这只醉酒的学人精学得他心痒痒。

秦一嘴里都是葡萄酒味。

微酸。

香醇。

含了草莓和樱桃。

在温热潮湿的口腔，比单纯地喝黑皮诺和夏布利更香更甜。

秦一被亲得晕乎乎的。

但霍老板一离开，他又凑上去要亲，手上还攥着霍老板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霍老板跑了一样。

叶司机是合格的司机。

在老板一上来，就机智地打开了隔板，然后放了音乐，慢悠悠地进入车道。

到了地方也没急着叫老板，而是等老板自己发现了下车，以免打扰了上司的好事。

车开了一路。

后面就亲了一路。

喝醉的秦一半点不闹人，就是黏乎乎得厉害，想要亲亲，也不强要，而是抬起脑袋，试探性地亲一下。

没有得到拒绝，才又亲一下。

亲到了，还抿唇偷偷地笑，笑得像只吃到了胡萝卜开心抖尾巴的兔子。

乖得很。

也挠心得很。

霍老板克制地忍到颐园，拎着这只兔子上楼，进了门，才放开手脚来亲他。

——这只兔子丝毫不知道自己穿西装有多勾人。

劲瘦的腰被皮带勒得更细。

黑色西装裤包裹着，臀部圆润又翘，稍一侧身，就露出流畅的饱满的弧度。

皮鞋在外面拘谨地搭在一起，走路也落后霍老板半步，在餐桌上，鞋尖却会不经意碰到霍老板的鞋。

一次两次。

碰得霍老板心痒痒。

而微一低头，就看见不止皮鞋，两条长腿也在晃。

膝盖合拢又打开。

因为离霍老板很近，偶尔碰到霍老板，又很快地离开，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赧，红着耳尖小声地跟他道歉。

淡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一双深棕的琥珀色的眼睛还看着他。

——跟谭嫣然说话的时候，也偷偷拿余光看他，见他跟谭嫣然靠太近时，还不高兴地抿嘴唇。

高兴和不高兴全写在了脸上。

直白又纯情。

勾得霍老板恶劣因子大作，很想把他按在餐桌上，配上黑皮诺，做一道红酒炖兔肉，炖得烂烂的，酥酥的。

从皮到肉都是红酒的香气。

克制着暴虐心理，霍老板将秦一按在玄关的鞋柜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接吻。

秦一被吻得迷迷糊糊，学着霍老板的样子，去抱他的腰。

亲得舒服了。

像兔子会抖尾巴一样，脚尖无意识地晃动，蹭到霍老板的小腿，发出细微的声响，还觉得好玩。

但不明白跟他接吻的人为什么突然大了力气，亲得他唇舌发疼，还捏他的屁股。

霍老板被秦一勾得有点气。

他费力地忍着，这只笨兔子还蹭他的腿，勾引他。

霍老板忍不了了。

把秦一拦腰扛起来，大步流星进了卧房，扔在了床上。

兔子被摔得脑子懵懵的。

见霍老板压下来亲，还是乖乖地张嘴，乖乖地攀住霍老板的肩。

太乖了。

乖到霍老板想炖兔肉。

霍老板心思晦暗，低声引诱似的问，“想喝酒吗？”

“想的。”

兔子毫无所觉，眼睛亮亮地点头，又有些迟疑，“但胡萝卜不让我喝。”

“会醉的。”

兔子煞有介事地说。

但他分明已经醉了。

“没关系。”霍老板低低道，“炖入味就好。”

—

昂贵的西装。

料子娇气。

被浸过红酒就完全报废了。

但兔肉却越炖越香，被人吃完了，放在温水里泡，身上还散发着酒香。

优雅馥郁。

裹着草莓和樱桃。

是陈了20年的黑皮诺才有的甜。

人已经晕迷糊了，但还知道往霍老板怀里蹭，嘴里嘀嘀咕咕的。

霍老板凑近了，听见他小声地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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